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野氣得發抖轉身就走,不開門算了,她還不稀罕!
正巧這會兒馮雅琴打開了門,看見她氣呼呼的往外走,叫住了她,“小野,傅二呢?”
“書房。”
馮雅琴挺奇怪的問,“那你怎麼在……”戛然而止。
馮雅琴揉了下太陽穴,對家裡的兩個石頭疙瘩無語了。她衝着韓小野招招手,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小野丫頭,下去幫媽咪看看那個寧晴走了沒?你大舅舅呢。”
韓小野本來想問看這個幹嘛,但腦筋一轉,模模糊糊有點懂了。她答應的爽快,“媽咪放心,我馬上去看。”
“好,我等你。”
韓小野風風火火下了樓,樓下傅梟正領着寧家兩姐弟出去,韓小野挺慫傅梟的。沒敢問他是不是要送寧家姐弟,遊魂似得晃到廚房拿了個杯子,又遊魂似得晃到客廳的冰箱前,拉開冰箱倒了一杯傅小貓的牛奶。咕嚕嚕的喝起來,但她的眼睛卻時不時的瞄向傅梟他們那邊。
寧澤宇以爲自己沒達成目的,反倒害的木蕭蕭要多拘留一個月,不甘心就這麼走了,所以恨不得挪動似得。就希望發生奇蹟,傅止言會忽然改變主意叫住他。
寧晴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扯着他的手腕,毫不掩飾的嫌棄,“走了,別耽誤傅梟大哥的時間。”
“可是……”
寧晴不耐煩,“沒有可是。”
寧澤宇經歷一連串的打擊,早已經沒有了學校裡的意氣風發,看起來頹廢又迷茫。整個人了無生氣的被寧晴牽着走。
傅梟幫兩人打開了房門,餘光看到了一直偷瞄着他們這邊的韓小野,愣了楞,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對寧晴說,“今天你嫂子剛回國,我就不送你了,等會兒讓老王送你們回去。”
寧晴沒想到他竟然連送都不肯送自己!驀然咬緊了下脣,彷彿受盡了委屈,“傅梟大哥,只是送送而已,不會浪費你多少時間,你都兩個月沒來看過我了,我特別想你。”
傅梟抿了下嘴角。
寧晴眼神黯然了下,“醫生說我最近的身體越來越糟糕了,我怕我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想在僅有的一點時間裡,和認識的人多一點相處。我知道這樣太任性了,可我……”
算了,他的確答應過寧笑要照顧她,而且,她的身體也的確不好。夏夏不是個計較的人,送一送也的確不會浪費多少時間。傅梟拿起櫃子上的車鑰匙,英俊的面龐一閃而過的妥協,“走吧。”
寧晴破涕爲笑,拉着寧澤宇跟了上去。等三人消失在視線裡,韓小野才放下已經空的沒有一滴的牛奶杯,蹭蹭蹭跑上了二樓。
二樓房間,莫夏夏坐在牀邊,馮雅琴正在勸說着什麼。一見韓小野回來,立刻問她傅梟他們呢。
韓小野把在客廳裡看到的講了一遍。
馮雅琴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錘了下桌子,竟然少見的有種怒不可遏的神色,“這個女人真是把傅家當好玩的了!”
她起身拿出手機,還難掩怒容,“不行,我要給梟兒打個電話,讓他給我立刻滾回來!”
一旁的莫夏夏神色淡淡的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搖了搖頭,“媽,是傅梟要去的。”
“他就是個石頭,比止言還要石頭的石頭。他可能壓根沒有想那麼多。”馮雅琴急了,反握莫夏夏的手,“夏夏啊,你放心,我們家的兒媳婦是你。媽永遠是站在你這邊的,傅梟那混蛋小子要敢做對不起你的事,我第一個打斷他的腿!”
“打斷了腿還有輪椅。”莫夏夏竟然一本正經的說。
馮雅琴摸不準她這是氣到了諷刺傅梟,還是實事求是。因爲莫夏夏說話的風格挺像傅止言的,都是淡淡的,光靠聽的,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韓小野一臉狀況之外,但她不笨,看出來了那個寧晴巴着傅梟不放。她挺討厭寧晴的,不止因爲莫夏夏的原因討厭寧晴,而是因爲有種天生氣場不合的感覺。看到寧晴就讓她想到了紀舒雅,不過寧晴給她的感覺又和紀舒雅給她的感覺不一樣。怎麼說,裝逼裝大度的女人還好對付,裝逼裝任性,揣着任性當性格的女人真的不好對付。可男人往往能分辨出前者,分辨不出後者。還會以爲後者真的是嬌生慣養出的任性,是直率。
“我還是打電話讓他滾回來!這次我非得好好說說他不可。”馮雅琴越想越氣。
這次莫夏夏不阻止了,就一句話,就打消了馮雅琴的念頭,“軍人重承諾。”
“但重承諾也不是這種重法啊。”
“我聽說當初寧笑是死在他的懷裡,從心理學角度來講,寧笑的死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從行爲學分析,他的行爲是符合人的正常反應的。男人往往對初戀念念不忘,何況他的初戀是以慘烈的方式失去。再加上寧笑讓他照顧的寧晴本身身體不好,所以,他潛意識裡把對寧笑的愧疚放在了寧晴的身上。說千百遍,也比不上寧晴一個心臟病。”莫夏夏說的字正腔圓,好似工作的時給上級報告檢查結果似得,但韓小野多敏感的人啊,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眼底深處的疲憊和失望。韓小野心裡一堵,有點難受。她和莫夏夏認識很久了,知道莫夏夏的性格,絕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女人。然而,這樣的女人都覺得疲憊和失望了,可見同樣的事情發生了多少次了。
莫夏夏嘴角柔和了下來,洋娃娃似得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安撫似得,“媽,不用管他們,傅梟的性格我知道,他再對寧笑愧疚,再轉移到寧晴身上。他都不會做出違背原則的事,因爲他是個軍人。”
馮雅琴還是覺得對不起莫夏夏,不過莫夏夏都這麼說了,她就是心裡打定主意要和傅梟聊聊,嘴上也浮現起笑容,順着她的話,“對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去逛街吧。逛完街等會兒還可以去暮夜的學校接他放學。接到暮夜,咱們到外面吃好的去,讓這羣臭男人自己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