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柔有點懵。
許嵐要找她麻煩,也要注意下時機場合吧?
當着客戶的面,她們自己人掐起來,這未免也太難看了。說嚴重點,是會影響客戶對她們工作室的好感度的。
一個矛盾重重的公司,當然不如一個團結有愛的公司給人的感覺舒服。
正愣怔間,許嵐又說話了:“再說,文靜這個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芷柔張了張嘴,很想直接懟回去。
但想到工作室,她又忍了。
有什麼矛盾也等回去再說,在外面,還是要儘量樹立公司的正面形象的。
她選擇忍氣吞聲:“是。許小姐。”
許文靜此時開口,她嬌嗔地瞟了許嵐一眼,道:“嵐姐,你說話客氣點。我跟芷柔是朋友,互相叫名字多正常?再說,名字本來就是讓人叫的。”
芷柔心中一動。
許嵐和許文靜,是認識的?
她很少關注那些豪門八卦,所知道的一些,也就是江城和方家有來往的人家的事。
像三大家族這種,她幾乎從來不會去特意關注。
只是遇到這些家族的人後,順其自然便了解一些。
“文靜,那是你客氣。但她不能把這種客氣當做理所當然。”許嵐一臉的義正言辭,“今天,也就是遇到你,如果是另外毛病多的客戶,怎麼辦?我是爲她好。”
芷柔被氣笑了。
打着爲她好的名頭在外面一點都不客氣的訓斥她?
她還真有臉說!
既然如此,那她也無所顧忌了。
“許小姐。”她沉下臉,冷冷地道,“我想怎麼做事,跟你沒關係,即使真搞砸訂單,我自然會去和陶姐解釋,不勞你費心。”
“我當然要費心!”許嵐毫不示弱,“既然陶姐把高定這塊所有業務都交給我,我自然要負責弄好。我有我的做事風格,所以,從現在起,只能麻煩你配合我。”
芷柔真想甩袖子離席。
許嵐簡直不可理喻!
這是和她槓上了嗎?任何事都要針對她,真想擠出rose?
可惜,她也沒那麼好欺負。
剛要反駁,許文靜卻出來當和事佬。
“嵐姐,這是你們公司的內部事務,就別當着我的面說了,你想教她,私下裡有多少時間不能教?我今天請芷柔來,是有事要求她的。”
芷柔暗暗嘆息。
許嵐比許文靜還大着好幾歲,做事卻完全沒有許文靜的那種圓滑。
連她都知道有些事只適合私下說……
芷柔瞬間對許文靜的觀感好了許多。
她不理許嵐,徑自對許文靜道:“你有什麼事,直說就好。不用特意擺這麼大陣仗。”
許文靜一笑。
“我下個月又有個重要的晚宴要出席,所以還得麻煩你幫我設計一條別緻的項鍊。搭配晚禮服用的。”她幽幽地道。
“文靜,這次真的抱歉,我這個月手裡已經有一個單子了,你還是找別人吧。”芷柔依舊拒絕。
許嵐插嘴道:“文靜找你是看得起你,你別不知好歹!她的訂單,能跟那個垃圾訂單相提並論嗎?”
芷柔斜睨她一眼。
似笑非笑道:“你也承認那是個垃圾訂單?那你是怎麼接的?”
許嵐被她噎得半晌無語。
她討好許文靜心切,居然一不小心說了實話,被芷柔抓到把柄。
許文靜道:“可是,我的這個晚宴真的很重要……芷柔,你就當幫幫我,價錢好說。”說着,她嘆了口氣,“我也想隨便敷衍過去的,但身份擺在那裡,有時候真是身不由己。”
芷柔依然不爲所動。
她也是很有原則的人。
“文靜,我們rose工作室其他設計師也很好的。你完全可以找他們。”芷柔望向許嵐,“比如,許小姐。風格華麗大氣,也很適合你呀。”
許嵐一愣。
她沒想到芷柔會這麼評價她。
“可是,我還是喜歡你的作品一些。”許文靜道。
“那就沒辦法了。”芷柔爲難的道,“對了,你下個月晚宴大概時候?如果……月底的話,在我完成手裡的訂單以後,說不定還有希望。”
“可惜,是月初呢。”許文靜轉過頭對許嵐道,“芷柔的那個訂單,你另找人做吧。”
她用得直接就是吩咐的語氣。
許嵐一臉的苦澀神情。
那個訂單……任是誰做也討不到好啊!
她暗中向許文靜使個眼色,隨後才道:“這樣失信於人的事,怎麼能做?”
許文靜會意,對芷柔道:“那太可惜了。其實你完全可以兩件同時做吧?”
“能是能。但那樣的話,勢必兩件首飾都不能完美。你會要嗎?”
許文靜搖了搖頭。
她要的東西,自然會是最好的。
其實,她如此頻繁的接觸芷柔,是另有用意,全世界珠寶設計師那麼多,任何一家,她都用得起。
“那下個月和下下個月的訂單,你可千萬留給我啊。”
芷柔一笑,朝許嵐微微示意一下:“那你要和許小姐說。”
“那沒問題。”許嵐答應得極快,“我留出你的檔期就是的。”
芷柔長長出了一口氣。
這樣的話,她最少不用擔心許嵐在拿垃圾訂單來爲難她了……
從這個角度說,她還真應該感謝許文靜。
說完了正事,許文靜便道:“吃飯吃飯,你看咱們光顧說話,菜都要涼了。”
芷柔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正巧,服務生推開雅座的門,又端上一道清蒸鱸魚。
芷柔本就對海鮮之類深惡痛絕,先加上懷孕,對魚腥味更是敏感,此時聞到一點點,胃裡頓時又是一陣翻涌。
她說了句“不好意思”,便離開座位跑到雅座附帶的衛生間裡,乾嘔起來。
外面,許文靜和許嵐面面相覷。
芷柔懷孕的消息,誰都沒告訴。
這兩人自然也無從知曉。
但她的這種表現,實在很容易令人起疑。
因此,她回來後,許文靜便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芷柔,你怎麼忽然吐得這麼厲害?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芷柔胃裡翻騰着,臉色蒼白。
她下意識否認道:“怎麼可能!大概最近吃壞了肚子……”
“哦,是嗎?”許文靜懷疑地目光從她身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