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酒影,直到酒會開場後約莫半個小時,沈庭偕同朱貝兒才姍姍趕到,銀色的布加迪跑車在酒店門口突兀的停下,巨大的剎車聲驚得幾個保鏢以爲又是敵對的幫派派人突襲。
沈庭開門下車,紳士的繞到副駕駛座上,微微彎下腰肢,伸出一隻胳膊,朱貝兒淑女般的將左手搭了上去,順勢摟住他的手臂,兩人男俊女俏站在一起,宛如金童玉女般匹配。
“沈少。”馬仔提高的心重重落回原位,畢恭畢敬的衝着沈庭鞠躬。
“恩,飛揚呢?”沈庭的視線在酒店門口虛晃了一圈,沒有見到雲飛揚,想來他定是在裡面應酬去了。
“少主在裡面,請您也進去吧。”馬仔做了個請的動作,沈庭攬着朱貝兒極緩的往酒會現場挪步而去。
一路上,投遞在朱貝兒身上的目光頗多,有驚豔,有羨慕,也有嫉妒!
她充耳不聞,只隨着沈庭的腳步往會場走去,一顆心緊張得不受控制,撲通撲通跳得飛快!洪樾原本打算跟着來的,只可惜,沈庭拒絕了她,將她一個人丟在別墅,想到洪樾當時憤慨的表情,朱貝兒不覺揚起一抹笑,沈庭剛轉身,便看見她那真實的,璀璨的笑靨,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霎那間,心神俱蕩。
“怎麼了?看着我做什麼?”朱貝兒奇怪的眨眨眼,那如蝶翼般忽上忽下的細長睫毛,在金碧輝煌的大堂,隱隱發亮。
沈庭勉強剋制住心底的紛亂的情緒,摟緊朱貝兒的藕臂,笑着道:“待會兒你記得跟在我身邊。”
“恩。”
來到會場,光線並不亮麗,反而透着一股模糊的朦朧的昏暗,探戈的音樂從揚聲器裡發出,整個會場頓時陷入高潮!交響樂團被一束刺目的白色光暈籠罩着,自助餐式的吧檯,酒杯堆砌成一座金字塔狀,五彩斑斕的甜點,散發着誘人的芬芳,舞池內,男男女女扭動着曼妙的軀體,跟隨着節奏,開始共舞。
“那是沈庭?”王純雪第一時間發現了兩人,她一扯雲飛揚的衣袖,指着會場大門的方向,驚呼道。
雲飛揚眯起眼,順勢看去,卻在看見沈庭身旁的佳人時,手臂一抖,手中的高腳杯內,紅酒竟生生灑出了幾滴,他脣邊的笑驀地加深少許,一雙鬱黑的眸子裡,暗潮涌動,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透着一股子危險與壓抑。
朱貝兒忽地發現一束扎人的目光在她的背脊上停止住,那種被野獸盯上的恐怖感覺,她臉色一變,攀着沈庭胳膊的手驟然一緊,不會錯的!這種感覺,是他!雲飛揚!
除了他,再不會有人帶給她這種熟悉的、可怕的窒息感!
雲飛揚鬱黑的眸子裡,一閃而過驚豔的光芒,今晚的她很美,美到讓他想要犯罪,想要將她壓在身下,看她爲自己盛開,看她哭訴着求饒。
一股慾火自小腹上升起,雲飛揚喉頭一澀,仰頭將酒杯裡的紅酒喝盡,王純雪始終注意着他的神色,自然將他的失神看在眼中,她心頭一沉,臉上卻笑得愈發妖嬈:“飛揚,我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當然要。”雲飛揚涼薄的脣線中幽幽吐出三個字,字字冰冷刺骨。
當他們二人緩步走
近,朱貝兒的背脊上已布上了一層冷汗,她知道雲飛揚是可怕的,可以前,她從未感受過,只是站在他面前,便雙腿發軟,便四肢無力的感覺!要不是沈庭在後方托住她的腰肢,只怕她早已癱軟在地上。
“歡迎。”雲飛揚似笑非笑的開口,從路過的侍應手中接過一杯香檳,衝沈庭一舉。
“抱歉,路上塞車,來晚了些。”沈庭不好意思的笑笑。
“沒關係,人來了就好。”雲飛揚的視線幽幽從他身上滑過,停在朱貝兒的臉頰上,那波瀾不驚的黑眸,彷彿能將她的一切通通看透,即使隔着禮服,朱貝兒依舊覺得自己在雲飛揚面前是赤裸的,是不着寸縷的!那種感覺,讓她很難受,她在雲飛揚嘲弄的視線中,下意識退後半步,似害怕。
沈庭不由的單手托住她的腰肢,另一隻手輕拍着她攀過自己胳膊的手臂,安撫道:“怎麼了?”
“我……沒事。”朱貝兒低下頭,根本不敢正眼去看雲飛揚,她害怕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樣,害怕他冷若冰霜的神情,更害怕,他的嘴裡會說出那些讓她覺得羞恥的話語。
明明見不着時,日思夜想,可見到之後呢?出了怕,除了懼,除了躲避,竟是連正視他的勇氣也沒有。
朱貝兒,你真沒用。
心底自嘲的想着,朱貝兒的眼眶驀地紅了一圈。
沈庭維護的動作讓雲飛揚不悅的眯起黑眸,他淺淺抿了一口酒杯中的香檳,“朱小姐,好久不見。”刻意的生疏,猶如一根針,插在朱貝兒的心窩上。
她深吸口氣,將那些繚亂的情緒全部壓下,明明害怕得心跳加快,卻倔強的擡起頭,不肯在雲飛揚面前示弱半分:“好久不見。”
“看來這幾天朱小姐的日子過得不錯,臉也圓了一圈了。”王純雪笑着開口,身體愈發親暱的靠近雲飛揚,幾乎是趴在他的胸膛上,她在向朱貝兒示威!
