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清然想了想,對莫安然道,“二哥,你在這兒等我一會,我很快就回來。”
既然答應了林父要和周寒墨說清楚,況且她本來也有這個意思,趁着這個機會,就好好和他談一談。
留下莫安然,是因爲想和他說一說周子柔的事情。
顏星拿了輪椅過來,免得她瘸着腿走路不方便。周子柔推着她過去,顏星和莫安然都沒有跟着。
周寒墨躺在病牀上,臉色依舊蒼白,頭上纏了一圈厚厚的紗布,看人的時候還有輕微的重影。她的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有粗有細。他臉上還照着氧氣罩,一呼一吸的時候會有薄薄的白色霧氣在氧氣罩上蒙上一層。
因爲有一根肋骨插進了肺葉,所以呼吸的時候會有強烈的痛覺,眉頭十分明顯的皺了皺。
窗外的陽光很燦爛,有金燦燦的光線溜了進來,在地毯上照出一圈絨毛一樣的光圈。
顏清然被周子柔推着進來的時候,他臉色有輕微的變化,待看見她沒有什麼大礙,又逐漸恢復了一貫的冷硬。
“周總,你沒事吧!”顏清然僵硬了半天,還是隻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周寒墨看着顏清然硬擠出來的笑,連一貫挑眉的動作也做的艱難,“還……沒死!”
顏清然被噎住,加上他說話困難,一時坐在輪椅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子柔將她推得離周寒墨近一點,輕輕柔柔的道,“寒,顏姐姐,你們好好聊一聊吧,我先出去了。”
等周子柔走了,顏清然也漸漸平靜下來,深吸一口氣之後準備開口。
“林……怎麼樣……”
顏清然愣了愣,還是老實回答,“比你好一點,現在也應該醒了。”
周寒墨微微勾了勾脣角,心裡稍微愉悅了點。至少顏清然是先來看的他,證明在她心裡,自己還是比林韶峰地位更高。
只是周寒墨的愉悅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爲顏清然幽幽開口,“我想和你談一談!”
說完了擡眸看他,又追了一句,“你現在說話很累,所以你直接聽我說就好了!這次的事情,我很感謝你,你爲了救我傷成這樣,可是有些話我還是不得不說。我們之間真的已經過去了,就算我曾經愛過你那又怎樣,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的愛。現在你雖然信了,可是也已經晚了。我們之間多了太多的障礙,你有了新婚的妻子,她是一個優雅且大度的女人。而我也有了未婚夫,他是一個值得我依靠的男人。”
“周寒墨,以前的事情,我希望我們彼此都可以忘記,從今以後各不相干。我不會再去打擾你的生活,也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我希望我們彼此可以好聚好散而已,沒有必要撕破臉皮,讓雙方都下不來臺。以前我只是一個人,或許還可以無所顧忌。但我現在已經是顏氏集團的三小姐,我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肆意的因爲愛,就徹底喪失了自我。況且現在已經結婚了,配不上我這樣喪失自我的愛了。咱們之間以後只可能有一種關係,那就是沒有關係。我不希望自己成爲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也不希望再和你有任何的糾纏。你應該多抽些時間陪陪你新婚的妻子,而不是把精力浪費在我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顏清然說完就走,手操縱着輪椅扶手上的控制鈕,簡單旋身。
如果不是因爲傷勢太重根本動彈不了,周寒墨覺得自己肯定會跳起來狠狠教訓一下這個說話傷人的女人。
什麼叫過去的事?什麼叫好聚好散?什麼叫無關緊要的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周寒墨,周寒墨,周寒墨!
顏清然出了病房之後,卻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停在外頭,心裡翻來覆去的,只有這一個名字。再多的話,卻是想不起來了。
有柺杖拄地的清脆響聲傳來,顏清然回過頭去,就看到一臉陰沉的周世宏,和雙目噴火的周永。
“周永,以後不准她靠近寒默病房半步。”周世宏冷冷道,拄着柺杖進了加護病房。
病房外,周永客氣的請顏清然離開,“顏小姐,你走吧!”
顏清然再看了一眼病房裡的周寒墨,周世宏已經換好了消毒服,察覺到她的目光,側頭狠狠瞪了一眼。
周永過來拉人,聲音放低道,“我就知道少爺跟你在一起遲早會出事,本來想盡早把你解決了,結果少爺卻因此把我給趕走了。現在真的出了事情,顏小姐能爲少爺做點什麼呢?就在這兒盯着他看嗎?”
