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月恭恭敬敬的答:“沒有。”
“好,”老太爺點頭,“那小五和他媳婦的婚禮,我就看着辦了,親家兩位,這段時間去我家住,等孩子們的婚禮舉辦了,我派人送你們回去。”
路媽媽受寵若驚,賠着笑:“謝謝親家老爺,我家琪琪有什麼不懂事的地方,還請親家老爺親家太太包涵,只是我和她爸這趟出來,也沒帶多少東西,而且我還要上班,親家老爺的好意我心領了,下次我和她爸安排好,一定來家裡住,親家老爺親家太太要是有時間,也歡迎您們來成都玩。”
靳老太爺也不強人所難:“也好,那就婚禮上再見吧。”
“哎。”路媽媽和路爸爸交換一個喜悅的眼神,心想這閨女的終生大事算是解決了,還完成的特別漂亮窀。
……
靳湛柏摟着斬月,和新婚夫妻沒有二樣,站在柵欄外目送老太爺老太太回去,奔馳駛動時,老太太的腦袋從車窗裡探了出來:“小五啊,常回家啊!妲”
“知道。”靳湛柏單手摟着斬月,單手抄袋,很酷的樣子,帶着笑。
老太太怕是不放心,又對斬月交代一句:“小五媳婦啊,過兩天來家裡吃飯,啊?”
“好的,伯母。”斬月微微頜首,奔馳走了,靳老太爺那剛正不阿的形象從車窗一閃而過。
長輩走後,斬月把靳湛柏的手拿開,轉身往回走,男人大步跟上,從下面不動聲色的拉住了斬月的手。
她甩過頭,開始掙扎自己的手腕,靳湛柏握的很緊,不太欣賞的說:“拉拉手怎麼了?”
斬月被他這麼一嫌棄,什麼也沒說,但也不掙扎了,畢竟父母還在家,鬧出什麼問題也不好交代。
跟着靳湛柏回了屋,路媽媽正在廚房收拾餐後的狼藉,斬月換了鞋直接過去,捲起袖子就幹上了活,路媽媽把斬月往旁邊一推,卻對站在客廳裡的靳湛柏說:”湛柏啊,她爸累了,我們下午在家休息休息,你要沒事,帶琪琪出去玩玩吧,早上電視還在介紹新上映的電影。”
靳湛柏雙手抄袋,含着笑,不疾不徐的看着斬月的側臉。
“琪琪,上樓準備一下,跟湛柏出去逛逛。”
路媽媽發話了,斬月也只能“嗯”一聲,但還是說:“媽,我幫你刷碗。”
“不用,這點活我乾的完,你們去玩吧,晚上要回來吃,提早打個電.話。”
“好,媽你辛苦了。”靳湛柏接走了話茬,斬月上樓,他也跟着上了樓。
臺階上,靳湛柏跟在下面,突然又伸手,抓住了斬月的手,她實在有點招架不住,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會幹些出人意料的事。
“哎呀。”斬月停在臺階上,扭了上半身,瞪着三及臺階下的靳湛柏。
靳湛柏擡頭看着她,人畜無害的繼續笑,反正就是賴定了她,雖然嘴上不說,可他心裡特別喜歡這種感覺,纏着她,惹她煩,看她對自己瞪眼睛,他就覺得特別幸福。
斬月甩了幾次纔將他甩開,蹬蹬蹬的跑上樓,把他丟在臺階上,誰知她換衣服的時候又聽到他在門口催促:“老婆,快點。”
斬月已經覺得無能爲力了,這個男人臉皮厚到了一定程度,再忍兩天,等父母回家再跟他攤牌。
她打開門,他搭個條胳膊在門框上,光憑這個動作都夠吸引女人的,但斬月只聞到他身上的荷爾蒙味道,讓她討厭。
“多大的人了,還背雙肩包。”
她還沒反應過來,肩上的包帶就被靳湛柏隨意的拎了拎,男人帶着一臉的折服與揶揄,將雙手放進大衣口袋裡,說了句讓斬月跌掉下巴的話:“做我女兒吧,好不好?”
“你走不走?”斬月厲聲厲色的瞪着他,沒有耐心。
“走啊。”靳湛柏不甚在意的點點頭,又去抓斬月的手,她立即藏到背後,動作幅度太大,讓靳湛柏咬了下牙齒:“你怎麼那麼討厭呢?”
她爭鋒相對:“你才討厭呢!”
“耶?”靳湛柏松下肩膀,很有閒情逸致跟她耗起勁來:“敢頂嘴?”
“你神經病啊?”
