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踩出一路清脆響動,盛裝的打扮在機場大廳裡吸引了無數目光。顏清然顧不得衆人眼中異樣,此刻她心急如焚,只想快點趕到醫院。
手機鈴聲響起,顏清然看一眼來電,舒展的手指再一次蜷緊,原本淡然的眸底也浮出一絲急躁。
“周總,有何貴幹?”逃避,從來不是她會選擇的方法。
周寒墨清冷的嗓音透着難得關切,“你沒事吧?”
腳步頓住,清涼的眸子眯了眯,不是讓三叔封鎖消息了嗎,怎麼他會這麼快就知道了。
就算周家勢力龐大,周寒墨本事通天,但顏家也不是任人取捨之輩,怎麼可能全力攔截之下還讓他這麼輕易就找到空隙。
“多謝周總關心,這點事情我還處理得來。”顏清然說的不冷不熱,毫不領情的態度讓人咬牙。
那頭周寒墨挑眉俊臉上寒霜遍佈,“顏清然,你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
“周總如果沒有什麼其他事情的話,我就掛電話了。”顏清然冷冷道。
周寒墨僵硬了一張臉,緊抿的脣角成了一條直線,冷漠而孤獨。
許久後,這條直線漸漸垂下,變成苦澀的弧形,黑沉的眸底泛起一絲嘲弄。
沒想到,他周寒墨竟然也會有今天。以前他對顏清然的付出照單全收時,從來沒覺得得不到迴應有什麼不對。而現在,他卻驟然明白了,以前的顏清然心底到底積了多少痛楚。
他想到顏清然會拒絕他的幫助,卻沒想到她會拒絕得這樣直接而冷酷。
“顏清然,對不起!”
對不起,以前對你的付出置若罔聞。對不起,沒能在你不在的時候保護你的家人。對不起,帶給你那麼多的傷害。對不起,現在還沒辦法光明正大的給你幸福。
太多的歉意,卸下了驕傲和自尊之後,就剩下這不起眼的三個字。
顏清然握着手機的手指倏地收緊,黑白分明的瞳孔瞠大到極致,裡面閃動的着一簇莫名的光芒。
他說對不起,不是抱歉,不是不好意思,不是任何一句她曾經聽慣了的敷衍,而是真心實意的道歉。
只是這光閃了閃,終究是噗地一聲,熄滅了。
“周總客氣了,我可不知道周總什麼時候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所以這道歉,我不敢收。”顏清然微微揚了脣角,優雅的笑讓附近路過的人覺得毛骨悚然。
周寒墨這次卻不生氣,只輕輕冷哼了一聲,“行了,不打擾顏總,掛了。”
忙音之後,歸於一片寂靜。
而顏清然脣角的笑意,就在這寂靜之後,緩緩消失無蹤。
只片刻,顏清然又再度恢復如初,手指飛快的調出莫安然號碼,只是連打三遍那頭任然是忙音。
莫安然到底在幹什麼,手機怎麼一直也打不通。
高跟鞋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顏清然飛快的刨出機場,正打算攔一輛出租車直奔醫院,卻被突然出現的黑色西裝男人給攔住。
“顏小姐,我們奉命來接您去醫院!”男人恭敬有禮道。
貝齒咬了脣瓣,顏清然僅思考了一秒,便俯身鑽進了一旁的黑色卡宴後座。她沒有通知人來接,但卻沒有想到周寒墨竟然早就派人等在了這裡。
這樣也好,只要能快點趕到醫院,頂多日後再跟他道一聲謝謝也就是了!
黑色卡宴風馳電掣般飛了出去,一路穿梭在來往車流之中。司機顯然經驗老道,超車無數,視紅燈如無物。
心底驟然生出一絲溫暖,這多半也是周寒墨的命令,要讓她最快速的到達醫院。
周寒墨掛了電話,黑沉的目光落在窗外綠意盎然的草坪上。手指靈活轉動手機,臉上的表情有些漫不經心。
她回來了!雖然不是以自己想要的方式,但到底是回來了。一個人。
脣畔緩緩揚起一抹淺笑,顏清然,既然回來了,我絕不讓你再離開。你休想,再去到林韶峰身邊。
篤篤篤!