顏清然看着周永嘲弄的目光,心思卻不在那上頭,只驚訝道,“你說周寒墨是因爲我,所以把你給趕走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永沉了沉目光,直接推着人就走,顯然不願意話。
顏清然不肯,手按下了暫停按鈕,“周永,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否則我絕不會離開。”
周永恨恨的停下,怒瞪了她一眼,道,“上次你從醫院被綁架,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少爺一直暗中派人在保護你,是我讓他們不要管,任由他們將你帶走,也是我故意延遲了報警時間,讓警察來晚。我本來還以爲這些事情天衣無縫,沒想到少爺卻輕易就猜透了還不准我留在他身邊。”
顏清然呆楞,什麼時候她居然如此重要了,比這個跟了他十幾年的家僕還要重要!
周永卻不管她,直說,“現在你都知道了,可以走了吧!”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顏清然咬住下脣,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一片通紅,卻絲絲咬住嘴脣不肯讓眼淚輕易落下。
周寒墨,你的溫柔爲什麼要來的這麼遲。如果早一點,早一點的話我也不會這樣輕易就放棄。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顏星匆匆忙忙的跑過來,見周永對顏清然橫眉冷對,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二姐,你過來幹嘛?”顏清然的聲音染上了一絲濃濃的鼻音。
顏星收回目光,淡淡道,“林韶峰醒了,林老爺讓我來通知你。”
顏清然跟着顏星迴林韶峰的病房,卻被林母堵在了病房外面。梳着優雅髮髻的女人表情趾高氣揚,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伯母,有事嗎?”顏清然斂下眼皮蓋住目光中的情緒,維持了基本的客氣。
林母重重的哼了一聲,道,“雖然我們林家勉爲其難接受了你,但我還是要警告你一聲,把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心思都給我收起來。我們韶峰肯娶你,是你修了幾輩子的福氣,你別不識好歹。”
顏星忍不住想要上前說話,卻被顏清然按住了手,輕拍兩下安撫,淡然道,“伯母教訓的是,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林母不情不願的讓開一點,“韶峰要見你,進去吧。”
顏清然獨自滑動輪椅進了病房,林韶峰正躺在病牀上和林父說話。他傷的比周寒墨要輕很多,所以看起來精神也要好一些。
顏清然一進去,林韶峰的目光就鎖在她身上,林父笑笑,戲謔道,“你們笑倆口說話,我就不做電燈泡了。”說完轉身出了病房門。出門前深深的看了顏清然一眼。
“看你還能四處跑,應該是沒什麼大事。”林韶峰恢復了一貫的痞樣,只是語氣明顯中氣不足。
顏清然笑笑,一路滑到他的病牀邊上停下,替他掖了掖被角,“我很好,別擔心。”
看出她的心不在焉,還有眼底來不及隱藏很深的落寞,林韶峰忍不住蹙了蹙眉,收起臉上的不正緊,嚴肅道,“你都知道了?”
點點頭,顏清然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我已經和周寒墨說清楚了,你要是不嫌棄我,以後我會盡全力忘了他,和你好好相處。”
“顏清然,我的愛不是爲了讓你委曲求全。”林韶峰有些不悅,眼神落在別處。
顏清然收起自己未達眼底的笑容,僵硬了一張臉,片刻之後長嘆一聲,有些落寞的味道。
“韶峰,我和周寒墨之間的距離我從來心裡就有數。我等了他六年的時間,用了所有溫度也沒辦法融化他的心,我是人我也會累。現在,我只想好好的經營公司,順從爺爺的意思嫁給你。”顏清然一字一句,十分認真,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卻讓人覺得格外沉重,“我想要安定下來,想要和某個可以依靠的男人攜手一生。”
林韶峰倏地擡眸,對上她異常認真的眼神,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良久之後,才嘆息一聲,伸展開自己的左臂,“我可以讓你靠,就算你的心不在我身上也沒關係,只要你在我身邊一天,我就會盡全力守護你的安全。”
顏清然用左手撐着牀沿慢慢站起,然後坐在了牀邊,小心翼翼的窩進他懷裡。林韶峰用唯一完好的左臂,以不傷到兩人的姿勢緊緊的摟住了她,像是抱着一件珍寶。
“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你,決不讓你受任何傷害。從此以後,你的世界由我守護”林韶峰輕拍着她的背,眼神溫柔。
可惜顏清然沒有看到,否則她就會發現,林韶峰此刻的眼神何其熟悉。
當初她看周寒墨的時候,也是這樣足以溺斃任何一個人的溫柔。
互相慰藉着的兩個人,誰也沒有發現空曠的走廊上有一個窈窕身影,悄悄將手機的攝像頭對準牀上相擁的男女,輕輕按下了拍照。
滴滴!
