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小老婆
“要去沐沐家,看沐沐!”
小傢伙一等車子開動,立刻脆聲開了口。林夢這才知道,那個小女孩沐沐也被捲入了混戰當中,並且還受了傷。因爲她的身份特殊,所以一早就被老師給抱了出來,最後也是提前被容曼給帶走了。
小傢伙表明當時他和別人打在一起的時候,小沐沐衝上來幫忙,然後被推了一下,摔了,似乎腳還扭到了。
林夢一聽是這樣,立刻同意了小傢伙的決定。人家小姑娘是爲了自己兒子受的傷,自己這邊是必須得去探望的!
只是沒想到,小沐沐如今在他外公家,也就是容三伯家。林夢心裡有些打怵,因爲不太想、也不知道該如何來應對那位老人。對他,她是既有怨恨,也有懼怕。怨恨他當初那麼狠毒地對她的父親下了手,也怕了他的那些手段,可那人是容凌的三伯,苗青嘴裡所說的一手提攜容凌上來的三伯,看在容凌的份上,她沒法對那個老人做出些什麼,所以她能做的就是避開這個老人,然後橋歸橋、路歸路。但是今日她已經愧對小傢伙了,所以小傢伙此時的要求,她只能努力去滿足。
容三伯身居高位,住宅周圍自然是戒備森嚴,有專門的警衛站崗,或許,某處還潛伏着一些特殊人士。林夢他們的車,自然被攔在了大門外,最後經過了通報,才准許進入了大宅子裡。
小傢伙看上去倒是比林夢要鎮定多了,對於這樣一系列嚴格的檢查,以及對於宅子裡時不時出現的黑衣人都表示了淡定了,着實是膽大的很。最後看到了牀上的粉嫩一團之後,小傢伙直接笑着,跑了過去。
“沐沐,我來看你了。你怎麼樣了,嚴不嚴重?!”
小傢伙的表現,像個小大人。
小沐沐則是十足一副小朋友樣,搖着頭,細聲細氣地和小傢伙說沒事,就是腳扭到了,醫生說,讓她在牀上躺幾天。還有,她身上的擦傷還上藥了。回頭,小沐沐又關心起了小傢伙的傷勢,又問起了幼稚園裡的戰局。小傢伙脆聲回着,那一番清晰的表達能力,在如他這般年紀的孩子中,是不常見的。
那頭俞旭跟着林夢,先朝容三伯打了招呼。俞旭是一個警戒力高的人,雖然最終沒有從軍,但是自小的家庭影響,讓他在進入一個新的環境的時候,會迅速地打量四周,找到最關鍵的所在,還有需要注意的地方。第一時間,他看到了在旁邊坐着的容三伯。對於這位很有威望的長輩,俞旭絕對不陌生,所以立刻笑了起來,恭敬地喊了一聲。
“三伯!”
林夢心裡一提,暗想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暫時將目光從小傢伙的身上收了回來,她衝着容三伯禮貌性地笑了笑,不高不低地招呼了一聲。
“您好!”
因爲,和他,她實在是無話可說!
容三伯也只是微微頷首,轉而去問俞旭。“你爺爺最近如何,身子可還健朗?!”
“好着呢!”俞旭燦爛一笑。“我一回去,就拿着大嗓門衝我喊,精神頭高着呢!”
容三伯聽到這,就笑了,似是想起了什麼趣事。
“我這有別人新送來的茶,你呆會兒走的時候,別忘了拿一罐回去,幫我轉交給你爺爺!”
“好咧!”俞旭不客氣地應下了,來到容三伯的下方,站在了那裡。
容三伯立刻道。“都坐吧,站在那裡幹嘛?!”
“都”,這說明是包括了林夢的!所以在俞旭坐下了之後,林夢也不想把自己表現地太過獨特,就跟着也坐了下來。
這會兒的功夫,小傢伙基本上已經和小沐沐溝通完彼此的傷勢,此時小傢伙正雙眼晶亮地向小沐沐轉報當時的戰況,模樣沒有狼狽,卻是自得多一些。他畢竟是個小孩子,在同齡人面前,本能地會去表現自己!
小傢伙一直都有表演天賦,這一點林夢深知,這也是林夢一直訓練小傢伙的戰果。小傢伙還小的時候,就可以照着一本無字的圖畫書,繪聲繪色地在那編故事說給林夢聽,如今讓他來轉播當時的情況,那簡直是小事一樁!
