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霖昭不說話，眼底卻有一些發散開來。
越是得不到才越是想要。因爲什麼都有了，才鑽了牛角尖的要自己沒得到的……
是不是這樣的道理？
“哥，樂樂不能沒媽咪吧，你就發發善心，讓樂樂媽咪回來，你不想結婚也可以陪着樂樂啊。”章悠悠說道。
章霖昭眼底卻是有了別的顏色，問一句：“如果讓索菲亞當樂樂的媽咪，你覺得怎麼樣？”
章悠悠差點就下巴掉下來，脫口而出：“索菲亞？拜託！哥！你要是娶她進門我就立刻離家出走！”
一想到索菲亞，她就一頭的黑線，那個比她還傲慢的意大利女人，從小就以爲自己是全世界最美的女王，仗着家世好，目空一切，還曾經跟她說過這樣的話：悠悠，你要是再不減肥就要成肥豬！
瘋了，她是正常的熱辣身材好不好，索菲亞纔是跟排骨一樣，能上t臺的程度。
遠遠看去，基本上就只剩下骨頭架子，還美其名曰：highfashion……
高端時尚個大頭鬼！
“你也不是第一天離家出走，這個反駁條件對我來說不成立。”章霖昭淡淡說，好像根本不放在心上。
“哥，你什麼時候也要犧牲色相了？那女人真沒什麼好！你可別，她在你面前那些可憐都是裝出來的！她其實就是個女王！她要是跟你在一起，會強上了你！哥！你太危險了！”章悠悠一連串的說。
章霖昭臉色一黑：“注意你的言辭。”
章悠悠過來章霖昭身邊的沙發：“哥，我覺得，媽雖然別的什麼沒能遺傳給我，可是她這一點我是學到了，對待愛情我就是最直接的，沒有別的東西可以替代，我就是喜歡何明陽的時候，我不會跟任何人在一起，就算是守着他圍着他，也不可能爲了別的任何原跟任何人。”
章霖昭伸手拍一把章悠悠的後腦勺：“所以現在還單着，你要是最後跟媽一樣，何明陽就要考慮一下墓地的問題，我不可能放着我的寶貝妹妹讓他這樣作踐。”
章悠悠吐一下舌頭……
自己這個大哥那裡都好，人長的帥又紳士翩翩，就是不講道理，也說不通，自己認定的事情就是全部，還對她總是絮絮叨叨的好像個大媽。
章霖昭揉了揉章悠悠頭頂的發：“回去休息吧，你坐一天飛機也累了，只要你不委屈，別的事情我都不會管你，這是我對你最大的限度。”
說實在的，章霖昭真的是從來不壓抑她，也不用那些教條來束縛管着她，可能跟媽媽的管理方式有關，認爲自由自在就是一種幸福，所以格外的放任章悠悠。
章悠悠點頭，站起來，也的確是累了，跟章霖昭一起走出嬰兒房去。
***
黑夜裡，黑色的車子緩緩的駛入碩大的宅院，沿着路繞過門口的噴泉，停在大宅的正門口，傭人過來開門，顧廷燁從車裡邁步出來。
車子由司機開走，已經是很晚了，這一段時間積壓了一些需要處理的事務，平常根本一天都離不開人的，這段時間多多少少是放鬆了些，以後顧氏徹底走上正軌，就會好的多，不用再這樣拼命。
而且要空出時間來去奧地利看夕佳，就更需要忙着處理了所有的事務，弄的一直這麼晚纔回來家裡。
邁入顧家，路上燈光已經暗淡，一路的過去，迎面看見阿福。
“福叔。”顧廷燁說一句。
阿福帶着兩個身強力壯的傭人正在巡視，每天晚上例行的，聽見顧廷燁的聲音也回身，低頭說一句：“二少爺。”
顧廷燁上樓去，左右一邊一道樓梯，左邊是以前大房那邊的，右邊是二房這邊。
右邊纔是顧廷燁的房間，顧廷燁卻是向着左邊的樓梯過去。
“二少爺，您的房間在這邊。”阿福忽然出聲。
顧廷燁上樓的腳步停着在一半，轉身看向樓下客廳裡站着的阿福，所有人都尊稱阿福一聲福叔，是顧家老宅的權威，在顧家分家的時候雖然是中立，也是偏袒他們二房這一邊，可有些事情，並不應該他管。
