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小蠶一身休閒裝,出現在方燁的面前,眼中閃爍着似水波光,笑盈盈地將他拉入了客廳,坐在沙發上,殷勤地說道:“方燁,回來了!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工作不順利嗎?”
方燁半天都反應不過來,呆呆地望着對方純真的笑臉,思緒開始混亂:她不是決定今天離開的嗎?爲什麼還在家裡?看來我這個心理醫生越來越弄不懂人心了。
南宮小蠶見他神色怪異,納悶地眨了眨眼睛,奇怪地問道:“方燁,是不是被老闆辭退了?”
方燁沒有回答,只是痛苦地低下了頭,雙目緊縮。自己是多麼的可笑,居然沒有信任她,頓時感到一陣揪心的痛,微啓的嘴脣止不住地顫抖着,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自己的自私,間接摧毀了這個男人的一切,如果沒有遇到方燁,他應該還像以前那樣平靜的生活着,而自己早已被混亂的記憶逼瘋。南宮小蠶這樣想着,心裡很不是滋味,裝作若無其事地安慰道:“方燁,沒有關係,工作可以再找!我明天也出去找工作好了,就算鄭家銘扣留了我所有的證件,我還是可以去找一些其他不需要學歷和身份證的工作來做!”
方燁心裡猛然一驚,擡頭望着她無比堅定的眼神,慌亂地反駁道:“不行!鄭家銘絕對不會讓你找到任何工作,而且說不定還會把你抓回去!”
南宮小蠶聞言一怔,瞬間明白了什麼,憤憤不平地說道:“原來是這樣!難怪你一直找不到工作,都是鄭家銘從中作梗!可惡!我去找他算賬!”
方燁驚覺自己失言,連忙拉住了南宮小蠶,緊緊地抱着她,急切地說道:“不要去!我不想你有事!”鄭家銘比你想象中更可怕,所以千萬不要離開這個房間。
最後一句話,他沒有辦法說出口,他很清楚,她倔強任性的本性正在慢慢的甦醒,如果與鄭家銘硬碰硬,受到傷害的只有她。
南宮小蠶感覺他全身顫抖得很厲害,是在害怕嗎?
害怕失去她,還是害怕鄭家銘會用更殘酷的手段對付他們?
她已經沒有心思去想了,眼前的男人沒有一絲安全感可言,失去了男人該有的氣魄,懦弱又無助,與自己深埋於心中的感覺不一樣,令她莫名的焦躁,眼中掠過一道足以滲入骨髓的憎恨光芒。
南宮小蠶深深地吸了口氣,閉上眼睛,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再次睜開的時候,明亮的雙眸已經恢復了一絲溫柔,笑着說道:“方燁,忘了告訴你,今天我爹地讓陸炎偷偷送來五萬,我交了房租,還剩下四萬多,放在臥室牀頭櫃的抽屜裡了。如果我們省吃儉用,或許可以支撐兩三個月!所以,你不用擔心這段時間找不到工作,鄭家銘既然那麼喜歡用權勢和財力來壓人,就讓他先得意一段時間好了。總有一天,我會找他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方燁輕輕推開南宮小蠶,滿臉狐疑地望着她:“這怎麼可能?那天你那樣苦苦的求他,他都不肯給你,怎麼今天讓陸炎送來了呢?是不是陸炎自己的錢啊?”
南宮小蠶看着他彷彿能穿透一切的眼神,心裡一陣緊張,不敢有半分遲疑,快速回答道:“當然不是!陸炎向我保證了的,而且我爹地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我這個女兒吃苦,你說是不是?”
如果鄭家銘告訴了他,你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呢?他還會對你仁慈關愛嗎?陳美珍,你始終不是南宮小蠶,是鄭家銘給了你一個新的身份!是他改變了你!
想到這些,方燁實在開不了口說出真相,痛苦地皺了皺眉,悵然說道:“小蠶,答應我,無論以後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迷失了自己!希望你還能記得,我愛過你!”
南宮小蠶聞言一頭霧水,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他該不會是被鄭家銘刺激過度了吧?暗歎了口氣,柔聲說道:“方燁,我永遠都會記得你愛着我,也不忘記我一直都愛着你!”一直?爲什麼說出這個詞的時候,心裡會隱隱有些不安?到底在緊張什麼?
“叮咚叮咚……”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有節奏的門鈴聲,打斷了南宮小蠶的思緒,有些慌亂地迎上去,乾笑着說道:“我今天叫了外賣,一定是送外賣的來了!”
方燁愣怔在原地,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好,內心瀰漫着難言的痛苦。
南宮小蠶微笑着打開防盜門,剛剛看清楚站在門外的人,頓時嚇得臉色剎白,手足無措地關門,卻被另一個人單手抵在門上,力量大得驚人,不讓房門挪動一分一毫。
“鄭家銘,你給我滾開!”南宮小蠶憤然大罵道,房門肯定是關不上了,她轉而猛地推了鄭家銘一下。
鄭家銘冷不防被擊中胸口,向後踉蹌了幾步,Abel連忙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扶住他的後背,才讓他站穩了腳跟。
“小蠶,你的力氣還真不小啊!”鄭家銘嘴角揚起一個戲謔的笑容,眼神中凌厲的光芒卻是令人打心底裡發寒。
南宮小蠶氣得臉色鐵青,擡手一巴掌甩過去,手還沒有碰到鄭家銘的臉,就被Abel緊緊地抓住了。
她奮力地掙扎了幾下,無法掙脫對方的鉗制,擡腿側踢他的腰身,也被他輕易地化解,束手無策之下只能狠狠地瞪着鄭家銘,如果可以的話,真想用眼神將他寸寸凌遲。
過了一會兒,南宮小蠶見Abel仍然沒有鬆手的意思,暴跳如雷地吼道:“放開我,你這個忠心的狗奴才!”
方燁聽到了南宮小蠶的怒吼聲,終於醒悟過來,心急如焚地跑到她的身邊,驚見她被Abel鉗制住了,用力地想要掰開他的手,可是對方的力氣實在太大了,簡直就像是螞蟻撼樹,只能生氣地問道:“鄭董事長,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難道非要他當場說出真相,向全天下宣佈,他鄭家銘撒了一個彌天大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