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兩個孩子洗澡,又講了一會故事哄孩子睡覺後,溫馨雲一身疲憊的回自己的房間。
推開門而入,看着躺在牀上的譚墨池,溫寧馨嘴角勾了勾,走過去看他已經閉上眼睛睡覺了,也就不去打擾他,輕手輕腳的走到衣櫃前,拿出一套睡衣,走進浴室裡洗澡。
半個多小時後,她拿着毛巾擦着溼潤滴着水滴的頭髮,怕吵醒譚墨池,拿着吹風機走出房間,去外面客廳吹乾頭髮。
客廳裡響着嗡嗡吹風機的聲音,孩子都睡了,要照顧着的大號病人也睡了,在深夜中,洗去了一身疲憊,聽着嗡嗡吹風機的聲音,心裡一片寧靜安和。
才幾天的時間,她已經習慣與他住在一起屋檐下,從開始很不自在和他同牀而眠,到現在卻覺得是那麼的自然。
解開一切真相,恢復她真正的身份,就算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他們還是那麼的自然,自然而然的在一起,自然得習慣彼此的存在。
溫寧馨想,他們真的是夫妻,要不然又怎麼會短短的幾天,他們就像在一起許久的老夫老妻。
就在溫寧馨沉溺於她和譚墨池詫異又自然的相處模式時,身後傳來譚睿涵的叫聲:“媽媽。”
吹風機嗡嗡的聲音使其他聲音變得有些模糊不清,但溫寧馨還是認出譚睿涵的聲音,似有所感的轉身看着站在她身後的譚睿涵。
八歲的譚睿涵已經差不多有一米四高了,遺傳他爸爸的身高,長得又高,體格又好,還有帥氣精緻的外表,才八歲的他,就已經招來上至七十多歲的老人下至四五歲的小女孩子喜歡了。
小傢伙學習又好,在學校裡不管是老師還是同學們都喜歡他,如果有個好感度系統,那麼小傢伙在學校裡的好感值早就刷滿了。
譚睿涵一雙黑葡萄的眼睛微亮,他走到溫寧馨的身邊坐下,微仰起頭,望着媽媽精緻漂亮的臉,帶着儒慕和小心翼翼,小聲地道:“媽媽,可不可讓我幫你吹頭髮?”
四年的時間讓譚睿涵成長了許多,從小時候開朗愛撒嬌的性子,因爲家庭突變,使他變得沉默,心思敏感。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看到媽媽就撲到媽媽的懷裡,也不像以前那樣愛撒嬌賣萌,即便很想媽媽,也很想親近媽媽,他卻再也做不出來撲到媽媽懷裡撒嬌的動作了。
就連說話也變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了哪句話,讓媽媽生氣了。
溫寧馨鼻子一酸,看着眼睛面對她小心翼翼的兒子,她複雜又心疼。
她對不起這個孩子,如果說這四年來她最對不起的人是誰,那麼就是眼前沒了媽媽四年的孩子。
他在那麼小的時候眼睜睜地看着媽媽爲了救他而死,即便她沒有死,完好無摔的坐在兒子的面前,但依然無法抿掉他心裡那些傷痕。
眨了眨眼睛,將眼裡快掉下來的眼淚眨回去,溫寧馨扭起笑,關掉吹風機,然後微笑的把吹風機放在譚睿涵的手裡。
譚睿涵笑了,笑得很開心,眼睛彎彎的,他拿着吹風機按下開關,吹風機嗡嗡嗡的響了,吹風機的風吹拂着溫寧馨的頭髮。
他拿着梳子一邊梳着頭髮,一邊用吹風機輕輕的吹乾溫寧馨的頭髮。
坐在沙發上,譚睿涵身體矮了溫寧馨一截,一隻手拿着吹風機吹了一會,手就開始酸了,他還是個孩子,本身力氣就不大,還要一直挺直身體費力舉着吹風機,慢慢的他有點拿不動手,索性不坐了,站起身將溫寧馨的頭髮吹乾。
小傢伙很認真,盯着吹風機的目光很專注,怕吹風機的風口太過於貼近媽媽的頭髮,怕漂亮的頭髮因爲吹風機的熱度而影響髮質,努力的保持一定的距離。
等頭髮全部吹乾了,摸着媽媽柔順的頭髮,譚睿涵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笑得眉眼彎彎,一雙黑葡萄的大眼睛晶亮晶亮的,渾身散發着一股“我很開心”的氣息。
溫寧馨被小傢伙歡喜的樣子感染了,也跟着笑了,原本臉上的憂鬱一散而去。
她伸手把譚睿涵手裡的吹風機拿到桌上放下,將他拉在沙發上坐下,摸了摸他的頭,毫不掩飾的誇讚,“我們睿涵真厲害,會幫媽媽吹頭髮了。”
譚睿涵被誇得有點害羞,但咧着嘴笑得更開更開心了,“媽媽,我還會很多,我還會洗頭髮,以後我幫媽媽洗頭髮好不好?”
看着兒子眼裡的期待,溫寧馨不由得的點頭,溫柔的說了一聲:“好。”
母子倆相視笑着,這幾天差了那麼一點的隔閡瞬間消散。
他們是母子,血脈相連的母子,即便分離四年,血脈親情永永遠遠無法泯滅。
看着媽媽眼裡的寵溺,譚睿涵渾身繃緊的緊張感不由放鬆了下來,他想着小時候,吃飯要媽媽喂,上學要送別吻,晚上要抱抱和晚安吻,受了委屈,被爸爸欺負後,朝媽媽撒嬌告狀。
四歲的他,即便對以前一些記憶變得有些模糊,但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光,就算定格的影像,清楚的記在他的腦子裡,讓他在沒有媽媽這四年裡,靠着對媽媽的回憶和想念,度過了艱難的四年。
小傢伙望着媽媽美麗的笑臉,忍不住伸手抱住媽媽的腰,把臉埋在媽媽的胸口,依唸的輕喃着:“媽媽,我好想你,四年裡,無時無刻都在想你。媽媽,我好高興你回來了,不要再離開我和爸爸好不好?我再也不過沒有媽媽的日子。”
失去媽媽已經成了譚睿涵心裡陰影,即便媽媽回來了,小傢伙依然還怕哪一在媽媽又消失不停了,晚上有時甚至做了噩夢,夢到媽媽沒有活過來,他每天一個人揹着書包上學,沒有早安吻,更沒有媽媽送他出門的微笑,他和爸爸依然孤零零的一個人,靠着回憶想着媽媽。
那種痛苦,他再也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感覺胸前衣服的溼潤,溫寧馨身體一震,一股痠痛從心底由發而起,酸得她眼睛發熱,忍不住落淚了。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