禮貌的敲門聲之後,周永推門而入,“少爺,顏小姐已經下飛機了,我們的人接到了她,正在趕往醫院的路上。”
“嗯!”周寒墨應得有些敷衍,目光並未從樓下草坪上移開,“a市那邊盯緊一點,顏清然就這麼離開,林家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就算林韶峰護着她,林家父母也不會輕易就算了。
“是,少爺!”周永躬身,打算轉身出去。
臨到門口,周永停下腳步,回頭看窗邊長身玉立的男子,眸底泛起一絲擔憂。
“少爺,您要多注意休息。您的傷還沒完全好,醫生說要隨時注意才行。”
難得的,周寒墨沒有對他的自作主張發怒。只是靜默了片刻之後,緩緩點了下頭。可這一下,卻足以叫周永開心得無以復加。
“顏老爺子的情況怎麼樣了?”周寒墨轉身,臉上帶着莫名笑意。
周永微怔,“還在進行急救,沒有任何消息。”
周寒墨揮揮手示意他出去,有莫安然在,應該沒有問題纔對。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儘快挖出黑子和他的幕後主使,否則不知道下一次他還要向誰出手。
一路趕到醫院,車子纔剛停穩,顏清然打開車門就要衝出去。
身後,駕駛座的男人飛快出聲,“顏小姐,顏老爺子在13樓急救室!”
跨出車廂的動作暫停,顏清然奮力閉了閉眼,淡淡道了一句,“謝謝!”
眼下不是感動的時候,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況且,她現在也沒有任何立場去對他的所作所爲感動。
一路到了13樓,長長的走廊略顯空曠,走廊盡頭的急救室門口,此刻正圍滿了人。
老爺子的急救還沒有結束,到目前已經整整三個小時過去了。
蕭若茵坐在急救室右邊的長椅上,一張風韻猶存的臉蒼白如紙,似乎是一直在流眼淚,一雙眼睛已經微微有些紅腫。臉色蒼白,神情憔悴。
顏正文坐在另一側的椅子上,身邊陪着眼眶泛紅的顏星。顏諾坐在地上,背靠着牆壁。身旁顏正武站的筆直,臉上一片憂色,不時擡眸朝急救室看一眼。
顏正萱一直坐的離衆人很遠,她原本被老爺子趕出家門,現在是沒有資格出現在這裡。只是此刻沒有人願意去追究這件事情,畢竟大家都是血濃於水的親人。
蕭若茵看到顏清然,顫抖着起身奔了過來,“小晴。”這個女兒,現在是她唯一的支柱。
所有人看到顏清然出現,似乎都鬆了口氣。就連顏正文和顏諾,也是如此。顏老爺子倒下,顏清然作爲老爺子欽點的接班人,成了顏家新的頂樑柱。
顏清然有些心疼的將蕭若茵摟進懷裡,拍打着她的脊背安慰,“媽,沒事的,爺爺一定會沒事的。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爺爺怎麼會突然病倒的?”
“早上你爺爺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在書房突然血壓升高暈倒了。我找來降壓針劑注射之後,血壓不但沒有降下去,反而越升越高。”蕭若茵回想事發時的情況,有些泣不成聲,“我看情況不對,就立刻叫了救護車。”
顏清然素白的小手不斷安撫的拍打着蕭若茵脊背,清麗的小臉上卻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
老爺子雖然有高血壓,但這些年蕭若茵悉心照料之下,輕易從沒犯過。再說家裡常備的降壓藥用了十幾年,不可能突然出現問題。這其中,肯定有鬼。
“三叔,出事之後可檢查過針劑?還有,爺爺爲什麼會暈倒的原因您調查過嗎?”顏清然轉頭問一旁過來的顏正武。
顏正武臉上閃過凝重,“針劑在我趕到家後失蹤了,至於原因,阿斌說要等你回來之後交給你。”
摟着蕭若茵的手驟然攥緊,看來這件事情是和她有關了。
“負責急救的醫生調查過底細嗎?”顏清然緊繃了神經,大腦高速運轉。
顏星在一旁接口,“我到的時候醫院已經做好準備了,主治醫生姓沈,我調查過,是全國最著名的心臟科教授專家。”
顏清然點頭,緊繃的神色有所緩和,“阿斌在哪兒?”
