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把黎正熙問住了,是的,他知道媽媽不會善罷甘休,但爸爸也不是吃素的,他這麼多年隱忍,好不容易把黎明科技從盧家變成了黎家,之前卻被外公橫插一下,非要找自己回來做總裁,他卻只能退居二線。
“不知道,如果是,那就很可怕了。”
盧儀是一個非常變態的女人,當年她用非常手段得到了黎輝,這些年,雖然相敬如賓,但到底不甘心。
人其實很敏感,對方愛不愛你,其實自己很清楚。
哪怕黎輝再怎麼裝出對她很關心很愛護的樣子,盧儀那麼精明的女人,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心有所屬。
如果黎輝讓她殺了那個女人,那他們的關係還有可能緩和,如果黎輝爲了那個女人拋棄盧儀,和她離婚,那麼盧儀會怎麼做,黎正熙不敢想象。
丁潔衣拍拍胸口,笑着說,“你媽好可怕,幸好今天我們是最後一天做夫妻,否則,我真的會被她玩死。”
黎正熙聽了她的話,心裡不是滋味。
她說的是玩笑話,但又是真的,因爲他確實是因爲這個原因,而要和她分開。
“怎麼黎明科技以前是盧家的嗎,我一直以爲你爸爸是創始人呢。”丁潔衣有點疑惑,她並沒有聽說過黎明科技的前世今生。
“我爸爸是被我媽媽看中,做了黎明科技的女婿,而且黎明科技之所以叫這個名字,與姓‘黎’的無關,只不過是單純的黎明的意思,很多人誤會罷了。”
丁潔衣恍然大悟,她一開始也誤會了,以爲黎明科技是黎家的氏族企業,哪知道,黎輝是靠岳父發家,而且現在還被架空權力了。
“從來沒聽過你外公的事啊,我只知道你是跟奶奶長大的。”
丁潔衣對黎正熙的身世很好奇,她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背景,才能養出黎正熙這樣傲嬌的個性。
“也沒有聽你說過你外公啊,我奶奶因爲被我媽嫌棄,所以十幾年沒有見過兒子,連她死的時候盧儀都不準黎輝回去奔喪。”
丁潔衣簡直不知道怎麼說黎正熙的媽媽,那個女人真是太惡毒了,不管是什麼原因,居然不讓親生母子相見,真的是應該下地獄。
“我外公在我才幾歲的時候,就和我家斷絕關係了,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他們的事,我們丁家出了事,他也沒幫忙,我對他無話可說。”
黎正熙冷笑,何止是沒幫忙,他恨不得把你和丁傑文弄死。
豪門,說穿了,都一樣。有利益就是親人,有矛盾就是仇人,沒什麼感情可言。
“好了,不要說他們了,掃興。我們只剩下幾個小時了,過我們自己的溫馨甜蜜吧。”丁潔衣舉起酒杯,把煩惱全部甩開。
黎正熙笑了,這就是他喜歡的丁潔衣,永遠堅強樂觀,不需要多聰明,不需要多強大,只需要平安就好。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買一隻鴨子嗎?”丁潔衣忽然問。
黎正熙確實有些奇怪,於是問,“你想像它一樣會游泳?”
他記得丁潔衣不會游泳,是個旱鴨子。
丁潔衣捂着臉,她又有一個缺點被他知道了,真是不想活了。
“錯了喲,我
是想借這隻鴨子表明,‘煮熟的鴨子也可能會飛走了’,就像我們,結了婚,也會離婚。”
是的,她有些傷感,這次是真的要分手,也許在黎正熙心中,他們不過是短暫分開,但在她心中,卻不知道還有沒有未來。
黎正熙沉默的看着那隻盤中的鴨子,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他不能對丁潔衣許下承諾,因爲他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假如,她在離開他的期間,又遇到了對她更好的人,甚至動了心,那他,又該如何自處?
如果是從前的他,肯定會霸道的把她搶過來,又或者,乾脆不讓任何男人接近她,讓她始終屬於自己。
但現在,經過硫酸事件,經過父母的一再挑釁,他又開始猶豫了。
如果,她真的遇到更合適的對象,他是否還應該阻止呢?
自己能給她的,真的比別的男人多嗎?
重逢以來,丁潔衣因爲他受到了大大小小很多傷害,他都無法忽視。
這一刻,他更迷茫了。
“喂喂喂,想什麼呢?我跟你說話你就開小差,好不給面子啊。”丁潔衣不滿的在黎正熙眼前揮揮手,示意他回神。
黎正熙揮掉她的手,繼續優雅的吃飯。
丁潔衣努努嘴,“切”了一聲。
“快點吃飯,吃完了纔有體力做運動。”黎正熙埋頭吃飯,順便給她提個醒。
“要去健身?”丁潔衣自動把運動歸爲健身。
黎正熙悶悶的一笑,低下頭,小聲說,“你想多了,是牀上運動,你不吃多點,過會怎麼有力氣呢。”
丁潔衣抽出桌上的一朵玫瑰,對着黎正熙丟過去,“呸!色坯!”
