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夜悠然就看見一個熟人,不過卻是在報紙頭版上看見的。
她將頭湊近,抖大的黑體加粗字:婚情告急,沈七小姐過夜三少私人別墅。
“說得好像從來都沒有女人在他家別墅過夜一樣。”夜悠然非常不屑地冷哼一聲,“有錢人放個屁都得報道。”
“然然,你在那學校裡過得怎麼樣?”葉一諾端着兩碗湯麪走了出去。
顧家好媳婦就是指葉一諾這種女人了,夜悠然狼口着湯麪,說話的聲音有些淒涼,“一諾我好久沒有吃過早餐了。”
葉一諾掃了她一眼,“活該。”
肯定是因爲她賴牀,葉一諾可是深受她起牀氣的荼毒許久了,讓夜悠然提早離開牀,那叫一個生死搏擊。
豪氣萬千地將一大碗湯麪解決掉了,夜悠然朝自己好姐妹邪邪一笑,“老孃雙休,帶你去感受感受普通人的生活。”
葉一諾直覺應該沒好事,不過她還是點頭了。
夜悠然邪惡的手突然掐了對面的女人臉蛋一把,葉一諾面無表情地看向她,顯然她已經非常習慣被她蹂躪了。
“一諾,我家裡有一套男人衣服。”夜悠然突然說了一句,雙眼笑得跟作賊似的。
葉一諾淡定地放下筷子,擡頭,問了一句,“有必要嗎?”
夜悠然果斷地點頭,“非常有必要。”
在組織裡默契度最高的就是她們兩,這可不是吹的。
葉一諾孩童的時候就已經在組織裡成績卓然的苗子,她高冷無情的個性,喜歡單獨行動,當時剛入進組織的夜悠然卻像一朵花一樣,每天都笑得陽光燦爛。
那時候葉一諾特別看她不爽,因爲她很吵。
別看現在葉一諾跟她這麼鐵,過去她可沒少跟這個女人死扛。
夜悠然這個奇葩,不知道是她天生底子好,還是首領給了她什麼特殊藥物,反正這個軟綿綿的女人,卻在進入組織後的半年,一躍成爲足於與她並肩的殺手。
最後,夜悠然沒有意外的取代了她在組織裡的‘一哥’地位,最神奇的是她們竟然沒有成爲死敵,反而成了死黨。
“一諾,出來,讓俺瞅瞅,俺的愛人。”夜悠然不顧一切就衝進了客間,明亮的黑眸掃了一眼四周,“親愛的快點出來,不用害羞那啥。”
“你到底爲什麼非要我穿成這樣。”最後,葉一諾面癱地從浴室裡走出去。
葉一諾原本就是一頭清爽短髮,她的身材比較衣架子,也就是說,從小在組織裡練出來的她,身材上沒有一般女人的凹凸,非常高挑,歐洲人的面孔,碧色的眼睛,此時換上男裝的葉一諾完全就是帥哥一枚。
夜悠然直接朝她撲了過去,整個人直接趴在她身上。
“果然是我最愛的男人,看着就覺得很開胃。”
葉一諾:“……”這是什麼評語?!
夜悠然故意風情萬種地撥弄了長卷發,朝她家死黨拋了一個媚眼,“行動吧,咱們兩殺出去,秀恩愛。”
葉一諾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已經被她扯出門口了。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跟夜悠然成爲死黨,或許是她比較悶的個性,而夜悠然永遠都有辦法去找樂子,正確來說是找麻煩。
“夜,夜老師。”
夜悠然小鳥依人地將頭靠在葉一諾的身旁,有些嬌羞地看向朝她們急促跑來的男人。
“方老師。”她甜膩膩地開口應了一句。
方文升先是有些驚訝,然後就是憤怒,夜老師竟然跟這個男人靠得這麼近,他們是什麼關係。
“這是我們家一諾。”
“夜老師,你有男朋友了?”方老師的語氣有些不甘。
他覺得以自己的條件,追求她這麼久都沒有點頭只是因爲女人矜持,卻沒想到,她真的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昨天我對他一見鍾情,天雷勾動地火,然後……”夜悠然的臉蛋微微有些紅暈,不好意思地說着。
方文升有些不能接受這個現實,整個學校就數他的長相和家世最好,雖然知道學校裡的男老師都在覬覦她,但是他一直都非常自信。
這是怎麼回事?!這男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他憑什麼跟自己搶女人。
方老師上前一步,有些激動地握着夜悠然的手,“悠然,我是真心喜歡你的,這個男人長得邪裡邪氣,你別跟着他。”
葉一諾好歹跟夜悠然那麼多年出生入死的革命感情深厚,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她讓自己穿成這德性是爲了趕蒼蠅。
她的手迅速扣住了對方的手腕,下一秒,只聽到方文升痛苦的嗷叫。
“放開我!救命!”
