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溫柔,沒有蜜意,只剩下他狂風暴雨的怒火,顧纖雲拼盡所有力氣推開沈墨城,歇斯揭底的叫道:“沈墨城你給我滾,滾。”
“怎麼,睡都睡了這麼多次了,現在還來矯情。”沈墨城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也跟着痛,他只能用這種傷害她的方式,傷害自己。
看到她蒼白的小臉,難過的表情,他的心就像被刺了無數把刀,不僅疼,還淌着血,纖雲我這麼愛你,恨不得把全世界捧到你面前,難道你真的不明白嗎。
顧纖雲原本還懷着一絲希翼,希望他只是太在乎她,所以纔會胡言亂語。
可是真的聽到他口中難堪的話,她的心徹底崩塌,所有的一切變得不值,她的不安誰又能明白,她的堅持誰又懂得。
那種被再次拋棄的感覺,又來了,她整個人好像就被關在烏黑狹小的屋子裡,四周都是牆壁,沒有窗,沒有陽光,什麼都沒有,只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
顧纖雲看着他的眼睛認真而又平靜的說:“沈墨城,我們離婚吧。”
“離婚不可能,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沈墨城突然發動引擎,將油門一踩到底,不要命的的衝出馬路,惹得路人尖叫連連。
“沈墨城你幹嘛,你瘋了是不是,這裡到處是人。”顧纖雲緊緊抓着門把,看着很多路人有驚無險的躲過沈墨城的車子。
“是啊,我就是瘋了,我瘋了纔會這麼在乎你。”沈墨城把顧纖雲帶到碧桂園,將她掙扎的身子抱進屋內。
“沈墨城,沈墨城你想幹嘛,你快放了我。”顧纖雲不斷的捶打他,心裡越發不安,他不會是想對她怎麼樣吧。
沈墨城只是把她放牀上,門一關就走了,他重新坐回車內,想抽根菸讓自己冷靜一下,手一伸還微微發抖,忍不住狠狠錘了好幾下玻璃。
好不容易點上煙,深吸了幾口才算好受一些,他真怕那一瞬間自己做出不可挽回的局面,所以他很沒骨氣的逃了。
沒錯他也有做逃兵的一次,想他沈墨城在商場叱吒風雲,就算命懸一線的時候也沒有像這樣害怕過,現在因爲她的一句要離婚,就嚇的逃跑,真是可笑。
“king。”
“大少爺。”
雪兔跟胭脂接到沈墨城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碧桂園。
“恩,給我看住她,不准她亂跑。”沈墨城輕輕瞟了一眼胭脂的方向,冷冷的說道:“這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你就等死吧。”
“是,大少爺我知道錯了。”胭脂心裡一涼,她知道沈墨城說的話都是認真的。
“上去吧。”
他心裡在生氣想到的還是她的安全,沈墨城看着她們兩個上樓才放心,手上的煙都快燃盡,他都沒有動靜。
坐了許久,纔將車駛離碧桂園。
顧纖雲聽到關門聲,鬆了一口氣,她真的害怕沈墨城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再次聽到開門聲,顧纖雲嚇了一跳,趴在牀上動也不敢動。
“纖雲,你沒事吧。”胭脂在樓下就看到沈墨城臉色不對,她們兩個不會因爲她吵架了吧。
顧纖雲沙啞的開口:“我沒事。”
胭脂小聲的試探:“你們不會因爲我吵架了吧,剛剛我看到他的臉色不止黑的嚇人,簡直就能吃人。”
“不是因爲你。”顧纖雲側着頭茫然的看着窗外,這個天的太陽怎麼會這麼刺眼,不然爲什麼她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那你們是怎麼了,你別嚇我們。”胭脂一看顧纖雲這個樣子,知道不是吵架那麼簡單的事情。
“沒什麼,讓我自己一個人安靜一下吧。”顧纖雲現在迫切需要冷靜,讓她理清所有的事情。
“好,我們就在樓下,你有什麼事情記得叫我們。”胭脂看顧纖雲確實想要自己一個人獨處,拉着雪兔離開順帶關好門。
到了樓下,胭脂考慮了幾分鐘還是覺得應該打個電話給季珊珊,讓她開解一下顧纖雲纔好。
電話接通後,“姍姍姐,纖雲好像有些不對勁,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我知道,他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你先看着她,我這邊還有事情沒處理完,等好了我會過來的。”沈墨城已經通知過季珊珊了。
“好,我知道了。”胭脂稍稍放心。
顧纖雲翻過身子,直直的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腦子裡一遍遍的重複沈墨城的話,他的表情,他的怒火,他的懷疑,每一句話就像一把把刀刃,傷的她體無完膚。
讓她快喘不過氣來,他們這段時間相安無事的相處,就像鏡花水月一碰就碎,他瞞着她太多太多事,多到她開始懷疑這段感情的真實性。
顧纖雲白這臉捂着胸口,心,真的好疼,不管她怎麼努力都揮不開那層迷霧,她想不明白他的初衷到底是爲什麼。
夜宴的總統套房內,刺鼻的酒味混合着煙味,灑落的空酒瓶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沈墨城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把空杯子仍在地上,繼續又開了一瓶喝了起來。
