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笙啊墨子笙,原來你一直都生活在天堂,可是卻偏偏向往着地獄。
現在,你終於是如願以償了。
他一聲不吭的走在前面,顏初晨一臉的興奮跟在後面,想要去拉他的手,卻被他甩開了。
可是她一點也不生氣,只要他給她機會,不把她趕出墨家,她就什麼都不怕。
只要生下了他們墨家的孩子,她就不信,她不能母憑子貴!
現在,哼,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挫折而已。
憑着墨子笙對她的喜歡,她完全可以再把墨子笙的心搶回來的。
對自己,她一向很自信。
墨母看着二人從樓上下來,想要說些什麼,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她現在說什麼,墨子笙也不會聽的吧?想不到自己一心爲了墨家,到最後,卻被兒子當成了敵人。
可是,他們這是要去哪啊?看着顏初晨高興的樣子,應該不會是去醫院的,也罷,只要是能保住她肚子裡的孩子,愛怎麼着怎麼着吧,她也不管了。
反正女人最懂女人,她知道,顏初晨會盡力的保住這個孩子的。不管是出於母愛,還是出於別的什麼方面的原因。但是結果是不會變的。
一路上墨子笙一句話也不說,顏初晨也不敢說話。
手輕輕的撫摸着小腹,她相信,只要有這個孩子在,她就會沒事的。
到了醫院,墨子笙一直帶着她,向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顏初晨心裡有些害怕,可是這裡是醫院,他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而且他也是孩子的爸爸啊。
想清楚以後,便放下心來。
冷,隔着一扇門,顏初晨就凍得打了個寒顫。
“跪下!”墨子笙的聲音,卻比這冷氣還要冰冷。
“啊?”顏初晨愣怔了一下,但是馬上就聽話的跪了下來。
她悄悄的四下張望了一下,卻是沒看到什麼。
讓她磕了三個頭,墨子笙便轉身向外走去。
顏初晨猶豫了一下,也趕緊跟了上去。
墨子笙是來讓她給萱萱磕頭的,可是,萱萱討厭她,害怕她,所以,他不想讓顏初晨擾了萱萱的靈魂。
所以,讓她在門外磕頭,便帶她離開了。
他不知道,萱萱會不會原諒這個壞阿姨,這個害過她兩次,最終奪走了她生命的壞阿姨。
可是,他的萱萱那麼懂事,那麼善良,應該會原諒的吧?
萱萱的心裡,根本就沒有過恨吧?
這就完了?顏初晨鬆了一口氣,她以爲自己會被帶到什麼地方呢,結果只是這樣而已啊。看來,墨子笙還是顧念着她肚子裡的孩子的吧?
一想到這裡,她就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伸手又想要拉墨子笙的胳膊。
墨子笙厭惡的回頭看了她一眼,卻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加快了步子。
顏初晨卻以爲是要回家了,可是,他卻一直向樓上走去。
心裡雖然很不安,但還是跟了上去。今天若是解決不好,她真的怕墨子笙會把她趕出去。到時候墨母,怕是也保不了她。
又向前臺的護士問了幾句,墨子笙才一臉發黑的走向最裡面的病房。
他有些膽怯,不敢進去。因爲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君寒。
現在的她,怕是恨不得殺了自己吧?
可是,他回頭看了一眼顏初晨,他必須帶她來見君寒,來向她贖罪。至少,要讓萱萱走的明白。
但是,這會不會讓顏初晨更受刺激?聽護士說,她一直昏迷到現在,看來這次的打擊,對她來說太大了。
他有些猶豫了,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真相,有時候是好事,可有時候,卻太殘酷了些。
顏初晨卻離得有些遠,她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若是讓她知道是來見君寒的,怕她根本不會來的吧。
深吸了口氣,墨子笙推開了門,韓藥湮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眼睛微微一眯,正要暴怒的時候,卻看到了後面跟着進來的顏初晨。
一陣子不見,顏初晨竟然變成了這副樣子。
簡直不人不鬼!大概心思歹毒之人,慢慢的就會變得越發醜陋不堪吧?不是有句話說相由心生麼?
顏初晨看到了韓藥湮,再看清了病牀上的人後,心裡不由得一寒。
墨子笙這是……擺明了要給她難堪啊。
“跪下!”墨子笙看了韓藥湮一眼,眼神卻直接轉向了牀上還在昏迷中的君寒。
他沒有回頭,可這兩個字,誰都知道,是對顏初晨說的。
“爲什麼?”顏初晨有些氣急敗壞。她憑什麼要向君寒下跪?