夜悠然懶洋洋注意着對方的表情,不由在心底更加肯定了一個結論,普通的男人不適合她,因爲太不耐打了。
“親愛的,別鬧出人命。”好歹也是同事一場,不能做絕了。
當葉一諾鬆開方老師的右手時,他那骨頭痛得幾乎快要斷裂了一樣,烏青一片。
“方老師,我喜歡這種暴力型的男人,所以……”夜悠然有些遺憾地看向他,瀲灩的雙眸裡還帶着些同情淚光,“方老師咱們有緣無份,你還是快去一趟醫院吧。”
最後,方文升礙於臉子,瞪了葉一諾一眼,撂下狠話,“我不會這麼放棄的!”就徐步走了。
“看你這下怎麼煩我,哼!”夜悠然對着那位可憐的方老師逃走的方向,囂張地冷哼了一聲。
“今天我帶你去玩點刺激的,當作給你洗塵。”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突然葉一諾一本正經地開口。
夜悠然擡眸瞅着她。
“我很好奇你剛纔爲什麼會臉紅?”這女人的臉皮那麼厚,她會臉紅,那是天大笑話。
夜悠然對她的無知感覺驚悚,遺憾地搖搖頭,吐了真相,“憋出來了的,不然你以爲我真的會有這麼嬌羞的一臉嗎?別犯傻了。”
果然是這樣。
“然然,首領不准我們暴露身份,你要玩刺激的,得等完成了這次的任務之後。”葉一諾說得一板一眼。
不得不說,葉一諾多年在組織的荼毒下,她的思想已經徹底的成了傀儡,夜悠然跟她不一樣,因爲她是個半路出家的,而且她深深地瞭解他們那個首領的真面目,別說敬重他,她私底下不詛咒他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玩刺激得也不一定要殺人放火,搶劫越貨,我只不過是說帶你去遊樂園嗨一下過山車而已,聽說這A市的遊樂園也挺出名的,當然了順便也可以捉弄了一下別人。”
今天是週末,遊樂園裡的人比較多,也比較熱鬧,對於一向喜歡熱鬧的夜悠然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
但是有人卻臭着一張臉。
“越,難得都已經到這裡了,不如今天我們就陪孩子玩一天。”
此時遊樂園的另一側,一個高大的男人穿着墨灰色的西裝,姿態孤傲冷冽地站在噴水池邊,噴起的水花在陽光豔射下,帶出了七彩的光芒。
但是這男人卻渾身都散發着陰冷的氣息,很明顯他心情不太好,因爲這裡的人太多,太吵,他一向最討厭這種地方。
那對面走來另一個男人身穿銀灰色的西裝外套,身姿挺拔,容貌出衆卻又帶着些妖嬈邪氣。
左少懷一手牽着一個萌寶,笑得有些開心。
而那兩長得俊氣的小男孩也難得有了一些正常孩子的童真,他們的胸前都貼着繽紛的徽章,小手上握着雪糕,一邊走一邊舔着,那模樣非常可愛。
“凌越,人家老師都讓你多留些時間陪孩子,你就別板着一張臉。”左少懷說話間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他一想起昨天凌以曄語出驚人說出的那些話,他就差點笑爆了。
果然,凌越一想起那事,立即臉色更加黑沉了。
到底是哪裡來的混賬老師?!
“屁用都沒有……”凌以曄當時是這麼說的。
今天他們正在用餐,突然飯吃到一半,一向不愛說話的小傢伙莫名張開了口。
“回去告訴你們總裁,別整天想着賺錢,他一個人能躺幾口棺材,多留些時間陪孩子,他是不是腦子灌水了,花不完還賺這麼多錢有屁用!”
凌以曄小朋友將某人的話奉爲聖旨,用他稚幼的聲音,奶聲奶氣重複說了一遍,一個字都不敢漏掉。
凌大總裁當場就將桌面的湯給撞倒了。
沈淨雪當時嚇得小臉都刷白了,而左少懷差點沒有笑得噴飯,凌以曜小朋友老大人的模樣,附和着弟弟一本正經地點頭。
事後,他們都擔心着凌以曄這麼呆萌純真的心會被教壞了,所以當晚沈淨雪就以好好教育孩子爲由留了一夜。
凌越當時除了有些驚訝之外,心底也有些複雜,對於教育孩子,他確實做得不夠好。
只是……
他一雙湛藍的眸,一眼掃去,眉宇漸漸收攏,爲什麼親近孩子要到這種地方來!呆在家裡不是一樣可以溝通嗎?!
“爹地。”凌以曜高舉起小手中卡片。
凌越掃了一眼,這些卡片,他是想讓他幫他刮開看看有沒有中獎。
真是太天真了,這是利用人的僥倖心理的商業手段。他暗自鬱悶,不過見兒子好像有些期待的樣子,最後他面無表情地接過了。
突然他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目光一凜,轉頭朝一個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