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醫院，老爺子還在急救病房裡，醫院外面圍了很多媒體，夕佳被何明陽拉着，有保安擋開才進去。
門口的走廊，分的很清楚……
左邊，是奶奶袁若怡和爸爸顧廷麟還有新妻子井慧心，另外一邊是李婉婷、顧廷燁和蘇璐瑤……
何明陽拉着夕佳站在走廊上，回頭看夕佳，顧廷燁的目光看過來，蘇璐瑤的也看過來，所有人都看着……夕佳終於是過去，坐在井慧心的身邊，低聲問：“小媽，爺爺怎麼樣……”
井慧心低聲：“還不知道呢，等醫生出來，爺爺年紀大了，讓人擔心。”
說話輕輕軟軟，讓人覺得溫柔，真的是跟孫維娟完全不同……
何明陽在夕佳身邊也坐下來，看跟所有人略微的打了招呼，袁若怡看他們的打扮，問：“你們是要出門？”
夕佳還沒回話，何明陽就先說：“是，要去蜜月旅行。”
袁若怡見是何明陽，就不再多說，轉頭過去。
李婉婷接下來一句：“感情很好嘛，一起去旅行，等爺爺身體好了你們再去不遲，夕佳結婚我也都沒送什麼禮，不如等老爺子身體好了，我給你們報個團，看你們去哪裡都可以。”
袁若怡那邊說：“哼，老爺子還在裡面這麼危險，還有心思想怎麼送禮，不知道什麼居心。”
李婉婷挑眉權當沒聽見。
顧廷燁的目光落在何明陽和夕佳交握的手上。
夕佳看別處……
半天手術室上面的綠燈才滅了，醫生出來，袁若怡急忙的迎上去，李婉婷也過去，袁若怡急急的問：“老爺子怎麼樣？”
醫生出來，說：“沒什麼大礙，只是年紀大了，要多注意，是幽門螺桿菌引發的急性胃炎，我們會安排一個全面的檢查，看他身體還有沒有別的問題。”
病*也推出來，老爺子醒着，面無表情的看他們，最後目光落到何明陽身上，才略略的笑了一點：“明陽……”
何明陽被叫到有些詫異，還是過去應了聲，老爺子的目光又挪到夕佳身上，頗有深意……
病*就被推過去，袁若怡一行人急忙的跟去，李婉婷看一眼明陽，脣角有些說不出的笑，總覺得是苦，拉着顧廷燁也跟過去……
蘇璐瑤看一眼夕佳，過來挽了夕佳的手：“夕佳，走吧，一起過去。”
***
病房不準讓這麼多人都在，過了探視時間，李婉婷理所應當的留下照顧老爺子，臨走，顧憲東忽然又發話：“明陽，你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所有人都知道，老爺子對何家人格外的親厚，比自己的親人還要好，夕佳想到了跟何奶奶一起看的照片，那時候爺爺的樣子，真的是不一樣，大約就是那時候攢下來的情誼。
明陽過去，夕佳往外走，一回頭，卻對上顧廷燁的目光……
有些冷的，可是又捉摸不透……
蘇璐瑤連忙拉了顧廷燁：“走吧，醫院待會兒要趕人了……”
顧廷燁跟着蘇璐瑤出去，袁若怡那邊的人看連外人竟然都能留下，自己這邊卻沒有人，氣的轉身就走……
顧廷燁被蘇璐瑤拉着往外走，夕佳從後面看着，看他的手臂在別人的手裡挽着，心裡說不出的感覺……
曾經想過，如果小叔有別的女人，她就如何的當一個地下的*，藏起來就好，只要他還沒煩厭她就好，只要他在她身邊就好……
卻原來，看他跟別的女人挽着而已，心裡就會難過……
好想好想，衝上去拽開他們……
小叔沒回頭看任何一眼，好像已經忘了她……倒是蘇璐瑤，回頭問她：“夕佳，要不要一起走，送你回去？”
夕佳搖頭：“我在這裡等明陽。”
蘇璐瑤拉着小叔離開，最後消失在拐彎的地方……
夕佳靠着牆站着，旁邊有窗，總覺得心裡有些痛，深深的痛……