他的行爲在她眼中,確實有些怪異,兩人只是各取所需短暫結合在一起,可他又偏偏做些出格的事,時常的肢體接觸也就算了,現在還儼然一副霸道老公的嘴臉。
你說他不是神經病是什麼,居然笑了,斬月連腳心都開始出汗,隨着他的欺近,往後退,再往後退,直接撞在牆上。
“欠收拾。”
他眯着眼睛,就那麼性感的說出這句話,猛一捧住斬月的臉,忽然咬她的嘴巴!
“唔……”斬月要瘋了,是真的要瘋了,這男人怎麼這麼可怕,居然得寸進尺到咬她的嘴巴!
她的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捶、打、掐、捏,無所不用其極,一開始疼,還有靳湛柏口腔裡清冽的薄荷味讓她犯暈,後來就有點夢幻,她的脣被軟軟的東西添着,來回刷着,又被用力的吸起來,疼痛又冒了出來。
“唔……”斬月秀眉皺的快能連成一條線了,靳湛柏是越吻越狂亂,有點兒不能自已,路媽媽突然在樓下喊他們:“琪琪,湛柏,你們還沒好啊?”
“唔……媽……”
靳湛柏以極快的速度,用手替換了嘴,捂着斬月的嘴,剛纔的運動讓他臉頰通紅,心還在撲通撲通的跳,急忙調整一下,就對樓下回答:“好了,馬上下來。”
他喘着粗氣放開斬月,卻把她按在牆上,就是不給她動,矮下視線,盯着她的眼睛。
“喜不喜歡我這樣?”
斬月動來動去,就是掙脫不了他的鉗制,他的手就像兩塊巨鐵,壓着她的肩,硌的骨骼都疼。
“靳湛柏,我要到網上去黑你,你個臭流氓!變態!偉鎖男!”
看她瞪着眼睛像貓咪一樣生氣的表情,他失笑,卻還是喘着氣,用機可的眼神貪懶的盯着她。
“我這麼帥,誰會信你?”
“你帥?”斬月沒顧她額上留下來的什麼東西,冷諷他,靳湛柏倒是看着那滴汗水意味深長的笑了,這小東西這麼容易出汗,那那啥的時候,豈不是要水漫金山了?
“走啦走啦。”靳湛柏一味的又摟又抱又推,無非是要堵住斬月這張伶牙俐齒的小嘴。
兩個人下了樓,路媽媽出來送,看斬月頭髮有點亂,給她理了理:“好好玩,別擔心我和你爸。”
靳湛柏靠在斬月背上,湊出來那如皓玉般的下巴,笑眯眯的說:“媽放心,我會帶琪琪好好玩的。”
“快走吧。”
路媽媽站在玄關口,送走了兩個孩子。
一出門,斬月就把靳湛柏的手甩開了,同時離他幾米遠,他卻特別皮厚,一個勁往斬月身邊貼。
“你怎麼回事啊?”斬月見甩不掉他,還一直伸手想抓她,不禁惱火。
他兜着大衣口袋,規規矩矩的往前走:“我不開車了,坐公交行嗎?”
看他老實了,斬月也收斂了不好的態度:“行。”
公車站臺在小區外面,這一片富人區斬月很少來,自然不熟,靳湛柏開車開慣了,要問途徑的公車,他還真不知道,所以,兩個人現在在站臺看路線指示牌。
半天也沒看出來名堂,好些個比他們來的遲的乘客都搭到自己的公車走了,斬月性子急,索性說:“要不,打114問問吧?”
靳湛柏從指示牌望向斬月,擰眉:“114是什麼東西?”
她搖搖頭,大意是說,算了。
說好看電影去,可靳湛柏也不知道附近哪兒有好的電影院,堂堂做影視的大老闆居然連院線都不清楚,這也弱爆了吧。
這是斬月心裡想的,在無聊的看着一輛輛公車離開的時候打發時間用的,靳湛柏終於從指示牌轉了回來,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喜悅:“這樣吧,我們隨便上一輛車,走哪算哪吧。”
“……”
斬月準備好兩枚硬幣,等公車抵達,上車投幣,靳湛柏跟在後面,理所應當的往前走,司機關門的時候喊住了他:“哎哎哎,投幣。”
靳湛柏折了回來,順着司機的手臂看到了投幣箱,什麼也沒問,從大衣內袋掏出皮夾,找了張最小的零錢,五十元紙幣,正要往投幣箱裡扔,斬月忽然逮住了他的手,把兩元硬幣投了進去。
他順勢握住了斬月的手,快步追了兩步,湊到她耳邊,說:“還是老婆心疼老公的錢。”
斬月沒看他,心裡又陷入水深火熱了,她吃飽了撐着要去招惹他,她是心疼錢,但怎麼不想想,這個男人有多有錢!
