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英羽挑了挑眉,盯着她看了半天,這才一臉神秘的道,“其實我是聽說這裡最近出了個妖怪,所以專程跑來打妖怪的!這件事我只告訴你們,你們兩個可要替我保密喔……”
君寒被他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沒個正形。
“那請問你是奧特曼啊還是超人啊?還是蜘蛛俠?有沒有蜘蛛網啊?”成薇一邊笑着一邊回擊道。
“哼,愛信不信。我可說真的呢,這次回來,本少爺可是肩負重任,懂麼?肩負着家族的使命!”姜英羽扭了頭,一臉的不屑。
成薇跟君寒卻是滿臉的不信,只當他是在逗兩個人玩。姜英羽也就沒有作太多的解釋,跟她們玩鬧了一下午,等着韓藥湮下班了以後,四個人難得的在一起吃了個晚飯。
君寒還生怕韓藥湮一見到他,兩個人會尷尬的很呢,沒想到,韓藥湮只是有一點點的吃醋,並沒有其他的舉動。
不過姜英羽天生就是那種不會老實待着的人,又摸準了韓藥湮的性子,一個勁的逗他,一會兒給君寒夾菜,一會兒幫她倒水,把韓藥湮氣的吹鬍子瞪眼,卻也奈何不了他。
看着這兩個大男人間“你來我往”的樣子,君寒只覺得好笑。
晚飯以後,成薇坐在君寒牀邊削蘋果,卻突然發現,兩個大男人竟然不見了。而且自從吃了晚飯以後,他們兩個好像就一起“失蹤”了。
君寒起初也有些擔心,怕他們兩個因爲吃飯的時候不合,又出去動手,做出些小孩子的舉動。不過後來想想,或許是她自己想的太多了,便也讓成薇寬心,不去管他們。
清涼的月色灑下來,將地上的鵝卵石照的晶瑩剔透,像是一顆顆珍珠一般。
姜英羽交疊着修長的雙腿,有些懶散的坐在樹下的長椅上,早已經沒有了剛纔吃飯時的嬉皮笑臉樣子。
而韓藥湮站在他的對面,斜斜的靠在樹幹上,有些無聊的盯着他。兩個男人間,早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劍拔弩張。
因爲君寒所住的地方,是醫院的貴賓區,所以來往的人很少,此時又正是月上柳梢頭,更顯得安靜。
如若不然的話,光是兩個如此俊美的男人站在這裡,還不知道要吸引多少年輕小護士的尖叫和目光呢。
“說吧,找我出來什麼事?你這次回來,可不單單只是想念老朋友吧?”韓藥湮淡淡的道了一句,只是在說老朋友三個字時,加重了音節。
姜英羽嘴角一勾,笑的邪魅,韓藥湮立刻就覺得他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其實我這次回來,是爲了報仇,報我姜家的血海深仇!”
韓藥湮微微皺了眉,他可從來都沒聽說過,姜英羽在H市,竟然還有仇人?而且還是血海深仇?他曾經也調查過姜英羽,卻是什麼也沒查出來。
其實三十年前姜家在H市,也是有名的望族。壟斷着H市的所有黃金市場。因爲姜家行事一慣都過於高調,而且黃金市場利潤高是衆所周知的事情,所以一些佔不到商機的人們便私下裡想了法子,想要把姜家“拆分”了,將市場搶過來。
爭取利益和機會,是商場上常有的事情。可是,發生在姜家的事,卻不是那麼光明磊落。
不知道那些人想了什麼法子,上頭竟然有人插手了此事,從源頭上,封鎖了姜家。姜家沒有進貨渠道,生意便大不如以前。
而且,公司裡也出了叛徒,三天老頭的,把公司內部機密泄露出去,還傳言公司作假賬,最後引起了上頭的重視,派人來查。
姜家老頭子當然是光明磊落,沒做過的事,也不怕他查。可是最後的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因爲他們竟然真的在他辦公室裡,找到了一本賬本。
後來他打算跟對方死磕到底,背水一戰的時候,自己的妻子卻被人綁架了。還威脅他,要把公司裡所有的股份,都低價兜售出去,要不然的話,就撕票。
老頭子護妻心切,當然是照着對方的話做了。公司直接就宣告了破產,而低價賣出去的股份,直接就被人收購。
老頭子卻是管不了這許多,只想着妻子能平安歸來就好。可是到最後,他找到的,卻是妻子冰冷的屍體。
可是事情到此卻沒有結束,對方不知道僞造了什麼證據,說老頭子涉嫌洗黑錢,而且數目衆多。
老頭子最後沒辦法,才帶了還是嬰兒的姜英羽,在朋友的幫助下,逃到了國外。
這些年,老頭子在國外白手起家,竟然把以前的家業都賺了回來,而且也站穩了腳根。
只是隨着年齡的增大,依然對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幾年前老頭子就想要回來報仇的,可是卻聽說害他的那個人已然事情敗露,鋃鐺入獄,所以便把事情暫時擱置了下來。
最近卻突然聽聞,那個人被放了出來,而且在H市還混得風聲水起,風頭正盛,便派了自己的兒子回來。
這是第一次聽到姜英羽說他的事,沒想到,一向桀驁不馴沒個正形的姜英羽,竟然也有一段這麼離奇的故事。
韓藥湮的眉頭越來越緊鎖,聽到最後,一雙漆黑的眸子裡,漸漸帶了戾氣。
許久,韓藥湮纔開口,“你說的那個仇家,是不是姓高?”
