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注意,在她們的旁邊,一個雅緻端着酒杯的貴公子搖晃了下手裡的酒杯,無時無刻不含笑的眼眸掃過了牽手走過的男女,然後直起腰,走到了婚宴正南方的一角。
四周似有似無打量過來的眼神顧情深怎麼可能看不到?她倚在一旁,垂眸晃着香檳杯子,白色的香檳在杯子裡冒出氣泡,就跟雪碧似得,她嘲弄的勾起了下嘴角,仰頭豪爽的喝了一杯。烈酒入喉,心裡窒息的感覺好受了許多。正當她放下空酒杯,準備重新拿一杯的時候,手腕被人摁住了。
“深深這是在借酒澆愁?”
顧情深擡頭看了眼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嫵媚的眼尾一挑,紅脣性感,偏張嘴無情,“爵少最近涉足房地產了?”
尹爵臉上優雅親切的笑容一頓,“嗯?”
顧情深拉開他的手,重新拿了一杯香檳,眼尾勾起,天生媚骨,“既然沒有涉足房地產,就說明沒有在海邊開發房子。不住海邊,爵少也管這麼寬?”
這拐着彎的罵人,不帶一個髒字!
尹爵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淡定的罵過,一怔,隨即看她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興趣,“我可不覺得關心你的事是管的寬。”
顧情深心情不好,不想和他兜圈子,放下手裡的香檳杯,直視他的眼睛,面無表情,“我知道爵少什麼意思,但我就直說了吧。我和爵少絕不可能,至少爵少聯姻的對象不會是我。我和你不一樣,有些東西我可以讓家裡人擺佈,有些東西我絕對不會讓家裡人擺佈。懂吧?”
家裡那羣三姑六婆聽說她和閻胥徹底告吹後,想把她和尹爵湊在一起,她早聽說了,只是懶得搭理而已。
她拼死工作這麼多年,爲的是什麼?爲的就是掌握公司實實在在的權力。有了權力,纔有說話的實力。她顧情深什麼都可以和做生意,但婚姻,抱歉,她不行!
尹爵眼底掠起一絲興味,笑着開口,“因爲什麼?因爲閻胥,所以不行嗎?”
“和你無關。”硬邦邦的,好似石頭一般。
“不是因爲閻胥,我找不到其他理由可以讓你這麼無情的拒絕我。至少,我自認是個不錯的聯姻對象,至少對深深而言。”他幫顧情深拿起放在桌上的香檳,放到她手裡,親切貴氣,“王子被灰姑娘吸引走了,公主一客人落寞可是會被人同情的。”
顧情深紅脣抿了下,最終沒有把香檳推出去。
尹爵見她沒有拒絕,忽然拉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走。
“喂。”
顧情深猝不及防,腳步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幸好她穿慣了高跟鞋,才很快平穩住了身體。饒是如此,剛剛險些跌倒還是嚇了她一跳,臉色自然也稱不上好看。
他們一動,周圍人的目光也跟着移動。
尹爵扣緊她的手腕,手掌下的皮膚細膩,帶着香水精緻的幽香,竟然讓人心神一蕩。
他抓的更緊了,直接拉着顧情深走到了前方同樣被圍觀的男女面前。
在顧情深渾身一僵的時刻,自然的摟住了她的腰,“閻胥,好久不見。”
閻胥正和韓素素說着話,回頭看到兩人時微微怔了下,隨即目光落在了尹爵攬着顧情深腰的手上,凝了一下,似乎有點出神。下一秒,就恢復了正常,“好久不見。”
“這位是……?”完全是明知故問,偏他還做的無比自然,好似真的不知道韓素素是誰一樣。
韓素素緊張的伸出手,“你好,我是韓素素。”
尹爵晾了她兩秒,才恍然大悟般伸出手和她握了下,後知後覺的抱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要和我握手。”
閻胥眸色一沉,不着痕跡的擋在了韓素素面前,雖然還是很溫柔,但神色有些疏離,“爵少有什麼事嗎?”
話是這麼說,眼神卻落在了一旁的顧情深身上。
顧情深心口鈍痛了下,尹爵在這個時候握住了她泛涼的手指尖,和煦的說,“沒什麼事,就是聽說你帶了女朋友來,所以好奇看看。”
“你已經看到了。”
“看到了?”尹爵似乎錯愕了下,然後看向一旁的韓素素,眼眸流轉,狐狸般僞裝溫和,“哦,原來韓小姐就是你女朋友,抱歉,我上次去閻氏集團的時候依稀記得見過韓小姐。當時韓小姐好像是你的秘書助理之類的,我以爲……”
他好像什麼都沒有說,卻什麼都說了。
至少周圍的人覺得聽懂了。
秘書助理,小三上位,近水樓臺勾-引老闆……尹爵什麼看似無心,實際無形之中讓韓素素的名聲更臭了點。至少,她本來就不會被圈子接受,這會兒更難被接受了。
韓素素不懂,閻胥卻懂。他狠狠的皺了下眉頭,鮮有的冷下了聲音,“爵少來就是要說這些?”
“當然不是。”尹爵摟了下顧情深的腰,彷彿深情極了,“我是陪深深來見見你的。你也知道,外面都在傳什麼,本來都是子虛烏有的事,再傳下去對深深不好。所以我帶深深見見你,那些人看夠了想看的,謠言自然會不攻自破。”
顧情深驀然握緊了拳頭。
那些‘謠言’是什麼她清楚的很。無非是說她倒貼追男人還被個小助理截胡了,說她三年來連個女朋友身份都沒撈到經常往閻家跑,順便同情她輸給了個灰姑娘。
其實這些算根本就不是謠言,因爲全是真的!
她顧情深就是倒貼了三年,就是追個男人追的苦哈哈還什麼都撈到,就是輸給了個小職員,而且她最清楚,這個小職員還沒有勾引閻-胥,人家就是朝夕相處,彼此吸引的真愛。
既然遇到了現實版童話,她認了。可惡毒使壞姐姐的角色,她沒興趣扮演!
想通了這些,她微微擡起了下頜,扯開尹爵摟着她腰的手,踩着十寸細高跟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後直視閻胥的眼睛,淡淡開口,“你不用這樣看我,不是我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