車上沒座位,斬月抓了個靠窗的扶手,靳湛柏也跟了過來,站在她後面,抓着頭頂的吊環,車子一動,就輕輕的晃起來。
撇開他們的長相,還是身高太超標了,車上好多年齡不同段的都在看他們兩,估計他們肯定是模特拍檔。
“坐幾站?”
“啊?”
斬月本能的回頭,誰知他就在後面,她的額也就不可避免的從他的脣擦過去。
“你往旁邊站一點。”
斬月一吩咐,靳湛柏就老老實實挪了些位置,可她把頭轉向窗外,又感覺後頸襲來暖暖的氣體。
等她再回過頭時,靳湛柏正望着窗外,還露出非常感興趣的眼神,看到什麼廣告牌時,特意矮身,湊到窗邊上看。
斬月又把頭轉了回去,靳湛柏偷偷的瞄着她,帶着笑,輕輕的朝她的後頸吹氣。
她沒動,望着窗玻璃,將男人小偷小摸的行爲看的一清二楚,沾着污點的玻璃上,有個猥瑣的男人形象,長的雖高,但行爲太讓人鄙視,雙手握着吊環,身體隨車廂盪來盪去,脖子伸着,一邊笑一邊幹偉鎖的事。
喇叭開始報站了,就在司機剎車的同時,斬月瞅好了時機,一擡腿,狠狠的往靳湛柏的皮鞋上踩下去!
“啊——”
全車的人都朝這個又高又帥和公交車完全沒有緣分的男人看來,詫異於他抱着自己的腳,金雞獨立的跳。
那邊,斬月已經下車了,靳湛柏“嘶嘶”冒了兩口氣,帶着一腳的狼狽,追下了車。
“路斬月!路斬月!!”
他越是叫,她就越是走的快,心裡暢快多了,誰叫他以爲她好欺負。
“路琪琪!路白兔!路蜜蜂!路小鴨!……”
“路魔頭!”
斬月猛的轉了身,靳湛柏立刻把臉一塌,哭喪着說:“我腳好疼啊,骨頭好像斷了。”
人行道上相鄰就有花壇,靳湛柏單腳跳幾步,扶着壇邊坐在大理石臺子上,抱着自己的腳唉聲嘆氣,斬月站在原地,等的不耐煩,朝他喊:“你到底看不看電影了?”
靳湛柏頭都沒擡,就聽他哀嚎的聲音:“我腳真的好疼,走不了了。”
剛纔那一腳也沒怎麼用力啊,況且,她穿的還是小羊羔鞋,底子非常軟的,怎麼可能把人的腳踩壞?
到底是善良,走了回去,站在一臂的地方又打量他十幾秒鐘,看他疼的實在不像裝的,斬月纔有點害怕。
“沒事吧?”他悶着頭,就只會哼哼,斬月急了:“要不要緊你說話呀?”
他慢慢擡起頭,很痛苦的皺着眉,脖子一抽一抽的:“你幫我看看,要是傷到骨頭,還得去醫院。”
斬月立刻蹲下去了,把他的皮鞋脫掉,他穿着黑色的棉襪,不像別的男人會有腳氣,斬月只聞到皮革的味道。
脫了他的襪子,斬月捧着他的腳,也沒怎麼樣啊,只是腳背有點紅而已,她專心的看着靳湛柏的腳,準備用手捏捏試試情況:“你忍一下啊。”
專注的她,沒看到靳湛柏已經笑不可支了,男人把腳猛的伸到斬月鼻子下面,斬月“啊”的大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噁心!”
靳湛柏邊穿鞋襪邊說:“你就是欠收拾。”
斬月從地上爬起來,拍拍手,還笑着,朝他撲來的時候靳湛柏已知情況不妙,但沒能倖免於難,斬月力氣太大,他翻個跟頭,跌進了花壇裡。
“路斬月你死定了!”
