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人人都愛看,高爵也不例外。
接到手下接二連三傳來的消息,高爵嘴角揚起一抹興味而諷刺的弧度。自導自演出來的戲不說,被人玩轉在手心的人竟然還倒貼上去找人幫忙。本來還期待楚灝軒有所作爲,卻沒想到會用這種方式,卻不可否認,這種方式他也十分看好,畢竟只有在一個人絕望而求助無門的時候稍稍一推便能將其推入深淵。
與其留下後患讓其置之死地而後生,高爵更看好這種讓人心灰意冷又能抹去所有希望的做法。
之前在c城的一切高爵都看在眼裡,包括楚灝軒雖然一直在背後觀望卻是真正操作一切的人。
高爵不知道楚延到底和楚灝軒說了什麼纔會讓他放手帶葉蕾離開,不過他也覺得這種做法無疑是最好的。繼續留下來只會增加不必要的傷痛,即便葉蕾已經感覺不到了,他也覺得楚灝軒已經沒有任何資格繼續將葉蕾綁在身邊。其實,就算楚延不那麼做,他也會做,能做到一次,難道還做不到第二次?
另外,高爵至今都想不通當初爲什麼自己要心軟,心軟的讓他們重新在一起。卻又談不上後悔,可如果知道換來的是如今這種結果,怕是當時他即便和楚灝軒真的鬧翻也在義不容辭的將葉蕾保護好。
在白家的宴會上,高爵之所以會給楚灝軒最後一次機會,他知道這種做法過於仁慈,但他知道就算他不想給,葉蕾卻十分需要。楚灝軒到底有沒有資格成爲最終陪伴在葉蕾身邊的人還需要進一步判斷和試煉,高爵毫不懷疑楚延也一定抱有這樣的想法。
別人高爵不敢肯定,唯獨楚延。那個對葉蕾的母親葉琴用情至深的人,對葉蕾怕是比對自己的兒子楚灝軒更要上心的多,尤其對方還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所留下來這個世上唯一的證明。
對於葉琴,高爵是同情的。那個在她看來可憐的女人,自出生開始就是不幸的,雖然後來幸運的遇上楚延,但那也是悲劇的開始。不過,恐怕葉琴即使做夢也不會想到,將她推進噩夢般深淵的人會是自己的母親吧?除了把葉蕾帶來這個世上是最正確的選擇之外,同時高爵也曾恨過那個女人,因爲是她給了葉蕾一個讓楚灝軒把她傷的那麼深的機會。
葉蕾很愛楚灝軒,高爵一直都知道。愛到絕望都能捲土重來,愛到心死是不是同樣也能死灰復燃?
唯一讓高爵不能明白和釋懷的是,爲什麼楚灝軒和上一代所留下的恩怨情仇都要葉蕾來償還?爲什麼楚灝軒所做出的罪孽要報復在葉蕾的身上?明明她纔是最無辜的一個不是嗎?
就那樣默默的就一切揹負起來,揹負在她那纖瘦單薄的肩上。這樣的葉蕾如何叫他不心痛?又如何不愛?他希望葉蕾能夠得到幸福,所以才強忍着內心的情感而不去成爲對方的絆腳石或是帶給對方爲難。他捨不得葉蕾收到一絲哪怕一丁點的傷害,所以他才恨楚灝軒竟然那樣的傷害她。
然而,事情就是這樣的奇妙。葉蕾深愛着那個傷她至深的男人,對他掏幹心肺從來都不願接受。
學會放棄很難,至少在放棄葉蕾這件事上對高爵而言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難做到的事。不過爲了葉蕾,他願意去放棄,願意把所有的愛憐都埋藏在內心深處,只爲了不讓她有所顧慮。
爲了這些,他給了楚灝軒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對方做不到,那麼即便是傾盡一切他也定會把葉蕾接到自己身邊,然後藏在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自己來照顧她接下來的餘生。
“你最好是別讓我失望。”高爵突然出聲呢喃,像是對空氣,實際上卻是對楚灝軒。
明明心中不想他們再繼續走在一起,可爲什麼做出來的事總是違背心裡呢?高爵不禁苦笑。
………………
白老夫人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等了那麼就,結果卻是這樣。
無能爲力……
這句話若是從其他人嘴裡說出來白老夫人或許會信,可這話是從楚灝軒嘴裡說出來的她怎麼都無法相信。
“爲什麼?”白老夫人不再像是精明而慈祥的老奶奶,而是想一個癡傻的老人。
楚灝軒卻不做解釋,薛陽只好嘆了聲氣,哀怨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吃香’。雖說以前由他代爲發言講話的次數不少,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可以說完全成爲楚灝軒的代言人,有很多時候完全沒他什麼事去卻也不能倖免。
“先生的意思是,接下來我們楚氏有幾個和中東那邊合作的案子要做,是最近才接下來的,所以怕是一時半會兒也抽不出時間和人力。”
對此,白老夫人毫不懷疑,畢竟楚灝軒是什麼身份的人?楚氏集團作爲跨國集團,繁忙的程度又豈會是她所能意料到的?從一開始本來白老夫人還對薛陽在場有所顧慮,現在聽他這麼一說又像是理所當然,卻又覺得有什麼地方很不對勁,可有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楚灝軒從說完那句話之後就重新投入工作之中,就像是之前的回答是他百忙抽空所施捨的。
薛陽很想吐槽一句:既然不想理會對方,爲什麼還要讓對方上來?
就算是爲了看戲,那好歹也要投入一點不是?就不怕被對方看出是故意的?好吧,對這個可能性薛陽完全不會懷疑對方真的會看出來。
知道楚灝軒不會再開口,薛陽只好再次硬着頭皮說:“讓白老夫人等這麼久真不好意思,不過比起這個,先生覺得難得夫人上門拜訪不見會不禮貌,所以還望見諒。”
如果不是知道冷漠如楚灝軒,白老夫人一定會覺得對方是有意讓她難堪的,只不過她找不出任何對方想要讓她難堪的理由,自然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欲要張口,終只是張了張而已,一個音節都沒有發出來。
就在這時,輕而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應答的人卻是薛陽。
門外的人似乎早就已經習慣,於是推門而入,來人正是倪妮。
“楚先生,和北歐過來的客戶約好是在十分鐘之後見面,客人已經來了。”在薛陽身邊久了,倪妮也學着對方的稱呼,同時說起話來絲毫不拖泥帶水。
白老夫人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聽到倪妮話中蘊含着有意無意逐客的意思,她知道她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