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柔渾身無力,被這樣突然放開,整個人自然是重重甩在了地上,手肘背部肩膀傳來的痛意讓蘇柔忍不住想罵人,可是喉嚨傳來的痛意最終還是讓她閉上了嘴。
她乾脆躺在地上,睜着眼睛動也不動的。
剛纔被薄慕爵掐住脖子的時候,她真的有那麼一瞬間以爲自己就要那麼死了。
薄慕爵掐着她時是真的帶着想弄死她的那種怒意。
而現在,讓他放過她的原因,也只是因爲他還需要她的親筆簽字啊……不知怎麼的,蘇柔突然覺得自己這三年都是個悲哀。
她以爲自己可以在白允離開後用自己的真心來感動薄慕爵,爲了薄慕爵,她不惜放下自己的身段,放下自己的性格,一味的去討好薄慕爵。
可是她所做的這一切,都還抵不過白允在他耳邊的一句甜言蜜語。
有些時候她真的在想,自己爲什麼一定要這麼做,一定要守着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
最後答案,大概是因爲她愛了這麼多年都得不到結果,所以還是想給自己一個放棄的理由吧。
“起來!”
薄慕爵看了她一眼。
蘇柔沒理他,憑什麼他說扔下就扔下,說讓她起來她就起來?
見她沒反應,薄慕爵竟然又用腳踢了她幾下。
這個男人竟然用腳踢她?
蘇柔忍不可忍,冷眼看着他:“你煩不煩!”
“我薄慕爵名義上的妻子像條狗一樣的躺在這裡,你不要臉我還嫌丟人。”薄慕爵冷然道。
蘇柔咬牙:“又不是躺你牀上了,你管我躺在哪兒,嫌我丟人那你就走啊!”
她剛纔差一點被掐死,緊接着又毫不留情的被他扔在地上,原本右腳就有傷,經過那麼一折騰現在渾身都是傷了,她哪還有力氣起來啊?
這個男人是瞎的嗎?!
薄慕爵冷嗤一聲,似笑非笑的微勾脣角,眸子冷的厲害:“你愛躺哪兒就躺哪兒吧,但是我警告你,最好跟韓沐清走遠一點。”
蘇柔咬着牙沒說話,一方面是嗓子疼的不想說話,另一方面也的確是因爲被氣的不想說。
薄慕爵是什麼時候走的蘇柔不知道,只是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姜柳恬那張着急的臉已經出現在她眼前了。
姜柳恬將她從地上扶
起來:“蘇柔,你怎麼樣,沒事吧?薄慕爵那個混蛋沒對你做什麼吧?”
姜柳恬原本是在前面等着蘇柔表演結束的,可是還沒站一會兒便看見一堆人滿臉憤怒與苦色從舞廳裡面出來,經過他們的隻言片語姜柳恬得知是薄慕爵將他們所有人趕了出來,並且還不準人進去。
薄慕爵突然來這兒一定是找蘇柔麻煩的,姜柳恬當即便朝舞廳跑去了,可是沒想到在門口被幾個黑衣男人冷着臉攔下來。
姜柳恬無奈,只得繞路去了後臺,原以爲後臺是沒人守着的,哪知她到了後臺才發現那裡的入口也被守得死死的。
姜柳恬只好在外面一直等着,等到那些黑衣人都撤了以後她才進來,隨後便看見蘇柔了無生氣的躺在地板上,連小提琴都扔在一邊。
蘇柔嗓子疼的厲害,說不出話來,整個人也是暈乎乎的,頭很沉。
“天啊,蘇柔你的脖子怎麼樣了,怎麼這麼紅?還腫了……”
蘇柔沒說話,可是姜柳恬卻看見她的脖子有些不對勁,伸手將她衣服拉下來一點後姜柳恬才發現蘇柔的脖子都紅腫了一圈!
“是不是薄慕爵他對你動手了?”姜柳恬心疼的眼睛都紅了,“那個混蛋,虧他還是薄氏的總裁,竟然對一個女人都下得去手!”
“柳恬……我有些難受……”蘇柔沙啞着嗓音,眉頭緊蹙,蒼白的小臉上佈滿濃密的汗珠。
……
一連幾天蘇柔都沒有出現在索菲酒店。
薄慕爵一般只有談事情的時候纔到這裡來,可是不知怎麼的,那天離開過後,他的腦海裡總是浮現出蘇柔那張倔強卻又蒼白的小臉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是他想見蘇柔。
雖然每次見到過後兩人都是不歡而散的。
包廂門被敲響時,薄慕爵正對着手中的威士忌發呆。
“進來。”語氣淡淡。
門推開,走進來的卻不是蘇柔,而是王經理。
王經理臉上是小心翼翼的笑:“薄大少,蘇柔這幾天都請假了,她實在來不了,請您諒解。”
“請假?”他蹙眉,一抹戾氣浮於眉眼,“因爲什麼?”
“生病了。她感冒發燒,腳還崴了,這幾天都在醫院吊鹽水。”王經理實話實說。
“我知道了。”
聽到她是生病了,而不是刻意躲着自己,薄慕爵心情略好一點。
“那如果沒別的什麼事,我就先下去忙了。”
王經理見薄慕爵沒什麼要說的了,便識務的轉身退了出去。
薄慕爵將杯中的酒一口飲下,然後打電話給自己的助手:“查蘇柔在哪家醫院。”
結果很快便出來了,她此時正在市中心的醫院打吊針,看樣子生病真的挺嚴重的。
薄慕爵在索菲待了片刻便動身去了醫院,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的時候,他卻沒有先下車,而是吩咐司機:“去買一束花來。”
司機愣了愣:“先生要什麼樣的花?”
薄慕爵微怔:“隨便你。”
司機有些爲難了,猶豫了幾分鐘:“如果先生是去看病人,送百合花吧?”他試探性的從後視鏡裡看薄慕爵的臉色。
薄慕爵一向冰冷的俊臉上竟然難得有了一抹糾結,眉眼微蹙的模樣:“嗯。”
司機這纔打開門下車,好在醫院周圍到處都有花店,不怕薄慕爵多等。
說實話,薄慕爵雖然跟蘇柔一起住了三年,但是真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花。
那個女人也從來都沒往家裡帶過什麼花。不像白允過的那麼精緻,讓人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
不過呢,蘇柔跟白允是完全兩種性格的人,白允想要什麼會跟薄慕爵說,因爲哪怕是天上的星星,薄慕爵也會願意摘下來送給白允。而蘇柔呢,她哪怕只是想要路邊的一朵野花,薄慕爵都會嫌懶得彎腰。
所以住在一起三年的時間,還不如陌生人的關係。
司機很快便將花買回來了,那馨香的花束遞到薄慕爵的面前:“先生。”
薄慕爵稍嫌冷淡的看了一眼,到底還是接了過來,然後走進了醫院。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知道蘇柔生病,竟然還來醫院看她,還帶着花,他不是一向討厭蘇柔的嗎?
或許他也只是感到愧疚罷了……畢竟前兩天的時候他差一點就失手掐死了她。
對,他只是愧疚。
男人心中的彆扭終於被這想法抹平了不少。
思量間,他已經走到了蘇柔所在的病房,裡面傳來一陣輕微的說話聲。
“好些了嗎?”
這個聲音……韓沐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