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將車子緩緩地停下,立即下了車,“左少懷,你送他們兩先回去。”
他沉聲說了一句,左少懷也沒有多想,立即與他換了車子,見凌越動作利索駕車就飛弛離去。
“小曜,你爹地有沒有說,他這突然是要去哪裡?”左少懷上了凌越的車,關上車關,轉頭朝車後的小男孩問了一句。
凌以曜小朋友的心情一直都非常低落,他不情不願擡起頭,“讓左叔叔安全送我們回家。”他重複着凌越的話。
左少懷眉宇一挑,什麼人能引得他要親自出馬?
“越,你怎麼來了?”
沈淨雪在看清楚下車的男人時,激動地臉蛋漲紅,她見是左少懷的車正加速追在她身後,她之前還在非常疑惑,原來是他。
她的大腦立即想到今晚他爲她拍下的項鍊,越是這麼想着,她臉蛋上的羞澀就更加的明顯。
“剛纔有沒有什麼人接近過你?”男人突然冷沉地開口。
凌越生硬的語氣裡,並沒有沈淨雪期待的那份甜蜜,這樣冰冷的聲音讓她有些愕然,怔了一下,她認真地回想。
“並沒有遇到什麼人,只是……”她遲疑了一會兒。
“就在三分鐘前,車子的玻璃鏡突然被一份報紙遮擋住了視線,所以我下車……”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凌越的臉色立即陰沉了下去,連忙地問,“看看那項鍊是不是不在了?”
沈淨雪一僵,愣得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她縱橫商場多年,雖然外表嬌弱,但是也是精明幹練的女人,她與他對視一眼,立即朝車子跑去。
在查看了車後座上的包包和禮品袋時,她驚訝住了。
“不在。”她懵然地說出二個字。
“越,你要去哪裡?如果項鍊丟了,那麼報警處理就可以了,這麼晚了,不要親自……”
沈淨雪的聲音飄遠,男人已經駕車離去了。
從他們離開櫻花餐廳開始就有人跟蹤着,平時他自然是不會將這種小角色放在心上,可是今晚那驚鴻一瞥的熟悉的身影,亂了他的理智。
他甚至想看看對方到底是爲了什麼而來,會是她嗎?會是她一直尾隨着嗎?
凌越薄脣輕抿,手緊握着方向盤,青筋泛起,指節被攥得泛白,“原來只是一個小偷。”他的聲音壓抑着怒火。
現在他不想回去,自從單方面的離婚申請批下來了之後,他的心情一直都非常煩躁,今晚……今晚自己的多慮讓他覺得無比的可笑。
所以,無論這個小偷是誰,都註定要倒黴。
凌越猛地將油門踩到底,車子迅速地拐彎,卻在經過一條暗巷子時突然剎車,男人快速地從車裡出來,砰地一聲甩上了車門。
他目光冷厲地掃視了一週,很快確認了方向,沒有遲疑半秒,便縱身翻過圍牆,隱於黑暗之中。
按着沈淨雪一慣的車速,她三分鐘前就應該是停在這裡,而這四周最利於逃逸的就是這條暗巷。
凌越一雙藍眸如同鬼魅一般,嗜血地在黑暗中注視着一切地動靜,突然他一個轉身,直朝一個方向,迅猛如豹地撲了過去。
夜悠然愕然一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是感覺有東西在追逐着她,右手握着偷來的項鍊絨盒,蹙眉回頭看了一眼。
並沒有人,是自己多疑了嗎?
她的眸光一閃,輕盈地身體凌空躍起,雙腳在牆壁上一登,左手一伸,攀住高牆上的石欄,整個人像只貓一般,穩穩地落到這隻有手掌寬的石欄上。
她纖細的身姿,挺直腰板,一臉傲然,站在這高處環視了一週,寂靜而暗沉的夜,連半點星光都沒有。
不過她卻可以非常準確地判斷,任何能動的東西。顯然,這四周除了老鼠,連人的氣息都沒有。
夜悠然嘴角扯出張揚的笑,非常囂張地將手中的首飾盒拋至空中,可就在她正準備伸手去接下落的飾盒時。
猛然間,一個黑影撲面而來,那高大的身軀躍起,長臂一伸已然搶過了那首飾盒。
夜悠然不得不承認,是她大意了,或者說是對方隱藏得太深了。
這些年,除了組織裡的那個變態首領之外,從來沒有人能在她的眼底如此隱藏,她的眸光也在這瞬間變得銳利。
她雙手握成拳,就在那男人穩穩落地那一刻,夜悠然也反應極快地朝他攻擊,右拳頭狠狠地砸在那男人後脖頸處。
男人也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可以在他落地之前就反應過來,後頸結結實實地吃疼,他緊咬着牙,眉宇並沒有皺,反而是露出了殺戮時地興奮。
對方如果太弱了,那麼他也無法發泄今晚的怒火,所以對方越是強大,就越合他的心意。
男人思索之間,大手已經精準地扣住了她的脖子,夜悠然感覺到他指尖的冰涼,在自己細小的脖子處慢慢地收縮。
讓她震驚地是,這傢伙竟然能在一個轉身之間,就扣住了自己的要害。
嘭!
