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舅舅就是歐陽於凱心中的神,他是那樣的完美和優秀,就算是他離開家之後,他也是一直按着他希望的方向在發展。雖然後面違抗了家裡面所有人的意思,孤身一人出去開餐廳創業,但是那也是他作爲男人對於自己未來的一種的擔當。
而這種擔當,正是舅舅教給他的,他可以銘記一生。
成叔之前一直一個人過着,不覺得時光飛逝,每天的生活儘管重複,但也算是有意義。但是現在看見歐陽於凱,突然之間就已經長的這麼大了,他還是不得不感慨,時間過的真快。
歐陽於凱爲舅舅感到不值,他隱忍着說,“那……你們的孩子呢?上學了嗎?”他還記得,孩子出生的時候,舅舅是打電話回家告訴過外公外婆的,只是那時候的外公還在氣頭上,怎麼也不願意承認那個孩子。
外公不管外婆的阻攔,直接就把電話掛了,只有外婆因爲思念兒子的緣故,一直在旁邊哭泣。歐陽於凱還記得外公當時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說到孩子,成叔沉默了。歐陽於凱知道這其中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大概是什麼傷心的過往吧。那個孩子如果還活着的話,現在也已經過了讀書的年紀,應該是在舅舅的身邊的,只是現在沒有。
成叔低沉的死因響起,兩個字很是簡單,“死了。”但是其中包含的卻是厚重的情緒。是愧疚,是思念,是不捨。
歐陽於凱怎麼都沒有相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他想法中最嚴重的不過就是被孩子的母親帶走了,怎麼都沒有料想到是死了……話題講到這裡,他有些不好說話,這對於舅舅來說肯定是不願意回憶起來的事情,但是卻被他提起了。
“對不起……”他很是喪氣的說,語氣裡面都是後悔。
成叔笑了笑,“不用對不起,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早就沒事了。”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心裡的苦悶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樣的
情緒他不願意傳染給其他人,特別是歐陽於凱。
成叔眼裡的掩飾很是明顯,但是歐陽於凱也沒有揭穿,既然他不想提起,那他就當做不知道。誰還沒有點傷心事啊,舅舅這幾年應該是過的不好的。
“舅舅,外婆已經不在了,外公這幾年的身體也不太好,你……要不要回去看看?”歐陽於凱是真心建議的,外公因爲高血壓的問題,經常進醫院,這幾年更是頻繁了。他不說,但是他看得出來,外公是想念舅舅的。
不管母親再怎麼貼心,兒子和女兒終歸是不一樣的,外公心底最思念的永遠是舅舅這個小兒子。
歐陽於凱提到外婆的時候,成叔明顯就愣了愣,“母親……去世了嗎?”歐陽於凱聽了他這麼問,才知道他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
外婆是在成叔的孩子死掉的第二年去世的,那時候他明明通知了舅舅的。他仔細的回憶着,那時候接電話的似乎就是那個所謂的“舅媽”,她滿口答應着說會告訴舅舅的。
他想着,外婆最是疼愛舅舅這個小兒子,他肯定是會回來看外婆最後一面的。只是外婆最後還是沒有等到舅舅的出現就先走了。因爲這件事情,歐陽於凱還一度恨過舅舅,爲什麼他這麼冷血!
現在想來,這其中應該是有什麼內情了。
成叔還沉浸在母親去世的回憶裡面難以自拔,就聽見歐陽於凱說他當年通知了他的事情,可是明明他不知道啊。他如果知道的話,不管怎樣肯定是會回去的。
跟讀歐陽於凱提供的時間,成叔仔細的回憶着和。是了,那個時候正好是他和她吵架的時候。她每天唸叨着爲什麼不帶她回家,再加上孩子的死讓他很是苦悶。那段時間真是難熬。
應該是有一段時間的,他一直都沒有回家,家裡的氣氛實在是過分壓抑了。他就以在外遊學的名義沒有回家,大概是半年的時間。再回家的時候,就發現
她已經不見了,桌上放的是一份早已經落了灰的離婚申請書。
早就已經心灰意冷的成叔毫不猶豫的就簽了那份離婚協議。他不怪她,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早就已經走到盡頭了,其實兩個人的三觀是不合的。他喜歡的是那種隱居的生活,車馬時光慢最是適合他的個性了。
但是她不懂,從小長在這個小漁村裡面,體會過城市的生活之後,她最嚮往的就是城市五光十色的夜晚,所以纔會一直逼着成叔回家。只有那樣,她纔有錢享受那樣的生活。
他已經對那樣漫無目的的爭吵絕望了,離婚可以說是對於兩個人的解脫。他還是喜歡她,喜歡着回憶裡面那個單純純樸的小姑娘。回憶不讓它停留在腦海中吧,現實終歸是現實。
母親應該就是在他在外遊學的時候去世的,他能怪她嗎?他最恨的還是自己,那時候年輕不懂事,總覺得世界是圍着自己轉的,經歷過了這些事情之後纔看淡了很多事情。無論是感情還是財富地位,那些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他最後悔的還是沒有見到母親的最後一面。
“舅舅你知道嗎?外婆直到最後叫的還是你的名字!”他恨啊,爲什麼不解釋呢?到底是誰的錯他也不說,難道就要這樣誤會他一輩子嗎?他知道,這其中肯定是那個女人的問題,但是他還要偏袒她,這值得嗎?!
成叔搖搖頭,他雖然和她已經離婚了,但是詆譭被人的事情他是做不出來的。母親的事情,確實有他自己的問題,他不能推卸責任。
“於凱,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母親,我……我想回去看看她。”成叔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氣般說出了這句話,他原本是準備待在這個小漁村不出去了的,這輩子也許就這樣了。
可是突然得知母親去世的消息,他很是震驚,懊悔!這麼多年了,他終歸不是一個孝順的兒子,怎麼都做不到侍奉在父母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