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是遲疑,忽然想到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不就是大哥手機裡的那個,以前看見過跟大哥在一起很喜歡的樣子的那個……
眼底一瞬間的錯愕,想了想,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她跟大哥是最親近的,有些話她不說,別人更不敢說,如果一直耽誤下去還不如她來說了好。
“哥,剛纔那個是小嫂子吧?小嫂子就算惹了你不高興,也別太計較,樂樂還小,總不能沒有媽咪……”停了一下,聲音有些遲鈍的:“我們小時候,媽媽剛走的時候,多可憐啊,也都被人欺負,我還有大哥你,樂樂她……”
章霖昭截口道:“她有爹地,我在這裡,誰也不能欺負她,我們沒有!那個混蛋在別人家裡養着別人的孩子還幸福安樂的過日子!”
“媽都不恨他,哥你也……”章悠悠說道。
她是典型的西方思想,一直認爲感情的事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只有爹地和媽咪兩個人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算是分開,她作爲一個小孩子,也都是獨立的人格,誰都不恨,只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和人生,沒什麼可以束縛。
可是顯然,她的大哥不是這樣認爲的。
大哥心裡一直有恨,小時候媽第一次從外面帶來這個後來一直跟她相互依偎長大的大哥的時候,她看見的是一雙提防的眼睛,是不願意跟任何人交流的封閉,只有對撿他回來的媽咪稍微的柔和一點點。她跟媽都是那種沒心沒肺又愛折騰的類型,到底最後大哥還是真心的接受了她,當她是親妹妹一樣的照顧。
媽咪去世的時候,原有的平衡一下子打破,以前那些組織裡面被他們叫做叔叔伯伯的長輩們忽然就翻臉,忙着爭搶,也沒人有空理會他們的死活,在最艱難的時候,都是哥保護她。
她還記得他們被攆出家門,流落在外,到了育幼院,大哥爲了一個麪包跟人打架,她嚇得發抖,對方人多,大哥被打的遍體鱗傷,渾身都是血,卻是死死的護着麪包,最後把麪包遞給她……很硬,可她覺得,那是她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麪包。
她凍的發燒,在很深的夜裡,大哥出去找人卻沒人管,回來守着她,不停的跟她說以前的事情,要她堅強,她燒的迷迷糊糊的時候還聽見大哥的聲音如同是穿過火焰的一泓清水,手被握着,她持續低燒,等到燒退了,已經是兩天後,睜開眼,看見大哥滿眼血絲,困得支撐不住還是強撐,手緊緊的握着她的……
這就是她的大哥,後來別人說大哥如何如何的殘忍,她都不信,因爲那些經歷,因爲在一起的這麼多年的深知……
到後來她要追求自由的人生,大哥送她離開,像一個真正的長輩一樣的……
雖然後來,覺得大哥越來越婆媽,越來越愛管着她,好像個管家婆!
章霖昭聲音很緩,卻很有穿透力,一字一句:“你們都可以善良,殘忍的事情我來做。”
章悠悠看向自己的大哥,發覺,好像話題已經偏了……
“大哥,你來選!我的幸福重要還是你的恨重要?”章悠悠忽然問道,笑米米。
章霖昭看她一眼,說:“這不用選,一定是你。”
章悠悠笑米米,這個世界上,雖然她現在應該是排在了樂樂後面,可在大哥心裡,還是很重很重的,被人看重的感覺很好。
“大哥,可是我愛何明陽。”章悠悠說道。
章霖昭顯然早已經料到她會說什麼,並沒有詫異,輕描淡寫:“也都不是新聞!”
