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鈴聲響起,老師領着一幫學生出來,叮叮看到顧奕陽,媽媽都不要了,大喊着,“顧叔叔”,徑直跑到了顧奕陽的身邊。顧奕陽彎下身,將孩子抱了起來,好一陣親熱。
“顧叔叔,你好久都沒來看我了。”小傢伙嘟着小嘴抱怨道。
顧奕陽捏了捏他的小臉頰,寵溺的說道,“顧叔叔忙,只要有空,我都會來看你的。”
蔣歆瑤在旁邊吃味的說道,“叮叮,讓顧叔叔帶你回北京,你以後就跟顧叔叔過吧。”
叮叮吐了吐舌,爬到了蔣歆瑤懷裡,捧着蔣歆瑤的臉道,“媽媽,你吃醋啦?我最愛的人還是你喲。”
蔣歆瑤啐了他一口。
晚上三個人在外面吃飯,吃了小傢伙最愛的火鍋。也不知道這孩子怎麼就對火鍋這麼鍾情,小時候她明明很少帶他吃,甚至有的時候禁吃。
顧奕陽也有些不解,這到底是遺傳誰呢,他和蔣歆瑤都不愛吃火鍋的。
“叮叮,爲什麼這麼喜歡吃火鍋呀?”蔣歆瑤隨意的問了一句。
小傢伙一邊吃着顧奕陽給他涮的羊肉,一邊回答道,“因爲和媽媽顧叔叔一起吃火鍋,我覺得就像一家人,爸爸媽媽帶着寶寶,好幸福的感覺。”
蔣歆瑤和顧奕陽同時沉默了。這孩子心裡到底是有多期待一個完整的家。
吃過晚飯,顧奕陽帶着他們逛商場,給叮叮買了很多的禮物,可把小傢伙給樂壞了。
“顧奕陽,你這麼寵着他,難怪他跟你越來越親,你都快要趕上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顧奕陽啐了她一口,笑說,“又開始吃醋了。”
蔣歆瑤吐了吐舌,沒再多說什麼。
三個人走着逛着,他抱着孩子,她推着推車,這感覺,難怪叮叮會覺得像一家人。
他們走着走着經過周宇的品牌店,正巧周宇在裡頭。
叮叮十分熱情的喊着,“小公公”
周宇走過來,在叮叮臉上捏了兩下,對着蔣歆瑤陰陽怪氣的說道,“嘖嘖,蔣歆瑤,你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你和靖暉都不想過日子了是吧?這樣玩有意思嗎?是在比賽誰先妥協,還是打算就這樣了?”
蔣歆瑤抿了抿脣,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清楚是嗎?那我明確些告訴你,剛纔靖暉跟姚思思從這裡經過,現在你又和他一起,你們這兩對我看着還挺般配的,乾脆就這樣吧,我也不用千方百計費盡心機的撮合你們了。”
蔣歆瑤怒了努嘴,拉着顧奕陽離開了。
周宇被氣得在店裡罵髒話。
——
晚上回去的時候,叮叮累得在蔣歆瑤懷裡睡着了。
顧奕陽送他們回家的時候,小區裡頭安靜的很,他突然說了一句,“蔣歆瑤,爲了叮叮,我們復婚吧。”
她微微怔了怔,沒有說話。
“孩子是那樣的期待一個完整的家,作爲父母,就算爲了他,我們也不該分開。你覺得你以後隨便找了誰,他能有我那麼愛叮叮嗎?有血緣關係到底是不一樣的。”
蔣歆瑤還是不說話。
“我不知道一直以來你在彆扭什麼,開始我以爲是過去我傷你太深,後來我以爲你愛着周靖暉,可現在我發現都不是,你只是不敢再愛了。蔣歆瑤,你應該相信我,我愛你,叮叮又是我兒子,我們一家三口一定會很幸福的。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蔣歆瑤深吸了口氣,淡淡的說道,“顧奕陽,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辦法再接受你。”
“當年,我離開北京,跟我媽媽來到香港,那個時候心裡是真的恨你,恨你爲了謝語煙母女拋棄我和叮叮,很長一段時間我心裡都很不甘,直到現在我都無法理解你當初的想法和作爲。在香港待了三年,後來我執意要回北京發展,其實那個時候心裡還是有你的,不然我不會回去。”
蔣歆瑤說到這裡,顧奕陽的眼睛閃了閃。
“可那時你的身邊已經有了易琳,我才發覺三年的時間,也許什麼都改變了。也是那個時候,周靖暉闖入了我的感情世界,就這樣,我和你再也走不回去了。”
顧奕陽眉頭緊鎖,低沉的聲音認真的問道,“你現在心裡愛的人是周靖暉,對嗎?”
她搖頭,淡淡的說道,“現在對我來說,愛不愛已經不重要,甚至我已經不再相信愛。最好的朋友都能背叛你,最愛你的人都能傷害你。我現在只想守着叮叮,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把他培養成人。這輩子其實我最對不住的人是叮叮,因爲我無法給他一個完整的家。這孩子從小雖然被愛包圍,周宇對他好,周靖暉對他好,我媽對他好,可所有人對他的好終究代替不了父愛,他還是缺愛的。”
“你都知道,爲什麼還不給他一個完整的家?”顧奕陽有些氣,“你爲什麼就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呢?我是叮叮的親身父親,我能對他不好嗎?”
蔣歆瑤輕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顧奕陽,事情可沒你想得那麼簡單,我如果真的和你走到一起,後面會帶來很多麻煩,周靖暉不會放過你,他會攪得天翻地覆。我只有一個人,他纔會放過我。我真的覺得很累了,我不想再糾纏下去。我只希望你們都能放過我,放我自由。我雖然不能給叮叮一個完整的家,可是我會加倍的愛他,疼他,連通缺失的那份父愛一起。”
——
顧奕陽在這裡陪了叮叮幾天,蔣歆瑤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只要顧奕陽在,叮叮臉上的笑容就比平時多上一倍。
這一天顧奕陽的公司出了些狀況,要回去處理,都沒敢告訴叮叮。早上把孩子送去幼兒園,顧奕陽才離開。
他把車鑰匙交給蔣歆瑤,一本正經的說道,“蔣歆瑤,我的車借給你開,以後我來香港,你若是有空就去機場接一下我,大家都圖個方便。”
蔣歆瑤想了想,還是接下了鑰匙,送他去機場。
在半路上她接到了一個電話,陌生的號碼。接通了才知道原來一家報社通知她去面試。
顧奕陽一邊開着車,一邊聽她打電話,眉頭漸漸的蹙了起來。
待她結束了通話,他開始質問,“蔣歆瑤,你在找工作?”
“是啊,不然每天待在家好無聊,總得找點事情坐坐。”
他悶哼一聲,不悅的說道,“你上班,叮叮誰來照顧?”
“叮叮現在待得幼兒園是最好的私立幼兒園,如果我下班晚,那裡有老師幫忙照顧,我平時上班叮叮上學,下班我再接他回家。”
“你又不缺錢,何必給自己找麻煩,上班受別人約束你以爲日子好過。你覺得無聊可以幹些其他事,多讀點書,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我不懂爲什麼每次都跑到報社當記者,什麼最辛苦你幹什麼是嗎?”
蔣歆瑤嘟了嘟嘴,沒好氣的回道,“你怎麼知道我不缺錢,我跟叮叮要過日子,我們現在住得房子都是周宇的,叮叮上學學費貴得嚇人,再多的錢也會有被用光的一天。”
顧奕陽嘖了嘖嘴,生氣的說道,“沒錢你可以找我,叮叮是我兒子,我養你們也是應該的。沒房子住幹嘛不告訴我呢,我在香港有幾處房產,這也是我爲叮叮以後準備的。”
蔣歆瑤皺了皺眉,笑說,“我不是強調我沒錢,你不用給我錢,也不用給我房子,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希望你能偶爾過來看看孩子,其他什麼都不用。我找工作的事你也不要插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和追求,而我就喜歡從事文字類工作。”
“文字類工作就只能當記者嗎?你知不知道記者是多麼累的一個行業?”