“阿斌回去老宅調查線索了。”顏正武道。
顏清然擡眸看了一眼依舊亮着的紅燈,心裡的急躁慢慢平息下來。
“顏小姐,少爺有些東西讓我交給您!”
顏清然正準備扶蕭若茵去坐下,卻被身後驟然響起的聲音喚住腳步。
回頭,周永神情恭敬的站在身後,“這是少爺吩咐我交給您的東西!”
說着,遞過來一個牛皮紙袋。
顏清然接過,拆開密封一看,鎮定的面色有些龜裂。
“三叔,麻煩你去查一下!”顏清然飛快的看完,然後將牛皮紙袋遞給顏正武。
顏正武接過,心裡已經猜到這裡面裝的是什麼。也不多說,轉身就走。
“等一下!”顏清然喚住打算離開的周永,神色複雜的輕聲道,“替我謝謝周寒墨!”
周永回身,恭敬道,“少爺說,如果顏小姐要謝的話,就等老太爺平安度過危險之後,去當面和他道謝。少爺有話要和顏小姐說。”
顏清然有些微怔,不顧周圍顏家人異樣的眼光,原本堅定的目光漸漸有些遲疑。她可以自如應付周寒墨帶給她的痛,可現在面對他帶來的好,卻有些手足無措。
她不想,讓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就此動搖。和周寒墨斗,她從來就沒贏過。
罷了,惹不起總躲得起!以後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吧!
一旁的蕭若茵看着自家女兒陷入沉思的神色,溫柔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心疼。
紅燈噗的熄滅,急救室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時近下午,外面的陽光卻不知爲何全部縮回了雲層深處,黑沉沉的讓人覺得壓抑。
周寒墨翻閱着手上最新送來需要批示的文件,墨眉緊緊皺在一起,腦子裡回放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顏家受襲,顏老爺子病重急救,雖然有莫安然在不會有什麼危險,但年近遲暮的老人經過這一折騰,恐怕要修養好一陣子才能恢復了。
黑子的蹤跡依然飄渺,就連那個換藥的蒼蠅也沒能抓到。這羣人彷彿像是幽靈,來無影又去無蹤。每每他手下人以爲抓到了,下一刻又發現不過是對方一個金蟬脫殼的計謀。
周子柔的事情,周寒宣手上握着的證據交出去,周世宏也不打算就此妥協。看來他的猜測不錯,老頭子這次是鐵了心的要逼他離開周氏集團,這讓他不得不採取備選方案。
周寒宣那邊傳來話,說老頭子給了他兩條路選,要麼自己主動放棄總裁之位退出周氏,他取消周子柔的婚約。要麼周子柔和御風聯姻,藉此壯大周寒宣,強勢奪取總裁之位,到時候再將他趕出去。每一條路,都是死路。偏偏他每一條都不打算走。
一樁樁一件件,全部發生在他住院的時間裡。似乎是有人故意趁着這段時間,在籌劃着什麼事情一般。
思緒轉到顏清然身上,原本緊蹙的眉目漸漸舒展,眸底浮出一絲連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溫柔。老爺子沒事,她也該放心了纔對。周永交給她的那些東西,對她有很大幫助,應該很快就能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至於內鬼,他還需要和老爺子單獨談談。
喀拉!