小傢伙說的是繪聲繪色的,不時伴和着手舞足蹈,嘴裡再時不時吆喝上一兩聲,簡直比說評書的都要精彩。林夢心頭有些微微地吃醋,暗想自己之前怎麼問小傢伙,他都一聲不吭,不願意告訴她事情,現在可好,跑到人家小女生面前賣乖了起來!
只是吃醋也只是一小會兒的事情,林夢也不是那愛鑽牛角尖的人,稍微一想,就知道如今事情是說開了,所以小家後也沒必要隱瞞了,最重要的是,小傢伙現在是在哄着小沐沐的吧,誰讓,小沐沐的英勇,讓小傢伙欠了情了!
小沐沐果然如小傢伙所願的那般,看着小傢伙的表演,笑得咯咯響,歡快地不得了,一反之前林夢等人沒來病房之前,那扁着嘴、耷拉着小臉的頹喪樣兒。
她對於自己強行被家人帶離戰場,很是不高興呢,覺得自己好像成了故事裡所說的叛徒一般。
“佑哥哥,我要是沒那麼早走就好了!”小沐沐軟軟地稚聲說着,口氣裡有遺憾。
她的媽媽,容曼在一邊坐着,就有些不高興了。
“你呀,真是不識好人心,媽媽這麼急急忙忙地帶你回來,還不是因爲關心你!你呀,關顧着替你佑哥哥着想了,都不把媽媽放在心上了!你受了傷,媽媽的心都要疼死了!”
小沐沐天真無邪,哪裡能聽的出來大人話裡的深意,只是本能地撒嬌道。“媽媽,哪有!沐沐沒有不把媽媽放在心上,真的,媽媽在沐沐的這裡!”
小沐沐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心窩處。
“一直在這裡,在這裡哦!”
那歪着頭,急切地想要辯白的嬌憨樣子,可真招人疼。容曼就低聲笑了。
小佑佑對於容曼的話有些似懂非懂,不過他是一個有主見的小孩兒,所以依照心中所想,勸說道。“沐沐,以後我打架的時候,你就不要衝過來了。”
小沐沐小嘴一扁,粉嫩嫩的臉蛋兒皺了起來,眼眶微微地有些紅了。
“佑哥哥”她可憐兮兮地看着小佑佑,失落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沐沐很沒有用呀?!”
“不是!”小佑佑大力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以後我打架的時候,你在旁邊看着好了。你別衝過來,會受傷的!”
小沐沐立刻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嬌嬌嫩嫩地說道。“可是沐沐想幫佑哥哥的忙!”
“不用,不用。”小傢伙皺了皺眉頭,很自信地搖了搖頭。“我肯定能打贏的,就不用你幫忙了。你在一邊看着,我也比較放心!你受傷,我不喜歡看到!”
小沐沐歪頭笑了笑,這次高高興興地說了一聲“好”!
“好大的口氣!”容三伯猛地沉聲橫來了一句。
“小傢伙,你過來!”他直接叫到。
林夢心裡一緊,可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因爲,她還不知道容三伯想幹什麼呢!
小佑佑聞聲,轉過了身,看向了容三伯。
“爺爺,你叫我嗎?!”小傢伙昂着小胸脯,不卑不亢地問,沒被容三伯那一身的威嚴給嚇住。
容三伯微微點了點頭,伸手,招了招。
“過來,讓我好好瞧瞧。你這小傢伙,口氣還真是不小啊!‘肯定能打贏’?!這就是以前的老將軍,都沒這個膽魄說出這樣的狂言!”
小傢伙沒吭聲,但卻是昂首挺胸地朝容三伯走了過去,來到了他的面前。
“小胳膊、小腿的!”
容三伯上下瞄了瞄,發出這樣的評判,似是有些不看好。
小傢伙微微抿緊了脣,有些惱了,但卻沒有爆發。如他這樣的孩子,要是被大人批評了,要嘛該羞地哭鼻子的,要沒該倔強的一言不發的,要麼就該不甘的大吵大嚷的,可是小傢伙在將憤怒隱忍下來之後,很是機智地反駁道。
“爺爺,我可以看看你小時候的照片嗎?!”
