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他們換了個地方談話,這裡的景色非常適合現在聊天的氣氛。
玉宸也跟了過來,但距離他們比較遠。
白雪嫣想都沒想過吧,他們最後不是在咖啡廳結束了話題,反而還同時跟着他上車來到了風景區看景色。因爲只有這裡他才認爲不那麼拘束。“這裡是我小時候跟我爸來過的地方,那時我還十歲。”
白雪嫣看了看,覺得這地方景色的確不賴,適合情侶還有親子關係之間的悠哉,在這郊外遊玩的互動下建立更上一層的情感。
可是她知道跟他又不是來這玩的“你載我來這裡做什麼?”
“我十歲那年失去了父親,我每年的一月份都會來這裡走走。”但不應該是像現在這樣推着行動不方便的輪椅來到這。
他沒回答她剛纔問的,繼續說着他和父親的回憶。
好冷。
白雪嫣不知道他會帶她來這,雙手凍成僵硬,雪地上的雪白花花的像花瓣一樣看起來特別美,飄在空中的雪落在手上,導致她不停打着寒顫。
“那個…我看過那個報告時候也知道了,你父親是在你小的時候就離開的,是被幾個可惡的歹徒害的,你帶我來這是想到你父親了? ”
日子過得真快,一轉眼就到了一月份,每年到這個的時候他就想起了父親,曾經那段玩樂的記憶也深刻的印在腦子轉着轉着。
白雪嫣看着他,他就這樣頭仰望着天空許久,沒有接上話,彷佛是心裡有很多事在想。
“我可以感覺到你很愛你的爸爸,其實我也是,雖然他不支持我跟你交往,可是還是我最心愛的爸爸。”她把自己關在房間不出門那幾天,父親就對着房門外大罵幾句,她當下是完全聽不下任何一字,可是她心裡其實也知道,父親這樣罵是爲了她。
樊紀天轉頭望着她,感覺上這女孩如果笑起來就跟那女人差不多,卻又像是少了點什麼他也不清楚,一樣是笑,爲什麼他卻因此心動了一下。
他讓若馨笑,卻說她笑比哭還要難看,因爲他只想着她可以痛苦的在他面前,那樣他就覺得心情舒暢許多。
可現在呢?
他居然爲了她的事操心,在新聞屏幕上看到她被罵得非常不堪,也不知道現在的她是怎麼樣,是笑着,還是哭着,少了他這個依靠會是什麼樣子?
“是呀,他不支持,但妳不也是想着跟我交往的事。”他嘆了一口悶氣,覺得眼前的女孩好天真,像是溫室裡的花朵一樣綻放還沒受到波濤洶涌來的襲時,也希望她可以一直保持這樣不要變動。
“那是因爲這是他跟你的恩怨,這和我沒關係,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難道非要爭個你死我活日子才過得去嗎?”她原來想過拿出證據讓他當場鴉雀無聲,可是她一直沒找到跟白龍會有意傷害父親的證據,而且父親現在也沒事,她不認爲就這樣跟他斷絕來往。
“妳就真的這麼想跟我在一起? ”他直言,沒有遲疑。
“我知道你會拒絕我的,我想也沒有用。”她還渴望着他的眼裡從現在開始只有她白雪嫣一個人。
“當我知道那女孩不是妳而是她的時候,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我並不厭惡妳,我之所以不告訴妳若馨就是我要找的那個她,是因爲我開始就知道你們是朋友,我不希望因爲這事而影響妳和若馨的感情。”所以他才這樣選擇無視,不管不問,逃避這該死的事實,逃避這一切即將會發生的事,他以爲自己一直喜歡的那個女孩是叫白雪嫣,誰知真相那一刻卻突然一轉眼變成了是別人。
是那個天天跟他朝夕相處的姚若馨。
命運真的很捉弄人,老天爺一點也不乾脆些,讓他可以從頭到尾知道其實鋼琴上的那個女孩,其實是姚若馨不是白雪嫣,這樣他也不會因此認錯人。
“但是若馨已經都跟我說了她的男朋友就是你,你還是晚了一步,我跟若馨的姐妹感情已經不存在了。”白雪嫣一想若馨還多了一件事隱瞞自己就更氣,原來他們都已經結婚了,她還真是當一個小三都不如正宮的角色。