蔣歆瑤輕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顧奕陽,我不想跟你吵,你別反對我,我做着真的覺得累了,會主動放棄的。可現在如果是你勸我放棄的,我一定不甘心。”
顧奕陽被氣得不輕,臨走前發狠說,“蔣歆瑤,你愛幹嘛幹嘛,我以後都不管你了,你照顧好我兒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
蔣歆瑤還在想晚上放學怎麼跟叮叮解釋,當她走到校門口的時候,看到周玉蘭竟然在。那一刻心裡的怒火急竄,顧奕陽一走,她就來了,她就這麼清楚她的行程。
周玉蘭看到她,笑着迎了過來,握着她的手道,“歆瑤,今天讓媽媽見見叮叮好嗎?”
“媽,你跟蹤我是嗎?你怎麼就知道顧奕陽走了呢?”
周玉蘭眉頭緊了緊,急着解釋,“不是這樣的,媽媽沒有跟蹤你,只是……”
她自己都解釋不了了。
蔣歆瑤深吸了口氣,儘量不讓自己發泄怒火。
“媽,你走吧,我不想叮叮看到你。”
“爲什麼?叮叮是我一手帶大的,我看看他又怎樣呢?”
蔣歆瑤冷笑,質問,“我和叮叮來香港有段日子了,爲什麼你沒想到來看我們?現在我跟周靖暉分手了,你就來了。媽,這到底是爲什麼呢?我怎麼想不明白?是不是我跟他分手讓你高興了?還是說讓外公高興了?”
周玉蘭無話可說。
“媽,快放學了,你走吧。”
周玉蘭咬了咬脣,轉身離開了。
人到底是有自尊的,都這樣了,還能厚着臉皮待在這兒嗎?
——
周玉蘭走後不久,幼兒園就放學了,叮叮興顛顛的走出來,視線尋了半天沒找到顧奕陽,小臉立刻垮了下去,問蔣歆瑤,“媽媽,顧叔叔呢?”
“你顧叔叔公司有些急事,回北京了,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連再見都不跟我說。”小傢伙嘟起了小嘴。
蔣歆瑤蹲下身安慰他,“媽媽不是說了急事嗎?急着趕回去,飯都沒來得及吃。”
小傢伙還是嘟着個嘴,一臉的不開心。
晚上,蔣歆瑤陪哄他睡覺的時候,語重心長的跟他講道理,“叮叮,顧叔叔的家在北京,他的公司也在北京,所以他只能抽空來這裡看你,叮叮不能想着顧叔叔一直在這裡陪你,他有家有工作的。”
“我知道。”他翻了個身背對蔣歆瑤,看着這小傢伙的情緒真的低落。
“有媽媽陪你還不夠嗎?”蔣歆瑤抱緊了他。
叮叮沒說話,偎在了蔣歆瑤懷裡。
過了好久,他才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怕壞人欺負媽媽和叮叮,如果有顧叔叔在,就沒人敢欺負我們了。”
蔣歆瑤聽了很是心疼,把孩子摟得更緊,自從那次被綁架,孩子大概越發的缺乏安全感了。
只要想到這裡,蔣歆瑤就覺得李欣然現在的遭遇是活該。
——
周玉蘭沒精打采的回到家,老爺子正坐在客廳等她的好消息。
“怎麼?歆瑤還是不肯回來嗎?”老爺子看到她一個人回來,心裡有些失望。
周玉蘭點點頭,“那孩子見到我就跟什麼似的,我想看叮叮一眼,她都不讓。我真不明白她心裡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仇恨。”
老爺子輕嘆了口氣,自責的說道,“這不怪她,當初是我們做的太過分了,爲了拆散她和靖暉,真是傷到了她的心。”
“可是這孩子也不能這麼不念舊情呀,怎麼說叮叮都是我一手帶大的,讓我見一眼又怎麼了呢?當年我也很無奈,我也捨不得她和叮叮的。”
周玉蘭越說越難過,當年可都是老爺子一個人的主張,現在卻要讓她來買單。
周宇在一旁看着時裝雜誌,一邊低哼,“捨不得可不是嘴上說說的,有的時候行動最重要,當年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你們誰站在她身邊,每個人恨不得都落井下石,用親情把她給趕走。如果我是那丫頭,我也不願回來。”
周宇說的周玉蘭更加難過了。
老爺子啐了他一口,罵道,“你懂什麼?當年我們還不都是爲了靖暉着想。”
周宇從來就不怕老爺子,回嘴道,“你們說的好聽是爲了靖暉着想,說的難聽就是拆散人姻緣,自私。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你們捫心自問,歆瑤若真的跟靖暉在一起,輿論上能有你們說的這麼誇張?我還真不相信了,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假兄妹在一起,媒體都杜撰成什麼,對公司的股票能有什麼影響。說白了,你們就是惦記着李家的公司,覺得李欣然的身份背景更能與靖暉匹配。現在好了,離婚了,也被歆瑤當衆拒絕了,發生了這樣的醜聞,股票跌了都能漲回來。”
周宇說着放下了雜誌,一臉好奇的說道,“我真的有些不太明白,你們現在千方百計要歆瑤回來,討好她是爲了什麼?難不成後面還有更大的陰謀?”
“啊,我知道了,你們是不是也看到新聞上說,靖暉和他的秘書廝混,你們現在又覺得他的秘書還不如歆瑤,所以想要把歆瑤給哄回來?人呀,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擁有是多麼的可貴。可是歆瑤的性格你們也許不清楚,你們這樣的利用她,只會讓她更加的反感你們。”
“你懂什麼?”老爺子悶哼,試探的說道,“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其實喜歡歆瑤,從那年開始,就一直在維護她。”
周宇張狂的笑出聲,調侃道,“我喜歡歆瑤?老頭子,您別搞笑了,可別忘了,我喜歡的是男人。”
老爺子被氣壞了,吼道,“你就不能喜歡女人嗎?”
“以前喜歡過,可是你不讓我娶回家,那我乾脆就不結婚。”
老爺子皺了皺眉,認真的說道,“現在,不管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我都不會反對了。”
周宇聳了聳肩,淡淡的說道,“可是我已經不再喜歡女人,真是很抱歉。對了,最近我又相處了一個不錯的對象,你要是想看看的話,改天可以帶回來。”
老爺子臉都黑了,歇斯底里的吼道,“你敢帶男人回來,我打斷你的腿。”
“那還是算了,跟你溝通不了。老爺子,我提醒你,可別逼我,逼急了也許哪天我就得上頭條了,周兆和的同性戀兒子和男人結婚,這新聞可是有分量的。”
“你……”老爺子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周宇趁着老爺子發怒之際,趕緊跑走了。
——
蔣歆瑤在那家報社找到了份工作,負責社會新聞版塊。工資待遇一般,只是要經常出去跑新聞。工作性質跟在那個小縣城差不多,蔣歆瑤很快就適應過來了。
這兩天周玉蘭還是會經常來找她,她都不怎麼理睬。這樣也沒打消她的積極性,依然每天堅持來找她。
這一天,蔣歆瑤下完有些晚,去幼兒園接叮叮,老師告訴她,孩子被他外婆接走了,還簽字留身份證了。
看着周玉蘭清秀的三個大字,蔣歆瑤氣不打一處出。
拿着手機給她打電話,電話很快就通了,周玉蘭在那頭心情愉悅的聲音對她說,“歆瑤,叮叮我接走了,帶他出去玩玩,晚上七點之前準時送回家,別擔心。”
“你爲什麼不經過我同意就把我兒子接走?你憑什麼自作主張?”