靳湛柏頂個蓬鬆的亂髮從花壇裡爬起來,只看到附近笑着圍觀的羣衆,他一邊拾掇身上的樹葉,一邊從花壇上跳下來,朝前面那條幹乾淨淨的人行道放眼望去時,斬月早都走到很遠的地方了。
……
“爸、媽。”
夏雪早都等在樓前臺階上,待靳老太爺和靳老太太從奔馳上下來,夏雪迎上前攙扶,將兩位扶進樓。
老太爺徑直進房了,老太太扯了狐狸圍脖,遞給夏雪,夏雪一併將老太太大衣脫掉,放在肘彎裡搭着。
“媽,見到路斬月的爸媽了嗎?怎麼樣?”夏雪小心翼翼的問。
“見着了呀,人好着呢。”靳老太太也是實話實說,對斬月爸媽的印象是不錯的,只是沒說到夏雪想知道的程度上,就莫名其妙轉移了:“你沒看到小五那巴結奉承的樣子,一口一個媽,還給人家剝蝦殼呢,我養他這麼大,他什麼時候給我買過一樣東西?唉,現在養兒子真沒用,媳婦的爸媽那纔是爸媽。”
夏雪乾乾的笑兩聲,已經聽出來話外音了,這頓飯吃的其樂融融,路家也很喜歡靳湛柏。
“媽,您纔是小叔的親媽,他向的人還是您哦,現在不是想討好親家嘛,表面上下下功夫總是必要的。”
老太太直揮手:“唉,等小東東成家了,你就站到我這一邊了。”
夏雪講不過老太太,垂眸一笑,花園裡又傳來了汽車的引擎聲。
婆媳兩同時往外看,計程車直接停到樓前,戴着墨鏡的靳東從車上下來,兩條大長腿像兩根竹竿,往後備箱走。
巴黎一行也沒定下回國的日子,夏雪看到,還是頗爲意外的。
“回來啦?”
“嗯。”
靳東摘掉墨鏡,老太太已經轉身對樓裡面喊:“來個人,把小東東的行李送上樓。”
樓裡的房門開了又關,跑出來兩個男丁,從樓外接走了靳東的行李,先行去他房間了。
“奶奶。”靳東被靳老太太一攙,往樓裡走。
“都去哪些地方了?”
靳東大幅度低頭,笑着說:“就在巴黎市區逛了逛,原本打算去一趟設得蘭羣島的,靳靜打電.話給我,說新小嬸要回家了,我也想見見,就提前回來了。”
夏雪一聽,臉白了許多,從另一側挽着兒子,不動聲色的捏了一下靳東的臂膀。
老太太最喜歡跟年輕人聊天,聽些她不知道的事,這會兒高高的仰着頭,可開心了:“我大孫子就是懂事,過兩天我就讓你小叔帶他媳婦回家,今天我和你爺爺已經見過你小嬸的家人了,都不錯呢,就是窮了點。”
靳東冷冷的笑了一聲:“是嗎?她爸媽喜歡小叔嗎?”
“那是當然啊,”老太太吹噓自己的兒子可毫不含糊,“你小叔多優秀啊,哪家人不想巴結着,她爸媽可喜歡你小叔了,我們幾個人,做了一大桌子菜,就是你小叔那個白眼狼,娶了媳婦忘了娘,一個勁喊人家‘爸、媽’,那閨女都沒這麼喊我和你爺爺呢,看你小叔沒用的,唉,我都懶得提。”
老太太剛說完,夏雪就插嘴了:“媽,先讓靳東睡覺吧,晚上再聊。”
“哦,好好好,大孫子你快上樓吧。”
夏雪推了靳東一把,被他的手臂甩了一下,他也沒說話,冷冷的上了樓。
……
靳東正在脫毛衣,夏雪進房後關了門,絕口不提斬月的事,笑嘻嘻的問兒子一些旅遊的趣事,靳東懶的答,拿了長袖t恤進了浴室。
“我洗澡了。”
夏雪也沒走,把靳東的行李箱打開,半蹲在地上收拾起來,沒幾分鐘,靳東擱在牀頭的手機響了,是條短信,隔一兩分鐘又來了一條,直到第三條發來時,夏雪才站起來,怕是有什麼事耽誤了兒子,拾起靳東的手機點開看了看。
這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愣的渾身發冷。
佟憐裳:
——到家了嗎?
——在幹嗎?
——怎麼不回我?
夏雪盯着屏幕,驚訝的嘴脣都在哆嗦,浴室的門從裡打開,靳東走出來,邊走邊揉頭髮,朝夏雪看一眼,狀似不在意,卻帶着薄薄的怒火,說:“媽,以後請你不要亂動我的手機。”
“少廢話!”夏雪氣急,一個猛烈的轉身,狠狠的瞪着靳東:“佟憐裳爲什麼給你發短信?”
靳東伸手抽走夏雪手上的手機,甩在牀上,然後坐在牀邊,盤着腿擦自己的頭髮,懶懶的回着:“她怎麼就不能給我發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