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微不可探的在朱貝兒的身上淡淡掃過,雲飛揚犀利的眸子似在瞬間柔和了一秒。
洪樾自然也看見了一旁的朱貝兒,她不屑的皺起眉頭,這女人怎麼和飛揚同桌吃飯了?胳膊如同八腳章魚,盤上雲飛揚強勁有力的臂膀,她半彎着身體,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動作親暱、曖昧。
朱貝兒拿着勺子的手,猛地一緊,指骨隱隱泛白。
“飛揚,你怎麼讓一個女奴和你同桌吃飯呢?不怕掉了自己的身份啊?”她特地咬重了女奴兩個字,彷彿在提醒朱貝兒她的身份是多麼的卑賤不堪。
朱貝兒始終垂着頭,耳朵卻高高豎了起來,她想知道,這一次雲飛揚會不會說出和以前不一樣的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她會這麼在乎他對自己的看法。
雲飛揚擡眸,眸光清冷的掃過洪樾,她的心頓時打起鼓來,難道飛揚不高興了?可是爲什麼呢?她又沒說錯!
陷入愛情的女人往往都是這樣,衝動、敏感,對於朱貝兒的出現,洪樾是難過的,雖然知道這三年雲飛揚身邊女人總是有不同的女人出現,或嬌豔,或羞澀,或單純,或性感,可她依舊會吃醋,會嫉妒得抓狂。
而朱貝兒,不知道爲什麼,自打第一眼見到她,洪樾心裡的警報就上升到了最高點。
那是從未有過的,沒有任何緣由的不安。
“飛揚,”洪樾摟着他的胳膊嬌嗔的喚道,她在賭,賭雲飛揚究竟會站在她這邊還是會幫朱貝兒說話。
雲飛揚似無奈的嘆了口氣,“只是一個女奴而已,也值得你過問嗎?”
女奴。
這個詞再度紮根到朱貝兒的耳中,宛如一把又利又尖的長刀,直直的刺入她最脆弱的皮肉。
刀叉在掌心微微顫抖着,長髮遮住了她此時慘白的臉色,以及臉上的受傷之色。
是啊,他不是早就說過嗎,在他眼中,她朱貝兒只是一個女奴,一個牀伴,一個用來報復用來折磨的女人,僅此而已。
可是爲什麼,她還會爲了他這句話感到心痛?
洪樾心滿意足的笑了,她朝着朱貝兒遞了個示威的眼神,彷彿在說:“看吧,飛揚喜歡的人是我。”
只可惜,朱貝兒垂着頭,根本沒看見,即使她看見了,恐怕也只會淡笑。
“怎麼過來了?”雲飛揚輕摟着她的腰肢,將朱貝兒視作空氣,神色是少見的溫柔,連說話的嗓音彷彿也刻意放柔了些,就好像怕嚇到了洪樾一般。
朱貝兒猛地閉上眼,她不想看這兩個人在她面前上演什麼郎情妾意,鶼鰈情深的戲!
“不好意思,我身體不舒服,上去休息了,”她雙手砰地撐在桌子上,勾着頭道,“你們繼續。”說罷,她兩腿生風,快步奔向二樓,衝進臥房,將房門反鎖。
洪樾一臉錯愕,連雲飛揚也略顯驚訝。
這女人,脾氣見漲啊。
他啞然失笑,被洪樾打擾後不悅的心情瞬間有陰轉晴。
“飛揚,你看她這是什麼態度?”洪樾
指着二樓的臥房,憤憤不平的抱怨道,只是一個女奴,居然敢擺臉色給她看,憑什麼?
“她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爲她生氣,值得嗎?”雲飛揚三言兩語就將洪樾安撫下來,她乖乖的抱住雲飛揚的胳膊,臉上笑靨如花:“對噢,和她生氣,有損我的名聲。”
“恩。”雲飛揚淡淡點頭,似附和,又似敷衍。
“你還沒說你今天特地跑過來做什麼呢?”他話鋒一轉,再度問道。
洪樾臉頰頓時紅了一片,心虛的轉着眼珠,左瞄又瞟,許久,才吞吞吐吐的道:“我聽說今天尖沙咀的經典影院有一部美國戰爭片上映,想找你一起去看。”說罷,她雙眼亮晶晶的看着雲飛揚,那期待的目光,很難讓人拒絕。
雲飛揚猶豫了一下,才道:“我還有事要處理……”
洪樾眼神一暗,見此,雲飛揚只能繳械投降:“我還是先陪你去看電影吧。”
“這可是你說的!”洪樾笑得毫不得意,眉目間風情萬種,她親暱的摟着雲飛揚,波濤洶涌的豐盈時不時在他的胳膊上摩擦,無聲的挑逗,可雲飛揚卻像是沒察覺到她的意圖一般,目不斜視的往外走,出門前,他微側過頭,不着痕跡的看了眼二樓客房的位置。
一轉而逝的歉意在深邃的瞳眸中閃過。
他說過的,有些事,沒得選擇。
朱貝兒聽到他們離去的腳步聲,心裡愈發不是滋味,她緊緊的咬着被子,嫉妒、憤恨,甚至還有幾分委屈。
在他心裡,她究竟算什麼?
