雷躍夫婦被兒子下了逐客令,當天晚上就走了。
隨後芷柔也過了幾天平靜無波的日子。
自己當家做主,和王淑芬在的時候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完全不同,她有母親陪着,每天逗逗兒子,做做產後恢復,時間過得很快。
但心底的那絲不安她始終沒有問雷熠。
就是兒子的滿月宴到底怎麼安排……
她生怕跟芷崡殊途同歸,落個同樣的下場。到時候,孩子被保姆抱出去展覽,外面賓客喧譁,高談闊論,而她這個當母親的,卻只能躲在房裡……
連露面的資格都沒有。
想想,就是一臉血。
與其這樣,她倒寧可邀請幾個她的朋友,小小的聚會一下。順便,就當慶祝雷銘的滿月了。
但那樣的話,又覺得委屈了兒子。
畢竟,不管怎麼說,雷銘也是雷熠的長子,雷暴集團未來最有可能的繼承人。天生就有着這樣的身份,滿月宴卻這樣敷衍了事,她心理難受。
但到底是委屈她自己,還是委屈兒子……這個選擇……
很慶幸,芷柔暗自糾結了幾天,最終卻根本沒用她做選擇。
就在她月子滿三十天,卻還沒到四十二天的時候,雷熠某天回家,帶來一個令她非常意外的消息。
“芷柔,我可能最近幾天就要回帝都。”
雷熠的臉色罕見的嚴肅。
芷柔開始並沒當回事,即使和她在一起這一年多,兩人也是時有分開的。雷熠有事,經常會飛回帝都,短的時候一天兩天,但長的時候,也有十天半月的。
“那你回啊。我這裡一堆人伺候着,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雷熠的目光緩緩在她臉上掃過。
芷柔一下子就感覺到了非比尋常凝滯與鄭重。
“怎麼了?”她擡眸,迎着他的目光,擔憂道,“發生了什麼特殊的事嗎?”
雷熠握住她的手:“這次,你跟我一起走。”
芷柔吃驚地張開小嘴。
但她還沒來得及迴應,雷熠的下一句話已經說出來。
“以我妻子的身份。”
“什麼!”這次,芷柔是真的震驚了。
她差點跳起來。
“你開什麼玩笑?”
說實話,她雖然經常對目前隱婚的狀況心有不甘,但真讓她曝光到陽光下,她頓時又感覺到壓力山大。
帝國三少這種層次的男人,妻子應該什麼樣?
她不知道。
這個時候,她忽然覺得,兩人就這樣默默的過些平常的小日子,也挺好。
“芷柔。”雷熠把手放到她肩頭,“我本來也是想等一切塵埃落定再公佈你的身份的,但現在情況有變,也只能讓你辛苦一些了。”
芷柔還沒回過神來。
她就那麼呆呆的望着他,似乎根本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雷熠還在自顧自地交代:“回去後,我可能會忙很多。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有空閒,有些事,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幫你想得周到……”
“你當我是小孩子啊?”芷柔終於反應過來,“認識你之前那麼多年,我在方家那麼惡劣的環境,也活得好好的嘛。”
雷熠心中苦笑。
芷柔根本不明白回到帝都,她要面對的是什麼。
“總之你多加小心。遇到事多長個心眼。別人家說的你就信。”
“我……能不去嗎?”
見雷熠說得這麼嚴重,芷柔果斷有些退縮。
她自己倒無所謂,萬一到時候再扯他的後腿……
“不能。”雷熠堵住她所有後路,“這次我可能在帝都最少要常駐一年,也或者更長時間,我會想你的,傻瓜。”
他略顯粗糙的手指在她臉頰上劃過。
隨後,雙臂合攏,把她圈在他胸前的狹小天地裡。
芷柔的心跳慢慢加速。
身遭到處都是他身上熟悉的男人氣息。
目眩神迷之下,她把頭枕在他的肩窩裡,聲音迷濛地仿若夢幻:“那我就真正開始學着做一個合格的妻子好了。學着當一個真正的雷太太。”
雷熠的手臂驀然收緊。
“不需要你做太多。在我疏忽的時候,你保護好自己就行。”他側過頭,在她耳邊悄聲道。
芷柔重重的點頭。
自保的能力,她還是有的。
她擔心的是,沒法給他幫忙……
想也知道,帝國三少的妻子,絕不可能只會逛街購物,暖牀生子……
但目前看來,雷熠對她並沒有太高的要求。
她應該還有時間。
“那……你什麼時候走?我和你一起,還是你先走,我後面安排好這邊的瑣事,再過去?”
既然無可更改,芷柔很快開始考慮現實的狀況。
“一起走。明天我會安排的。”雷熠把芷柔抱起來,放到牀上,“快睡吧,你還沒出月子呢。只是,雷銘的滿月,只能隨便過一下了。”
既然他主動提到這個,芷柔便把她的想法說出來:“我準備就請幾個朋友來小聚一下,就像上次……那樣。”
上次的聚會虎頭蛇尾,最後以一系列驚爆人眼球的轉折結束。
芷柔一直耿耿於懷。
“對了,還來得及嗎?咱們什麼時候走?”
這也是個關鍵問題。如果這兩天馬上就走的話,再怎麼,也來不及的。
“等你滿四十二天。”雷熠擁着她,“也不差這幾天了。”
那還好……
“那我明天就請人。只是這次,我大概沒法親自下廚了。”她呢喃自語。
雷熠還想說話,卻發現,芷柔已經睡着了……
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芷柔坐月子的最後一天,秦琇、詩源、敏之等人又齊聚一堂,令人意外的是,顧承宗等人也專門趕了過來。
還真的差不多就是上次那些人。
芷柔有些奇怪,他們馬上去帝都的話,應該很容易見到顧承宗、陸文謙纔對,雷熠爲什麼又要他們專門跑一趟呢?
結果,一整天的工夫,雷熠也就跟他們說了一句有用的。
“這次,芷柔跟我一起回去。你們有機會的話,就幫我多照看一下。”
芷柔真的有些感動了。
只是,對她來說,這次的聚會,說是慶祝雷銘滿月,其實,送別的意味更濃厚些。所以她的感動也就融入到分別的傷感之中。
雷熠並沒有發現。
翌日,他們一行六人,總算坐上了前往帝都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