周玉蘭在那頭微微頓了一下,隨即淡淡的說道,“歆瑤,媽媽怕你太辛苦,沒時間帶叮叮玩,所以我帶他出去玩玩,沒有惡意的。”
蔣歆瑤輕嘆了口氣,直接掛了電話。
——
晚上七點,周玉蘭準時帶着孩子回來,小傢伙的書包裡塞得滿滿的都是食物。她以前就發現了,周玉蘭喜歡給孩子買零食,周宇和周靖暉喜歡給孩子買玩具。
叮叮看到她興奮的撲進了她懷裡,開心的說道,“媽媽,我今天好開心呀,外婆帶我去吃了好多好吃的。”
蔣歆瑤摸了摸孩子的頭髮,寵溺的笑了笑。
周玉蘭見蔣歆瑤臉色稍稍好了些,解釋道,“歆瑤,我看你工作忙,沒時間帶叮叮玩,所以我做主帶孩子出去玩玩,不能總待在幼兒園麻煩老師。”
蔣歆瑤深吸了口氣,淡淡的說了句,“謝謝媽。”
周玉蘭一聽來勁了,試探的問道,“歆瑤,我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你現在工作也挺忙的,大概沒時間照顧到孩子,我反正是個大忙人,以後就我來給你接孩子,等你下班後送回來。”
“不用了,我平時下班都挺早的,也就這幾天事情多一些,讓幼兒園老師照顧一下就行了,不用麻煩你。”
周玉蘭感受到了蔣歆瑤發自內心的拒絕。輕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媽媽只是想給你分擔些。以前你外公的確做得有些過分,可這些年他都想通了,孩子,如果可以的話,回去吃個飯吧,也讓老人家安心些。”
蔣歆瑤再拒絕便顯得有些矯情了。稍稍點了點頭。
周玉蘭一看來勁了,趕緊說道,“歆瑤,要不就明天吧,我跟老爺子說一聲,他肯定得開心死。”
蔣歆瑤點了點頭,不忍再拒絕。
有的時候她也會恨自己的心軟,可更多的時候都控制不了自己。
——
周玉蘭回到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老爺子,老爺子沉着的臉良久都沒有笑過了,這回老人家發自內心的笑了。
周宇看着電視上的走秀,漫不經心的調侃了一句,“姐,挺有手段呀,歆瑤就這麼被你給忽悠了。”
老爺子啐了他一口,罵道,“你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行,那我自己當自己是啞巴吧。”周宇關了電視準備上樓。
走到樓梯口,老爺子喚了一聲,“周宇,明天交給你一個任務。”
周宇回過身,痞裡痞氣的說道,“什麼任務您請說,能幫您做事,那可真是我的榮幸呀。”
“明天你負責去把他們母子接回來。”
“行,沒問題。您的吩咐,哪敢不聽。”
“說話能不能別這麼陰陽怪氣?”老爺子悶哼。
周宇冷哼一聲,“說話再陰陽怪氣也比不上做事陰陽怪氣。”
“你非得氣死我才罷休是吧?”老爺子每次都被他氣得跳腳。
周宇卻每次在老爺子生氣之前逃跑掉。
——
回了房間,他給周靖暉打了個電話,響了好幾聲那頭才接聽,語氣淡然的問他,“有事嗎?”
“沒事誰會給你打電話。”周宇沒好氣的低哼,“有件事要告訴你,明天歆瑤要帶叮叮回來吃晚飯,老爺子這次不曉得又在玩什麼花樣,明天母子倆受啥委屈我可是做不了主啊,你自己看着辦。”
周靖暉在那頭微微頓了頓,隨即冷冷的說道,“他們的事已經跟我無關,以後不用再給我打電話。”
“是嗎?我還以爲你會很想念他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既然你不領情,那就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明天我就等着看好戲,看看老爺子怎麼對付他們母子。”
周宇掛了電話,心想:我倒要看你明天回不回來。
這兩個人也不知道要賭氣到什麼時候。
周靖暉此刻正在辦公室,最近感覺總有做不完的事,每天都讓自己加班到半夜,很多時候就在辦公室過夜,第二天醒來繼續上班。
忘了多久沒想起她了,也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她的名字,也就周宇從來天不怕地不怕。
姚思思敲了敲門走進去,看到他支着下巴沉思。
她開玩笑似的說道,“在想誰呢?我就在外面,想我可以喊一聲呀。”
周靖暉微微揚了揚脣,淡然的問道,“怎麼還沒回去?”
“大boss都沒有下班,我這個助理怎麼能走呢。今天你又打算在這裡過夜?”
姚思思總算知道他爲什麼讓她去買那麼多生活用品,感情是把辦公室當家了,這幾天他似乎都是在這裡過夜的,曾經那個很講究的周靖暉忽然不知道去哪兒了。
周靖暉點了點桌上的文件,無奈的說道,“還有這麼多要看。”
姚思思在他對面坐下,認真的說道,“周靖暉,今晚去我那兒吧。我做點好吃的給你補補身子,瞧你這陣子都瘦了好多。”
周靖暉擺手,“不用了,這些文件必須在明天之前看完,你先下班吧。”
姚思思坐在那兒,久久都沒有離開。
周靖暉看了幾分文件,擡起頭髮現姚思思還坐在那裡,他有些納悶的問道,“還有事嗎?”
姚思思搖着頭自嘲的說道,“我在這裡坐了這麼久,你都沒感覺到我的存在,看來對你而言,我的存在是可有可無的。”
周靖暉放下鋼筆,眉頭緊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姚思思,不是說了給我些時間,不要逼我行嗎?”
“周靖暉,你捫心自問,我逼你了嗎?”姚思思聲音變得有些哽咽,抱怨的說道,“一個月了,周靖暉,你跟歆瑤分手有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你走出來了嗎?你還沉浸在那傷痛中。我願意給你時間,可是你願意走出來嗎?爲什麼歆瑤傷你這麼深,你還是忘不了她?”
“誰說我沒忘記她?”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大,眉頭皺得更緊了,“姚思思,你今天晚上回去準備一下,明天我帶你回家吃飯。”
姚思思怔了一下,隨即驚喜的問道,“回家?哪個家?”
“周家,帶你回去見我外公和我媽。”
姚思思一聽,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
“你,你,真的,要帶我回去?”
“恩,你回去準備一下,明天下班跟我一起走。”
姚思思驚喜過度,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樣表達,開心的離開了。
周靖暉手按着太陽穴,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
蔣歆瑤今天在外面採訪,一個家庭新聞,兒子暴打父母。
蔣歆瑤來到家裡瞭解情況,原來兒子懷疑父母把多年的存款給了姐姐,一時憤怒竟對老人動了手。
蔣歆瑤他們到的時候,老母親正哭得傷心,一邊哭一邊罵道,“我養了幾十年的不孝子,把所有的都給了他,還不知足。不孝子啊,不孝子,我這是做得什麼孽呀。”
經過進一步的瞭解,蔣歆瑤瞭解了實情。老夫妻有兩個孩子,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女兒幾年前離婚,至今仍是一個人。兩個老人心疼女兒,給了一筆錢給她買房子,兒子知道了大發雷霆。
蔣歆瑤沒想到這樣事情原來在哪兒都有發生。
她只能安慰兩個老人,可是陳太情緒比較激動,一直在哭,在罵。
陳老嘆着氣跟他們說,“那孩子從小被我們慣壞了,心裡只有自己,三十歲的人了,還沒有成家立業,整天在外面遊手好閒,不務正業,靠着我們的一些退休工資在外面混。女兒很懂事,我們現在吃的穿的全是女兒給買,生病了也只有女兒會陪我們去醫院。那個不孝子要錢的時候管我們要,我們生病了從來都不管。這回竟然還動起手來。”
蔣歆瑤勸他們去醫院看看。
可是二老說什麼都不肯去醫院,一個勁兒的說道,“看病要錢呀,幾十年的存款全拿給女兒買房了,現在就靠那一點退休工資,還要被那個不孝子搜刮,哪有錢去看病。”
“陳老,陳太,你們女兒知道這事嗎?”