一場電影后,洪樾又拉着雲飛揚去吃了宵夜,回來時,已經是凌晨時分,雲飛揚臉上帶着幾分疲憊之色,扯着襯衫的領口,鬆開的鈕釦曝露出他性感的鎖骨,腳步極緩的邁上旋轉樓梯,他擰了擰門鎖,眉頭微蹙。
她又把門鎖上了?
苦笑着搖了搖頭,踱步到儲備室,取了備用鑰匙,輕巧的將房門打開。
朱貝兒側身背對房門,抱着被子睡得香甜,她的眼角還殘留着淚痕,即使在夢中,她的眉頭依舊不安穩的緊皺着。
雲飛揚微嘆口氣,鬱黑的瞳眸裡淌着複雜的微光,似心疼,似愧疚,又含着叫人心疼的掙扎。
食指緩慢的撫摸着她的臉頰,薄脣微翹:“真是不聽話的女奴,居然不等主人回來,就睡了。”
朱貝兒嚶嚀一聲,嚇得雲飛揚趕緊收手,直到確定她沒有醒來後,雲飛揚才鬆了口氣,到浴室簡單的洗漱後,脫去礙事的外套,換了身深藍色的長袖睡衣,悄悄掀開被子,峻拔的身軀鑽了進去,他的胸膛緊貼着朱貝兒的後背,手橫過她的腰肢,宛如捧着心頭寶般,將她緊緊的圈在自己的懷中。
貪婪的吮吸着她髮絲間濃郁的香味,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的小臉有着異於常人的慘白。
這幾天她受苦了。
豔照被廣爲流傳,再被學校開除,昨天甚至還被他強行要了一夜。
雲飛揚心疼的撫着她柔順的直髮,這一刻,他的神色溫柔得不可思議。
嘴脣輕輕吻着她的髮絲,猶如鵝毛般的吻,飽含深情,薄脣微啓:“安心睡吧。”
有他在,安心睡吧。
彷彿是聽到了他的話,朱貝兒翻身鑽進他的懷抱,伸手摟住他的身軀,將頭深埋在他的胸脯上,緊皺的小臉緩緩展開,嘴角揚起一抹暖如朝陽的淺笑。
燈光中,他們的影子在地上融合,宛如一雙交頸鴛鴦,密不可分。
窗外月色正濃,清冷的月光在古堡內的花園中斑駁的灑下一地清輝,安靜且美好。
因爲雲飛揚的一道命令,Join帶着手下燒掉了姜濤整整一個倉庫的貨,讓他損失慘重,這件事讓姜濤氣得砸碎了家裡珍貴的青花瓷古董。
三合集團會議室,社團每週的定期早會。
雲飛揚早早的離開了古堡,朱貝兒還在夢中,睡着的她乖巧得像只慵懶的小貓,換上深色的西裝,將領帶整齊的打好,出門前,雲飛揚俯身在她的臉頰上落下溫柔的吻。
峻拔的身影從古堡裡走出,保鏢立即上前爲他拉開車門:“少主,早上好。”
“恩。”他微擡着下巴應了一聲,鑽進車廂,防彈轎車緩緩駛離住宅,到達三合集團樓下,剛下車,雲飛揚就和同時抵達的姜濤撞了個正着,兩人一個倨傲冷漠,一個陰冷邪氣,立在車邊,隔着空氣進行着眼神的廝殺。
在雲飛揚犀利的視線中,姜濤率先移開眼,笑道:“好巧啊,雲老大。”
“是啊,真巧,大清早就看見最不想看見的人,或許我該去廟裡拜拜了。”雲飛揚聳了聳肩,面對姜濤不陰不陽的話,他選擇了針鋒相對。
他可沒有忘記,是誰吃了豹子膽,把朱貝兒的豔照泄露出去,即使他已經勒令網站刪除所有照片以及資源,但這件事始終是他心底的一根刺,見到姜濤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好臉色。
“哼,”姜濤被他一嗆,冷哼一聲,忽然,不知想到了什麼,一臉壞笑的湊到雲飛揚身邊,輕聲問道:“不知道朱有爲的女兒,上起來滋味如何?雲老大要是哪天膩歪了她,記得給兄弟報個信,也讓兄弟嚐嚐鮮,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雲飛揚心頭一火,臉廓愈發冷硬,一雙銳利的眸子似萬丈寒淵,劍眉似漆:“你也配?我雲飛揚的東西,哪怕是一隻狗,也決不允許旁人覬覦,你少打她的主意!”
姜濤意外的挑起眉梢,笑呵呵的反問道:“哎喲,瞧你激動的,該不會真看上朱有爲的女兒了吧?你可別忘了,她是什麼身份,她的老爸又是什麼身份。”
什麼身份?雲飛揚驀地笑了笑:“這點,我比你更清楚,現在她只是我的女奴,是我的所有物,你想要?”他雙手一攤:“等下輩子吧。”
他雲飛揚的東西,就算是自己毀了,也絕不可能便宜旁人。
可怕到極點的佔有慾,姜濤臉色一沉,雙手在身側一緊一鬆,許久,才艱難的揚起嘴角,生生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話:“很好,雲飛揚,你別以爲你永遠都能高人一等。”等哪一天他佔了上風,他定要把這人碎屍萬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