周寒宣拿過牀頭上週寒墨的手機,頭也不擡的道,“是短信,我幫你看看。”
輸入密碼解鎖,點開閱讀後溫和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凌厲,轉瞬又恢復正常,“沒什麼,垃圾短信而已。”
周寒墨斜睨了他一眼,剛纔他的神情他看的很清楚,“說實話。”
“真的是垃圾短信,你連我都不信?”周寒宣挑眉,動手想要刪除。
“我的手機上,怎麼可能出現垃圾短信。”周寒墨有些生氣,說話時情緒起伏過大,肺腔裡傳來的劇痛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擰緊了眉頭。
周寒宣不敢再刺激他,卻又不想把手機拿給他看,一時僵着不知如何是好。
“拿來!”周寒墨平復了疼痛,沉聲道。
罷了,這一關他遲早要過。既然別人已經訂婚了,那不管他們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
“有人發來一張照片,是顏清然和林韶峰。”周寒宣將手機舉到周寒墨眼睛上方,淡淡道。
周寒墨的反應出奇的平靜,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死死的盯着手機屏幕,胸口劇烈起伏。
更難聽的話他都已經聽顏清然說過了,還怕這一張照片麼。
雖然照片上兩個人親暱的姿態確實刺痛了他的眼,卻還不至於讓他憤怒的失去神智,
許久之後,才沉聲道,“去把醫生給我叫來,我要儘快出院。”
他不能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必須儘快處理好一切,纔有機會把顏清然奪回來。
“你瘋了吧!你知不知道你的傷夠你在病牀上躺三個月了,你居然還想盡快出院?”周寒宣頗爲不滿的一把按住他,凌厲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我不管顏清然之前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但你現在的身體根本不允許你做任何事,別說我不同意,爺爺也不會同意。”
連說話都還很困難的人,居然還妄想要出院。
“老頭子巴不得我早點死,怎麼會不同意。”周寒墨咬着牙,一口氣將這句話說出來。
情緒有些不平穩,讓他劇烈喘息了幾下,眉頭都快皺成了兩條麻花。
周寒宣看着他痛苦的樣子,涌上心口的怒氣到底還是給硬生生壓了下去,“你知不知道你急救的時候,是誰給你輸的血?”
他這樣問,周寒墨霎時明白過來,墨黑的眼眸閃過一絲不難以置信,轉瞬又換上譏誚的表情,“別以爲他給我輸了血,我後面就會對他手軟。”
周寒宣哭笑不得,這人簡直油鹽不進。看他露出疲憊的神色,也難得和他再多說什麼,“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公司一趟。董事會那羣老頭子都快吵翻天了。”
周寒墨也不挽留,閉上眼睛無聲送客。
窗外的陽光燦爛得正好,有和緩的清風從巨大的窗外吹進來,掀起暖色調的窗簾上下翻飛,如同一隻在秋日翩翩起舞的蝴蝶。
顏清然,等我好起來,再來好好跟你算這筆賬!
一輛加長的林肯停在醫院門口,夕陽的餘韻將車身籠罩在一抹金黃之中,低調卻放肆。
施佳媛拎着保溫盒從後座開門出來,施偉鳴跟在身後,深深的看她一眼,“在周寒墨面前別露了聲色,這件事情我想他們肯定有所起疑,我要好好計劃一下下一步。”
施佳媛一撩酒紅色長髮,略帶嗔怪的回頭瞪了施偉鳴一眼,“怎麼讓他們出手這麼重,要是真把寒打出個好歹,我看你拿什麼賠我。”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不能完全對周寒墨死心。
施偉鳴看着翩然而去的施佳媛,狹長的狐狸眼中露出一絲擔憂。這一次他雖然找藉口糊弄了施佳媛,但難保下一次她還會這樣輕易受騙。
要是她起疑心,再偏幫周寒墨……
自己這個女兒啊,看來是被周寒墨迷得不輕。
施佳媛一路疾步到了三樓VIP病房,推開周寒墨的病房門,見他還在沉沉睡着,便將雞湯放在櫃子上,坐在他身邊靜靜凝望着他的睡顏。
睡着的周寒墨格外安靜,原本冷酷的臉部線條也柔和不少,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瞼打出一片陰影。呼吸機隨着他輕微的呼吸會蒙上一層白霧,眉頭不時因爲疼痛而微微蹙着。
看着看着,施佳媛原本嬌俏的臉忍不住露出一絲溫柔神色。
對於周寒墨,她是一見鍾情。雖然知道時候他曾有意的接近,卻還是避免不了的沉淪下去,直到他同意和自己訂婚。
如果沒有顏清然,也許周寒墨會就這樣守在自己身邊一輩子。雖然只是愧疚,但只要可以把他留在身邊,原因是什麼都並不重要。
想到顏清然,嫵媚的雙眼爆射出一股凌厲的怨恨,起身踩着高跟鞋出門而去。
轉角處拿完藥回來的周永只看到她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舉步跟了上去。
顏清然在林韶峰的病房裡吃過晚飯,她的傷勢較輕,出了要吃的清淡一點外不需要太過忌口。反倒是林韶峰暫時還不能吃東西,得再觀察一段時間之後才行。
顏星迴了公司處理事情,保鏢阿斌推着她吵病房走去。
“小姐,這次的事情,我覺得施家脫不了干係。”一邊走着,阿斌一邊斟酌着開口。
顏清然挑眉,“怎麼說?”