阿福卻是又說一遍：“二少爺怕是很久沒回來，忘記了。”
顧廷燁冷聲：“福叔，管你該管的。”
阿福沒多說話，鬢見斑白的發閃着一點光。
顧廷燁大步的上樓去。
***
夕佳睡的迷迷糊糊，本來是要等小叔一起的，結果在*上翻來翻去的等着，又拿了手機出來玩了一會兒，還是沒等到小叔，自己先一不小心就給睡着了，趴着在*上，頭朝下，還壓着被子，空調開着，有些冷的溫度。
感覺到*頭燈的光線暗下去，又是冷，穿着睡衣也冷了，睜開眼睛看見*頭站着的人，有些迷糊的說：“小叔？”
因爲燈光，他的臉孔隱沒在黑暗裡面，她眼睛還有些花，看不太清楚的。
顧廷燁聽見她這樣疑惑的語氣，聲音裡有些不悅的：“不是我還能是誰？”
顯然還是恨小心眼的在計較何明陽的事情，雖然心裡也知道是計較不來，而且還應該是感謝何明陽，何明陽存心刁難夕佳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沒有，而是選擇守護。
夕佳伸手去拉顧廷燁的手：“光線太暗了，看不清楚，你怎麼來了？”
顧廷燁說：“你在這裡，我還能去哪裡，起來蓋上被子再睡。”
說着就拉了夕佳起來，掀開被子，讓夕佳好好的躺着到*頭去，老實的枕着在枕頭上面。
夕佳的睡相極差，也不是第一次了。
顧廷燁去浴室裡洗澡，夕佳跟着起來到浴室門口：“小叔，你要在我這裡洗澡？”
已經很晚了，顧廷燁點頭：“當然在你這裡洗，難道還回我房間洗了再過來，走路也要十分鐘距離。”
夕佳猶豫一下：“這是在家裡，夫人會看着，小叔你還是回去吧。”
總覺得在夫人眼皮底下還是乖一點，不然第二天她看見夫人會覺得很尷尬，尤其是夫人看見她跟顧廷燁第二天早上一起出來，像什麼話，就好像她是電視劇裡的那種殲妃，勾、引皇上不早朝似的。
顧廷燁回頭看夕佳一眼，徑直向上拖了襯衫，露出光裸的上半身來。
夕佳臉上一囧，急忙的一把捂了眼睛：“小叔！你……”
雖然已經都那麼親密，可是看着對方這樣赤、裸的身體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尷尬起來，還不能習慣這樣面對。
顧廷燁一笑：“跑到浴室裡面來是要跟我一起？”說着，就伸手拉下夕佳的手腕。
夕佳嚇的一縮，轉身就往浴室外面逃過去：“不是不是，我先走了！”
顧廷燁看着她手忙腳亂的，轉身差點撞在門上面，跟出去，脫了的襯衫扔在外面衣簍裡面：“你快睡吧，我等下就洗好。在家裡也不是什麼秘密，他們要是有人敢說出去早都說了。”
他跟夕佳的事情，顧家上上下下所有的傭人都知道，可是誰敢多說任何一句？
說完，就進浴室去，水聲傳出來。
夕佳躺着在*上，裹着到被子裡面去，顧廷燁很快洗好出來，掀開被子也躺進來，從後面抱住夕佳。
夕佳小心翼翼的閉着眼睛，聽見身後的人的呼吸慢慢的平定下來，攬着她，好像是很累了，一下子就睡着。
他白天在公司不知道忙了多少事情，她什麼都幫不上忙。
夕佳轉過身來，顧廷燁的手緊了緊，睡夢裡面好像也是要抱緊她的樣子，禁錮的那樣緊，夕佳看着他的臉孔，黑暗的夜裡面，聽得見他淺淺的呼吸。
臉孔被一點微光映照着，半明半滅，看見他好看的鼻樑，好看的眉眼，什麼都好看的樣子，也可能是因爲自己喜歡，所以才覺得都是最好的，看着那麼的讓人喜歡。
跟着這個男人一起，想到他的那些有些好笑的妒忌心，脣角不由得露出笑容來。
略微的起來一點，輕輕的吻着在他的脣上，好像是蜻蜓點水那樣，挨着一下，就分開。
軟軟的，於是又試一下。
