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 color=red><b></b></font> </br>
回去以後。
唐意怔怔坐在沙發上,封騁給她倒了杯水。
她木然接過,語氣平靜無波,“我當時被下了藥,完全神志不清,封騁,我要是真被有心之人幹嘛了,你說我該怪誰?”
“怪我。”
封騁毫不猶豫說道,到了這會,他心裡其實也是後怕的,當時以爲她藥性不會那麼快發作,更沒想過她會去頂層溜達一圈,唐意將杯子裡的水喝去大半,這才目光沉澱地看向封騁,“我明天,想去見見蕭謄。”
“你想去問他要回照片?”
“我覺得有一半的可能性,他不會公佈出去。”
封騁人往後靠,似在思忖着什麼,“你就不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總要試試的。”這幾個字,唐意是斟酌了半天之後才說出來的。
翌日醒來,唐意轉過身看向窗外,天空陰霾晦澀,不見絲毫的陽光,豎起耳朵細聽,還能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房間內光線也不足,唐意脖子覺得酸澀,剛要起身,聽到旁邊傳來陣悶哼聲。封騁將手臂從她頸後抽回,他壓着肘關節的地方,唐意也覺得整個人都不舒服,“睡覺的時候能不能好好睡,別非要抱着我。”
封騁見她起身,不由皺眉,“你去哪?”
“幾點了?”
封騁擡頭看了看,“十點了!”
唐意走到落地窗前,將窗簾打開,外面的世界沉浸在一種說不明的陰暗當中,雨滴不算大,庭院內那些才長出嫩芽的樹枝卻被擊得風雨飄渺,唐意靠着站了會,忽然回神般走進了洗手間,“我要出去趟。”
封騁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他跟了進去,見唐意將擠了牙膏的牙刷塞到嘴裡,說話有些含糊,“你進來做什麼?”
“你不是要去見蕭謄嗎?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唐意刷了牙,掬起冷水洗臉,冰涼的溫度刺激着面部皮膚,她雙眼緊閉,聲音卻異常堅定,“我如果能說服蕭謄的話,我就不用去爲難你。”
唐意出門的時候,執意不讓封騁跟着,去車庫取了車,開出億居後她纔給蕭謄打了個電話。
那邊倒是爽快地答應了,約在一家蘇幫菜館,就在唐意那時就讀的大學不遠處。
唐意到達的時候,看到蕭謄的車已經停在門口,擡起視線,不遠處就是大學六層樓的建築,唐意嘴角輕勾了抹嘲諷,這難道是要跟她憶往昔嗎?
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進去的時候,唐意的心情再度沉重些許,這個酒樓,不算星級標準,還是學生的時候,也只有唐意有年過生日,蕭謄帶她來過一次。
跟着服務員進入包廂,正是飯點時分,蕭謄將菜都點好了。
唐意出門匆忙,一口東西未吃,這會餓的飢腸轆轆,可看到蕭謄坐在那裡,她卻完全沒了食慾。
“糖糖,坐吧。”
唐意剛一入座,蕭謄便起身給她倒飲料,她看了眼,“我不吃,我說完幾句話就走。”
“還是邊吃邊談吧,我下午還有個大會要開,也騰不出多餘的時間來吃飯了。”
蕭謄喝了酒,手邊還擺着一摞資料,唐意卻連筷子都沒提,“我爲什麼要來找你,你能猜得出來嗎?”
蕭謄頭也沒擡,“我心裡大概清楚,封騁告訴你了?”
“這麼說,你手裡真有那些照片?”
蕭謄將小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目光這才擡起看向唐意,“糖糖,你來找我,是想要把照片拿回去嗎?”
她心裡難免一陣酸澀,蕭謄連撒謊的時間都省了,“你把我拍成那樣,難道我不該問你拿回去嗎?”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會還給你的。”
“蕭謄,你瘋了吧?”
蕭謄十指交扣後放到桌上,他目光堅定,潭底卻有種很奇怪的情愫在滋長,“糖糖,也許你會覺得我這樣做,就是想挽回你,心裡肯定也在嘲笑我,覺得我癡心妄想,我知道,我們之間是再沒可能了。不過,封騁會告訴你,這點我也很意外……”
“你不用覺得意外,你覺得他會傻到幫我扛下一切還不讓我知道,然後等若干年後所謂的真相被我得知,再讓我狠狠感動一把嗎?蕭謄,我們早就被現實磨礪得不成樣子了,可我沒想到,你會這樣對我。”她的語氣,難免帶了斥責,因爲她覺得難以置信,以前,就算蕭謄和封騁再怎麼鬥,她都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我和你再沒可能,也不至於讓你耍盡心機來對付我吧?”
他們好歹相愛過,校園的愛情美好而乾淨,不論是否深入骨髓,可如今,濃墨般的污點,卻是由他親手繪抹上去的。
“糖糖,你相信封騁嗎?”
