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吧。”季揚攬着她的肩，領着她走進新建的玻璃房子。
由於採用特殊材質製造，從外面窺探不到室內的景象，而由於玻璃間攜有太陽能芯片，可以吸收太陽光熱量從而達到對室內溫度的智能調控，一走進去就感覺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地上跟別墅一樣，每個角落都鋪着昂貴的天鵝絨地毯，整個房子採用白色爲基調，簡單奢華，簡約時尚，讓人驚豔到歎爲觀止。
“他給過你的所有，我都想給你。”季揚走到房子中央，灼灼的看着她說。
幕傲對她而言，是多麼的重要，他比誰都清楚。
都說一個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幾個男人是父親丈夫跟兒子，他已經無緣從她父親的手中接過她的手，只能代替幕傲給她守候。
所以當初幕傲身陷大火的時候，他不顧一切的要將他搶救出來，即使只是屍體也行，起碼能爲他保有些尊嚴。
外面打進來的光束照在他身上，一如她曾經遇見的天使。
“回不去的。”向歌站在門口，淡淡的說。
她對他，真的心灰意冷了。
如果說在那場婚禮之後她對他還未曾死心，那這次孩子沒了之後，她就徹底對他失望了。
她將來的人生，再也不會跟他有任何的牽連。
她的一切都將回到她的軌道上，當初的相遇就是錯誤，才造就了今天的悲劇。
他們這一路走來，犧牲了多少人的性命，又造成了多少無法挽回的悲劇？
已經落幕的一齣戲，他又何必再死撐着？
“你可以不愛我。”季揚垂下眼眸，目光含着傷痛慢慢向她走過來。“這麼多年來我沒有珍惜你，讓你今天對我如此失望，是我活該，我接受你對我所有的冷漠，這比起我曾經在你身上加註的痛苦根本不算什麼，但是……”
季揚與她面對面而立，吞了吞口水，喉結滾動。“不要離開我，幕向歌。”
幾秒鐘之後，她看着他，後退，一步，兩步，轉身出門。
他仰起頭，自嘲的勾着脣角。
曾經他在她面前有多高傲，現在就有多卑微。
可是任憑他再怎麼卑微，也無法挽回她。
也許從孩子在她身體裡拿出來那一刻，她就將放在他身上的心，全都收回了。
“陳媽，電話。”向歌走向舊別墅，找到陳媽。
“您等着我給您拿。”陳媽趕緊跑到客廳拿起座機交給向歌。
“謝謝。”向歌接過來，握在手上。“幕景號碼是多少？”
雖然她背不出幕景的號碼，但是幕家上下所有的人都被要求要背得出幕景的號碼，她是知道這一點的。
陳媽流利的報出號碼，電話撥通沒一會兒，就接通了。
正好季揚走進來，看着她打電話，收起自己的落寞。
“幕景，有時間來接我嗎？”向歌直接開口問。
季揚聽見她的話，身體一滯。
“有的。”幕景在那邊回答。“您在哪？”
“北郊，得一下過來接我。”向歌說道，說完掛了電話。
“真的不留下嗎？”季揚看着她，聲音沙啞的問。
誰也不知道他現在有多心疼。
“沒理由沒身份留在這裡。”向歌將電話交給陳媽，轉身冷靜的看着他，眼底再也沒有那份深情。“結束了。”
“幕向歌，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殘忍？”季揚咬牙切齒道，在讓他愛上她之後，她就要離開。“當初是誰死死抓着我不放？在我沒愛上你的時候你怎麼不放手？你早就該放手！不要讓我該死的愛上你！”
“就在幾天前，你把在這裡生長的一個小生命殺了，你還記得我怎樣歇斯底里的求你嗎？”向歌指着自己的肚子道，表情同樣刻滿痛苦。“你是他的父親，在殺了我的孩子之後，你還有什麼資格來說愛我？你還配嗎？我幕向歌曾經不求名分不求任何的跟在你身邊，我承認我並不高尚，可能那時候在你眼裡，我還不如個婊子，但現在，幕向歌，並沒有那麼下賤，你不要一直纏着我，這樣的你讓我感覺到很噁心。”
她是第一次，開始恨他。
在他跟別的女人花前月下，在他誤會她維護別的女人，甚至在以爲他殺了她父親，在他佈下天羅地網推她下地獄的時候，她都
不曾對他有過絲毫的恨意，她仍然該死的爲他心動。
可是現在，她是真的覺得他噁心了。
在這種節骨眼上，他還能喊着愛她？
“我不會讓你離開這裡。”季揚目光漸漸沉下來。
他沒辦法再一次放她走。
剛剛說了一大堆話的向歌，再度沉默了下來，又回到了這些天的啞巴模式。
看着她轉身回房，季揚的拳漸漸握緊，他不知道要怎樣去找回曾經的她。
當初的她雖然冷酷狠辣，卻擁有一顆火熱的心，她充實着每一天。
可是現在的她，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曾經會因爲他一個微笑而無比滿足的她，現在面對他的表白，仍然無動於衷。
他都在懷疑，是不是放她走，真的比較好？
她可以在沒有他的天空下，自由自在的呼吸。
或許可以遇到下一個令她心動的天使。
可是即使要飛，也要養好傷再說。
所有下人都自覺的避開，季揚在那裡站了一會兒，走過去敲她的房門，不等她回答，直接推門進去。
正在對着夙音發呆的她回頭看向他，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沒有絲毫留戀。
心刺痛着，他看了看夙音，又將目光定在她身上。
“你把它送出去之後，我一直好好的保存着它。”雖然她說是送給了冉雯雯，但是冉雯雯卻一根手指都沒碰過夙音，因爲夙音一直是她的，永遠都是她的。
向歌垂了垂眸，不說話。
“我放你走。”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他梗着聲將話說出來。
向歌有些驚訝的擡眸，她以爲固執如他，會用一切卑鄙的手段脅迫她留下。
“等你的身體完全恢復了，你就可以隨時離開，在此之前，你必須一直呆在這裡。”放她走，也是有前提條件的。
“好。”向歌不跟他討價還價，因爲她清楚，他說出的話，再也沒有她還價的餘地了。
養好身體對自己也沒什麼壞處，而且在這段時間裡，她可以多陪陪媽媽。
因爲一旦離開，她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