容三伯微微眯眼。
小傢伙揚起了繃得緊緊的下巴,高傲地繼續說道。“我想和小時候的爺爺比一比,到底是誰的胳膊小?!誰的腿小?!要是可以,我還想和小時候的爺爺比比力氣,還有好好比劃比劃。小胳膊小腿,不代表就是弱哦,剛纔,我們這些小胳膊小腿,可是把大班的那些大胳膊大腿給打敗了哦!”
小傢伙睜着黑白分明的眼,直勾勾地看着容三伯,很明白地告訴這位爺爺,他的評語,真的是羞辱到他了。爲此,他是不惜一戰,來維持自己的尊嚴的!
容三伯立刻就怔了一下,腦裡立刻就晃過年輕時候那也是高傲而倔強的容凌!
虎父無犬子嗎?!
容凌小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副模樣?!
他在心裡暗歎了一聲,看着小傢伙的面色,倒是和藹了一些。
愛屋及烏嘛!
再則,小傢伙這麼小的年紀,能壓着脾氣,還能應對自如,實在是非常地難得了!
“小傢伙,爺爺哪有本事變成小時候的模樣和你比力氣啊!不過,爺爺小時候倒是學過一些武功,這樣吧,你既然把自己誇的這麼厲害,那麼你在爺爺面前比劃比劃,爺爺在心裡和你過過招,看看到底是誰厲害一些?!”
林夢聽了,急忙開口道。
“容先生,還請免了吧。孩子還小呢,您對他就別太認真了!小孩子當不得這麼認真的!”
容三伯淡淡地掃了林夢一眼,卻問的小傢伙。“你怎麼想?!想不想和爺爺比一比?!”
小傢伙扭頭,看向了林夢。那一張稚嫩的臉上,透露的盡是倔強。他不是一個甘於被人壓下的孩子,尤其,是在今天的混戰之後!
從他的臉上,林夢看出了,小傢伙是想的。哪怕容三伯所謂的‘在心裡和他過招’太過虛幻,變數太大,可是小傢伙還是硬氣地想要比一比!
林夢看着這樣的小傢伙,想要勸小傢伙別比的話,卻是怎麼都說不出來。儘管,小傢伙拿眼看她,其實就是在徵求她的首肯。儘管,只要她不同意,小傢伙就會放棄。
“那就比吧!”她聽到自己這麼說,顯得有些不可思議。“爺爺這麼看重你,那佑佑,拿出你全部的本事來,好好地和爺爺比一比吧!”
林夢這才認識到,原來自己在這個老人面前,也是傲氣的,也是有不甘和不屈的,也想堂堂正正地找回場子的。只不過,這一次,她是藉着兒子,出了手!不,其實算是和兒子一同出了手!
小傢伙聞言,雙眼猛地一亮,猶如點燃了兩盞明燈似的。嘴角也微微翹起,透露出自信、自得!
小傢伙邁步走了出去,尋了一處稍微能耍的開的空地,就站在那不動了。微微地調整了一下氣息之後,小傢伙神情一變,小臉突然變得有些冷酷起來,然後隨着一聲低喝,小傢伙開始耍起了他的武功套路。
一招招、一式式,從他的小胳膊小腿中耍出來,分明該是稚嫩的,卻讓人感覺到了難以忽略的力的美!他一拳出擊的時候,你會覺得哪怕小傢伙的面前放着一塊磚,都能被他給一拳敲碎了;他一腿踢出來,你也會覺得前面就是立着根小木樁,也會被他給一腳踢斷。他蹲下身子,長腿掃開,施展“橫掃千軍”的時候,你會驚歎那一瞬的氣勢磅礴!
……
自己的兒子,是最棒的,林夢一直是這麼覺得的!
現在,她依然是這個想法。只不過,看着兒子逐漸滿頭大汗、打的小臉漲紅,卻依然不減氣勢如虹,反而越打越是活絡,猶如猛虎歸山一般,她的眼眶,微微地酸澀了起來。那不是悲意,而是感動,帶着自豪的感動!
兒子很好,很優秀,她爲有這樣可愛、聰明、執着、堅毅、勤奮、上進的兒子而感到驕傲!
她的一雙眼,已經完全膠着在了兒子的身上,不論成敗,只是由衷的欣賞。最後,就連容凌是何時來的,她都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