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提醒你,把握個度,要是小岳母真的醒了,卻發現你爲此進了監獄,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靳雲霆陰狠一笑,嘴角的冷弧度驀地像一把利刃,直插人心臟。
“她要是真死了,我就讓這些人都給她陪葬!”
幽獄驀地蹙眉,瞪着他,怒道:“我以爲我已經夠瘋了,沒想到你纔是最瘋的那個!神經病!”
“罵吧,我不在意,我只等着最後的結果,等不到……”他嘴角的笑殘忍而僵硬,幽獄卻明白,要是真沒結果,他當真會殺了基地的上萬人!
正在這時,二樓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兩人齊齊循聲望去,糯糯摔倒在地,單手捂着腳腕,疼的蹙起了眉頭。
幽獄立刻心蹦到了嗓子眼,也不顧忌靳雲霆,當即就小跑上去將糯糯抱在懷中,小心翼翼的檢查她的腳腕,同時詢問:“怎麼摔倒了?還疼不疼?走,我們去擦點藥酒。”
糯糯咬着下脣,她扯了扯幽獄的衣襬,示意他抱她下去。
幽獄不解,卻也按照糯糯的要求做。
靳雲霆還在抽菸,煙霧繚繞着整個大廳,糯糯剛下樓就猛地咳嗽起來,別墅裡很少有人抽菸,糯糯也不習慣這個味道。
靳雲霆以前抽菸,多半是一個人關在書房,後來久而久之,只要心情不好,也就不擇地了。
幽獄撫着自家小媳婦的後背,不滿的道:“別抽了!抽成了肺癌,小岳母好了也不跟你,直接跟靳尚堯跑了算了。”
靳雲霆啪嗒一聲,鋥亮的皮鞋突地重重的跺了一下,幽獄心神一慌,當即不語。@^^$
糯糯從他懷中下來,走到靳雲霆面前,她眸光平靜,卻透着一股倔強,她堅定的道:“如果,讓媽媽假死可以拖到那人的出現,你會同意麼?”
靳雲霆的深沉的臉,出現一絲裂痕。
“什麼叫做假死?”
“五天前,我從苗疆古籍上看到一種方法,以銀針刺穴鎖住最後一口氣,人就會陷入假死狀態,但只要按照植物人的營養配備輸入媽媽體內,再時而做些小運動保證她肌肉不萎縮,那麼,只要不拔出銀針,她就能夠撐到那個人的出現。”
……!$*!
當靳雲霆猶豫不決的時候,季笙突然大吐血,血流不止,別墅上下的人都圍着二樓團團轉,包括糯糯都守在她牀邊。
一雙小眼睛中飽含着淚水,卻執拗的不肯落下。
季笙一邊咳血,一邊撫着糯糯的頭頂,像是交代後事一般,輕輕道:“糯糯真乖,媽媽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只懂得惹家人生氣……”
“解毒劑肯定會有消息的,媽媽會沒事的。”
糯糯的手緊握着季笙的手,兩隻手掌心,滲出了層層冷汗。
季笙疼,糯糯隱忍。
靳雲霆站在窗口處,一動不動,像是古希臘的雕塑,就連眼珠也不曾轉動,只知道直勾勾的盯着季笙。這些天來,他一個人霸佔着季笙,如今這個關頭,他應該給糯糯和其他人一點時間。
晚上,季笙好不容易止住了咳血,又虛脫無力的睡着了,衆人才一一離去。
糯糯卻堅定的留到了最後,靳雲霆盯着女兒的眼,兩人異口同聲:“明天就讓她進入假死狀態。”
季笙躺在牀上,意識有些迷糊,聽到最後那句“假死”,不由自主的浮上一絲慌張,“假死”是什麼?
她來不及細想,又睡了過去。
等到靳雲霆再次回來的時候,他將水晶燈熄滅,只擰亮了牀頭的那盞小夜燈,細微的光芒將房間照亮,靳雲霆正準備脫了衣服上牀,卻突然發現季笙滿頭大汗。
他趕緊下牀拿來毛巾,沾了溫水將她額頭擦拭乾淨。
季笙疼的有些痙攣,渾身戰慄,看起來整個人就像是從水坑裡撈出來的,好生狼狽。靳雲霆感覺心裡既難過,又心酸。
他小心翼翼的攬着她的小腦袋放在懷中,輕輕的落下一吻,又如同哄孩子一般拍打她的後背,安撫道:“乖乖睡,等明天睡醒了,就不疼了。”
季笙其實不疼,就是做了個噩夢。
她夢見自己跌落懸崖,更是將靳雲霆也拽了下去,兩個人一同赴死。
將頭埋在靳雲霆的懷中搖了搖,尋了個舒服的位子,又感覺有人在輕撫着自己的前額,季笙下意識的將那隻手緊緊的攥在手心。
靳雲霆的目光柔和的像一汪水,他任由她抱着,一動未動。
時光流逝,他坐到了天亮。
糯糯一早就準備好銀針,季笙甚至還沒醒過來,那針就被刺了進去,她只是悶哼一聲,皺了皺眉,便昏了過去,去,她眼角還有未乾的淚痕。
扎完針,靳雲霆又將這些人都趕了出去,一個人抱着季笙呆呆的坐在房間裡許久。
下午吃過午飯,他又繼續在房間裡陪着季笙,時不時的幫她鬆鬆筋骨,活動一下肌肉,又幫她洗洗臉擦擦身,換上一件件漂亮而精緻的衣裙,就像是她醒着一般,總喜歡穿漂亮的衣服在他面前晃盪。
幽獄連連感嘆:老岳父魔怔了。
好在,這天晚上就傳來消息,據說在印度某座小島上找到了與華越匹配度高達百分之九十八的DNA!
靳雲霆下令徹查,並迅速將那人以及與那人相關的所有人都抓回來。
當晚不到十二點,寂靜便被直升機落地的聲音劃破人,被抓回來了。
但來人不是四十五歲的華越,而是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男人,那人臉色黢黑,尖嘴猴腮,看似偷奸耍滑,可一雙眼睛透着精光,賊亮賊亮。
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成爲靳家旗下的律師?
靳雲霆給阿堯使了個眼色,阿堯拽着這人進了大廳,便猛地一腳踹向他膝蓋彎,男人不察,被這一腳踹翻在地,啪嗒一聲,摔了個狗啃泥,尤其是鼻頭先着地,砸的通紅。
“你叫什麼名字?”
靳雲霆將華越的照片扔給這人,再問:“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那人一邊捂着快流鼻血的鼻子,一邊撿起地上的照片,剛看清照片上的男人,瞬間驚詫着回答:“我……我叫華東,這個男人……他他他不是不見了麼?”
靳雲霆眼底閃過一絲亮光,又在聽到華東後半句話之後迅速暗沉下來:“他是你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