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飛機起飛時間只剩下兩個小時的時候,蘇溪終於忍不住開口向阮玲求助了。
“陸夫人,反正您有車,能不能送我一程,送走了我,您才能徹底安心,不是嗎?”
阮玲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不過她還是猶豫了一下,才說:“今天君夏要去家裡吃晚飯,家裡一個人都不能少,我得趕緊趕回去才行,怕是送不了蘇小姐了。”
蘇溪的臉瞬間白了。
這時阮玲的秘書忽然說話了,“夫人,我看蘇小姐好像真的很急,我們把車借給她,到時候再讓人去機場開回來好了,我這就打電話,讓董事長的司機來接您。”
阮玲似乎有些不耐煩了,看了蘇溪一眼後,終於揮揮手說:“行了行了!就按你說的辦!蘇小姐,你自己會開車吧?”
蘇溪鬆了一口氣,說:“當然!那多謝陸夫人了,我會把停車位發給您。”
說完,蘇溪就自己拖着兩個行李箱往門外走,當她看到外面停着的是一輛非常普通的車的時候,她心裡莫名地泛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問了一句:“陸夫人出門也坐這種車嗎?”
阮玲冷哼了一聲:“蘇小姐,你覺得我和你見面是件很光彩的事嗎?我當然要低調一點!這是我秘書的車!”
蘇溪不服氣地冷哼了一聲,這就把自己的行李都搬上了車,從阮玲秘書的手裡拿過鑰匙後,就急急忙忙地發動車子離開。
而在蘇溪離開的瞬間,阮玲從包裡拿出了一個儀器,上面有一個藍色的光點在移動,正是蘇溪開的那輛車的定位追蹤!
“蘇溪啊蘇溪,你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來威脅我!去死吧!”
阮玲惡狠狠地看着車子絕塵而去,眼中有得意、有暢快、還有深深地恨意!
而這一切,開着車的蘇溪,渾然不知!
蘇溪拿到錢以後,滿腦子想的都是趕時間,這已經是今晚的最後一班飛機了,如果今天走不了,就只能等到明天了,可是她萬萬不敢等到明天,所以她開車的速度非常快!
正一路狂飆的時候,蘇溪的手機響了,她下意識地去拿手機,想要放慢車速,可是一換擋她才發現,車子根本就無法放慢!
一股驚恐立時涌上了蘇溪的心頭,她趕緊又試了試剎車,果然……剎車也是失靈的!
這輛車被動了手腳!
阮玲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誘騙她開這輛車的!
蘇溪心裡的恐懼越來越濃厚,反覆地試着剎車,可是車速半點都沒有變動,驚慌無措之下,蘇溪掃了一眼油箱表,車子還有一大半的油,現在唯一能就她自己的辦法,就是一直繞路開,等油箱裡的油耗盡!
否則,她將死無葬身之地!
蘇溪想到辦法之後,再次握緊了方向盤,避開一輛又一輛車,身旁,手機還在不停地響,吵得她心煩不已,她準備把手機直接關掉,於是騰出一隻手去摸手機,結果手機卡在了車座縫裡,她用力往裡一扣,不但摳出了手機,還摳出了一個圓形的閃着淡藍色的光的東西。
這種東西,蘇溪並不陌生,是追蹤器!
一種掉入陰謀的感覺,讓蘇溪心中的恐懼瞬間闊滿全身,她拿着那個追蹤器手抖了一會兒後,想打開窗把這個東西丟出去,可是按了好半響的按鈕,車窗根本就打不開!
阮玲爲了讓她死,可真是機關算盡!
蘇溪徹底沒了辦法,將那個定位器放在自己腳下,不停地用腳踩,企圖把它給踩壞,可是事與願違,她的膝蓋竟然不小心一碰,車子的速度瞬間更快了!
眼見前面的路越來越擁擠,蘇溪趕緊給自己變道,往車輛少的路上開,偏離機場越來越遠!
現在她已經顧不得能不能趕上飛機了,她現在只有一個信念,就是一定要活下去!
一邊謹慎開車,一邊看着油表,就在她計算着這輛車還要開多少公里才能停下的時候,環形的公路前方,突然出現了一輛橫停的大貨車!
蘇溪的瞳孔驟然放大,死亡的感覺如井噴一樣佔據她所有的意識,不等她再有所反應,耳邊“砰”地一聲巨響貫穿了她整個腦袋,她的眼前就驟然一黑,一切的一切……瞬間支離破碎!
滿地殘痕!血跡飛濺!
蘇溪的腦子裡,模模糊糊地閃過夏如笙墜樓的畫面,然後滿地鮮血開花,變成她躺在血泊中!
夏如笙復仇的笑容,成爲她腦海中最後的記憶,然後,便再也沒有了然後……
半個小時之後,呼嘯的警車將車禍現場包圍,警戒線一直拉到了現場的五十米開外,因爲支離破碎的轎車被彈出了將近二十米遠,車內的人,被撞得四肢橫飛,血跡一直飆到了三十米開外!
其死狀,比起同樣車禍身亡的蘇敬,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都不許靠近!再來幾個人,看緊了這邊,別讓人亂闖破壞了現場!”警C一邊安排人進行緊急救援,一邊維持着現場的秩序。
就在路人都擠破了腦袋看熱鬧的時候,老鄭和楊特助的身影分別出現在了人羣之中。
老鄭看到那輛仍舊停在那裡的無人駕駛的大貨車時,嘴邊多了一絲陰毒的笑意,而對面隱在人羣中的楊特助,卻舉着手機,悄悄將對面的一切都錄了下來!
不到十分鐘時間,警察確認車內人已經死亡,直接用擔架蓋着白布送到了殯儀館。
老鄭在看到連白布都隱藏不住的血跡時,嘴邊的笑意不斷放大,然後驅車一路跟了過去。
楊特助沒有再跟過去,因爲他非常確定死的人是誰!
而且他現在有一個更加重要的任務,就是向夏夏稟告結果。
可是拿起手機的時候,楊特助卻猶豫了一下,最後,他先撥通了陸斯揚的號碼。
“陸總,蘇溪她——死了!”
電話那頭的陸斯揚似乎早有預感,對這個消息竟然一點都不意外,問:“夏夏知道了嗎?”
“我還沒告訴夫人,夫人現在在陸家,我怕她知道之後,太激動情緒不受控制。”
陸斯揚情不自禁地點點頭,說:“幸苦了。”
楊特助的考慮,實在周全。
七年了,夏夏終於等到了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