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角地帶,某樹木茂盛的深山裡。
一棟用竹子和木材建造而成的房子,格外惹眼。
兩條無毒蛇爬過,拿着手槍的邱洋,邪魅一笑,對準無毒蛇的七寸之處,扣動扳機,便是兩槍打去。看着斷成兩截的無毒蛇,他感覺還不過癮,擡起雙眼,注視天空,看有沒有哪隻不長眼的鳥飛過。
從繁華迷亂的大都市,逃命來到這滿是蛇蟲鼠蟻的深山裡,程恆之不習慣也逼着自己要習慣。帝都他是回不去了,逃來金三角地帶,不意味着他高枕無憂,而是提心吊膽地活着。金三角是混亂黑吃黑的地方,在這裡,以實力爲尊,後臺也要找好,不然不用等帝都的人來抓他,哪一天就被人黑吃黑幹掉。
他一個權貴子弟,接觸家裡黑暗生意以來,都是在幕後發號施令,不必自己奔赴一線。如今,程家已倒,程家的後臺也被上面清算得乾乾淨淨,他和邱洋算運氣最好的,能逃脫那一次大清算,爲了活命,得自己待在一線。
躲在要什麼沒什麼的山林裡,哪裡都不敢去,程恆之甚是懷念以前的生活。
沒有鳥飛過,邱洋看見程恆之望着天空發呆,不禁取笑道。“程總,膽子大點,想出去找樂子就出去找樂子,對着天空發呆,美女不會自己掉下來。”
什麼親情愛情友情,當前都比不上自己活命重要,命沒了就是什麼都沒了,只要活着,親情愛情友情都會有的,雖然家裡人都難逃被槍斃的命運,可是活着就是比死了強。邱家和程家出事時,幸好他在緬甸,有時間來得及反應,否則現在該被槍斃了。
雖沒權貴子弟的身份,手裡還握着賣粉的生意,不愁餓死。邱洋也看開了,涉及到賣粉和家族賣國,除非成功把上面的人換了,要不一旦露餡,全家都會有滅頂之災。他沒和家裡人一起被槍斃,不幸中的大幸了,多活一天,都是上天對他的恩賜。
程恆之有兩個希望,一個是獨立出程家,第二個是和沈若雨結婚生子,幸福美滿地過一輩子。前者沒做到,後者也沒做到,現已還淪落到躲在深山裡活命,與以前繁花似錦的前程相比,是天差地別的生活。
不知若雨過得好不好,葉景謙還有沒家暴她?他皺着眉,眼中流露出憂愁。
手裡有錢,弄兩個美女進來給自己睡,不是難事,不過帝都的人沒有放棄追捕他們,邱洋也不敢弄美女進來,只得用五指姑娘給自己解決。五指姑娘,終究不是活生生的美女,看着自己五大三粗的手下,他後悔自己怎麼沒找幾個年輕貌美的手下。
程恆之在他看來,是個怪人。沈若雨現在和他們不同,在帝都吃香喝辣,過着無限風光的葉家少夫人生活,程恆之還想着沈若雨,也真是怪。
程家被上面一擊即中,少不了葉家的配合,程家正當的財產被上繳了國家,不正當的有一半進了葉家口袋。沈若雨能過揮金如土的生活,花的錢可有程家的一部分。
葉景謙是葉家繼承人,又是沈若雨的丈夫,程恆之理應不
愛沈若雨,連帶沈若雨一起恨纔對。程恆之不是,房間裡還貼着沈若雨的海報,瞧看他海報深情癡迷的樣子,他服了他。
一陣不小的風颳過,邱洋不緊張,程恆之緊張起來。
深山裡最怕的就是風吹草動,會讓他們擔心有人來犯,容易緊張。上面貼心要把邱家和程家清算安靜,不留後患,豈會放過他們這兩條漏網之魚,他們目前最擔心的就是,帝都的人追來這裡。
邱洋和程恆之這個團伙的人,每一個人都拿起槍,面上專注又認真,槍口對着很有可能會藏着人的樹叢。他們是槍口下過的日子,一刻都不能鬆懈,有敵人來犯,要儘可能地把敵人打死。
所幸真的是風吹過,檢查了周圍藏住人的地方,邱洋松下口氣。掃視過程恆之依然緊張的神情,他不由得笑起來。“程總,你鍛鍊的太少,需要時間去適應。”
他說的鍛鍊,是生與死的鍛鍊。
緬甸這種軍閥佔據的地方,家裡扔他來這裡鍛鍊,也交給他生意打理,他鍛煉出來了,不容易緊張,能穩定心神對付每一次突發事件。而程恆之沒被鍛鍊過,又向來都是幕後指揮,不難怪會容易緊張兮兮。
程恆之放下手槍,望着笑嘻嘻的邱洋。“我和你不同。”
邱洋笑得更歡了,“我們兩家做的事情一樣,沒有不同。”
程恆之抿脣,不言語。
邱洋走近,重重地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兄弟,我們出生在賣粉又賣國的家庭,由不得我們選擇。國家不會放過我們的,多活一天,也都是我們賺,想開點。”
前路一片黑暗,程恆之眼神黯淡。
光鮮亮麗的貴公子生活,腦袋掉兩個,都回不去,邱洋也不懷念以前的生活。人要往前走,活在當下,現在能過得好就行了。“我在緬甸經營的這些年,認識一些米國的大佬,他們最近幾天有聯繫我,叫我跟他們混。你和我都沒有出路,要不要一起跟他們混?