蔣歆瑤忍不住問,陳老腿都被打腫了,下不了牀,爲何女兒沒陪在身邊呢。
陳老淡淡的說道,“丫頭不知道,沒有告訴她,她現在在忙房子裝修的事,我們不想再給她添麻煩。”
蔣歆瑤實在是無語了,這兩個老人,一心爲着子女,完全不考慮自己。
他們在屋裡談了一會兒,兒子回來了,看到蔣歆瑤和同事用攝像機在拍攝,那人激動的罵了起來,“誰讓你們來採訪的?有什麼好報道的,給我滾。”
“先生,您別激動,我們過來也是希望能幫你們家解決問題。”
“誰讓你們解決問題,誰讓你們過來的,滾不滾,不滾是嗎?”他衝動的跑到廚房拿了把刀出來,對着蔣歆瑤和攝像便砍了起來。
蔣歆瑤沒能躲開,水果刀在她手臂上劃了長長的一條印子,鮮血直流。
——
周宇是在醫院接到她的,看到她手臂上的傷痕,他激動的罵了起來,“蔣歆瑤,你瘋了,你總是不聽勸,那什麼記者別做了,這回是傷了手,下回是不是還得臉上毀容,你缺這點錢我給你就是了。”
蔣歆瑤努了努嘴,淡淡的說道,“這是一個意外,平常不會有這種事發生的。”
“什麼意外不意外,總之明天不準去上班了。你現在一個人帶着叮叮,你要是出個什麼事,你讓叮叮怎麼辦?蔣歆瑤,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對自己負責,對叮叮負責。”
蔣歆瑤抿了抿脣,沒說話。
他們去幼兒園接叮叮,叮叮一看到她手上長長的傷痕,立馬哭了出來。
蔣歆瑤原本沒覺得疼,一看到叮叮的眼淚,心先疼了。摸着孩子的頭髮,安慰,“叮叮不哭,媽媽沒事的,一點都不疼。”
“媽媽騙人,一定很疼。”叮叮哭着道。
周宇在旁邊也起鬨,“蔣歆瑤,你自己看看,連叮叮都知道心疼你,爲什麼你就一點都不心疼自己呢?”
蔣歆瑤哄了好久,才把叮叮哄好。
她問周宇,“我今天能不能不去你家?你幫我跟外公打聲招呼好不好?”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周宇聳了聳肩,“奉老爺子的命來接你們回家,這個任務完不成,老爺子非跟我急不可。”
“可是我……”
“你什麼你,不就受了點傷嗎?回去讓他們心疼不更好。”
周宇開着車帶他們回了周家。
——
今天周家全家總動員,周玉蘭和廖巧雲一起在廚房準備晚餐,老爺子坐在客廳看着新聞。
見他們回去,老爺子親自迎了上去,一臉和藹的笑容,對着蔣歆瑤激動的說着,“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蔣歆瑤低低的喊了聲‘外公’,發現喊出的聲音竟有幾分生澀。
“走走走,快進屋坐,今天她們兩個親自掌廚,你可有口福了。”
老爺子說着把叮叮抱了起來,看得出來老人家現在已經沒多少力氣了,抱叮叮抱得十分吃力。
叮叮到了這裡,似乎十分的陌生,周宇帶着他上樓,去看他曾經的嬰兒房。
蔣歆瑤在客廳陪老爺子看新聞,老人家這才注意到她手臂上的傷,關心的問道,“孩子,這手上的傷怎麼回事?”
蔣歆瑤簡單的跟老爺子解釋了一下,老人家臉都黑了,悶哼道,“這都什麼人呀!外公明天就去給你報仇,太過分了。”
蔣歆瑤無奈的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外公,我沒事,小傷,那個人已經被警方拘留了。”
“那不行,連我們周家的人都敢動,膽子也太大了,我得給警局打個招呼,讓他們嚴懲。”
蔣歆瑤簡直有些受寵若驚,什麼時候變成周家人了,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她也清楚老爺子只不過隨便說說罷了,還真會爲她去出頭。換做一年前,她也許會相信,可是現在,心早已淡然了。
周宇帶着叮叮在樓上逛了一圈,叮叮下來時十分的激動,拉着蔣歆瑤上去,“媽媽,你跟我上去看看,我的房間,還有媽媽的房間,還和以前一樣耶,我的玩具還在裡面呢。”
蔣歆瑤跟他上去,心裡到底還是有些好奇的。
叮叮說的果然沒錯,她的房間還和以前一樣,牆上貼着的幾幅照片都還是從前的。也對,周家大的很,不會缺房間,又有誰會去動她的東西呢。
周宇忽然從背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着道,“這裡靖暉吩咐過,誰都不準動,所以才能保持了原樣。怎麼樣?看了有沒有覺得很感動。”
“感動得快要哭出來了。”蔣歆瑤打趣。
周宇努了努嘴,嘆着氣道,“原本多好的一對,也不知道到底是被誰拆散的,怪老爺子吧,似乎也不完全,我覺得說到底是你們心不夠堅定,兩個人都太彆扭了。”
“小舅,不要說了,都過去了。”蔣歆瑤冷冷的打斷他。
周宇聳了聳肩,轉移話題,“昨天你媽說你今天回來,特意把這裡打掃了,換了新的牀單被套,大概是希望你能住下來,也許他們真的覺得以前太對不住你,現在想要補償你。”
蔣歆瑤抿了抿脣,不願多說什麼。
後來他們下了樓,周玉蘭和廖巧雲還在廚房忙活,也就蔣歆瑤回來時出來打了聲招呼,看來今天真的是有口福了,這兩人都忙成這樣了。
忽然外面響起了汽車尖銳的剎車聲,以及鳴笛聲。周宇吹了聲口哨,心想今天有好戲看了。
果然,沒等一分鐘,周靖暉牽着姚思思的手走進來,看到蔣歆瑤,表情淡定的很。
姚思思倒是怔住了,還有些尷尬,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蔣歆瑤。
老爺子見了不悅的皺起了眉,可是又不能在這樣的場合發泄,他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斥道,“回來怎麼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姚思思把手裡的禮品遞給老爺子,喊了聲‘老董事長’。
老爺子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並沒有伸手去接東西。
她有一絲的尷尬,後來是周靖暉把東西扔在了茶几上,冷冷的對着老爺子道,“外公,你要這種態度對我女朋友,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回來看你。”
女朋友三個字讓所有人都怔住了,就連姚思思自己都有些意外。
這是他第一次承認他們的關係,還是在這樣的場合,她不知道自己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這時周玉蘭從廚房走出來,喚了聲,“開飯了。”
姚思思跟她打招呼,她也沒有理睬,只是抱着叮叮去了餐廳。
——
一家人圍着餐桌坐下,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蔣歆瑤還沒做好準備與他見面,一切卻來得這麼自然。
“歆瑤,這些都是你媽媽特意爲你做的,多吃些。”老爺子招呼。
蔣歆瑤笑着點點頭,卻完全沒有胃口。
她伸手夾菜的時候,周玉蘭才注意到她的傷,驚呼道,“歆瑤,你的手怎麼回事?這麼被劃了這麼長一條?誰弄得?”