小叔除了對蘇姐姐之外，對任何女人都是三分鐘熱度，之前還跟她說過要帶她走，可是今天看，他好像都已經完全忘了，好像再也不在乎，她連在他心裡留下一點印記都難……報紙上還說他去夜會了謝家的千金……
哪裡還有她存在的空間？她結婚了，嫁給別人，在小叔結婚之前……
指尖一下下的摳着窗棱，摳的那樣用力，疼才停下，低頭看，卻已經是流血……
有些麻木了……
***
顧廷燁跟着蘇璐瑤下樓，到了底下停車場，才說：“外面記者多，車鑰匙給你，你先開出去，我媽還停在這裡另外一輛，我開那輛走。”
說着，把車鑰匙給蘇璐瑤。
蘇璐瑤伸手接過了，手臂有些顫……
顧廷燁轉身就要走，蘇璐瑤一手拉了他的胳膊：“廷燁……你會很快跟上來嗎？”
顧廷燁回頭看她，她眼底有些水汽想要冒出來，卻壓下去了，低聲說：“我也怕，所以你會快點跟上來吧？我一個人面對媒體……”
顧廷燁點頭：“好。”
蘇璐瑤鬆了手。
顧廷燁轉身就走，往電梯那邊過去……
蘇璐瑤好想哭……
想要叫住他，告訴他：“媽的車子在那邊，不是電梯那邊。”
可是咬了下脣，再沒說話……
從回來的那天就知道，廷燁不再是原來的廷燁，根本一開始就知道……早都察覺他的心已經不在她這裡，可她還是想要試圖抱住他，說不定，說不定就能回來，說不定一切都回得去……
離開的時間裡，他的生命已經有了別人的進駐……
可那個人是不可以的，是夕佳，是親生的侄女，怎麼可以……
她總能挽回他……總能……
眼淚卻溼了眼眶……
***
身後忽的有熱度……
醫院的空調開的強，冷冰冰的，這裡是高級病房，一般都沒什麼人走動……
她剛要回頭，脣上卻是一熱，熱的幾乎要灼燒她，她急忙的推，擡頭卻對上他的眼，心一瞬間空了一拍……
他加深這個吻……
這裡是醫院，明陽在屋裡隨時可能會出來……
夕佳死命的推，推不動，一口咬下去，口裡滿是血的腥甜……
他終於是鬆開她，往後退開一步……
“我都已經結婚了！你還要怎麼樣！這不是你想看見的嗎？我離開你了，你不用再背上亂倫，我也有自己的幸福，你爲什麼還來！”夕佳聲音壓得很低，不敢太大聲，卻是字字都清晰。
顧廷燁迷了眼睛看她……
走廊上沒人……靜的可怕……
她抹了脣：“小叔，我們以後不要在這樣。”
小叔兩個字咬的很清晰，彷彿是提醒。
顧廷燁有些冷漠了：“你忘得了？”
夕佳擡頭看他，對上他的目光：“小叔你不是也剛剛夜會了謝莎莎，而且……”夕佳頓了頓，眼底有些哀傷了：“小叔，我不再是以前那個小孩子，很多事我都懂，你明知道在我要跟明陽結婚的情況下帶我去美國是不可能的，就算繞的過爺爺，可還有你媽媽……你說的帶我走，只是個夢幻，爲什麼還要我去不顧一切……”
顧廷燁眼底微微的深了些顏色……
“小叔，你總歸會忘了我，不如就在這裡，放了我讓我跟明陽一起，我還能幸福……”夕佳緩緩的說。
顧廷燁聽着，手心微微的攥了：“夕佳，你曾說，你的幸福在我這裡。”
“小叔，你無非是不甘心，如果是你甩了我，你就覺得你是正義的，你不過是不想亂倫，你是教我走上正途，現在反過來，我想通了，我不想再糾纏，我嫁人，你就承受不起……小叔，明陽待我很好……”夕佳看着顧廷燁的眼睛，絲毫不避，直直的看着……
顧廷燁聽見她說，眼底終於冷了幾分：“你確定要這樣？”
夕佳卻是是笑，有些哀悽的：“小叔，若是你會怎麼選？你早知道結局。”
這個結局，對所有人都是最好……
“小叔，我要出國去上學了，我不會再回來，以後也在外面定居，我躲的遠遠的，我們都再別見面……”夕佳說道這裡，眼底有些酸澀，飛快的轉身過去……
肩膀上一痛，卻是他的手臂，那樣痛的鉗制了她……