門把被人擰開,周寒墨從文件上擡頭,目光落在門口來人身上時,驟然危險的眯起。
周寒墨冷眼看着門口的人長驅直入,面色沉積如同萬年枯井,興不起一點波瀾。
“看到我出現,周總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來人在周寒墨旁邊坐下,翹着二郎腿很是愜意的姿態。
周寒墨冷冷哼了一聲,再看他時目光就染上了殺氣,“沒什麼好驚訝的,從老爺子送到醫院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你會來。再說,你的習慣不就是要親眼確定目標死亡才能安心嗎?黑子!”
最後兩個字咬牙切齒的喊出來,一字一頓,語調低沉。
黑子猝然一笑,狡猾的目光看着略有些緊繃的周寒墨,轉而化成了無盡的戲弄,“嗯,周總現在越來越瞭解我了。”
周寒墨冷冷一笑,略帶着鄙夷,“你這種見不得光的人,光明正大出現在這兒,不怕死無全屍?”
“威脅?這對我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我不得不說,你手下的手段開始漸漸精明起來了。可是不夠,還遠遠不夠。”黑子囂張得意的笑着,看着周寒墨的目光如同在看一隻小螞蟻,一隻他隨手就能碾死的小螞蟻。
周寒墨渾身寒氣暴漲,看着黑子的目光漸漸冷卻下來。霧霾退散,露出本該有的精明睿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黑子雙手一攤,對他的威脅不屑一顧,聳了聳肩,“你大可以試試看,看有沒有這個機會。憤怒從來就是最無力的武器,根本不能奈何人分毫。沒有證據,你即便現在叫人來抓住我,也毫無用處。”
周寒墨原本伸向召喚鈴的手頓了頓,手指落在按鈴上面,卻始終沒能按下去。不爲別的,就爲黑子這番鎮定自若。
這個人雖然狂妄,卻的確有狂妄的資本。即便他現在按鈴,估計黑子也有上萬種方法從他眼前逃走,甚至還可以在逃走的時候順便取走他的小命。
周寒墨收回手,神色淡然彷彿剛纔打算按鈴擒他的是別人一樣,“我很好奇,你爲什麼會特地留下顏老爺子的性命,如果我猜的沒錯,你背後那個人下的命令,應該是殺了他纔對。”
“啪!啪!啪!”黑子忍不住爲他鼓掌,繼而揚眉一笑,這人果然有趣,比他所有的獵物都有趣得多。
眼神驀然變得有一絲狂熱,黑子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獵物越是強大,他捕獵得越是過癮,遊戲纔會更加有趣。
“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一點,不過也只是一點而已。”黑子冷傲的揚着眉頭,繼而淡然起身,“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留那個老頭子一命。不如,你來告訴我好了!”
看他戲謔神色,周寒墨真恨不得撕下那層面皮。
周寒墨咬牙切齒的神色叫黑子心情大好,“顏老爺子脫離危險,我來這兒的目的也達到了。看周總還行動不便的樣子,我就不多打擾!叫你手下人加個油,我等着你來抓我。”
說完,黑子長身而立,轉身走出病房。門扉關上之前,他忽然回頭露出一個嗜血笑容,嘴脣開合,“我很期待我們的下次見面,另外看在你這麼合我心意的份上,我就再好心提醒一句。你的心上人回來了,猜猜看,她會不會是我下一個目標呢?”