“沒事,自己不小心割到的。”蔣歆瑤這樣解釋。
周宇哼了哼,說道,“蔣歆瑤,你還真是會睜着眼睛說瞎話,明明就是……”
周宇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周玉蘭氣得跳腳,罵道,“太過分了,歆瑤,這份工作這麼危險,你別做了。”
蔣歆瑤狠狠的剜了周宇一眼,這人就是樂意見她的笑話。
“媽,我沒事,您別擔心,這只是個意外。”
“那怎麼行,做社會新聞,這樣那樣的怪人可多了,不準再做了,你又不缺錢,幹嘛讓自己這麼累,你瞧你,上了一個月的班,臉都曬黑了。”
周宇這時插了一句,“她也是爲了錢才上班的,她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捐出去了,現在沒錢用了,連住的房子都是租的,買套房子都買不起。”
周玉蘭眉頭緊了緊,心疼的說道,“歆瑤,你沒錢可以跟媽媽講,別讓自己這麼辛苦,你還要照顧叮叮呢。”
“媽,您別聽小舅的,我還沒窮到這地步,我只是不想讓自己太無聊,找點事情做做。”
“那也不用去當記者呀,讓靖暉幫你在公司找個比較輕鬆的工作,時間自由些寬鬆些的,別讓自己太累。”
老爺子一聽,對着周靖暉說道,“你幫歆瑤留意些,找個適合她的崗位,讓她待在公司裡,在外面給別人打工,總是要吃苦頭的。”
周靖暉吃着菜,冷冷的回道,“公司沒有適合她的崗位,而且公司現在招聘最低的學歷要求也得是碩士。”
老爺子悶哼一聲,罵道,“自己人進公司還要什麼學歷,周靖暉你少在這裡給我賣乖。”
周靖暉絲毫不懼怕老爺子的威嚴,淡淡的說道,“再是自己人,也得遵守公司的規章制度。”
老爺子被氣得說不出話,恨不得把手裡的碗砸他臉上。
蔣歆瑤趕緊安慰老爺子,“外公,真的不用,我很喜歡現在的工作,你讓我去公司,我還真不適應。”
她在給老爺子臺階下,老爺子笑了笑,也沒再多說什麼。
整頓晚餐的氣氛都比較的壓抑。
周宇還嫌氣氛不夠冷,故意對着周靖暉說道,“靖暉,你今天帶過來的這位,以前沒見過呀,怎麼也不介紹一下。”
周靖暉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怪異的很。
姚思思有些尷尬,自我介紹道,“我是周董的特別助理,周先生大概不常去公司,所以對我沒什麼影響。”
周宇冷哼,心想這女人真會裝呀。
周靖暉這時補充了一句,“她也是我的女朋友,時機成熟就結婚。”
他說完全場一片安靜,每個人都吃着碗裡的飯菜,連頭都沒擡。
周宇愛起鬨,忍不住調侃道,“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看來果然如此,難怪外面對小蜜印象很不好,到底是有原因的。”
——
這頓飯蔣歆瑤吃得非常的不舒服,好在終於結束了。不用再面對周靖暉和姚思思。
吃過晚餐,她和叮叮在客廳坐了一會兒,便要求周宇送他們回家。
可週宇這廝十分不給面子,頗爲無奈的說道,“丫頭,真的很抱歉,剛纔我突然發現我的車壞了,明天找人來修,今天不能送你們回家了。要不這樣,你們乾脆留下來過夜。再不就讓靖暉送你們,你們應該順路的。”
蔣歆瑤眉頭皺了起來,她很確定周宇是故意的。
老爺子聽了趕緊說道,“周宇,你騙誰呢,車壞了,車庫裡還有好幾輛呢,別偷懶,待會兒你送歆瑤回去。”
“不送,我累了,一點兒也不想動,你們誰都別讓我做事。”周宇大喇喇的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蔣歆瑤鬱悶死了,心想以後再也不會過來了。
這裡是別墅區,出去壓根兒就打不到車,甚至要走上幾里路才能看到一個站牌。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周玉蘭在旁邊勸說,“歆瑤,要不就住一晚吧,明天再走。”
“媽,我今天晚上還有稿子要寫。”
老爺子哄周宇,“小宇,是你把人接過來的,你得負責把人給安全送回去。”
周宇低笑出聲,“我只答應把他們接過來,可沒答應把他們送回去,我過幾天有個時裝展,最近都快忙壞了,先上去睡覺了,你們自己處理吧。”
周家那麼多司機保姆,蔣歆瑤不明白爲什麼今天全給他們放了假。老天爺是在故意開她玩笑嗎?
周玉蘭沒辦法了,只好對周靖暉道,“靖暉,你幫忙把歆瑤送回家吧。”
“不好意思,不順路,我和思思待會兒還有活動。”
這時叮叮偎在蔣歆瑤懷裡,眼睛已經眯了起來,低低的說着,“媽媽,好睏,我要睡覺。”
蔣歆瑤深吸了口氣,笑着對周玉蘭說,“媽,不用麻煩他們,我給同事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接一下。”
“這麼晚會不會麻煩到別人?”周玉蘭擔憂的問。這回真是弄巧成拙了。原本打算把所有的司機都遣走,好讓周宇送他們的,結果那臭小子壓根兒不配合他們。
“不會的,都是同事,他們也經常找我幫忙的。”
蔣歆瑤拿着手機走到旁邊,手機裡看了一圈,發現並沒有幾個號碼,也沒有那麼要好的朋友。
她忽然發現,最無助的時候,身邊始終沒有人。
如果只是一個人,她一定頭也不回的離開。可是帶着叮叮,她怎麼忍心叮叮陪她在黑夜中游走。
回到客廳,她看到周靖暉和姚思思在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
周玉蘭問她,“聯繫好了嗎?有沒有人來接?沒人接的話讓你外公給司機打電話,讓司機現在過來。”
“媽,不用了,我已經聯繫好了。改天再回來看您和外公,我和叮叮先走了。”
蔣歆瑤迫不及待的帶着叮叮逃離這裡。
他們走了不知道多久,叮叮走不動了,可憐兮兮的問蔣歆瑤,“媽媽,你同事什麼時候來接我們呀,我好累呀,走不動了,我還很困,很想睡覺。”
‘吱——’的一聲,黑夜中一輛車子停在了他們面前,車窗搖下,露出周靖暉那張冰冷的臉。
“上車。”他冷冷的命令。
蔣歆瑤還有一絲猶豫。
周靖暉沒好氣的哼道,“你想走回去的話一個人走,讓叮叮上車。”
蔣歆瑤咬了咬牙,抱着叮叮上了車。
姚思思坐在副駕駛跟她打招呼,一臉認真的問道,“歆瑤,你同事沒來嗎?”
蔣歆瑤心裡涌出一股子怒火,可是她沒發泄,也沒有搭理她。
叮叮一坐上車就在她懷裡睡着了。
姚思思還在那裡碎碎叨叨,“歆瑤,你如果真的想工作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份電視臺的工作,我覺得比較適合你,也沒什麼危險,你要不要去面試看看。”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需要。”
“歆瑤,你有的時候就是太倔強了,太好強了,接受我的幫助又怎樣呢?你畢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還能害你不成。你現在不是缺錢嗎?在報社能賺幾個錢,叮叮要讀幼兒園,你們又要租房子,報社的工資夠你們一個月的開銷嗎?”
蔣歆瑤覺得好笑,她嘲諷的笑出聲,冷冷的說道,“思思,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需要。你不用說那麼多諷刺我,我就算去討飯也不需要你的幫助。”
“歆瑤,你是不是對我有誤會。”
“夠了。”蔣歆瑤已經不耐煩了,“我兒子在睡覺,請你不要這麼聒噪,會吵到他。”
姚思思咬了咬脣,沒再多說什麼。
——
周靖暉先把車子開到了姚思思家。
姚思思表情有些黯然,抱怨道,“你怎麼先送我呢?”