她擡頭，對上他的眼，他的眼底似乎是探尋，想要看穿她，又好像是夜幕下深邃的海洋，蘊藏了太多太多……
她看着就好像被吸進去……
這樣近……
再不會有可能，再也不會……
她忽的就擡了腳尖，脣貼上去，吻在他的脣上，雙手再也不管不顧的環抱住他的脖頸，緊緊的抱住……
他一瞬間的怔忡，她的舌就衝破進來，他略略的一停，旋即手控住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深深的陷入進去……
脣舌糾纏，好像是世界末日一樣的緊緊糾纏，怎麼都不放鬆……
她用盡了全力，只想吻他……
眼角有些痛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推開他一點，擡頭認真的看他，說：“小叔，這是最後的禮物……”
說完，推了顧廷燁就走，手背抹了脣，也擦了眼淚……
顧廷燁正要追過去，卻聽見裡面李婉婷的聲音傳出來，是正在跟何明陽說話，聲音有些大了：“哦，是嗎？改天去你家裡拜訪……你奶奶身體也還好吧，一定去坐坐的。”
顧廷燁收了腳步，夕佳快步的迎過去。
顧廷燁往後退開一點，避在樓角落的拐彎。
何明陽出來看見夕佳，過來問：“怎麼哭了？”
夕佳還沒回答，李婉婷就接下來：“放心，爺爺身體沒什麼大礙，我留在這裡照顧，明陽真是個好孩子，我看着都喜歡，夕佳你好好對他，過兩年再生個孩子，你爺爺纔開心。”
典型的安撫……
夕佳略略的低頭，點了點頭。
“好了，你們快走吧，這會兒是中午飯，記者也少了，下午肯定更多，這些人，就喜歡興風作浪，老爺子一個胃炎，他們還不見的說什麼。”李婉婷送了他們出去，一直送到電梯口，何明陽再三說不用送了，是折煞小輩了，李婉婷只說再送……
眼看着兩個人坐電梯下去，李婉婷才鬆一口氣。
轉回來這邊，徑直走向拐角這裡，過來看見顧廷燁，有些皺眉了：“我剛纔在裡面一開門就看見你和夕佳，我急忙的又關門多說了幾句，要是明陽先開門，這怎麼辦？讓你再看見夕佳就是個錯誤，剛纔老爺子在裡面說，要給夕佳一筆嫁妝，明陽推拒，還說能娶到夕佳是福氣，你也看得出，明陽和夕佳過的挺好，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你非要看夕佳死才甘心？”
顧廷燁沒回答。
李婉婷看自己兒子，又說：“好了，下樓去吧，有些事我不說你也懂，實在不喜歡那個謝莎莎，就蘇璐瑤也可以，你以前不是要死要活的，現在還是都忘了，你還年輕，愛情從來不是一輩子，還不如讓彼此都好好的就夠了。”
李婉婷說着，就拉着顧廷燁去電梯，塞了顧廷燁進去。
顧廷燁下樓，到b2，一出電梯門，蘇璐瑤還在，過來迎了他：“我還是怕，就等着你一起了。”頓了頓又說：“剛纔還看見夕佳和明陽下來。”
顧廷燁接過鑰匙，沒回話，徑自上車。
***
電梯門關上，李婉婷的臉色才沉了下來，回頭看病房的位置，微微的閉了眼，脣角動了動，才轉身往回走……
拐彎開門關門，進了病房裡……
其實不像是病房，應有盡有，裝璜也是金碧輝煌，有沙發茶几辦公桌，要不是空氣中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真的會覺得這像是某個豪華會所……
進病房再轉個彎，纔是老爺子的病*，獨立的一個房間，放着很多儀器，老爺子是胃炎，李婉婷強笑了進去，說：“老爺子，胃炎不能吃不好消化的，中午你想吃什麼，我去讓人從外面買來。”
