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宇舟盯着蹲成一小團的丁潔衣,忽然有一絲異樣。
他也說不清這種感覺是什麼,總之,看見她這樣落魄,他的心裡很不舒服。
丁潔衣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幾個流氓,不敢相信盧宇舟一個人居然把他們全打趴下了。
“你蹲上癮了?”
盧宇舟不耐煩的說,他不明白爲什麼一遇上這個女人,他就會行爲失常。
丁潔衣愣了愣,慢慢爬起來,有些心痛的看了地上的手機一眼,準備離開。
盧宇舟早已經轉過身,率先離去。
那個躺在地上的黃毛卻突然爬了起來,袖子裡藏了一把尖刀,猛地朝盧宇舟刺去。
丁潔衣走在他後面,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小心!”
丁潔衣不受控制的撲上去,擋在了盧宇舟的身前。
電光火石之間,丁潔衣的大腦好像被重重的一擊。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似乎很久以前,她也曾經爲誰擋過襲擊,而且對方的身影,與她前面的盧宇舟竟然重合……
刀扎進肉裡是真疼,丁潔衣剛剛的幻覺也只是出現了一瞬,就立刻被疼痛喚醒。
盧宇舟的心也深深的受到了震撼,似乎靈魂深處,他也曾經遇到過這樣的場面。有一個女人,爲了救他,擋在了他身前……
鮮血喚回了盧宇舟的理智,他迅速轉身,一腳踢開了黃毛,上前兩步,狠狠的把他揣在地上,奪過了他手裡的刀。
然後迅速奔到丁潔衣面前,拿出手帕捂在她受傷的肩部,止住血。
“阿波,過來,我這邊有事。”
盧宇舟打了電話給保鏢,然後扶着丁潔衣出了小巷。
丁潔衣的臉色蒼白,她忍着劇痛,牙齒不住打顫。
盧宇舟雖然看不慣丁潔衣,但她到底是個脆弱的女人。而且一開始雖然是他救了她,但最後她也救了自己。
丁潔衣走在街上,看到路人紛紛好奇的看着他們,有些不自然的掙開盧宇舟的手。
現在她是清醒的,不是昨天喝醉酒的狀態。她已婚,對方也有孩子,他們不應該靠得太近,免得落人話柄。
盧宇舟感覺雙手一空,那個女人已經離開了他的懷抱。
他的心裡有些惱怒,但又無處發泄。
丁潔衣不想再麻煩他,於是忍住痛,笑着說道,“你先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去醫院包紮一下就行了。謝謝你,真是太麻煩了。”
說完,準備招手叫出租車。
盧宇舟對這個女人簡直無語,她一看就是遭人暗算,還不知死活的要單獨去醫院,不是找死麼?
丁潔衣彆扭的用左手捂着右肩,看上去像是把自己抱住,滑稽又吃力。
一雙大手伸過來攬住她的肩,嚇了她一跳。
“你沒聽到剛剛那羣人說的話嗎?他們明顯就是別人派來想毀了你的。如果你現在還私自行動,恐怕人家又會再派人來了。”
“那,會是誰?誰要這麼對我?”
丁潔衣被他說的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除了卓家人,她基本不認識任何人。
盧宇舟嘴角抽搐,她自己惹的事,誰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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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醫院吧,要不你就會流血而死了。”
兩人到了醫院,索性刀刺得不深,包紮了以後,雖然還是很痛,但沒有傷到筋骨。
“你要不要住院?”盧宇舟問。
“算了吧,不是什麼大事。”丁潔衣不喜歡醫院,她似乎對醫院有陰影,不願意一個人呆在這裡。
“可你的傷要注意,你……”
盧宇舟想說你一個人待着沒有人照顧,做什麼都不方便。
但他忽然想起,她似乎有老公。雖然他們都在外面找人,但老婆受傷,老公應該不會不管的。
想到這裡他又有些好奇,爲什麼每次遇到她,她都是和男人攪在一起,雖然他們只見過兩次。
“小姐,你真缺男人。”
“啊?”丁潔衣沒聽清,疑惑的看着他。
“我說,你是不是經常混跡於各大場所,怎麼一遇到你,你就跟男人糾纏不清。”
丁潔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其實她並不是軟弱無能的人,只能面對卓家時,她就像大腦接收了什麼指令一樣,必須要服從他們。
到這不代表,她不能反駁卓家以外的人。
“先生,給你添麻煩,我的確很抱歉。但我並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女人,我有自己的家庭的。昨晚的事……我很抱歉,但我真的……真的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又不是小白,兩人有沒有發生關係,她事後回想了一下身體反應就知道了。她的身體沒有任何不適,估計,他們還沒有正式開始……
“你的家庭很奇特,夫妻比賽找人,也是稀奇。”盧宇舟淡淡的嘲諷,他對這種人不屑一顧。