周靖暉摸了摸她的頭髮,寵溺的說道,“今天你太累了,早些休息。”
姚思思抿了抿脣,最後還是下了車。
姚思思下去之後,整個車廂顯得越發的詭異了,叮叮早睡着了,就剩蔣歆瑤和周靖暉是清醒的。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任何交流。
蔣歆瑤報了地址,周靖暉專注的開着車。
終於到了她的小區,周靖暉把車停穩。
她想了想,下車前還是說了句,“謝謝你。”
伸手去開車門,發現被鎖了。
“蔣歆瑤,讓你開口求我真的有這麼難嗎?”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
她微微怔了怔,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這房子是誰的?”
蔣歆瑤沒好氣的回道,“租的。”
周靖暉火了,怒吼道,“滾。”
蔣歆瑤有些吃力的抱着叮叮下車,頭也不回的進了小區。
——
生活還在繼續,蔣歆瑤並沒有因爲那次受傷而放棄那份工作。
相反,她越發的熱愛自己的職業了。因爲這份工作能讓她幫助到很多人。
就比如這次的事件,蔣歆瑤最後沒有控告陳老的兒子,那人十分的感激,答應蔣歆瑤找份穩定的工作,重新做人。
她不知道改變對一個人來說有多困難,但是她寧願相信,人性本善。
那天以後,蔣歆瑤再也沒去過周家。
周玉蘭倒是經常過來看她,偶爾帶叮叮出去玩玩。每次當她提出邀請,讓蔣歆瑤帶叮叮回去吃頓飯時,蔣歆瑤總找這樣那樣的藉口拒絕,她不想同樣的尷尬再來一次。
經過那次事情,老爺子也死心了,嘆着氣道,“那個死小子還是喜歡男人,壓根兒就看不出來他喜歡歆瑤。”
於是也不再千方百計讓蔣歆瑤回去吃飯了。
剛燃起的一絲希望被澆滅,老人家心裡到底還是受傷的。
他就這麼一個兒子,是同性戀,心裡這個疙瘩怎麼都解不開。
——
這一天,蔣歆瑤送了叮叮去學校,往報社趕的路上,被姚思思擋住了去路。
她的跑車橫在蔣歆瑤面前,踩着高跟鞋從車上下來,走到蔣歆瑤面前,一臉認真的對她說,“歆瑤,給我點時間,我們談談,你也許對我有誤會。”
“對不起,我還得去工作,沒時間陪你談無聊的事。”
“歆瑤,給我半小時,半小時我就行,我真的有很多話要對你說。”
蔣歆瑤不耐煩的推了她一把,沒好氣的說道,“姚思思,我現在要去工作,沒空陪你玩。”
“歆瑤。”她拉住了蔣歆瑤的手,“歆瑤,你聽我說,我跟大boss不是外界說的那樣,你給我點時間聽我解釋好嗎?”
蔣歆瑤輕嘆了口氣,“姚思思,不管你們是怎樣的關係,都跟我沒有關係,我也沒興趣知道,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影響我的工作,這個月已經是最後一天,我不想因爲最後一天的遲到拿不到滿勤獎。我跟你不一樣,我現在很窮,我缺錢,你明白嗎?”
“滿勤獎多少,我給你。”姚思思十分大方的說道。
蔣歆瑤最後沒辦法,還是被她拉去了咖啡廳。
兩個人面對面坐着,姚思思點了兩杯咖啡。
“半個小時,我只跟領導請了半個小時的假,有什麼話,請你在半個小時之內說完。”
姚思思喝了杯咖啡,潤了潤嗓子,說道,“外面的人都在說我勾引周靖暉,可其實不是這樣的。那天你當衆拒絕了大boss,他心情很不好,在酒店喝了很多酒,向來有千杯不醉之名的他竟然喝醉了,酒店的服務員給我打了電話,讓我把大boss弄回家。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兒,我也不敢把他送到酒店,害怕會被記者拍,然後又亂寫,我沒辦法把他帶回了我家。我真的沒有想到,他會把我當成了你,強行跟我發生了關係。”
姚思思說到這裡,聲音變得哽咽了起來。
“歆瑤,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那天晚上,我真的是死命的掙扎,可是我一個女人的力量壓根兒不能跟他抗衡,他又喝了很多酒,像瘋了似的,強要了我。”
蔣歆瑤輕嘆了口氣。
“事後他很後悔,很自責,他說要對我負責,我不肯。因爲我知道他不愛我,他愛得人是你。而你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說什麼都不能背叛你。可我沒想到第二天我們的緋聞就上了新聞。大boss說什麼都要對我負責。我真的不想的。我知道只要我跟他在一起,我和你的友情也走到盡頭了。歆瑤,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不想失去的就是你,可是我沒辦法,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蔣歆瑤抿了抿脣,淡淡的說道,“其實這些你不用跟我說,你有你自己的生活,無論你跟誰在一起,那都是你的自由。”
“可是我不想失去你這個好朋友。”她握住了蔣歆瑤的手。
蔣歆瑤把手抽了出來,平靜的說道,“你和周靖暉走到了一起,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我們都不再是朋友,就算你我都不想這樣,周靖暉也不會允許。既然跟他在一起,那就請好好對他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蔣歆瑤起身離開,姚思思追了上去,握着她的手問,“歆瑤,你怪我嗎?恨我嗎?”
她搖頭,淡淡的說道,“我誰也不怪,誰也不恨。我的心還和以前一樣,只想過平靜的生活。只要你們誰都別來打擾我的生活,我會感激你們。”
——
那一天,蔣歆瑤都不知道自己在報社幹了什麼。耳邊總不斷的迴盪着姚思思說的話,腦海裡彷彿還有畫面閃現。
她從來都不知道周靖暉是這麼一個負責人的人,當年他們甚至還有過一個孩子,他都沒有想過要負責。
感情有的時候真不能用深淺來衡量。正確的時候出現的那個人,即使不那麼正確,也許也就這樣走到了一起。
她真想祝福他們,可是違心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
蔣歆瑤不知道這一天自己怎麼這麼受歡迎。上班的時候姚思思來找,下班的時候李欣然來找。
這一回李欣然邀請她喝咖啡,她也沒再拒絕。因爲她知道,李欣然既然來到這裡,即便她拒絕,那也是沒有用的。
竟然是同一家咖啡廳,她不得不感慨,那兩個人的品位還真是像的出奇,難怪會喜歡上同一個人。
“李欣然,請你長話短說,我還要去接我兒子。”
李欣然摘下眼鏡,點了點頭。開門見山的說道,“蔣歆瑤,我今天來找你,真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兒子被人綁架,不是我做的。”
蔣歆瑤皺了皺眉,沒好氣的說道,“這種事,有誰做了願意承認的呢。”
“你怎麼就這麼確定是我?你看到我了嗎?蔣歆瑤,你知不知道,你的推測害慘了我。靖暉不僅跟我離婚,現在已經不搭理我了。我到底招惹誰了,明明不是我做的,爲什麼要讓我埋單。”
李欣然越說越氣,丟了盒錄像帶給她,“這盒錄像帶是我爺爺費了很多精力找來的,上面有綁架你兒子的人,我不認識她,也許你認識,你看了就知道不是我了。我真是被你害慘了。”
蔣歆瑤接過錄像帶,忽然覺得有些沉甸甸的。
“蔣歆瑤,我不知道錄像上的那個女人是在報復你,還是在陷害我,總之真的不是我。看完之後,如果你覺得誤會了我,請你務必跟靖暉解釋一下。我已經被你害得很慘了,請你放過我。”
李欣然說着嘆了口氣,認真的說道,“這盒錄像帶,可費了不少心思的,原本被人惡意毀壞了,我爺爺找了好多的專家纔給修復了過來。”
“看完之後你也不用感激我,只需還我一個清白就夠了。”
——
蔣歆瑤把錄像帶收到包裡,接了叮叮回家,她怎麼都沒有勇氣打開。
她好害怕在上面看到熟悉的人。
那天深夜,叮叮睡着了以後,蔣歆瑤把錄像在電視上打開。
錄像分爲好幾個片段,先是叮叮被一個陌生的女人接走,這個女人就連蔣歆瑤也沒見過。
接着畫面正對着那個廢棄的工廠,看不到裡頭的情景,只聽到叮叮歇斯底里的哭喊聲。
“媽媽,救我,顧叔叔,救我,好疼,阿姨不要打我……”
一聲一聲尖銳的聲音狠狠的敲打着蔣歆瑤的心臟,眼淚水嘩嘩嘩的流了下來。
過去她看到的只是慘不忍睹的傷痕,怎麼都無法想象這過程。
她多麼想要打開那扇門,看看裡面的女人到底是誰,什麼樣的人能對一個孩子下這樣的毒手。
蔣歆瑤坐在客廳,雙手緊緊的抱着自己,想要從自己身上汲取些溫度。
她給李欣然打了個電話。
那頭的聲音很是清晰,淡淡的問道,“蔣歆瑤,看完錄像了是嗎?”