“我果然沒找錯人!”姜英羽嘴角高高一揚,似是對他讚賞有加。
其實自從得知馮以蓮跟顏初晨聯手,拿下了那個沿海項目之後,韓藥湮就派人去查了顏初晨的底細。
最後,卻查出來一個叫高永泰的男人。而那個男人的過去,可是不一般的很呢。
他以前是上頭的高官,位高權重,可謂是萬人之上,幾人之下。
也不知道是壞事做的多了,還是替人背了黑鍋,直接被查了。然後便是鋃鐺入獄。
原本是應該在裡面關一輩子的,卻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竟然提前出來了。而且一出來,就鬧出了這麼大的舉動。
韓藥湮便把從墨子笙那裡得到的,關於高永泰跟顏初晨的故事,告訴了姜英羽。
他聽的是嘖嘖稱奇,不由的感慨,“我一直以爲我家老頭子就算是最禽獸的人了,卻沒想到一山還比一山高啊。這麼算來的話,他跟顏初晨認識的時候,顏初晨可還在上學呢!”
韓藥湮也不理他,反正他的注意力,總是集中在一些奇怪的事情上。
“就算你我聯手,也不一定能鬥得過他們。高永泰既然敢搞出這麼大的動作來,畢竟有他自己的用意,如果查不出他背後的人物來,我們根本無從下手。”韓藥湮冷靜的分析。
其實他跟墨子笙也曾就這件事討論過。一個剛從監獄裡出來的人,從哪裡弄來那麼多的錢開公司?而且,那個沿海的項目,艱難程度可是非比尋常,如果上頭沒有人暗中幫忙的話,根本就拿不下來。
所以,要想對付高永泰,必須找出那個背後的主使才行。
“只要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要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姜英羽卻是沒有韓藥湮那麼多顧慮,臉上神色輕鬆,“調查的事就交給我吧,你只需要在我需要的時候,稍稍出下手就可以了……”
韓藥湮看着他,沒有說話。可是那眼底的神色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哪怕以前他們兩個發生過什麼不快,卻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生意場上,從來就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更何況,他們兩個根本也不算是敵人吧?
華燈初上,在H市最豪華的酒店大廳裡,卻是美酒飄香,樂聲靡靡。觥籌交錯間,便蹉跎了年華,流逝了時光。
顏初晨穿着一襲粉紅色的曳地長裙,修長的脖頸高高昂起,將杯中琥珀一般的液體緩緩倒入口中。
“果然還是你有眼光,真是太好喝了!”她聲音如水,一如當初一般溫柔好聽。
“你喜歡就好,好酒就是要懂的人喝,才更有價值,不是麼?”坐在她對面的馮以蓮,微微一笑,手執着酒杯緩緩晃動着,讓那琥珀般的液體慢慢流轉,在燈光的折射下,閃着流光溢彩。
“以蓮,我們去跳舞吧?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顏初晨起身,拉了馮以蓮的手向大廳中間走去。
馮以蓮微皺了眉頭,卻仍是由她拉着,強壓下心中的厭惡感,沒有甩開。
她們一過去,便有人來邀請了顏初晨,顏初晨開心的笑着,與那人一起轉到了舞池中去。
馮以蓮卻是抱了雙臂,從侍者手中拿了杯酒,靠在吧檯上看着她。
她以爲,顏初晨經過了那麼多的艱苦,受了那麼多的罪,總該學聰明一點吧?可是現在看來,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的蠢。
也許在顏初晨的字典裡,只要有了金錢跟供養她的男人,其他的一切對她來說,就都不重要了。
只要讓她過上優渥的生活,哪怕那個人是風燭殘年的老頭,她也不會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