跟米國大佬混,風險是極高的,他們出了名的用完就丟。整天提心吊膽地躲在山裡,不如下下狠心去跟米國人混,也許混得好,墨西哥大佬的位置有他們一份,混得不好,下地獄了,那也只能下地獄。
不找出路,就是死路一條,程恆之也沒辦法了。“行。”
兩人就此達成共識,和拋來橄欖枝的米國大佬聯繫,準備用偷渡的方式奔赴米國,開展他們的新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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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的天氣,本應是溫暖,深秋的風一吹,讓人禁不住地身體哆嗦。於管家站在花園裡,看着自家少夫人在糟蹋嬌嫩的花朵,哆嗦了好幾次。
早上,夫人和少爺發了脾氣,沒有用,她依舊走不出葉家。
少爺的安撫,夫人不受用,夫人現在摘花,掰花瓣發泄。於管家慶幸自己,早上沒告訴少爺,昨天夫人吃了事後避孕藥。但是,今天,夫人有吃了,還是他給她買的。
他沒有常識也知道事後避孕藥對身體有
副作用,不能天天吃,一年用過幾次,還算正常。夫人兩天之內就吃了兩次事後避孕藥,對她的身體很有影響吧,天天吃,會導致不孕吧。
今晚一起彙報給少爺?於管家猶豫中。
摘了不下十朵花來掰花瓣,沈若雨也煩了,擰頭看神遊太虛的於管家。“於管家,你不能當做不知道我出去,放我出去嗎?”
葉家傭人和保鏢,不是每一個都聽他使喚,主要不是他發工資,是少爺給大家發的工資。葉家的主人是少爺,他們領他的工資,哪敢違背少爺的命令!於管家面有難色,弱弱地對自家夫人道。“夫人,少爺有命令。”
命令,命令,就知道命令!沈若雨冷哼一聲。
關在葉家,直到孩子出生,才能出去外面,比坐牢慘多了,至少坐牢不會有人逼她懷孕,逼她生孩子!她煩悶地撓着秀髮,葉景謙的父母,是怎麼教育葉景謙的,爲什麼會教育出葉景謙這個變態啊!
葉景謙的父母生他出來,是專門折磨她的吧,她上輩子和葉景謙的父母也有仇吧。苦皺着雙眉,她凝視於管家。“管家,你是聽葉景謙父親的命令,還是聽葉景謙的命令,或是兩個人的命令都聽?”
“夫人,我是葉老和少爺的命令都聽。”
“他父親知道他這麼對我嗎?”
葉老和少爺的關係,說是親父子,其實沒有父子感情,葉老也不管少爺的事情,對少爺的唯一期望是,少爺將遼景發揚光大,生個繼承人。遼景已經被少爺發揚光大了,剩下的是沒有生個繼承人。
“夫人,葉老他不知道。”
葉景謙父親不知道,用腦子想想也正常,她沒見過誰家父母和自己孩子關係這麼冷淡,他母親連他婚禮都不來參加,好像壓根不管他和哪個人結婚。沈若雨頭疼地揉着太陽穴,哀怨道。“蒼天大地啊,誰能來解救我?”
剛來到葉家,聽見自己妹妹的抱怨,沈雲書笑道。“我來解救你。”
沈若雨斜眼瞪着她姐,“沈雲書,你只會出餿主意。”
沈雲書斜看一眼於管家,示意他離開。
於管家奉命看好自家夫人,裝作沒看懂沈雲書的眼神,定在原地。
沈雲書微微擰眉,“若雨,你家的管家不會看人臉色嗎?”
莫名奇怪的問題!沈若雨抿了抿脣,“管家,我姐問你會不會看人臉色,你回答她。”
於管家尷尬地笑了笑,道。“沈小姐,我會看人臉色。”
沈雲書直白地道。“我要和我妹妹說話,你?”
開口趕人了,於管家也不好留下,心想沈雲書能進來,不代表她能帶走夫人。
沈雲書拿出一份文件給她妹妹,“看看。”
沈若雨看都不看,抿脣道。“不說沒事找我幫忙了嗎?”
沈雲書硬塞文件到她妹妹手中。“看看,沒說找你幫忙。”
勉爲其難地看完文件,沈若雨不明白地道。“我看來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