她的手凍得快成冰塊,他也不知憐香惜玉一下找個暖和的地方接着說,讓她一直像個傻子一樣受着寒風又刺鼻。
她突然開始不停打噴嚏。
樊紀天這才意識到她穿得少,難怪會冷得受不了。他脫下他的外衣給了她說:“穿上吧。”
他還真是呆頭鵝。
“謝謝。這裡這麼冷,對你的傷也不好,要不我們到那邊有屋頂下的地方可能還比較不那麼冷。”說完,她已經不管他要不要了,先自己走過去纔是王道。
她看着樊紀天行動很不方便,雖說是推着輪椅的但卻有點看不習慣。
她再次冒着寒風走過去“因爲太冷了,沒顧上你真是對不起哦。”
她笑道,推着坐在輪椅上的他,終於來到了有屋頂下的地方。
“不,是我不好,把妳帶來這沒注意到妳會冷。”他淡笑,覺得她剛纔那樣的反應特別有趣。
這氣氛感覺暖和不少,她總算逗他笑了,還是不知不覺上。
“我是覺得沒什麼,而且是我約你在先的,只是我沒想到你會突然想念你的爸爸然後載我來這,這一點還真讓我出乎意料。”她也沒想到會來這冰天雪地的地方,都市已經夠冷了,還專程來這比市區更令人寒顫的地方。
“我不只是想到我爸纔來這裡,因爲這裡充滿我跟爸爸小時候的記憶,也只有在這裡談起接下來的事纔會自在。”
白雪嫣被他整胡塗了,在咖啡廳那樣的氣氛就覺得拘束起來了?
“那你說吧,到底來這要跟我說什麼?”比起跟他聊聊回憶父親的事,她其實更想聽到的事,是關於姚若馨跟他的那些瑣事。
“我失去了父親那幾年我一直恨着那個對他下毒手的兇手,直到後來,十五歲那一年我收到了有關那兇手的一些事,包括了若馨也在內。”
十五歲生日那年,他收到了叔叔送來的大禮,不僅僅是關於到若馨而已,連姚千尋欠下賭債找人惡意接近他們父子企圖傷害的事,也真相大白了。
所以他才恨,恨着那個姓姚的,就算他已經走上了黃泉路他還是不放過這憤恨。
“你的意思是,若馨跟這件事有關?”
“是的,她父親就是那個企圖傷害的兇手。”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纔會因此這麼在意姚若馨又是因爲恨還是…愛呢?
“也就是說,你從十五歲就知道若馨,你說跟她是債主和欠債人的關係,就是說你一步步的在設計了若馨,還用契約綁住她,這是父債子償的道理…我的天呀! ”白雪嫣聽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複雜的事居然演變在若馨身上來了!
而且要是繼續這樣糾纏,那麼樊紀天也會痛苦的,現在的他還不知道自己是愛着姚若馨還是恨着。
“這就是妳想知道的事。”他苦笑,覺得跟她說這事並不難,而且還很輕鬆。
但當他告訴了若馨這件事時,卻由不得他這麼輕而易舉,心一陣一陣疼痛,彷佛一把刀割在心口上滴着血那樣的痛。感覺上失去了知覺又好像有了,持續着反反覆覆那般的絞痛。
“竟然你都告訴我了…我也直接說了,我約你來,就是想請跟我換一個條件。如果你願意我就告訴妳若馨在哪,可是你要先答應我。”她心很慌,說出這句覺得自己有點落井下石,可怕的手段真的要用上了。也是怕,怕的是現在跟他的關係又多了一層厚厚的玻璃片無法突破。
“我已經猜到什麼條件了,做我的女人不見得好。”他已經不是剛出了社會的男人,當一個女人約了一個男人就是有目的。白雪嫣在單純也不會傻到無條件交換。
“那你答應嗎?”
“我生平最痛恨一個女人用條件跟我交換,妳也不例外。”他直言,冷凝的眼對着她,既然是這樣的條件,要他爲了姚若馨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那就是說,不可能了?也是,憑你的能力應該很快可以找到她的。”她聽到失望的聲音正顫抖,尤其是他那果斷拒絕的表現,看來她真的會徹底被他厭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