“可是大哥!”章悠悠坐直一點,臉上嬉笑的神色也收斂起來一點,眼底有些認真的神色,一瞬不瞬的看向章霖昭:“我以前覺得只要我喜歡他,我對他好,他早晚都是我的,哪怕大哥你說毀了他們家,我覺得也沒關係,反正我都會補償給他的,根本沒什麼,他跟我在一起就是最好的選擇,我愛他是我的權利……現在我不這麼覺得了,我覺得我愛他是我的權利,但是糾纏變成了傷害,還用愛情的名義,這就太無恥,愛一個人就應該是放手,給他空間,讓他幸福,給他選擇的權利,如果他最後選擇了我,那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不選擇我,我也會祝福,希望他好。”
章霖昭看自己的妹妹……
什麼時候,她也知道講道理了?出去一年,竟然長大很多。
不再像以前一樣喜歡胡鬧和折騰,以前只知道及時享樂,什麼都混亂,這次回來乖得多了。
想笑話一下她,說她竟然也有長大的一天,可是看着她堅定的眼神,忽然就覺得,是不是她說的真的是對的?選擇了就是幸福,放手了也要祝福。
“大哥!所以你就放下吧,我都要祝福何明陽了,我都這麼懂事,你還執迷不悟,你真應該也去爬一趟乞力馬扎羅山!那邊山頂的風光真的好美!站在上面往下看,世界一下子就開闊了!”章悠悠說。
她就是在攀登乞力馬扎羅山,看着遠處的殘陽如火,整個草原上美的如同一幅畫,一羣羣的長頸鹿和羚牛,每一處都是充滿了生機勃勃的,讓看的人的心也都一下子廣闊起來,很多事情一瞬間就想通,在死掉之前,總要學會好好的愛,而不是瘋瘋癲癲的衝上去嚇人。
章霖昭只說:“我只看出來你長大這件事值得慶祝,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一句話,就又把心門關上。
他不一樣,不是說放手就能祝福的人。
一個男人的胸襟應該是裡面包容着天下,要廣闊,他也一直以爲自己可以是如何放手,可是試過了,不行。
在某些方面,他的心太小,針尖那樣大,所謂的放手,在他的世界裡面就好像是要讓一頭獵豹放掉眼前的羚羊,不可能的,她高傲的頭顱還有永遠不馴服的眼睛,讓他想要折斷她的翅膀,想要捆着她,當習慣成自然,她怎麼都不肯低下的眉頭已經成了他每天的一部分。
他有一天忽然的想過,自己是不是就好像小孩子,抓到一隻鳥,想要小鳥永遠的陪着在自己身邊,打造了籠子,給了很多食物,想要它乖乖的安心的在籠子裡住下,想說如果有一天,也是能打開籠子,只要她肯自己乖乖飛回來,總覺得有那樣的一天……
可她不願意,再怎麼都不願意……
章悠悠看他複雜的眼神,也就不多說,知道自己勸不動了,長長嘆一口氣,遇上他們章家孩子的人,怎麼就這麼倒黴……
***
早上起來,已經是日上三竿,太累的結果。
起*的時候,聞到空氣裡面煎蛋的香氣,非常好聞的味道,夕佳爬起來的時候看見*上都灑滿了陽光,天真的是大亮,下*穿了拖鞋,渾身都酸澀,過去開了房門。
站在二樓的欄杆初處下面看,下面卻是靜悄悄的,餐桌上擺着煎蛋和吐司還有培根之類,顯然是有人早上起*做的,可是沒看見人在哪裡……
夕佳下樓,才聽見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
夕佳正要過去餐桌那邊,才走過去拉開椅子,正要坐下先吃片面包墊着點,那邊浴室的門鎖“吧嗒”一聲打開,顧廷燁下身圍着浴巾出來,手裡還拿着個毛巾在擦頭髮上的水,看見她,一笑,過來她這邊。
夕佳眼睜睜的看着顧廷燁大步的過來,他的浴巾只是下半身,系在腰上,上身完全是赤果,露出精健的肌肉線條來,每一寸都好像含着力道,標準的倒三角身材,肌肉的線條好看到不可思議,上面還掛着水珠,緩緩的往下劃……
夕佳一瞬間覺得自己頭有些暈,好像所有的血液都一下子翻涌上來。
早知道小叔身材很好,可要不要這麼好……
顧廷燁到她身邊來,看見她緊緊盯着他的目光,還看見她默默的咽一口口水……
“用身體感受,比用眼睛看感覺要好得多,要不要試試?”顧廷燁眼底似乎是有一點紅色的光亮。
夕佳急忙的跳開,往餐桌那邊過去:“我餓了!先吃飯!”
