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雉轉過頭,葉裴赫又何嘗不是立在風口,將自己護在身前,那阿瑪尼的西服都快風吹的變形,他卻一動也不動。
“還有我,我得給雪兒打錢,雪兒已經到了要上學的年紀了,這樣冰雪聰明的姑娘,要是不接受教育,那得多可惜啊!”
安池池興奮的摸了摸唐雪的臉蛋,阿婆和唐雪笑的燦若桃花,眼眶溼潤,又是一個猝不及防,跪在了衆人面前。
“好人,你們都是好人啊,不管這錢能不能要回來,你們都是我的恩人!”
那阿婆說着,一個頭,就深深的磕在了地上,蘇念雉突然想起來幾年前參加的那個慈善晚宴,那樣一筆鉅款去了哪裡,這樣貧窮的村子,爲何連被發現也沒有。
回到A市,是28號的事情,來不及休息,就去補全工傷這方面的法律文獻,這場官司,只能贏不能輸!
一直拖到了三十號,葉裴赫電話過來催了好幾遍,蘇念雉才扣上了電腦,去商城的奢侈品定製處挑件衣服。
葉家元旦,豈是什麼隨隨便便的家宴,以前跟着葉知秋,別說是逢年過節去趟葉家,連進葉家的門,也是奢侈,畢竟盤旋在山坡之上,坐落在天地之間的奢華,不是誰都能享受的起的。
直奔商場頂樓,蘇念雉向來乾脆利落,那些琳琅滿足的商品她一眼也不瞧,她是來挑衣服的,別的商品不過是消耗她的時間而已。
金碧輝煌的奢飾品專櫃,裡面的人寥寥無幾,蘇念雉從口袋裡拿出葉裴赫給的那張金卡,純金製作,全球限量,這家店,沒有這張金卡,儘管是一擲千金恐怕也買不到東西。
“葉太太好。”
營業員穿着新潮的愛馬仕套裙,藏青色的及膝短裙,更是讓那精挑細選出來的幾個人顯得風情萬種。
這個世界人,電視新聞真是個好東西,自己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裡,這羣人剛到。看到自己,就知道自己是葉太太。
對了,自己昨天還在新聞上看到安妮搖身一變受害者,請了海歸律師於噯打官司,揚名是要讓自己的丈夫淨身出戶!
蘇念雉嘴角不禁揚起一絲嘲諷,清冷的眸光在各式各樣的禮服上挑來挑去,最終落在了一套鵝黃色的收腰長裙上。
裙襬規則的設計,大方而又趕腳的收腰,讓整套禮服看起來,高貴而優雅,簡單幹淨的玫瑰刺繡,更是讓這件衣服平添了幾分性感。
“小姐,幫我拿下這件,我試試。”
蘇念雉話音剛落,於噯便緩緩走來,手指扣在了那件衣架上,眉眼含笑,瞧着蘇念雉,眼神之中,帶着幾分挑釁。
“真是不好意思,蘇小姐,這件衣服我要了,因爲我明天要去參加一個很重要的家宴,我的長輩呢,喜歡這樣保守而簡單的禮服。”
差點都忘了,明天的家宴,葉家也請了於噯過去,葉家的準兒媳,如果不是改革開放,葉裴赫是不是定要把這位於小姐納妾了,或者說要不是她晚歸了一年,自己是不是纔是妾。
“於小姐還是另外挑吧,我看上的東西,不喜歡讓人!”
於噯笑靨如花,很好,蘇念雉我就是要你
和我吵起來,我倒是要你知道,你這副斤斤計較的模樣,有多醜。
“蘇律師怎的這樣斤斤計較,不過是一件裙子罷了,再說了,我比你來得早不是嗎?”
原來她是打的這個主意,蘇念雉一笑,旁邊小姐的臉色都跟着暗了幾分,兩個都是大客戶,得罪了誰,也不對!
“葉太太,葉先生已經爲您準備好了衣服,可否要試試?”
葉裴赫已經提前準備好了?
兩個人都是有些詫異,蘇念雉隨即一笑,於噯的臉色像是吃了蒼蠅一般難看,葉裴赫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貼心。
“那既然如此,這件衣服就讓給於小姐吧,雖然是我先看上的,不過我這人最是受不了別人跟我斤斤計較。”
一句斤斤計較原話奉還,讓蘇念雉狠狠地扳回一成,於噯也跟在了兩個人後面,她倒是要看看,葉裴赫到底給蘇念雉,準備了什麼樣的衣服。
營業員帶着蘇念雉過去,那邊掛着一件墨綠色過膝長裙,精緻而乾淨的設計,大方典雅,露着後背,在腰間束起一朵茉莉,精緻小巧,玲瓏剔透,就這樣看着,彷彿已經嗅到了那朵茉莉的清新。
於噯嫉妒的發狂,倒是難怪自己剛纔死活要這件,營業員都不鬆口,原來是留給了蘇念雉了。
“原來裴赫這麼貼心,看來裴赫是擔心葉太太的審美與伯父伯母相差太大,怕葉太太出了醜,所以提前都幫葉太太準備好了。”
蘇念雉清冷的眸光落在於噯身上,那張臉,真是怎麼看都覺得刻薄,能說出來這樣的話,心裡該是有多酸。
“於小姐多慮了,只是明天自己別出醜就是了。”
蘇念雉說罷,只是吩咐了營業員將衣服包起來,自己帶走,連要試一下的意思也沒有。
“葉太太,不試試嗎,如果哪裡不合適的話,我可以幫葉太太改改。”
蘇念雉搖搖頭,挑釁的眼神掃過於噯,嘴角還帶着幾分可憐,於噯該是多貧窮,纔會這樣強烈的慾望。
“不用了,老夫老妻,裴赫對我的尺寸,記得一向很清楚。”
又是秀恩愛!
