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威從警局出來,夜幕已經降臨,與樑律師告別之後,擡頭仰望了天空一眼。
有樑律師代言,林志威到了警局一句話也沒有說,像個木偶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警方的問話結束。
由於樑律師一再強調當時開槍是見義勇爲,又屬於正當防衛,警方也沒有足夠證據來證明思源謀殺和誤殺,這件案子只好就此了結,而思源和孫雨澤都不會負上任何法律責任。
經過這次的事件,林志威才真正明白,孫雨澤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深不可測。對什麼事都沉着冷靜應付自如,又是深謀遠慮,若是在古代,他一定能成爲一代明君。
林志威爲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感到好笑,雨澤要是做了君王,還像現在這樣,把感情放在一個男人身上,那麼這個國家的命運實在不敢想象。
猛然想起孫雨澤爲了自己受盡了edgar子爵凌辱,林志威垂下眼睛,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喃喃自語道:“雨澤,你爲我做了那麼多事,我又能爲你做些什麼?”
“你什麼也不用做,只要留在我身邊就行了。”孫雨澤突然出現在林志威面前,一臉賊笑的望着他。
正爲此人苦惱,偏偏又被他聽見剛纔所說的話,林志威冷不防嚇了一跳,不禁臉紅心跳了起來,尷尬地苦笑道:“雨澤,你怎麼來了?”這個男人總是來無影去無蹤,常常令林志威手足無措。
孫雨澤握着林志威的手放在胸前,溫柔地說道:“等你好久都沒有回來,我好擔心,所以親自來接你了。”
林志威不好意思地縮回了手,倉皇地望了四周一眼,還好沒有人注意到,於是鬆了口氣。
“你這是什麼表情?會讓別人誤會我是,在欺負你呢!”孫雨澤打趣地說道,再次抓住林志威的手,徑直朝前面路口停着的一輛商務車走去。
在大庭廣衆之下,兩個男人像情侶一樣手牽着手,實在不像話。林志威企圖甩開孫雨澤的手,明確地表示拒絕:“雨澤,放手。”
孫雨澤把手握得更緊了,一邊大步大步地走,一邊鄭重地說道:“不放,我永遠都不會放手了!”
打開車門,孫雨澤將林志威推進了商務車的後座,然後緊緊地抱住他:“威,對不起。”
林志威正要推開孫雨澤,卻聽到了他道歉的話,不由一愣,滿頭霧水的問道:“爲什麼要道歉?”
孫雨澤沉聲道:“我知道你不想再殺人了,可是我卻又讓你的雙手沾上了鮮血。上次的事,一直找不到機會跟你說對不起,因爲我怕你會生氣,所以我想將這件事平息下去,說不定你就會淡忘此事。可是,沒想到重案組的人抓着這個案子不放,還把你帶到警局盤問,讓你又回憶起不愉快的事。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解決得再完美一點,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了。”
聽到這番話,林志威渾身劇震,心情變得複雜而沉重,面對如此瞭解自己的孫雨澤,以及他所付出的感情,自己卻無法及時作出迴應。
這一顆深愛着美珍的心,因爲無法相見而感到寂寞悲傷,但是現在溫柔安撫着它的人,竟是一個男人。是雨澤將這顆早已冰冷的心回覆溫暖,無論自己如何拒絕,這份感情都在不知不覺間悄悄地積累在心頭,然後將其它重要事物一概抹殺殆盡。
或許自己真的會愛上這個男人,然後忘記美珍,忘記對她的感情,忘記與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以及思念。
或許註定這一生,就栽在這個男人手上了。
想到這些,林志威長長地嘆了口氣,油然道:“雨澤,沒關係了。那件事情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當時爲了保護阿南他們,別說對方是殺手,就算是條子,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開槍。這雙手本來就染滿了鮮血,無論怎麼洗都洗不掉了。”
“威,不要這樣說。”孫雨澤放開了林志威,注視着他失去神采的眼睛,意味深長地說道:“以後就由我來保護你,不會再讓你的手沾上一滴鮮血!”
曾經承諾一輩子都會保護美珍,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但是自己卻沒有做到。如今雨澤對自己的承諾,如何能接受?林志威咬緊了嘴脣,露出拼命壓抑痛苦的表情。
孫雨澤搔了搔他的頭頂,在他愕然擡起頭的一瞬間,俯身出奇不意的吻上那緊咬着的脣瓣。
“唔……”林志威吃驚地張開了嘴,立刻被對方的舌頭侵入口腔深處,盡情翻攪糾纏,親吻的快感令他措手不及,無法喘息而缺氧的腦袋變得一片空白,不知該做何反應,只能呆若木雞的任由孫雨澤索吻。
原本就坐在駕駛座上的思穎,偷偷地看了兩人一眼,輕笑了一聲,由駕駛座放下了車窗的窗簾,然後自覺地下了車。
知道孫雨澤會性急的思鑫沒有上車,這時見到思穎下了車,不禁皺起眉頭,似乎要等很長一段時間了,不過,這個地方不能停車太久,到時交警來抄牌,場面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了。
思穎卻沒有注意到思鑫的顧慮,開心地笑道:“思鑫,侯爵還有得忙呢,不如我們去附近的咖啡館喝杯咖啡,如何?”
思鑫沒有理會思穎的提議,帶着嚴肅的表情,提醒道:“侯爵,這裡不是停車場,請不要防礙了交通。”
可惡的思鑫,每次都要破壞我的好事。孫雨澤在心裡大罵,完全無視般繼續吻着林志威,其中一隻手很不規矩地摸到了林志威的。
林志威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倒了,一邊伸手去阻止對方的手,一邊慌張地併攏自己的腿:“雨澤,不可以!思鑫……思鑫說這裡不能停車。”
孫雨澤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不滿地發起了牢騷:“什麼防礙交通,我明天就把這條路買下來當停車場,看誰還敢說我防礙交通!難得的好氣氛,全給思鑫破壞了。”
聽到這種耍孩子脾氣的話,林志威不由哭笑。
思鑫上了車,故意潑冷水似的說道:“侯爵,香港的公路不能隨便買賣。”
孫雨澤狠瞪着思鑫,目光幾乎要將他撕碎。
思鑫毫不在乎的投以微笑,對回到駕駛座的思穎說道:“思穎,趕緊開車回去,我們侯爵的火氣正在上升,需要喝點涼茶,降降火才行。”
“你、說、什、麼?”孫雨澤怒火中燒。
林志威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