他睡着，呼吸緩慢的噴着在她的臉上，夕佳伸手抱住他的腰身，蜷縮一下，換一個舒服的角度，閉了眼。
安心的睡去。
只願這樣能一直下去，一直安安穩穩的不會出任何事情的一直這樣下去。
***
在早上起來，夕佳剛剛睜開眼，就聽見浴室裡有水聲，顧廷燁從裡面走出來，看樣子剛剛刷牙洗臉完畢，看她：“小懶貓快起*！”
夕佳看一眼外面，窗簾的縫隙透露出光亮，已經是大亮，急忙問：“幾點了？”
顧廷燁看一眼表，說：“九點。”
夕佳一下子從*上跳起來：“九點了你還不叫我起來！都已經九點！”
顧家老宅的規矩，早上八點準時吃早飯，所有人都要悉數到齊，不到的自己領罰，只能餓着。
夕佳衝進浴室裡面，急忙的要刷牙洗臉，顧廷燁攔腰截住她，俯身下來，一個*的熱吻，吻的她七葷八素……
“小叔，快點，我要遲了！”夕佳使勁的推開顧廷燁，急忙的去洗臉，口裡唸叨：“這可怎麼辦，遲到了遲到了！”
顧廷燁看她着急的樣子，靠着浴室的門框說：“有什麼關係，現在早都不是八點了，家裡就我和我媽兩個人，平常只有我媽一個人，誰會定了規矩來限制自己？”
夕佳纔想起來，這個規矩都是以前老爺子在的時候定下來的了，應該已經沒關係，可還是飛快的刷牙洗臉，擦乾臉才說：“那也不能讓夫人等着我們，兩個晚輩還晚起。你還睡在我這裡！”
顧家上上下下的傭人雖然都知道，可她還記得那些人當年尖酸的語氣，好像她還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一樣。
太多的金錢，讓很多的思想都變質，當年在顧家沒有人真的關心她和顧廷燁是不是亂倫，反而都是關心如何分配利益，討論她是如何用手段得到顧廷燁……
出來浴室，顧廷燁已經換好了衣服，是傭人送過來的。
對於夕佳房間這件事，果然沒有任何人在意，或者是私下會說，可是在顧廷燁面前，所有人都很順服的樣子。
送衣服進來的傭人，甚至看都沒有多看一眼夕佳，就好像夕佳是透明的一樣。
在外面久了，習慣外面世界的夕佳，真的覺得，顧家從上到下所有的人，真的是都有些……
“她送衣服過來都沒覺得奇怪嗎？”夕佳問。
顧廷燁扣好襯衣最後一枚釦子：“你希望她怎麼反應？大叫然後報警？”
夕佳搖頭，肯定是不希望這樣。
“快換衣服，不然我就考慮在這裡吃早飯，昨晚太忙都沒顧上……”顧廷燁看向她的目光帶了點別的顏色。
夕佳飛速的換衣服，換到一半，身後被顧廷燁攔腰抱住，夕佳急忙的跳脫出來，拿了自己的裙子到浴室裡去反鎖上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換好。
顧廷燁也只是笑笑，開了房門跟她一起出去。
李婉婷還在樓下等着，9點的確已經晚了，不好再耽誤，夕佳走到樓梯口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好，顧廷燁一把拉了她的手，拉着她一起下樓梯去。
李婉婷果然還在，在客廳旁邊的餐廳裡面，碩大的橢圓形長桌，以前早上人會滿滿當當的，後來人日漸稀少，李婉婷一個人坐在那樣大的一張桌前面，顯得有些寂寥。
“媽。”顧廷燁過來。
李婉婷看過來，夕佳也說：“夫人。”
聲音小小的，不太好意思。
李婉婷眼裡卻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還是那樣淡淡的，目光掃過顧廷燁和夕佳，又落到他們交握的手上面去，沒多說話，只說：“快點過來吃早飯吧，廷燁你也太忙，我讓人給你煮了粥，你的胃不好，加班是一回事，可不能忘了身體。”
“好。”顧廷燁答應。