“我是特種兵出身,所以對這種事情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施家在T市也是首屈一指的世家大族,不可能會輕易讓兇徒混進來。再說兇徒出現的時候,爲何大廳內的音樂會變成激昂的曲調,就像是專門給他們打掩護一樣。”
顏清然有些吃驚,轉瞬卻又明白過來。阿斌說的不無道理,施家是名門望族,按理說不應該在宴會上放這種曲子。
之前她不是沒想過懷疑施家,但他們似乎沒有動機這麼做。
“他們的動機是什麼?顏家和施家的產業並不相同,生意上素無往來。再說周寒墨還是他的女婿,他這麼做有什麼好處?”顏清然拋出自己的疑問,阿斌一時沉默下來。
斟酌了許久,阿斌纔回道,“生意上的事情我就不懂了,我只是這樣直覺的懷疑而已。”
顏清然回頭感激的笑笑,冷靜的臉孔上目光睿智,“你的分析並沒有錯,可以讓爺爺派人朝這方面查一查,說不定會有所收穫。”
說完之後回頭,眼簾中撞進一抹纖長玲瓏的身影,忍不住驚訝,“咦,她來做什麼?”
走廊裡的窗戶透射進來暈黃色的光,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細碎的光影裡面,施佳媛白皙晶瑩的嬌俏面孔上細小的容貌清晰可見,顯得格外可愛。
阿斌直覺的皺眉,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並不好。
“周太太,你怎麼來了?”顏清然客氣的招呼,優雅的輕笑。
施佳媛溫和的目光落在顏清然身上,同樣客氣的笑笑,“聽寒宣說顏小姐也受傷了,所以我來看看你。怎麼樣,好點了嗎?”
“謝謝周太太關心,我好多了。”顏清然不動聲色的笑,看她的樣子只怕不是單純來看看而已,“周先生呢?他好些了嗎?”
臉色有一絲的黯然,施佳媛似是強忍道,“醫生說只怕三個月也沒辦法下牀,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寒會受這麼重的傷?”
顏清然轉頭溫和的笑笑,“阿斌,你能去幫我買一些水果過來嗎?”
阿斌知道她這是有意要支開自己,也就沒有多說,只說了一句,“小姐自己小心,我很快回來。”
感激的笑笑,等到他離開之後顏清然才轉頭看着施佳媛,“我想周太太應該知道我會顏家的目的是什麼,這一次施老爺的壽宴,我在施家後花園閒逛的時候,六年前車禍的暴徒竟然衝了進來,周先生和韶峰當時正好也在,我這纔算是撿回了一條性命。”
話語裡,也藏了些試探的意思。如果施家的人當真參與其中,她多少應該會有所反應吧。
可惜顏清然失望了,施佳媛除了震驚之外,竟然意思多餘的表情也沒有。
不知道是她的演技太好,還是她當真不知道。
“暴徒?天啦,他們還真是膽子夠大,竟然挑這種時候下手。”施佳媛驚叫着,眼睛誇張的瞪大,“寒是爲了保護你,纔會傷的這麼重嗎?”
顏清然客氣的笑笑,坐在輪椅上看着施佳媛的表演,垂下眼睫不想繼續敷衍,“周太太有話不妨直說。”
顏清然既然這樣開口了,施佳媛也不再轉彎抹角,只是還未開口,眼圈兒倒是先紅了。
“顏小姐可能不知道吧,我對寒是一見鍾情。雖然不是第一次接受家裡的安排進行聯姻相親,卻是第一次對相親對象一見鍾情。”施佳媛抹了一把眼睛,似乎有些羞怯的笑笑,走到顏清然身邊的長椅上坐下,“那一天寒的表情很不情不願,我明明就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沒有絲毫溫度,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
“後來,他又約過我幾次,雖然是抱着目的別有用心的親近,可我還是義無反顧的陷了進去。”施佳媛說的情動,顏清然聽的卻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