她跟君寒之間,她纔是勝者,她爲什麼要向一個手下敗將下跪?
見身後沒有聲音,墨子笙冷冷的回頭一撇,那眼神中的殺意,讓顏初晨不由的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韓藥湮不知道他們這是什麼意思,但是看這樣子,墨子笙是有備而來。也罷,只要他不碰君寒,他倒是想看看,到底要上演一出什麼戲。
“小寒,我知道現在說對不起,顯得太蒼白了。可是,我只是想告訴你真相,雖然這真相有些殘酷。”
墨子笙站在病牀前說道,他想要俯身撫摸君寒的臉,卻被韓藥湮擋了一下。伸出去的手,不自然的插到了兜裡。
可是君寒躺在牀上,一動也不動,就好像她的靈魂根本不在這裡一樣。
墨子笙有些猶豫了,他怕自己說了半天,君寒根本聽不到。
好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韓藥湮眉頭一皺,“你說吧,她聽的到。”
他伸手握緊了君寒的手,在看到墨子笙臉色大變之後,心裡不由得很是解氣。
不過,他馬上就把心裡的不爽的感覺壓了下去,現在的他,根本沒資格跟韓藥湮爭。
“小寒,是我眼瞎,錯信了這麼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纔給了她機會害了萱萱。對不起,現在我把她帶來了,要殺要剮都隨你……”
顏初晨聽着墨子笙的話,心裡一緊,手心早已經被冷汗沾滿。
“子笙!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不小心!是她自己摔倒的!真的,你可以去問媽,媽能爲我做證的!子笙,你相信我……”
“閉嘴!都到現在了,你還在狡辯!顏初晨,你毀屍滅跡做的不錯啊,要不是媽告訴我,我根本就發現不了萱萱!你知不知道,只要早送來一會兒,萱萱她就不會死!”
“是你!是你把最後的搶救機會都斷送了!是你害死的萱萱!”墨子笙眼中的暴戾,像是積聚已久的火山,轟的一聲,爆發出來。
顏初晨眼裡噙着淚水,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只可惜,在場的兩個男人,並沒有一絲的憐惜。
“子笙,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當時見到那麼多血,我太害怕了……我……對,是媽讓我那麼做的!”
“啪”!一個重重的巴掌落在她臉上,因爲用力過大,她身子一斜,差點躺在地上。
“還要誣陷別人?死不知悔改!”因爲生氣,墨子笙胸口急劇的起伏着,他眼中的光,如兩把利劍一樣,直直的插入顏初晨心裡。
看着他們二人的自制劇,韓藥湮眉頭始終皺着。可是,他卻沒有喊停。
因爲牀上躺着的君寒,在聽到這些話以後,手指輕輕的動了動。
作爲醫生的他,深知這是一個好的徵兆。
有時候,用醫學的辦法救不了病人,可是,用一些激將法,卻可以。
君寒一直昏迷不醒,很大的原因是在於她自己,她不想醒過來。
因爲她心裡沒有了希望,她根本沒有醒過來,活過來的願望和動力。
可是,對顏初晨跟墨子笙的恨,卻可以刺激到她。
讓她想要趕緊醒來,爲萱萱報仇!
哪怕是鋌而走險,只要能讓她醒來,都值得一試。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真相竟然會如此殘忍!
那麼可愛的一個五歲的小孩兒,這個女人,竟然下得去手!
“不……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害她……真的沒有。我也是要做媽媽的人了,怎麼忍心對別人的孩子下手呢?子笙,你知道我的,我連一隻螞蟻都不敢殺的!”
顏初晨爬到墨子笙腳邊,抱着他的腿,讓他心裡一陣陣噁心。
他從兜裡掏出一個東西,往地上一扔,“是麼?從沒想過要害她?哈哈,這瞎話說的,我都要信以爲真了。那這又是什麼?裡面的東西又怎麼解釋?難道是我看走眼了麼?”
顏初晨看着他扔下來的東西,起初有些遲疑,當看清楚之後,臉色變得鐵青。
她的嘴脣都在哆嗦着,手顫抖着,向那個東西伸了過去,卻是遲遲不敢觸碰。
韓藥湮也有些好奇,只是一個車上裝着的黑匣子,怎麼會……
“這……怎麼可能!我明明已經把它扔了啊……”
“喔?扔了?爲什麼扔了?因爲那裡面記錄着你撞向萱萱的罪證麼?”墨子笙的聲音越來越冷,越來越高。
顏初晨如同被冷凍在原地一樣,全身都在戰慄。
是啊,她明明記得,她把車上的黑匣子扔了啊,可是,爲什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