其實顧廷燁肯回來家裡面，每天不是那麼忙着工作偶爾還能見一面，李婉婷也是高興的，過去的這一年，她見到顧廷燁的機會也沒多少，顧廷燁都是深夜回來，早上一大早又要走，把自己埋在工作裡面。
餐桌上已經擺了餐具，夕佳挨着顧廷燁坐下，李婉婷已經吃完，坐着喝茶，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顧廷燁講話。
說的都是公司上面的事情，她不是太懂的，一邊聽着一邊吃早飯，吃完，顧廷燁遞了一杯牛奶過來。
“喝了，多喝牛奶身體好，你太瘦。”顧廷燁說。
夕佳臉上一下子紅透，李婉婷的目光也看過來。
“是，夕佳從小就瘦，多喝點牛奶好，我讓廚房多做點你愛吃的。”李婉婷接口道，也並沒有難堪，好像一切都很好。
“不了，我中午要出去，晚上樂團還有會要去開。”夕佳說。
中午其實是約了何明陽一起吃飯，之前就訂好了的，對何明陽有些抱歉，不可能完全不見面。
李婉婷點點頭：“那好，年輕人還是忙事業重要，你樂團的演出，我也聽朋友說了，很受歡迎。”
吃完飯，李婉婷開口說：“夕佳，不是約了中午，你東西都沒帶過來，還是應該化妝打扮一下，先去挑一件衣服，我有化妝品，你可以先用。”
夕佳聽了，先上樓去。
昨天李婉婷就讓人送了幾套衣服過來給她，約了12點見面，現在是應該準備了。
夕佳的身影消失在客廳的盡頭，顧廷燁看向李婉婷，說：“媽，有什麼事可以直說。”
李婉婷眉頭有些皺了：“你也知道我要說什麼，還是原來那幾句，唸的我都煩了，夕佳是好，可我還是屬意你找個別的人家，不是謝莎莎也可以，小戶的還比較好打發，讓謝莎莎鬧的真是……”
“媽，不可能，我不會跟除了夕佳以外的任何人結婚。”顧廷燁一口拒絕。
李婉婷蹙眉：“你跟夕佳怎麼結婚？去民政局誰敢給你辦？”
“我們沒有。”顧廷燁看向李婉婷，認真的回話。
沒有，他很早就知道，否則也不會沉入夕佳的這段感情裡面，只是夕佳現在還不知道，他打算等能完全掌握了全局的時候再告訴她這件事。
“法律上你們有！你是在指責我，認爲都是我的錯是嗎？”李婉婷聲音有些重了。
“媽，我沒有那個意思。”
從第一天知道自己不是顧憲東的兒子，他也只是沉默了一天，那時候還年少，出門去走了很久的路，很快就想通，這世上對他最好的人是自己的母親，所以母親不會有錯的時候，至少是生下了自己，何況顧家根本沒有所謂的親情可言，李婉婷在夾縫中生存有多辛苦，他看的清清楚楚。
“好了，你隨意吧，別鬧的不可收拾就好，我管不了你。”李婉婷眉目中有些疲憊的神色。
如果顧廷燁不是顧憲東親生兒子的事情被發現，這纔是她最怕的事情，除了這個，別的都能讓步。只是越是廷燁跟夕佳在一起，她就越是怕會有這樣一天。
夕佳從樓上下來，挑了一件長裙，李婉婷找人拿了化妝品過來，給夕佳打扮起來。
***
顧廷燁開車送夕佳過去，夕佳問：“夫人是不是後來不高興？她跟你說什麼了？”
顧廷燁開車，回答：“沒事，你別多想。”
“可是我看她好像臉色不太好，我們是不是太高調了，讓夫人爲難？”夕佳手裡抓着安全帶，一下下的擺弄着安全帶。
顧廷燁抽空看一眼副駕駛的她，看她有些發愁的樣子，低聲：“我在這裡，你不用在乎這些事情，專心跟我在一起就好。”
夕佳看過去，顧廷燁開車，夕佳看着他的側臉，忽然想到什麼，問說：“小叔，爲什麼夫人每次提到我們在一起的事情，都好像不是太在乎我們的，昨天她跟我有提到孩子……她很喜歡孩子，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