顧廷燁的大手一把拉過她,禁錮在他的臂彎裡面,聲音裡夾着*:“它也餓了,它也要先吃飯……”
夕佳臉“騰”的紅了,知道他所說的“它”是誰……
這所房子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人,可是這樣的大白天,在客廳裡面,總是……
陽光這樣照射進客廳裡,剛纔的她覺得是暖,現在卻覺得是刺眼,將一切照的都那樣明晰,好像是能刺穿一樣的,會很尷尬。
“你會更喜歡早上的它……”顧廷燁手已經揉上她的胸前的柔軟,飛快的解開她裡面的衣物,手指飛快的解開她的衣衫,撤落在地上,聲音一聲聲的吹進她的耳朵裡面去,激起一片漣漪。
夕佳有些沉迷進去,難得他這樣溫柔的哄騙,連話語裡都帶着異樣*的絲線,一層層的束縛住她的心,抗拒不了他的溫柔。
“去房間,別在這裡……”夕佳低聲。
她身後只有餐桌,餐桌上都是食物。
他的兩個手指揉捏上她的尖端,身體一下子有什麼爆發出來,她不由的眼睛微眯。
“就在這裡,我等不及上樓,我做好早飯都一個小時你還沒醒,讓我餓着等,應該受罰。”顧廷燁臉上帶着說不清的笑意,雙手卡住她的腰身,往上面一用力,她整個人就起來,“啊”的尖叫聲音纔到一半,就被放下在餐桌上面。
身後的餐盤被推着到一邊,給她留下一片空位,夕佳正是手忙腳亂,身上忽然一涼,擡頭,卻看見他手裡拿着餐桌上的蜂蜜淋着在她光裸的肌膚上面……
他的脣隨即覆上來,含住她的,有些貪婪的舔舐……
夕佳這樣看下去,那場面簡直是要讓人噴鼻血的情色,小叔眼底全都是慢慢的*,擡眼看她一眼,她一下子就陷落下去……
顧廷燁脣角略微的上翹,扯落身上的浴巾,早已經蓄勢待發的堅、挺一下子頂進去……
陽光照在兩個人的身上,他擡高她,更深的刺入,在她的體內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狂潮,讓她顧不得其他,只在他製造的漩渦裡面沉迷混亂。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他翻動她的身子,換了姿勢,忽略她承受不住的低呼聲音,一次又一次的把她送入到雲端去。
陽關很暖,暖的到兩個人的心裡面去。
顧廷燁看着身下的她迷亂的不知所以的表情,用力的衝刺,發泄在她的身體裡面……
***
做完已經沒力氣吃飯,渾身累的只想睡覺,他抱着她去浴室裡給她清洗了,又放她回臥室裡面,她是累壞了,就任由她先睡。
夕佳的手機響起來,顧廷燁看一眼,是快沒電了,於是拿了去客廳裡充電,剛插上電源,那邊電話就響起來。
顧廷燁看一眼備註,寫着“團長”兩個字,心裡有些失笑。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什麼團長軍長師長的,結果是交響樂團團長。
當下也不避諱,伸手接起來:“喂。”
那邊樂團團長愣了一下,有些反應不及,第一時間說:“對不起,我打錯了。”
說着就要掛斷電話,這邊顧廷燁開口:“找夕佳有什麼事?我是她的……”停一下說:“我是顧廷燁。”
在外人面前,他是她的小叔,可他已經是越來越厭煩這個稱謂。
“顧先生啊!沒想到您來接了電話!真是……感謝您對我們樂團的支持,之前的事情還沒謝謝您!”團長那邊語氣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客氣的一塌糊塗,隔着手機都能聽見他在那邊的笑聲。
這次來s市,他真的是賺了一大筆。
顧廷燁問:“夕佳在樓上,你找她有什麼事?她還沒睡醒,不能接電話。”
“沒什麼大事!就是跟她確定晚上的演出!昨天她就沒來,她對我們樂團很重要,沒了她真是不行,昨天生病的小提琴手知道夕佳是爲了送他去醫院才耽誤的演出,也很遺憾,既然都沒事了,夕佳晚上是會來的吧?”