丁潔衣被他鄙視,本來想還嘴的,但他到底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能這麼做。
盧宇舟看她一副想說話卻硬憋着的難受模樣,忽然笑了。
丁潔衣呆呆的看着他,他笑得真好看,像明星一樣。
盧宇舟笑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咳嗽一聲,掩蓋自己的尷尬。
“你,剛剛怎麼出現在那裡?”丁潔衣看他沒有走的意思,索性聊起天來。
“我兒子在附近遊樂場玩,正準備去接他。”盧宇舟淡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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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真是不好意思,耽誤你寶貴的時間。我現在沒事了,你去接孩子吧,我自己的事自己會處理的。”
丁潔衣決定好好想想,到底是誰要害她。
盧宇舟點點頭,看了看手錶,準備起身離開。
他走到一半,卻發現丁潔衣呆呆的看着他走的方向,一個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看上去孤獨又無助。
這個場景讓他覺得心疼,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要心疼。
“如果你不想在醫院,就等這一瓶點滴打完了,然後回家吧。”盧宇舟重新走回去,忍不住提醒道。
丁潔衣驚訝的看着折返回來的盧宇舟,心裡涌起一股暖意。
從沒有人這樣關心她,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只見過兩次面,就被她連累了兩次的人。
“謝謝,不過我已經無家可歸了。我住在酒店,等這瓶藥水打完,我就回去。”丁潔衣感動的說。
“無家可歸?你和丈夫又吵架了?”盧宇舟很奇怪,到底是什麼樣的夫妻
,能夠這樣天天吵架,甚至離家出走。
“沒有,是被我家裡的老奶奶趕出來的。”
丁潔衣忽然很想找個人傾訴,她孤單了這麼久,從來沒有人願意和她說話,也沒有人關心過她。
盧宇舟更驚訝了,居然不是離家出走,而是被趕出來,這也太狗血了。
“那你的丈夫呢,他什麼態度?”
丁潔衣笑出了眼淚,“沒有態度,他不會有態度。”
“你們是包辦婚姻?”
丁潔衣自嘲的說,“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和他是戀愛結婚,還是包辦婚姻。你是不是覺得很可笑?但我真的不知道。”
“你,開玩笑?”盧宇舟以爲她是不想回憶從前的事,所以故意這樣說。
“不,是真的,我們一開始就結了婚。至於爲什麼要結婚,我不清楚。但我的大腦告訴自己,我很愛他,而且我對不起他。”
這也是讓丁潔衣困惑的地方,她一直忍受着卓之雲的出軌,嘲諷,踐踏,居然還愛着他。有時候,當她把自己想象成另一個自己時,她自己也會覺得不可思議。
但現實就是這樣,她的大腦不斷的向她發出指令:丁潔衣愛卓之雲。
盧宇舟深有體會,他並沒有覺得丁潔衣是受了刺激而胡說八道,因爲他也是這樣。
他的大腦告訴他,盧宇舟愛周雅,但他的心卻不會加速跳動。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怪胎?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好像除了丈夫和丈夫的家,我不記得任何人。”丁潔衣笑着說。
她是被模糊記憶,而不是篡改記憶,所以對自己的從前並不知情。
當時卓之雲給她催眠時,身邊並沒有熟悉她過去的人,所以無法引起共鳴,產生變形。
但黎正熙由於有陳纖纖提供的詳細資料,所以記憶被改寫。他記得盧宇舟的所有事,而且大多數都和黎正熙的重疊。
“藥水完了,我去叫醫生。”盧宇舟直覺這個女人他不能過分靠近,否則會打亂他的平靜。
兩人出了醫院,已經是深夜。
一輛豪車緩緩開過來停下,走下來幾個黑衣男子。
盧宇舟從容的走下臺階,淡淡的吩咐了幾句。
幾個保鏢奇怪的看了身上纏着紗布的丁潔衣一眼,這是他們頭一次看到老闆身邊有女人。
一個小腦袋從車子裡探出來,偷偷的打量丁潔衣。
丁潔衣一愣,隨後想起來,這應該是盧宇舟的兒子。
“嗨,你好啊。”她朝那顆小腦袋招招手,微笑着打招呼。
小腦袋立刻縮回去,不敢再看她。
阿波看看丁潔衣,又看看小少爺,忽然覺得很奇怪。
“那我就先走了,今天真是謝謝你。再見,再次感謝。”
丁潔衣真心真意的感謝盧宇舟,再三道謝,然後拖着受傷的胳膊,慢慢的消失在馬路上。
盧宇舟收回看着她遠去的視線,坐進車子後座。
“爹地。”盧星怯怯的叫了他一聲。
“嗯。”盧宇舟淡淡的應了一聲,目不斜視。
阿波看到這對父子還是這麼冷淡,又回想起剛剛的那個女人,有句話憋在心裡,很想說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