顧憲東臉色卻一點沒有剛纔看見何明陽時候的笑容，眼角的皺紋因爲不笑顯得有些僵硬了，冷臉說：“你其實想讓我死是不是！”
李婉婷也愣，旋即笑說：“怎麼會，老爺子在，我纔有福氣。”
顧憲東卻忽然是笑了，有些陰森的，伸手招李婉婷過去。
李婉婷緩步到病*邊，顧憲東還招手，讓她更近一點，一手鑊了她手腕，用力的一拽，她便坐在*邊……
顧憲東仔細的看着她的臉孔，仔仔細細的看着，目光忽然柔和一點，好像是陷入了往日的沉思裡……
“我知道不是你……我知道，可是我還是迷戀上……都是爲了你……”顧憲東昏聵的老眼裡帶着些迷濛，不知道看在他眼裡的人究竟是誰……
李婉婷心裡寒涼，卻是笑，開口說：“老爺子，是我……”
顧憲東眼裡似乎有些掙扎了，翻身壓下她，癡迷的吻着她的脣，帶着些瘋癲，吻她的脣，呢喃着又叫誰的名字，聽不清楚的，解開她旗袍的扣，往裡面伸進去，卻又好像是着急，徑直擠了下身過去……
李婉婷任由他弄……
不知道多久，他終於發泄完畢，在病*上，看她的臉，好像回過神來，呵呵的笑起來：“李婉婷，你怎麼會不想我死……我不死，你要怎麼辦？”
李婉婷卻說：“老爺子，你死了，我要怎麼辦？”
這個顧家，如果沒有老爺子支持着，她該怎麼活下去？卑微到可憐，可是還要依附……她已經付出了這麼多，最好的青春年華全都葬送在這裡……葬送在這個老爺子身上，還沒有任何名分……
怎麼能不爭，怎麼能……
顧憲東看她，子仔細細，終於釋懷一點，說：“放心，我會留給你……你生的兒子好，就是不聽管教，你管的好，我就都給你，他要是還不知道錯，我就罰他，我不會動他，我只罰，你要讓他知道這一點。”
言下之意，只要顧廷燁聽話，一切都會是顧廷燁的……
李婉婷點頭……
***
明陽帶着她去外面吃了飯，回到家裡已經是下午，夕佳忽然就問：“明陽，我們去哪裡上學，有定下來嗎？”
“我申請了一些美國的學校，那邊工商管理是強項，你也知道，我爸天天帶着我媽到處玩，根本不管生意，早晚我都的擔着，還是早點學習一下好。”何明陽知道她沒去澳洲心情不會太好，去拿了冰激凌給她。
夕佳接過來，是個甜筒，拆開來吃了一口，說：“不然我們趕快去美國，蜜月也去美國，離開學還有一個月，能玩好多地方，可以開車穿越美國，不是挺好的嗎。”
何明陽卻是詫異：“你什麼時候對美國有興趣了。”
夕佳咬一口冰激凌：“去死亡峽谷看看，也順便去拉斯維加斯，賭博，都說那裡是蜜月勝地，我想去看秀場。”
何明陽點頭：“我沒意見，可你確定不是飛米蘭看衣服？”
夕佳搖頭：“我喜歡首飾，不愛衣服，首飾又不能到處亂買。”
價格太貴，只能是看到非常喜歡的考慮買下來。這恐怕是她出生在顧家唯一的一點優勢了，每個月老爺子都會發零用錢，直接由財務打到賬上的，跟受*不受*沒關係，只跟備份有關，她也就攢了不少，旁人恐怕一輩子也就這個數字。
何明陽忽然想起來，說：“你家老爺子說要給你嫁妝，我說不用了，早知道給你留下讓你買首飾玩，你家老爺子的嫁妝應該怎麼也夠你到歐洲買個古堡天天公主玩了。”
夕佳沒多想，躺在*上，擡頭看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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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0字更新……奇奇明天努力早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