唐意並未直接回答他,“如果封騁不肯割讓股權,你要怎麼做?真要把我的照片公佈出去?”
蕭謄面色微凝重,他不會給唐意絲毫的希望,更不會給封騁絲毫的希望,“糖糖,我也累了,要真是那樣的話,我們一起離開吧,你離開封騁,我離開秦家。”
唐意輕笑了兩聲,那種笑,乾澀而空洞,“以這樣的方式讓我離開嗎?”
蕭謄給自己倒滿酒,眼神沉積了蒼涼和決絕,然後一飲而盡,“糖糖,如果我是你,我就好好勸說封騁,讓他放手。”
“蕭謄,你真的決定了?”
“糖糖,”蕭謄抿緊了脣線,眼角帶了抹唐意所陌生的殘酷,“我希望你別去找唐睿,就算她暫時不出售股權,也阻止不了我,如今封騁收購的工廠勒住了我的脖子,這是我最後的機會,我不能放手。”
“那好,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現在這樣做,究竟圖什麼呢?”
蕭謄一怔,許是自己都被問住了。
如果是想讓唐意離開封騁,那他的做法似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如果是他還想和唐意複合,那這件事,就更加弄巧成拙了,蕭謄看到唐意站了起來。
她手落向旁邊的酒杯,端起時,裡面的玉米汁晃動到杯口,蕭謄沒有絲毫閃躲,等着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
唐意緊緊握着杯子,最後,卻只是重重將它放回桌上,她拿了包,轉身快步離開了。
直到唐意的背影從蕭謄眼中徹底消失,他彷彿幡然頓悟般,心裡有了個答案。
他這樣做的目的,原來是在逼自己死心啊。
蕭謄總有股執念,哪怕唐意跟他說了,再沒可能,她都放手放得乾乾淨淨了,可他總是拖泥帶水,一個人陷在原地出不來,如今這樣一逼,好了,唐意對他怕是隻有厭惡了。
蕭謄拿過旁邊的文件夾,既然他徹徹底底失去了自己的愛情,他就不會讓封騁好受。
唐意趔趄着走出酒店,到了走廊上,才發現雨下大了,她的傘沒有拿在手裡,就知道是落下了。
她心情沉重不已,見到這樣的天色,更是難受。
唐意深吸口氣,衝入雨幕中,微涼的雨滴滲透過頸間,鑽心一般的冰,她走的並不快,雙腿猶如灌滿鉛,但預料中撲面的雨勢卻是停了,她擡頭看了看,上頭撐着一把傘。
唐意忙側過頭,看到封騁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她旁邊,戴着手套的手爲她撐起了一片巨大的天空。
她嘴脣蠕動下,“不是說好了,你不來的嗎?”
“你這樣子,我能放心嗎?”
唐意擦了擦臉上的水漬,“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很好。”
封騁換了個手去拿傘,他右手臂攬過唐意,將她按進自己懷裡,“肯定還是空着肚子吧?走,我們去吃飯。”
唐意勉強踏步,“我不是很想吃。”
“多大點事,至於絕食嗎?”
兩人也沒上車,封騁怕唐意餓着,就帶她進了不遠處的小吃店。
要了個相對比較僻靜的位子,各種小吃一上桌,唐意就動筷了。
封騁不由失笑,“還是你的肚子誠實,騙不了人。”
唐意吃了口煎餃,神情懨懨,還是不大肯說話,封騁替她將椰子汁的包裝盒打開,“我讓你別去找他,吃閉門羹了吧?”
“我也是不死心啊……”唐意回了句。
“現在呢?死心了麼?”
唐意接過椰汁灌了兩口,封騁盯着她的眸子飽含深意,似有不捨。
恰在此時,封騁的手機響起,他看眼來電顯示後走了出去,“我接個電話。”
唐意覺得好奇,便跟着起身,封騁並未走遠,而是倚着不遠處的窗口在講電話。
“股權的事,我沒興趣了。”
唐意一聽,就知道是唐睿打來的。
封騁兩根手指捏着眉心,不想同唐睿過多地交談,心裡抑制不住煩躁,唐睿覺得腦子一懵。“封騁,你究竟什麼意思?”
唐意纔要轉身,就聽到封騁的聲音清晰而沉重地飄進她耳朵裡,“唐睿,你以爲你把股權賣給我,我們之間就能一筆勾銷?你想都別想,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唐意的心一沉,也有點尖銳的痛。
封騁這席話勢必會讓唐睿再度如臨大敵,她肯定以爲,封騁還是想要對付她,那她手中的股權,就只能賣給蕭謄了。
------題外話------
晚更了下~
今天姨媽來了,啊啊啊啊,這種天氣的姨媽,簡直是滿清第十一大酷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