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場暴風雨真大,響了整個晚上的驚雷,害我阿寶都無法好好休息。”冷霄頂着兩個大熊貓眼,來到命門地下室找凌越。
“咦,凌越,你也被那雷聲吵得沒睡好嗎?”冷霄有些驚訝,因爲凌越居然眼袋下面也有些黑青。
凌越輕嗯了一聲,有些心緒不寧。
從昨晚開始胸口就有些氣悶,像是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冷霄不知道凌越在想着什麼,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有些鬱悶地說着,“我派人去醫院查了,程靜庭昨天從山坡裡摔下來,右腿上撞上岩石,骨折了。程進雄則比較幸運,只是一些外傷而已。”
左少懷正好拿着一件文件走了進來,“凌越,如果這個程靜庭真的可疑,那麼昨天我們故意陷害他父親,我看他救父心切,沒有想太多,直接就跳下山坡,要是他真的是道上的人,至少也應該有些身手。”
“對呀,程靜庭就是一個白切雞,”冷霄想了想補充一句,“沒看出來,他跟他父親的感情這麼深厚,昨天他那焦急的神情,他很在意他父親的命。”
凌越像是對他們的談話不感興趣,他低頭看着桌面的文件,微微有些發呆。
左少懷正想要問凌越一些事情,注意到凌越居然在發呆,倏地有些吃驚,“凌越,你怎麼了?”他關心地問了一句。
“沒事……”凌越擡頭語氣淡淡地說着,隨即目光不自覺地朝另一邊寬大的電視機看了一眼。
“昨天下午七點左右,平西碼頭正在裝櫃前往印尼的貨輪突然在海邊爆炸,爆炸造成了六十八名人員死亡,二十七人至今下落不明……”電視機正播報着昨天的新聞。
左少懷見凌越臉色凝重地看着電視裡的新聞,他也認真了起來。
冷霄蹙眉,“前往印尼的貨輪怎麼無端端爆炸了……”
“你們有沒有夜悠然的行蹤?”凌越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聲音急切地問了一句。
左少懷與冷霄都搖頭,“沒有。”
“凌越,你擔心夜悠然昨天下午與我們告辭之後,她趕去了碼頭,想要前往印尼?”冷霄猜測着問着。
凌越並沒有回答他,眸色深沉地繼續看着電視裡的新聞,若是平時他根本就不會去關心這些新聞事件,不過……
偏偏那貨輪是前往印尼,以夜悠然的個性,她說了要離開A市,那麼她極有可能會去印尼。
電視機那頭,繼續傳來主播的聲音,“前往印尼的貨輪爆炸事件,警方正在進一步的調查。現在還有另一則新聞,據瞭解,同樣是從平西碼頭出發的另一艘貨輪,在今天凌晨2點的時候遇到強風暴,貨輪不幸側翻,200多名船員全部都掉海里,現在正在全力打撈搶救……”
冷霄聽着這新聞不以爲意,反正災難天天有,他聳聳肩隨意地說了一句,“昨天平西碼頭遇鬼了嗎?這麼短的時間居然有兩艘貨輪出事了,幸好那碼頭沒有我的股份。”
“去查一下平西碼頭。”凌越心底依舊有些介意,如果夜悠然沒有在碼頭那邊當然是好,可是萬一……
左少懷聽着凌越這冷厲的聲音,也沒敢耽誤,點頭立即就出去了。
冷霄徑自搖頭,“夜悠然怎麼可能會在碼頭呢,她昨天都說了,她會離開A市,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以她個性應該會去坐飛機頭等艙……”
“你胡說!”突然門被一道小身影撞開,那童稚的聲音帶着一分焦急。
冷霄與眼前的凌以曄大眼瞪小眼,一時有些尷尬,話也突然頓住沒有再說下去,轉了一個話題,“小呆,你怎麼會在這裡?”
凌以曄像是跟冷霄有仇似的,他小胖手抓起沙發上枕頭,一個勁地朝冷霄那臉上砸,“壞人!你又說謊了!你幹嘛說我媽咪走了,她只是太忙而已……”
凌以曄對於昨晚夜悠然失約沒有給他打電話的事耿耿於懷,所以今天一直都很不開心,最後兩隻萌寶對着家裡的保鏢鬧脾氣,一定要過來地下室找他們爹地問清楚。
可是他這纔剛到呢,冷霄卻大聲嚷嚷着夜悠然離開了A市,凌以曄立即就擔心,憤怒了起來。
“小呆,我跟你道歉還不成嗎?我胡說的,你媽咪好好地,她正在認真工作,很快等她忙完了,就會回家找你了,你別太擔心……”冷霄被這小傢伙用粉嫩的小拳頭伺候,不能還手,可被他揍着還挺疼的。
“那你說!你快說,我媽咪現在在哪?!”凌以曄氣鼓着臉,小臉蛋因爲生氣而有些紅通通地。
冷霄表情瞬間有些尷尬,“我……我不知道……”
“爹地,媽咪爲什麼要離開A市?”另外一邊,凌以曜黑沉着臉,揚起頭黑葡萄的大眼睛正緊緊地盯着凌越,他知道冷叔叔並沒有說謊,他媽咪真的離開了。
可是爲什麼呢?
“媽咪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凌以曜小惡魔素來強悍,就連夜千尋也有點不敢惹他,這小傢伙可狠了,不過此時小傢伙一雙墨色的眼瞳有些暗淡無光。
凌越表情不太好看,可他還沒有開口,沙發那邊的凌以曄則激動了起來,“不是!媽咪說過她會回家的!她說過她一定不會忘記要回家的!!”