“真的不是你做的嗎?”
“蔣歆瑤,我再認真的說一遍,不是我做的,我可以拿我爺爺發誓,如果真是我做的,我爺爺不得好死。這樣你相信了嗎?”
蔣歆瑤拿着手機,手在顫抖。
“蔣歆瑤,我沒那麼多的心機,如果真是我做的,我不可能費盡心機去調錄像出來。我做事向來直來直往,我不會耍這些心機。說實在的,你害的我跟靖暉離婚,我並沒有那麼恨你,因爲我看了這錄像,也非常氣憤。換位思考,如果我是你,我也會很生氣。我倒黴就倒黴在聽了姚思思的話,去那個小城找你。”
“思思?”
“可不是,你可千萬別把她當朋友,那個女人陰險得很,是她告訴我你還活着,我纔去那裡找你。我現在想想,姚思思的動機最不單純,你想想看,發生了這麼多事,誰受益最多?蔣歆瑤,其他的我也不多說了,我只希望你幫我在靖暉面前澄清一下。不管我和他還有沒有緣分走下去,我都不想他誤會我。這黑鍋我不想背,算我求你了,蔣歆瑤,可以嗎?”
——
掛了電話,蔣歆瑤坐在沙發上,腦袋裡渾渾噩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拿起手機給周靖暉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才被接起,那頭慵懶的聲音有些不耐的說道,“蔣歆瑤,現在都幾點了?你瘋了嗎?”
“周靖暉,李欣然沒有綁架叮叮,她是無辜的。”
“你三更半夜給我打電話,就是爲了說這個?”那頭似乎清醒些了。
“李欣然幫我拿到了那段錄像,她是無辜的。”
那頭輕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蔣歆瑤,你到底想要幹嘛?還嫌把我的生活絞得不夠亂嗎?現在告訴我李欣然是無辜的又怎樣?難不成我還會跟她復婚嗎?”
“我只是想告訴你,她真的是無辜的,你不要再誤會她了。”
那頭沉默了好久,忽然低沉的聲音說了一句,“我現在過去找你,二十分鐘後給我開門。”
她還沒反應過來,電話已經被切斷了。
——
周靖暉來的很準時,不多不少,二十分鐘。
他一進門就問,“錄像在哪兒?”
蔣歆瑤指了指電視,周靖暉走了過去。
他在看的整個過程,蔣歆瑤都用手捂住了耳朵,不敢再去聽第二遍。
周靖暉的臉色由青變黑,最後變得慘白。
他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操起一張凳子把電視給砸了。
叮叮被外面的聲響吵醒了,走出來,揉着惺忪的睡眼,疑惑的看着他們,問道,“媽媽,老舅,你們在幹嘛呀?在打架嗎?你們不要打架。”
周靖暉走過去,把孩子緊緊摟進了懷裡,掀開他的睡衣查看,好在背部的傷痕已經消退的差不多了。
“老舅,你怎麼了?”
“沒什麼,老舅只是忽然覺得對你的關心不夠,讓叮叮受了很大的委屈。”堂堂周靖暉,聲音竟然哽咽了起來。
叮叮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淡淡的說道,“老舅,我沒有受委屈,媽媽才受了委屈。我們在小城的時候,我經常夜裡起來上廁所,看到媽媽一個人書房,媽媽經常都不睡覺,還有幾次我看到媽媽一個人在書房抱着自己哭。”
周靖暉心臟像被什麼給擊了一下,疼得差點失去呼吸。
“叮叮,老舅陪你去睡覺。”
周靖暉把孩子抱進了臥室,給他講了兩個故事,孩子就睡着了。
從臥室出來的時候,蔣歆瑤還傻傻的坐在沙發上,客廳一片狼藉。
他深吸了口氣,走過去淡淡的對她說,“進去睡覺。”
蔣歆瑤搖頭。
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摸着她的頭,心疼的質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爲什麼不告訴我?蔣歆瑤,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有用嗎?我現在告訴你了,你能幫我找出那個人是誰嗎?”
“不管我能不能找出來,至少叮叮受傷的時候,你應該讓我陪在你是身邊。而不是自以爲是的,用你的方法報復李欣然,報復我!”
蔣歆瑤揉了揉太陽穴,低沉的聲音淡然的說道,“對你,我從來沒覺得抱歉過。對李欣然,這一回我覺得很抱歉,我誤會了她,也害她失去了婚姻,所以我提她跟你解釋,希望你以後別再誤會她了。”
周靖暉冷笑,自嘲的問道,“是不是還希望我跟她重歸於好,跟她復婚呢?”
她沒有說話,只是用力咬了咬脣。
周靖暉深深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的說道,“乖,進去睡覺,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蔣歆瑤搖頭,平靜的說道,“周靖暉,你回去吧,如果可以的話,以後能夠對李欣然好一點。”
周靖暉已經沒有怒氣,面對這個女人,他有火也已經發不出來。
“蔣歆瑤,你是我見過這個世界上最自私的女人,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愛你,真是一點都不值得。”
周靖暉說着轉身離開了。再在這裡多待一秒,他真怕會被氣得吐血而亡。
一次一次的被傷害,卻永遠都無法放任她不管,這個女人到底給他下了什麼魔咒。
——
蔣歆瑤還在上班,脾氣火爆的周宇一通電話打過來,把她罵了個狗血噴頭。
“蔣歆瑤,你怎麼回事?家裡遭搶劫了嗎?”
蔣歆瑤對着電話說不出話來,只好對那頭說,“小舅舅,你沒事怎麼跑家裡去了?”
“我接叮叮放學,送他回家。”
蔣歆瑤皺了皺眉,淡淡的說道,“等我回去再跟你解釋好嗎?我現在要上班。”
周宇在那頭火了,罵道,“你只顧着上班,孩子也不管了。”
又是這個話題,蔣歆瑤自己都嫌煩了。
“小舅,我現在很忙,回去再跟你說。”她匆匆掛了電話。也不知道回去能怎麼解釋。
下了班,蔣歆瑤磨了好久纔敢回家,那會兒天都已經黑了。
回到家,看到客廳已經被收拾好了,廚房裡還飄來陣陣香味,她簡直不敢相信,堂堂大設計師周宇竟然會親自下廚。
“媽媽,你回來啦,小公公在做飯,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叮叮站在廚房門口,口水直掛。
蔣歆瑤走過去,很好心的問道,“小舅,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滾走,別礙我事。”
蔣歆瑤嘟了嘟嘴,把叮叮抱走了。
沒過一會兒,周宇就把菜給做好了,很豐富看上去也很花哨的菜色。
蔣歆瑤毫不客氣的嚐了幾下,驚叫出聲,“小舅,沒想到你還有這才能,不做大廚真是浪費了,我還以爲像你這種大設計師,十指不沾陽春水呢。”
周宇啐了她一口,心情倒是很好,很是得意的說道,“我要沒這才能,怎麼能吸引那麼多男人呢。”
蔣歆瑤下巴抽了抽,始終是有些難以接受。
“我聽叮叮說,靖暉昨天晚上來過,電視是他砸得?”