顧廷燁只聽見“小提琴手”四個字,一下子想到了李浩然。
昨天夕佳去醫院裡,也是因爲李浩然病了的緣故。
“她有事,沒空去。”顧廷燁一口拒絕。
“額?”團長一愣,納悶顧廷燁怎麼語氣變化的這麼快,一下子聲音就冷淡下來。
顧廷燁停了一下,也知道自己的失態,想了想,自己也答應了夕佳,可以讓她去學音樂,夕佳也還是要回奧地利,於是說:“等她醒了我問她的意見,現在不確定,等兩個小時再打過來。”
自己怎麼就真的答應下來,讓夕佳繼續在那個樂團,早知道如此至少應該是隻說讓夕佳換一個國家,離奧地利遠遠的,還不如送夕佳去美國,徹底斬斷了夕佳跟李浩然的聯繫。
擡頭看一眼樓上房間的方向,顧廷燁的眉頭才放鬆一點,現在此刻的狀態是最好的,等到兩年後,一切就會是這樣平靜,她就在他身邊,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擔心她跟誰在一起,會不會跟別人如何。
還有兩年……
顧廷燁的眉頭籠上一絲壓力,兩年,太長。
***
夕佳睡的迷迷糊糊,是肚子實在太餓,終於是醒來,還想再睡,可是早上什麼都沒吃又回來睡,睜開眼睛,看一眼表,竟然已經是下午四點。
夕佳翻身,好餓啊……
一回身才反應過來,旁邊的枕頭空空的,也沒溫度,不知道小叔又跑到哪裡去了……
伸手過去,好像只要抱不住他,心就會一下子的空。
夕佳想,這可能已經是一種病,思念是一種病,看不見他也是一種病,呼吸亂想擔憂嫉妒都是病,她還全都得了,每一樣的病重到病危,越是這樣甜蜜,分別的時候,她的病就越重。
之前喊着要回奧地利,在奧地利的時候也覺得挺好,好像把所有的紛爭都放下,可是真的回來了,那種相思又是生根發言,迅速的蔓延。
現在想到要回奧地利,一月恐怕只能見小叔幾面,還有可能小叔忙起來,一月也見不到,一下子就覺得空落。
好捨不得,好像就這樣繼續下去。
夕佳抱着被子在*上翻個身,翻着到小叔睡的那邊去,把臉埋在被子裡面,聞着那種好聞的清新布料的味道,絲絲的夾雜着小叔身上纔有的氣味,有些菸草,也可能是古龍水,還有些別的說不出的,她能聞得到,獨一無二的味道。
聞到就覺得安心。
好像是回到小時候,開開心心的時候,天真的笑的時候,小叔給她默寫單詞的時候。
可以每天在一起,絲毫不用擔心別人目光的時候。
夕佳從*上起來,開門出去,纔出門口,就看見小叔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坐着,面前是一臺筆記本電腦,不知道在做什麼,眉頭微微的鎖着,飛快的敲打着一些什麼,一頁頁的往後面看。
聽見樓上門的響動,顧廷燁擡頭看,看見夕佳,脣角露出一點笑來:“醒了。”
夕佳從樓上下去,過去沙發上,從背後摟住顧廷燁,湊過去看他電腦屏幕,是些報表,烏壓壓的,看上去整齊有序,很多數字很多符號,夕佳是看不懂的,看着看着,露出憂愁的神色。
小叔原來每天都在處理的是這些東西嗎?好像很複雜。
顧廷燁停了一下,聲音有些平靜的說:“你們樂團團長給你來過電話。問你晚上的演出。”
“啊!”夕佳尖叫一聲!
她都已經完全忘了這回事了!晚上還有演出!
***
今日更的晚了,奇怪現在變成了夜貓子,昨晚凌晨兩點還睡不着……早上就,嗯,親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