於噯緊緊的攥着拳頭,要不是顧及場合,早就一拳頭打在了蘇念雉的臉上,只是看着蘇念雉那副高貴不可一世的模樣,就讓她恨的牙癢癢,呵,自己還靠葉裴赫養着,卻假惺惺的去做慈善,到底以爲自己多善良。
“那我倒是要提醒蘇律師,可不要情場得意,職場失意了,想和市長打官司,真是笑死人了,別到了最後,連一個會爲你收屍的人都沒有。”
蘇念雉轉過頭,盯着於噯那對秋水翦瞳,魅惑衆生,卻又不帶絲毫暖意,於噯也不拒,目光與她直直對了上去。
“小心的該是於律師吧,多行不義必自斃。”
蘇念雉說罷,進過營業員遞過來的袋子,踩着高跟鞋走出了商場,於噯看着她得背影,一口牙狠狠地咬在嘴裡,蘇念雉,明天你就會清楚,葉裴赫究竟是誰的!
一月一日,元旦,葉家家宴。
葉裴赫那輛法拉利停在葉家門口,蘇念雉長裙墨綠,膚如凝脂,像是這天地
之間一抹自然,手臂扣住葉裴赫的胳膊,兩人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葉太太,有沒有覺得立在我旁邊,是一種榮幸。”
蘇念雉掃了一眼,自從兩個人從法拉利上下來,前前後後停滯在兩人身上的目光就沒有斷過,儘管是離得哪樣遠,蘇念雉還是可以聽到那些女人尖叫的聲音,還有男人口中的驚歎!
“嗯,葉先生今天這條墨綠色領帶很漂亮,很適合做我的陪襯。”
“榮幸之至!”
葉裴赫一笑,拉着蘇念雉進了大廳,不是第一次來這裡,蘇念雉卻覺得陌生,甚至覺得害怕,腳底像是注了鉛,每一步都走的艱難,如城一般繁華,又如山谷般的空曠,人來人往之間,蘇念雉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頭頂是紅色的中國風水晶吊燈,腳下是上好的樊戴克木板,整個建築像是復古閣樓,皇家園林一般。
蘇念雉步子沉重,剛走了幾步,就看見了旁邊的葉知秋,他一身意大利的手工西裝,一張側臉立體挺拔,惹得旁邊的一羣女僕芳心亂動,旁邊跟着周丹妮,那身大紅色的長袖斗篷短裙,是阿瑪尼今年春季新款,時隔一年,過得不錯啊!
“念雉姐姐。”
嘴還是那樣甜,周丹妮歡快的跳了過來,蘇念雉卻明顯感覺,周丹妮行走之間,步子邁得有些沉重。
“好久不見。”
一句話,客套而又疏遠,將兩個人的距離,拉的像海天線那樣長,葉知秋立在旁邊,一雙眼睛,落在蘇念雉身上,像是黏上了一般,怎麼也分不開。
葉裴赫皺着眉,將蘇念雉的手握在了手裡,蘇念雉只覺手心一熱,目光一轉,對上了葉知秋的目光,惆悵之中,更多的是憔悴。
“念雉,我們走。”
葉裴赫拉開蘇念雉,葉知秋那雙眼睛,跟着蘇念雉走了十萬八千里,周丹妮只得看在眼裡,又能說什麼呢,如今被葉知秋掌控在手中,她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就像是被葉知秋買來的奴隸一般。
連葉知秋,也有資格來參加葉家的家宴了,這下子,馮瑾如怕是要高興壞了,又該念念叨叨着,說自己真是個喪門星,前腳走了,後腳葉知秋升職加薪,還在葉家有了一席之地,淨身出戶又如何,損失不大。
“伯母,這是我特地拖朋友從法國帶來的香水,知道您口味挑剔,所以特地精挑細選。”
於噯手裡拿着禮盒,遞給葉母,像是自己的女兒立在旁邊身旁,葉母笑的合不攏嘴,蘇念雉看過去,整顆心,愈發沉重了。
於噯穿着那件鵝黃色的長裙,得到了不少讚歎,倒是自己這樣露背的大膽設計,蘇念雉心裡惶恐,怕會被葉父葉母,狠狠地批了一頓。
“爸,媽。”
蘇念雉走過去,跟着葉裴赫叫了一聲,葉老爺子擡起頭,剛準備轉過頭去,卻好像錯過了什麼一般,目光定睛在蘇念雉身上,眼裡滿是驚豔和難以置信。
“秋瑾。”
他呢喃了一聲,聲音很小,在場的人卻聽的清清楚楚,蘇念雉手一緊,果然,葉裴赫娶自己,是有別的原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