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進去實在是一個大問題。
不可走上次的老路。
又不可在沒進去之前驚動任何人,否則,來個甕中捉鱉,她不但找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連自己的命也搭進去。
既選擇夜闖這裡,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安小檸沒選擇爬牆之類的,因爲她觀察了局勢。
整棟房子十步一個值班的人員站崗,她根本沒有機會。
撇除這個方法,她選了一條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路。
房子周圍的樹,是她進入房間內的重要工具。
安小檸攀爬到一顆高樹之上,爬的挺高,利用鉤繩掛到不遠處的粗樹枝上。
她瘦,體重輕,動作也比較輕盈。
做如此危險動作,從這棵樹利用鉤繩飛到另外一棵樹上,又是晚上,具有很高的困難,但相比較下面衆多的站崗人員,這個危險係數就小了很多。
沒有膽識還真的不敢在距離站崗人員如此之近的上頭做這樣的動作。
下面站崗的人員以爲只是有風,根本沒想到有女人膽子大到了如此地步。
當安小檸的腳落在三樓頂的時候,她的腿都要軟了。
將鉤繩收回,坐在那裡,她氣喘吁吁。
三樓樓梯間有人把守是她早就想好的。
安小檸身穿一身黑衣,頭用黑布纏住戴着黑色的口罩,戴上墨鏡。
她沒有着急,從腰上抽出一條特別細特別細的鋼絲,將燈光擊滅的那一刻,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套住了值班站崗之人的脖子。
直接勒死了。
將他拖到了三樓頂,身上的槍被她拿走。
安小檸來到二樓的電閘前,掏出自己提前準備的一小瓶柴油倒在電閘塑料盒子之上,一個打火機點燃,電閘盒子瞬間點燃了起來,火光飛快的蔓延。
原本明顯的地方瞬間漆黑一片。
墨鏡摘掉,夜視鏡戴上,提着鞋子迅速的跑下一樓。
在一羣人打着電燈衝上去之前,安小檸閃身躲在了樓梯之下。
趁着他們上去,趁機到拐角處,只見施小玉帶着保鏢從房門處出來。
這給了她再好不過的機會。
重新再進施小玉的臥室,是她最近一直以來的目的。
現下終於進來了。
多麼的而不容易。
她將衣櫃打開,手開始在房間裡摸索,企圖找到監聽器裡那嗡一聲的開關。
但很顯然,還沒等她找到,腳步聲又回來了。
安小檸又趕緊躲起來。
現在對她來說已經很有利了。
只要施小玉睡着,她就能把她催眠,得到她想知道的一切。
但施小玉明顯沒有想睡覺的意思。
一直靠在牀頭,拿着手機不知道在想什麼。
“扣扣扣!”
“進來。”
一名保鏢走了進來,向她彙報,“夫人,電閘是人爲燒起的,我們看了監控,發現又被人夜闖了,但搜查了所有房間,都沒發現,顯然人已經跑了。”
“混賬!”施小玉氣急,“這麼多人把守着,還能讓人混進來,連個毛影子都沒抓到,你們這羣酒囊飯袋!將三樓通往樓頂的道口給我封起來!”
“是,總統大人已經安排了。”
施小玉氣息不穩,“丟了什麼東西沒有?”
“一名站崗人員死了,是用鋼絲勒死的,身上的槍也不見了。”
“追查下去,一定要查到爲止,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施小玉冷聲警告,“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三次!”
“是!”
“下去吧。”
腳步聲離開的聲音,門輕輕地關上,沒過多久,燈突然亮了起來,彰顯電閘已經修好。
施小玉拿起牀頭的座機,按了一個數字,對着座機說,“給我端一杯白開水。”
很快,門輕輕被推開,一名女傭將白開水端了過來,放在她牀頭前。
“我要休息了,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她囑咐。
“是,夫人。”
見她出去,施小玉從牀上下來,將門從裡面反鎖住,端起桌上的水喝了兩口,而後放下。
似舒緩了緊張的心情,她躺下入睡。
只是燈沒有關閉。
安小檸在衣櫃裡一動不敢動,只是通過細小的縫隙看向外面。
施小玉雖躺着,卻未能睡着。
安小檸只能乾等着她進入淺睡眠狀態才能出去。
就這麼一等二等,等到了凌晨兩點多鐘。
施小玉才混混睡着。
安小檸強撐着已經痠麻的身子從衣櫃裡爬出來。
燈光下,她望着牀上的那張臉,慢慢的靠近牀邊。
人只有在重度睡眠狀態下的時候才絲毫沒有任何意識,在淺睡眠中,百分之五的人是存在抗拒催眠的,這類人就是無論你怎麼催眠都不會中招的那種人。
絕大多數人一旦被催眠,等催眠解除之後,絲毫沒有關於催眠的記憶,屬於完全遺忘。
睡眠中催眠的方式並不容易,不但但是因爲沒經過被催眠者的同意,得不到完全的配合,更難的是,如果被催眠者處於沒睡着的狀態,基本不會成功,因爲這種方式僅適用於淺入眠者的狀態。
安小檸不知道施小玉屬於不屬於那百分之五,所以心裡此時是有些緊張的。
她彎腰,湊近施小玉,先是反反覆覆的說了一些書中傳授的專用高級催眠用語,看她真的完全放鬆下來之後,最後拿出手機開啓錄像模式,溫吞吞的道出,“這裡沒有任何打擾你的聲音,除了我的說話聲,你什麼也聽不見,你周圍安靜極了,彷彿躺在了一個海面上,好舒服啊,你用雙手不停的開始划水……”
施小玉如同木偶一樣伸出自己的雙手在牀上做出划水的動作,安小檸心裡一喜,又繼續說,“海面寬嗎?”
“寬。”這是施小玉的回答。
安小檸一聽,繼續引導她,“你就這麼劃呀劃呀,突然看見了你的家人在另外一艘船上喊你,你看看,都是有誰?”
“爸,媽……”
“沒有姐姐嗎?”
“她不是我姐姐!”施小玉的情緒有些加重,但因爲無力,所以聲音並不大。
“你能告訴我,她先什麼樣子嗎?”
施小玉緊閉着眼睛笑了幾聲,“她穿着破舊的衣服,上面都是血,被鐵鏈鎖着,頭髮如同雜草一樣,好多天都沒有梳過頭了,長的漂亮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