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重提

出了公司的大門,冷肖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的停車場,他去取車的工夫,一個送花的年輕人忽然跑到秋沫面前,雖然只給她送過兩次花,但是眼前這個大美女他已經記憶深刻了。

依然是粉色的玫瑰,每一片花瓣都鮮嫩欲滴。

“小姐,您的花。”他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同時將手裡的花遞了上去。

秋沫並沒有伸手接,而是看着他問:“請問這花是誰讓你送來的?”

年輕人用手比量着說:“那個男人大概有這麼高,方臉,看模樣已經快有四十歲了。”

這個人秋沫確定不認識,但也不排除是別人用她不認識的人故意打掩護。

“那他有沒有說什麼?”

年輕人搖搖頭,“他只給了我這裡的地址,然後就讓我天天送這種粉玫瑰給你,對了,他已經預付了一個月的花錢。”

秋沫沒有再問下去,她知道從這個年輕人的嘴裡是問不出什麼的,如果對方誠心不想讓你知道,你也打聽不出來。

“謝謝……”秋沫剛要伸手接過來,忽然有一隻手先她一步將花奪了過去,然後在年輕人瞪大的眼睛中,冷肖將手裡的花順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筒。

被眼前這個男人冰冷的表情嚇到,年輕人急忙說了句再見便逃之夭夭。

秋沫無奈的看他一眼,就知道這可憐的花束會是這種命運,但她同時也在心裡確定,花不是冷肖送的。

“誰送的?”他臉色不太好的問。

秋沫搖搖頭。

“你喜歡粉玫瑰?”

她其實對玫瑰並非有那樣喜歡,但是小時候看到電影裡的歐洲花園,她也夢想過有一片玫瑰園,還曾經用紙疊過各種各樣的玫瑰花,不過,那已經是很久的事情了,而且知道這件事情的也只有……

她的臉色忽然變得慘白,腦中有一時間的錯亂。

她在努力對自己說,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是他。

“沫沫。”冷肖發現她的異常,用探究的眼神看了過來。

秋沫急忙衝他笑笑,“可能是公司裡的同事吧,放心,我不會理他們的。”

冷肖這才安心的點點頭,轉身打開車門。

秋沫以爲她要強行帶自己回冷宅,不由擔心的後退了兩步。

“上車。”冷肖看着她冷冷的說。

“你放開,強盜,我纔不要跟你走。”秋沫死死的抓住門把手,卻哪抵得過他的蠻力,被她連拖帶抱的硬是扔進車裡。

“冷……”反抗的嘴巴下一秒就被他強硬的堵住,他按着她小小的後腦勺強迫她緊緊的貼着自己,把她的美好毫無保留的送給自己品嚐。

她由掙扎漸漸的變成妥協,最後只能由着他霸道的攻城掠地,化成一灘水軟化在他的懷裡。

果然還是這樣才能讓她溫順。

冷肖的嘴角抹了一絲笑意,放開有些氣喘吁吁的秋沫,將她抱進懷裡威脅着:“你再說一次我是強盜試試。”

她嘴上沒說,心裡卻說了無數聲:強盜,強盜,強盜。

見她很乖的沒有說話,冷肖在她的額角吻了下:“我帶你去吃飯。”

“我想吃水煮魚。”她悶悶的發出聲音。

“好,吃水煮魚。”她難得主動要求什麼,冷肖自然很樂意的滿足她。

替她繫好安全帶,又在脣角偷了個香,冷肖將車子開離停車場。

今天的天氣很好,暖洋洋的陽光透過車窗玻璃細細的灑在車裡,車裡放着舒緩的音樂,讓人的心情也跟着安靜起來。

秋沫望着身邊專心開車的男人,忽然問:“你爲什麼讓秦佑做經理?”

秦佑跟自己住對門,每天跟自己一起上下班,以他的眼線能力,他不可能不知道,雖然自己已經暗中向秦佑透露過很多次自己有男朋友的事實,她也知道這樣做挺傷人自尊的,可是比起被冷肖報復,長痛不如短痛,但每次他都無所謂的笑笑,稱只把她當成普通朋友。

誰知秋沫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眼前的男人竟然一反常態,不但沒有責難秦佑,還意外的升他做經理,這實在不像是這隻大灰狼的作風。

“那種小角色,我根本沒有放在眼裡。”看他一副超級自信的樣子,秋沫真想狠狠給他一拳。

車裡的音樂繼續流淌着,車子碰到紅燈停了下來。

秋沫轉過頭,一本正經的說:“我想求你一件事?”

他皺起眉頭,“那要先看是什麼事了?”

她想要什麼,他都給她,但是他絕對不允許她由着性子亂來,讓她獨自一個人住在外面,他已經很開恩了。

秋沫咬着晶瑩的脣想了想,終於鼓起勇氣說,“你放過林近楓的爸爸吧。”

後面傳來汽車按喇叭的聲音,原來是綠燈亮了,但冷肖絲毫沒有要將車開走的意思,由着後面的車子排起了長龍。

秋沫心裡也有些緊張,知道這個時候提這個要求,他很可能會火冒三丈,但是,他不是才放過秦佑嗎?順便再放過林古不行嗎?

“你想求我的就是這件事?”堅硬的氣氛持續了半天,他終於緩緩開口問。

“冷肖。”秋沫的手按在他沒有握方向盤的那隻手上,柔聲說:“林近楓對我恩,他父親也是因爲受他的連累纔會被你打壓,現在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就放過他們,好不好?”

“不好。”他說得絕決而凌厲。

俊臉突然逼近,望着一臉委屈求全的秋沫說:“林近楓將我的老婆從手術室裡搶走,消失一年不見,我沒有找他算帳就已經很不錯了,我憑什麼要放過他?”

“可是他爲什麼要把你老婆搶走?你心裡不清楚嗎?”秋沫被他的態度激怒,頓時有些激動,卻不成想說出的話讓面前的男人眸色瞬間一黯,有種悽楚的神色在黑沉的眼睛裡一閃而過。

這是他們曾經的傷疤,看得見卻不會痛,但是如果硬是要揭開,就會有種血淋淋的感覺。

長時間的沉默,耳邊只剩下汽笛的滴滴聲。

最後,秋沫伸手拉開門,他也沒有阻止,任由她走上人行道,快速的跑遠。

冷肖抽出一支菸點上,煙霧迷濛裡掩映着他神色蒼茫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