看着從急救室出來的醫生,顏清然飛快的從地上站起來,順手扶起了跟自己靠在一起的蕭若茵和顏星。
一羣人趕緊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全是詢問裡面人的情況。
醫生表情疲憊,略舉手壓了壓,這才嘶啞着聲音開口,“好在病人送來的及時,經過一段時間的搶救,目前已經脫離危險了。只是你們家屬以後一定要格外注意,病人原本就有高血壓和冠心病,平常護理上一定要加倍注意。以後這樣低級的錯誤不要再犯了,否則我不保證下次會同樣幸運。”
“謝謝醫生,我們一定會加倍注意。”顏清然點頭,臉上掛着誠懇的笑意和對方握手。
待醫生走後,顏清然又側頭對顏星道,“二姐,這次事件疑點重重,在沒有徹底查清楚之前,要對老宅加強保護才行。你回頭安排一下,選一批人進來。”
“嗯,我知道了!”顏星點頭。
身後護士推着急救之後的顏思遠出來,老人彷彿一夕間老了許多,躺在潔白的牀單上,雪白的頭髮與牀單混爲一色,襯着他的臉,就顯得越發蒼白。
“我們現在要送病人去加護病房,家屬可以過來一個人陪同。”護士親和開口。
蕭若茵趕緊上前,“我去!”說完便陪着護士一起將老爺子推進病房。
顏清然看了一眼剩下的人,淡淡開口,“二叔、小姑姑,現在爺爺已經脫離危險了,你們就先回去吧。”
語氣雖淡,卻有着讓人無法拒絕的威壓。幾個人面面相覷一陣,準備離開。
遠處,輪椅上的周寒墨緊緊握住扶手,冰冷的臉上漸漸浮出一抹暖意。
目光落在那個面色沉靜的女人臉上,她果然沒讓自己失望。獨立、堅強,即便面對這樣的意外,也能沉着應對。
莫安然在手術結束的那一刻就用短信通知了他,他便立刻趕了過來。
推杆上前,即便是坐着,也絲毫不損他霸道凌冽的氣勢。
顏清然有一瞬的怔愣,下意識朝後退了半步,神情漸漸冷卻,冷冷看着坐在輪椅上的周寒墨,“周總。”
“聽說老爺子病重,我來看看。”周寒墨迎視顏清然,情緒間看不出喜怒,只是那雙落在顏清然臉上的眸子,眼底深處有種讓顏清然看不懂的光。
顏清然垂了眸,嘴角掛着清淺的笑,冷淡而疏離,似乎有意避開周寒墨的目光。從她過分平靜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
“多謝周總關心,爺爺已經沒有大礙了!”語氣客套而疏離。
“喲,咱們老爺子面子可夠大的,竟然要周總親自過來看。”顏正萱扭着腰肢過來,略顯豐腴的臉上掛着嘲弄的笑,“就是不知道周總過來看的到底是咱們老爺子呢,還是咱們家小晴啊?”
隱忍了許久,顏正萱終究是沒能按捺下心頭的怒氣。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因爲顏清然還蹲在看守所裡,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周寒墨和顏清然的事情,顏家這羣有心人可謂一清二楚。只是大家都沒有想到,顏正萱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把這件事情拿出來說三道四。
“顏女士的心倒是操得挺寬,只是,我的事情似乎還輪不到顏女士來操心,你要是有時間,還是想想怎麼才能求清然放過顏菲吧。”
論起毒舌,顏正萱自然不是周寒墨的對手,所以周寒墨淡然自若的說出這樣一句話後,顏正萱的臉白了青、青了黑,格外精彩紛呈。
“周總不覺得這話說的太過分了嗎?這是咱們顏家的私事,周總一個外人還是別來指手畫腳的好。”顏清然冷冷瞪着周寒墨,轉頭,帶着威壓的目光落在顏正萱身上,“我敬您是我長輩,再稱您一聲小姑,也再提醒您一句。做任何事都給自己留有餘地,凡事都有個度,沒有人會無限度的縱容你。”
顏正萱本就精彩紛呈的臉,一時更加好看。
周寒墨挑了墨眉,神色間卻不生氣,顯然並未將顏清然的話放在心上。有些話即使再傷人,反覆說了太多次之後,也就失了原本的攻擊力。
“顏家自己的家事自然輪不到我來操心,只是顏女士剛纔的指控可是針對我和你,作爲當事人之一,我有足夠的立場反駁不是嗎?”眸底戲謔,竟是難得的紈絝樣子,哪有半分冰山總裁的形象。
顏清然咬了咬牙,不願再與他爭辯,女王氣勢的轉身,對周寒墨客套而疏離的道,“既然如此,周總便好好同我小姑理論吧,我還要去病房看爺爺,失陪。”
說罷不理衆人,高跟鞋踩出鏗鏘節奏,走出一派恢宏。
她走得太快,以至於沒看見從手術室推門而出的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