唐逸打開門看到屋內烏煙瘴氣雜亂不堪,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就這麼頹廢的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的往嘴裡倒酒,好像喝的不是酒是水。
唐逸開玩笑的說:“墨城你搞什麼鬼,那些就酒感情都是不要你錢是吧。”
沈墨城頭也不擡的繼續喝酒,他也記不清喝了幾杯,可是就是不醉,意識清醒的還能記住顧纖雲說離婚的表情,猛地將酒瓶摔到牆上發出一聲‘嘩啦’一聲碎了一地。
那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無情,這麼冷血,她肯定沒心。
唐逸看着沈墨城表情不對,不會又是顧纖雲那個小禍害惹的吧,這次事情好像比上次還大,墨城做小伏低都哄不好她,肯定是出大問題了。
“你們倆個怎麼了,吵架了,在怎麼樣也不至於糟蹋我的酒吧,女人嘛,放幾天不理會就好了。”
沈墨城嗤笑一聲諷刺的說:“那個女人根本沒心。”
“什麼沒心不沒心的,不會已經這麼嚴重了吧,女人就是不能慣,不然就爬到你頭上作威作福,冷她幾天讓她明白誰纔是厲害的。”
唐逸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心虛,顧纖雲那個女人脾氣硬的跟茅坑的石頭有的比,到時候誰冷誰還不一定呢。
“我就說幾句重話,她已經開始給我擺臉色,要是真冷她幾天,估計能翻天。”顧纖雲的脾氣被他慣的已經無法無天,那個女人有什麼好怕的,呵,說離婚就離婚,瀟灑的很。
“那你都這麼放低姿態了,你們還有什麼可吵的,至於喝酒跟不要命似的。”
唐逸本來想說他已經夠低聲下氣,想想覺得用詞不對,要是真的這樣說出口,以他記仇的性子,肯定會秋後算賬。
“那個女人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倔驢,說不得罵不得,還沒講兩句就跟刺蝟一樣,還說要跟我離婚,你說可笑不可笑。”沈墨城想到她絕情的表情,心疼的直抽。
唐逸怎麼覺得沈墨城這話越說越不對味,不會真是要分手吧,不應該啊,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以沈墨城愛那個小禍害的程度,要是真分開了估計他能發瘋,難道問題出在小禍害身上?
“墨城,我怎麼越聽越不明白了,昨天才好好的,也沒聽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墨城看這唐逸的眼睛,語氣認真的問:“阿逸,你說我對她不夠好嗎?”
“好的不能再好了。”
“那是我對她不夠關心了?”
“你還想怎麼關心。”
“那是我三心二意了?”
“沒有人比你還道士,真的。”要不是氣氛不對,唐逸真的很想躲到房間去大笑一場,沒想啊沒想到,沈墨城如此心高氣傲的一個人也會問這麼白癡的問題。
“那爲什麼那個女人還不滿意,說我有目的接近她,呵,我能有什麼目的,我的目的就是她。”沈墨城也覺得自己對她根本沒話說了,誰能告訴他還能怎麼好。
“她懷疑你有目的接近她了?你們就因爲這個吵架?”只要瞭解沈墨城的都知道他對顧纖雲的感情已經深入骨髓,誰都插足不進去的。
“不是。”沈墨城掏出煙爲自己點了一根,夾在手中也不抽,苦笑了一聲說道:“她明知去醫院有麻煩,第一時間找的姍姍,也沒找我。”
唐逸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說:“就因爲這麼簡單的事情?”
“因爲她每次有危險想到的不是我罷了”事情是很簡單,重要的是她對他的感情。
當一個人遇見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自己最信任依賴的人,唐逸沉默了,這對一個男人來說已經足夠打擊自尊,更何況是沈墨城那樣高傲的男人。
這個小禍害也真是不省心,你說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鬧騰,有事不打電話給墨城,也可以跟他說,他也好提醒她幾句啊。
不過看着沈墨城頹廢的樣子,唐逸還是開口說道:“那你跟她好好談啊,不至於吵架鬧離婚的地步吧。”
“當時我氣懵了,說了一些過分的話。”
唐逸瞭解,沈墨城發起火來那是熊熊大火可以燎原,兩個人說簡單點就是相愛相殺,說難聽點就是太在乎對方胡亂猜疑,籠統點說就是各自有心結。
季珊珊處理好手頭上的事情匆匆趕到碧桂園已經很晚。
別墅裡除了一樓開着燈,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她問道:“纖雲一直沒想樓,也沒吃飯嗎?”
“恩。”胭脂也跟着擔心,今天的事情多少都跟她有點關係,要是當時她腦子好使一點,也不會讓他們吵架。
“行了,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定點東西吃,我先上樓看看。”沈墨城下午跟她說的時候只是莫林兩可的提了一下,具體她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恩。”
季珊珊上樓,打開門就看到顧纖雲悵然若失的坐在窗戶邊上,任由冷風吹到她的身上。
“你這是幹什麼,快下來。”季珊珊着急的看着顧纖雲,深怕她一不小心掉下樓,再怎麼樣這可是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