男人的腦袋被夜悠然隨手拿起的廢鐵狠地棒打了一下。
頓時那男人眸光迸發着肅殺之氣,而扣在她的脖子處的手卻愈加的收緊,恨不得在下一秒就能掐死她。
夜悠然憋着氣,她在心底暴走着,因爲這死男人的頭明明被她這麼一砸,怎麼會依舊佇立不倒,想讓我死,沒有那麼容易!
男人感覺這女人的身子開始癱軟,他不屑地瞪視着對方,這近在咫尺的女人,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的容顏,不過這應該是個長得不錯的女人,因爲他的手肘抵着她傲人的胸前,肌膚也非常細緻。
美人又如何,他一向對女人沒有任何多餘的憐憫,就在他準備要送她徹底歸西的那一瞬間。
“你給我去死!”
夜悠然就在他稍稍分神地那一個瞬間,她的右腳帶上了全部都力氣,對準了他渾身最脆弱的某處,猛地踹去一腳。
媽的,這下你還不感覺到疼的話,你他媽的就是個沒有那玩意的太監了。
凌越當然會疼,鑽心刺骨的疼,他的手驀地鬆開了她,高大健碩的身體都忍不住在顫抖,微彎着腰,咬牙切齒地怒瞪着眼前的女人。
她剛纔是在裝作瀕死無力,她竟然踹自己那裡……
凌越感覺自己好久好久沒有被人氣成這模樣了,有多久了,好像自從沐小瞳離開後,就沒有人敢忤逆過他了。
那個地方的疼痛讓他半步也移不開,她剛纔低吼的聲音被這份疼痛所遮蓋,此時的凌越渾身都迸發着肅殺之氣,他一定要殺了她!
夜悠然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臉色,但是她非常肯定他一定很疼。
一想到這裡,她不免又高傲了起來,嘿嘿……無論多麼強大的男人,那地方總是脆弱的。
她也不敢再輕敵了,快步搶過那飾盒,緊握在手中,“兄弟,這東西是我的。”她的語氣冷絕而自大。
夜悠然正考慮着要不要順便殺了他,可就在她話音剛落下的那一刻,那男人像是打雞血一樣,忘記了下身的巨痛,整個身體朝她撲了過來。
夜悠然完全沒有想到,當他被她如此一踹他小弟弟之後,他竟然還有力氣反撲,而且這時的他力道大得驚人,較之前那氣勢還要激動。
“媽的!”夜悠然忍不住低咒了一聲。
她整個人被這死男人撲倒在骯髒的地上,粗糙地地表硌得她非常不舒服,特別這男人真的很重。
“帥哥,你小弟弟都快要掛了,你還有心情來撲倒我,看來我魅力很大哦。”她說話時半點也不驚慌,帶着戲謔還有一份殺氣。
她的眸底翻起暗涌,全部都是憎怨,她討厭被人壓制着,所以她決定一定要殺了他。
凌越的下身確實是疼得厲害,但是這不及他心底翻騰地這份猛烈,她的聲音……
“你是誰?”低沉地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驚顫,大手已經撫上了她模糊不清的臉蛋上。
這種觸感……他心頭的那份震憾更加無法平靜。
夜悠然不知道他用這麼迷惑的聲音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他媽的,對付敵人,她可是從來都不會心軟的!
可是該死的,無論她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可惡!
“沐小瞳……”
那男人並沒有攻擊她,甚至還能感覺他身體僵硬着一動也不動。
而被他壓在身下的人,卻只是覺得自己今晚遇到了一個神精病。
夜悠然雙眸時刻保持犀利盯着他,她的右腿微曲,就在他輕喚着那個陌生的名字時,她赫然地登地發力,就在那麼一個瞬間,兩人的位置反轉。
夜悠然纖細的長腿異常用力地扣住了男人的身體,她低頭狠狠地凝視着他,囂張的美眸乍現一抹寒芒,右手不知何時緊握着那尖銳的廢鐵,高高舉起,對準了他的心臟。
男人的大腦依舊有些混亂,彷彿只要一接觸到與那個女人有關的東西,他就會這樣茫然,而當他意識到對方起的殺心時,他的心已經冰寒到了極點。
她想殺了自己,一如三年前那樣的絕然!
“早死早超生吧。”她冰冷地吐了一句,尖銳的廢鐵直直地朝他的心臟刺入。
“你還想殺我!”男人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無論她到底是誰,他也不會放過她的,他要她死!
廢鐵刺入男人的右掌,而夜悠然怔住了,因爲他用手握住了那三角尖銳的一頭,而自己的力氣卻無法再進一步。
而就在這僵持的一刻,一道強光朝這個方向打來,刺目的光線讓一直處於黑暗的兩人都有些不適。
可是凌越的反應比她快,他反手一握,搶過了她手中的廢鐵,沒有猶豫猛地朝這女人的胸口,噗嗤一聲,金屬深深地扎入了肉體。
熱燙的血液涌涌而出,沉重的血腥在這條暗巷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