她一邊吃飯,一邊唔了一聲。
“你們還真行,打架就打架了,也別拿我的電視發泄呀。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找人清理了一下,換了個新的,花了多少錢?這樣吧,就給你打個折,陪我兩萬吧。”
蔣歆瑤沒好氣的回答,“又不是我砸的,爲什麼找我要錢呀?”
“我不管,房子我是租給你的,我只管找你要,你再去找周靖暉要。”
蔣歆瑤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下次再給,跟房租一起給。”
周宇沒想到這丫頭會這麼好說話,低低笑出聲。
吃過晚飯,蔣歆瑤洗碗,周宇一點兒也不客氣,頗有道理的說道,“我肯給你做飯,那可是你的榮幸,洗碗這種活我可是從來都不做的,我那些男朋友從來沒讓我做過。”
蔣歆瑤呸了他一口,罵道,“能不能別拿我跟你那些男朋友比,惡不噁心。”
“蔣歆瑤,你那是有偏見,同性戀怎麼了?我們也是正常的人,只是性取向跟常人不一樣,你憑什麼鄙視我們?”
蔣歆瑤努了努嘴,沒再多說什麼。
洗完碗出去,看到周宇在房裡陪叮叮玩,站在門邊,看着叮叮笑得這麼開心,蔣歆瑤都不忍心去打擾他們。
過了好久,房裡漸漸安靜了下來,不一會兒周宇從房間走出來,說道,“你兒子睡着了。”
“謝謝你,小舅。”
周宇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一本正經的說道,“謝我什麼?謝我照顧叮叮?還是謝我做飯給你們吃?”
她想了想,回答,“都很感謝,總之就是謝謝。”
“丫頭,你有沒有想過,家裡有個男人不錯,你下班回家有人給你做飯,你洗碗的時候有人陪叮叮睡覺,你就不用那麼累了。”
蔣歆瑤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回答。
“其實,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爲什麼會突然過來?”周宇忽然問了一句。
蔣歆瑤奇怪的望着他,不明白。
“靖暉讓我過來的,讓我過來把這裡收拾一下,我不明白你們昨天發生了怎樣的矛盾,爲什麼會搞成這樣,難不成他強jian你?”
蔣歆瑤啐了一口,罵道,“你能不能思想別這麼骯髒?”
周宇低低笑出聲,“那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也想不通他爲什麼三更半夜跑過裡,還發了這麼大的脾氣。”
想不明白就別想了,趕緊回去吧,時候不早了,回去陪你那些男朋友吧。
周宇沒走,反倒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你幹嘛呀,這雖然是你的房子,可你已經租給我了呀。”
“周靖暉說了,你經常失眠,讓我過來陪你。”
周宇說完蔣歆瑤整個人都怔住了。
“我不明白,有這樣一個好男人對你這麼好,爲什麼你就不懂珍惜呢?多好的一對,我不知道你們在糾結什麼!他也跟我坦白了,他跟那個什麼秘書姚思思其實一點兒事也沒有,只是故意氣你,在演戲罷了。”
蔣歆瑤無奈的笑了笑,“小舅,你回去吧,我今天工作很忙,現在累了,想睡覺了,我一定能睡着的,你回去吧。”
周宇坐起身,一本正經的說道,“讓我回去也成,不過我有個條件。”
“這還要有條件?”蔣歆瑤無奈極了。
“把叮叮借給我玩幾天,過幾天我在國內有場服裝展,打算去國外挑幾個模特,一個人去又太無聊,我準備帶叮叮去玩玩。”
“不行,他要上學。”
周宇啐了她一口,沒好氣的說道,“幼兒園上不上有什麼關係,在幼兒園還不就是做做遊戲玩玩,我帶他出去開闊眼界,增長見識,還不比上幼兒園好。”
蔣歆瑤無話可說了。
“就這麼說定了,我明天一早過來接叮叮,大概一個星期左右。這期間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跟靖暉的關係,你們兩個當事人不急,我這個旁觀者都快急瘋了。你說一年前你們分手,就當是被家裡阻止的。現在呢,你自己說說還有什麼阻礙,老爺子對他的感情都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靖暉婚也離了,你幹嘛非得把他讓給別人呢?這麼優秀的男人,外面多少女人爭着搶着,就只有你這個傻女人不屑一顧。蔣歆瑤,我問你,你是不是吃準了他離不開你,所以你才這麼不在乎?你可要知道,萬一他哪天想不開,跟那個什麼姚思思突破了界限,那你們再想回頭可就難了。”
“小舅,別說了,趕緊走吧。”
周宇沒好氣的努了努嘴,罵道,“你總是沒耐心聽別人勸。不管了,明天我來接叮叮,你趁着這機會好好想想。”
——
周宇走出公寓,小區外面一輛車已經在等他,周宇拉開車門上了車。
“說好了,明天我就帶叮叮走,最多一個星期,你好好把握。那個丫頭脾氣犟得很,吃軟不吃硬,我勸你不要用錯了方式。還有,跟你那什麼特助,還是遠點好。”
“我跟姚思思什麼都沒做過。”他悶悶的說。
“你說沒做過,那是你說,別人怎麼知道。我反正我以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判斷,你肯定已經跟她發生關係。”
“我沒有。”他沒好氣的打斷。
周宇啐了他一口,罵道,“你那麼緊張幹嗎,我又不是蔣歆瑤,你說你們沒有發生關係,歆瑤不一定這麼認爲,畢竟都是成年人,你又故意在她面前演戲,完全不考慮她的感受。”
“你幫我跟她解釋一下。”
周宇撲哧笑出聲,“這種事你讓我跟她解釋,我教教我該怎麼說,我跑去跟歆瑤講,靖暉跟那什麼姚思思沒發生過關係,歆瑤不罵我纔怪。你自己去解釋,一個星期時間,你還搞不定她嗎?”
周靖暉輕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別說一個星期了,一年也搞不定呀。”
“那是你自己沒本事。”周宇罵道,“每次發生點什麼事,你就找個女人來氣她,傻子纔會用這樣的方式,這樣只會讓女人離你越來越遠。”
周靖暉抿了抿脣,沒有做聲。
周宇拿出一把鑰匙遞給他,“這是公寓的鑰匙,不到萬不得已你別用,不然歆瑤會把我罵死,就算用上了,你也只能說是偷得,千萬不能說我給你的。”
周靖暉接過鑰匙,感激的說道,“我一定不會出賣你的。”
臨走前,周宇很是認真的說道,“周靖暉,你給我有點出息,我可是冒着被歆瑤罵得風險,這樣幫你,你可別令我失望呀。你連這麼大的公司都能玩弄於鼓掌之間,可別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呀。”
周靖暉沒好氣的啐道,“你覺得蔣歆瑤是普通的女人嗎?”
“唔,的確不是個普通的人。”
周宇說着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煞有其事的說道,“加油,俗話說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只要你用心,終究會感動她的。”
周宇離開以後,周靖暉在那裡呆了好久,他感到前途一片渺茫,那個彆扭的女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開自己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