凌以曄那憨憨的聲音沒有了平時呆萌可愛,多了一份憂傷和抽泣。
“騙人……”他掏出自己的小手機,非常消沉地窩在沙發的角落處,重複低喃着兩個字。
冷霄看着這兩孩子沮喪的模樣,有些心疼。
可是,他們真的不知道夜悠然現在在哪裡……
……
此時在一片美麗荒蕪的沙灘上。
“夜悠然!夜悠然!醒一醒!”
四周的空氣充滿了鹹腥的海水味道,頭頂那熾熱的太陽照射而下,沙灘上女人正蹙眉表情有些痛苦,渾身沾滿了沙子有些狼狽。
“夜悠然!你給我醒過來,每次遇見你,我都得倒黴!”
耳邊那聲音聽着有些熟悉,但夜悠然一時記不起來對方是誰,只是感覺對方好像對自己非常不滿,不斷地埋怨。
“真吵!”夜悠然嘟囔一句,右手一揚,直直地啪打了過去。
啪!
當夜悠然真正醒來的時候,赫然看着一張俊氣西方人的臉孔,而且這英俊的臉龐上明顯有一個巴掌印。
“阿道夫?”
夜悠然有些吃驚看着對方,聲音帶着些喜悅,“我以爲你早就死了……”
男人怒目瞪着她,咬牙切齒,一時氣惱地說不出話,她居然甩了我一巴掌!
不一會兒,夜悠然像是記起了什麼,她猛然一驚,轉身緊張地注視着四周。
“我……我死了嗎?”她聲音有些猶豫。
她記起了自己原本是想要乘坐貨輪去印度,再轉船去印尼,可是貨輪正常行駛四個小時後,突然遇上海上暴風雨,側翻沉船了。
當時自己正好被船椽砸中,傷了右腿,那時夜悠然想,自己真的死定了。
“姓夜的!我千辛萬苦把你從海里撈起來,你居然還敢甩我耳光!我早就知道不應該救你!你這個沒良心的死女人,每次都是這樣忘恩負義!昨晚那驚雷就應該把你劈焦!”
夜悠然看着阿道夫如此氣憤的模樣,頓時欣喜。
她手腳並用,爬起身,一把熊抱住了他,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好了!阿道夫,你果然是我的幸運星,算起來,你都救了我好幾回了,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報答你纔好……”
夜悠然笑聲清亮純粹,她實在是沒想到會遇到阿道夫這傢伙,沒死就好,她還牽掛着她兒子呢……
阿道夫原本是心生埋怨,想要狠狠地唾棄她,可是被這嬌軟的身子如此熱情的摟抱着,一時那英俊的臉蛋上生了一抹紅暈。
夜悠然並沒有抱着他太久,她鬆開他,眸子有些驚訝,“阿道夫,兩年前我打聽到,你死在埃及的金字塔裡了,怎麼你又活過來了?”
阿道夫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悶悶的說道,“我沒死成,你很失望嗎?”
夜悠然心情大好,伸手惡作劇似的,揉亂了他淺金色的發,“當然不是,那時我聽到你死的消息,我都傷心了一陣子呢。”
“真的?”阿道夫聲音有些喜悅。
“咱們這麼鐵的兄弟,我怎麼捨得你死呢。”夜悠然依舊笑得沒心沒肺。
阿道夫看着她這張熟悉的笑臉,心底盡是苦澀,兄弟?一直都只是把我當兄弟?誰要跟你這種麻煩精做兄弟!
“阿道夫,這裡是哪裡?”夜悠然收斂了笑意,想到了重要的事,立即嚴肅地掃了一眼四周。
“菲律賓國境,不過這裡太貧窮太偏僻所以沒有駐軍。”阿道夫如實說着,他低頭檢查了一下夜悠然腿上的傷。
“我腿上的傷小事而已,我們現在去打聽一下,我想去印尼……”夜悠然對自己的傷不以爲意,抓起一旁的粗樹枝,想要支起身子。
阿道夫連忙扶着她,“別亂動!”
說着阿道夫徑自蹲到她身前,“夜悠然,你真的很麻煩!”他有些嫌棄地說了一句。
夜悠然看着眼前正半蹲着身子的大男人,驀地怔了一下,“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不是那種嬌弱弱的女人。”
阿道夫像是早預到她會這麼說,他冷着臉,“讓你上來就上來,夜悠然你什麼時候這麼雞婆,你以前可卑鄙了,整天只知道欺負我……”
“我哪裡有整天欺負你,是你自己太笨了。”
夜悠然回想起以前那瀟灑的殺手生活不由失笑,那時候真的無牽無掛,就算是明天死了,她也了無心願了。
夜悠然也不跟他客氣,整個身子掛在阿道夫背上,不忘嫌棄一句,“千萬別把我摔下去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揹你,夜悠然,你好像輕了。”
夜悠然看着他這張英俊的側顏,兩年沒見,這傢伙居然愈發滋潤了,哎,男人果然比較耐老。
她彆扭地應了一句,“減肥呢。”
阿道夫並不是龍門的殺手,他原本是美國海戰特殊部隊,可後來離職,居然跑去世界各地以盜墓爲樂,尤其喜歡金字塔。
夜悠然之所以會認識他,也是因爲一次出任務與他打了一架,結果兩人都身負重傷,只好暫時休戰互相幫助,慢慢地卻成了鐵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