黎正熙順手接住,親了親花瓣,笑着說,“謝謝這位客人的打賞,我一會兒會非常賣力的侍候你的。”
丁潔衣的臉更紅了,支支吾吾的說,“還客人?服侍?你以爲你是鴨子啊?”
黎正熙吃吃的笑,不理她。
丁潔衣說完覺得不對勁,他是鴨子,那她不是成了那個什麼嫖啊客的?
她抓起另一隻玫瑰又丟了過去,“不要臉,死人!”
黎正熙站起來,走過去抱住她的雙肩,壞壞的說,“這位客人,看來你很迫不及待啊,那好吧,我只能勉爲其難的先爲你服務了,雖然我還沒有吃飽,不過吃你也是一樣的。”
丁潔衣一驚,剛要問他想幹什麼。
黎正熙卻已經扛起她,直接朝樓上走去。
丁潔衣被他像扛大米一樣扛在肩上,蹬着兩條腿拼命打他的背,黎正熙卻一點事也沒有,反而高興的哼起了歌,“我愛你,愛着你,就像老鼠愛大米,丁潔衣是個小白米……”
“咚!”
丁潔衣被拋上牀,摔了個狗吃屎。
她剛準備掙扎着翻過身,黎正熙就像一座山似的壓下來,把她又再次砸倒在牀上。
“你重死了,快滾!”
黎正熙壓在她身上,一邊解衣服釦子一邊抽空回答,“我怎麼能滾,我今天被你包了啊,要服務到位,拿到小費,我才能走的。”
丁潔衣被他的無恥打敗了,“你還有沒有臉啊,
真當自己是鴨子啊?”
黎正熙解開皮帶,頭也不擡的說,“不要臉,只要你。”
丁潔衣捂着臉,放棄了和他溝通。
黎正熙脫完衣服,把丁潔衣像滾皮球一樣翻過來,然後繼續奮戰,脫她的衣服。
丁潔衣突然拉住衣服領口,睜開眼睛,望着他認真的說,“如果我們這次忽然懷上了小孩,那麼,無論你那時候還有什麼事做,都要給我一個交代。如果不能讓我名正言順的和你在一起,那我就打掉小孩,從此以後,我們再不相見。”
黎正熙愣住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盯着她的眼睛,想從裡面看出些什麼。
但丁潔衣異常堅定,她不想永遠退讓,永遠都要遭受別人的暗算。
如果黎正熙一輩子無法擺平他的家人,難道她就要一輩子都孤單的等着?
他們才只有22歲,而一生,卻太長。
“你是認真的嗎?”黎正熙問,聲音有些嘶啞。
丁潔衣聽到他的聲音,明白他很難受,但她必須狠下心。
他的對手是自己的至親,所以他一輩子也無法對他們下狠手,但他們,卻隨時可以要她的命。
“自從丁家破產後,我就過着平凡的生活,也已經習慣了,我不喜歡勾心鬥角,天天都是鬥智鬥勇。我只想每天上班下班,然後吃飯睡覺看電視。就像今天在菜市場一樣,你看那些老人,他們還不是平平淡淡的半輩子,還不是過得很幸福,不一定是越有錢越好,有錢的人,煩惱往往更多。”
這是事實,他們都是出身豪門,骯髒的事情,見過太多。
“好。”
黎正熙答應了她,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答應。
丁潔衣流着眼淚感激的看着他,“謝謝,你幫了我太多……”
“噓。”黎正熙制止了她,只是溫柔的看着她,像要把她融化。
“好了,這是我們最後一個晚上,別說其他的,用心感受我。”
黎正熙深深的看着丁潔衣,解開她的馬尾辮,讓她的頭髮散落在枕頭上,“今晚,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丁潔衣擡起手抱住他的頭,眼淚就得更兇,她又一次要失去黎正熙,又一次要和自己的幸福擦肩而過。
“你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說話,我會很溫柔的。”黎正熙貼在丁潔衣的耳邊,喃喃細語。
丁潔衣抱住他的腰,拼命點頭,她已經哭的說不出話。
浮浮沉沉,他們就像是兩條被擱淺的魚,得不到水,只能相濡以沫……
半夜4點,丁潔衣醒來,望着身邊的男人發呆。
她伸出手,描繪着他美好的容顏,想象着他開懷大笑的樣子,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這個年輕的男人,她從剛剛20歲就一見鍾情男直到現在,她仍然深深愛着他。
然而他們卻不得不離別,一次又一次。
一滴眼淚滴落到黎正熙臉上,他的睫毛不經意的顫了顫,但丁潔衣沒有發現。
天亮後,他們就要說再見。
這一刻,醒着的丁潔衣,裝睡的黎正熙,都希望天空永遠不要亮,永遠都像外面那樣,掛着一顆顆繁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