“比不上你。”不加考慮的話,帶着濃濃酸意,沈庭眸光一暗,眼看着三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他開口道:“飛揚,今天可不是敘舊的時候,有什麼話留到散場後慢慢說也不遲啊。”
“呵,”雲飛揚脣瓣一翹,勾起淡淡的狂魅,視線不可察覺的自朱貝兒身上一掃,在她腰間那雙大手上短暫的停留後,便擁着王純雪轉身離去,他不敢保證,再待下去,會不會嫉妒得失去理智,天知道,當他看見沈庭理所當然的摟着朱貝兒時,他究竟有多生氣!有多懊惱!
“呼。”看着兩人親暱離開的背影,朱貝兒拍了拍胸口,長長鬆了口氣。
“怕了?”沈庭笑着鬆開手,從吧檯上端起一個奶油蛋糕遞給她:“剛纔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我還以爲你真的很有勇氣呢。”
“輸人不輸陣,沒聽過嗎?”朱貝兒用勺子舀了一口蛋糕,視線卻不自覺的追隨着雲飛揚的身影,看着他親暱的在王純雪耳畔說着悄悄話,這甜膩的蛋糕,似也染上了一層苦味。
“別皺眉。”沈庭擡起頭,揉着她緊皺成川的眉心,眸光極致的溫柔:“要是放不下他,我就帶你過去。”
“你從哪裡看出我放不下他?哼,我巴不得離他遠遠的。”朱貝
兒口是心非的說道,一口將蛋糕咬了個大大的缺口,吃得嘴角都抹上了奶油漬,沈庭好笑的搖搖頭,用拇指拭去她脣邊的污漬,卻沒有擦掉,反而是伸出舌尖,曖昧的將指尖上的奶油漬舔舐掉,吞入腹中。
如此曖昧的舉動,他卻做得理所當然,朱貝兒絕美的臉頰驀地染上了一層豆蔻紅,“你幹什麼?會被人誤會的!”
她下意識轉過頭去,卻正好與雲飛揚幽深的視線不期而遇,她心跳驟然漏了半拍,手中裝着蛋糕的托盤哐噹一聲掉在地上,好在此時交響樂團的音樂聲很大,若不然,定會失禮於人前。
可當她再度轉頭過去時,雲飛揚早已擁着王純雪消失了,她失落的低下頭,心裡沉甸甸的,好似壓了塊巨石。
“會被誰誤會?”沈庭湊到她耳畔,吐氣若蘭,那溫熱的鼻息噴濺在朱貝兒敏感的耳垂上,惹得她渾身一顫,貝齒輕咬下脣,“沒……沒誰。”
她的那點心思早已昭然若揭,沈庭苦笑一聲,擡手揉了揉她的長髮,“你喜歡他,對吧?”
“不是!”朱貝兒豁然擡頭,失聲驚呼道,可當她對上沈庭那雙能洞悉一切的眸子時,所有的藉口都變得蒼白起來。
“小丫頭,下次撒謊記得別臉紅,很容易被人看穿的。”沈庭強壓着心頭的苦澀,溫柔的笑道,如果他能早點遇見她該有多好?以前他可以自欺欺人的以爲,她不愛飛揚,那麼他就可以追求她,可是現在呢?她那赤裸裸的心思,他還不懂嗎?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介意陪我跳一支舞嗎?”
他紳士的彎下腰,右手負於背後,左手伸在胸前,期待着她的回答。
音樂從勁爆的探戈舞曲,換成了國標。
朱貝兒抿了抿脣,將手中的托盤放到吧檯上,雙手一牽裙襬,行了個淑女禮,將手搭在沈庭的掌心,任由他牽引着自己緩緩步入舞池。
優美的國標音樂,每一個音符都彷彿能讓人心醉,雲飛揚緊握着手裡的高腳杯,一雙黑眸燃燒着洶洶的呃怒火,狠狠的瞪着舞池中,翩然起舞的人兒。
那應該是他的女伴,此刻卻成爲了他兄弟的女人!
該死!
他一把摟住王純雪的腰肢,順勢跨入舞池,人羣自然分開,璀璨的舞池中,唯有兩對璧人,身體緊貼,時而旋轉,時而曖昧交纏。
當音樂進入高潮時,雲飛揚突然把懷裡的佳人往沈庭身前一推,強勁有力的臂膀,猛地摟過朱貝兒,將她圈入自己懷中。
“你似乎很喜歡激怒我。”他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大手在朱貝兒盈盈一握的腰肢上重重一掐,朱貝兒吃疼的微啓紅脣,他趁機俯身,一口吞入她的脣舌,霸道的,不容她拒絕的,在她的脣齒中攻城略地。
這個吻,更像是野獸的撕咬,像是懲罰,朱貝兒的紅脣被吸得紅腫,下脣上甚至有一排月牙形的齒印,殷虹的鮮血源源不斷的冒出,雲飛揚強勢的動作,忽而變得溫柔起來,他摟着她,在音樂聲中緩慢旋轉,靈巧的舌尖將她脣瓣上的血珠舔舐掉,朱貝兒在他強烈的攻勢中,幾乎是全身發虛,整個人癱軟在他的胸脯上,耳畔所能聽到的,唯有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