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這個千里迢迢趕來安慰打氣的長輩,不恰恰那個還呆在公司裡忙活的母親要好嗎?日後相認的一天總是要來的,現在收攏人心,以後好處能夠體現出來了。
後臺裡,葉水墨獨自一人坐着,她想不通,而且害怕而孤獨,爲什麼沒有過節的人都能使壞呢,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是這樣?壞蛋居多,每個人都因爲利益而去傷害別人?
“水墨,你怎麼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一看是姨媽,看見熟人的委屈感立刻涌出來,撲進她懷裡抱着不肯撒手。
傲雪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頭髮,輕聲說:“告訴姨媽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不開心呢?”
葉水墨把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她像是探出籠子的小鳥,剛準備出籠子,被狂風暴雨給打溼了身體。、
“傻孩子,外面是這麼險惡的,你以爲每個人都像姨媽這樣特地趕過來陪你嗎?更多的人都看你身的好處,如果覺得你對它們構成了威脅,這些人會處心積慮的除掉你。”
葉水墨身子一哆嗦,外面的世界着實是兇險異常。
“孩子。”傲雪柔聲道:“跟着姨媽回家吧,東江市怎麼會有人敢對你這樣?你在那裡很安全,沒有傷害,何必接觸這些險境呢?”
回家?葉水墨動搖,一開始鬧的很多烏龍已經讓她心灰意冷,心想着或許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
第一輪考試結束後,劉強一聽大小姐要回家,詫異,“不參加下一輪了?”
葉水墨沮喪點頭,然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見了。
劉強眯着眼睛看向一旁的女人,怎麼她一出現大小姐不想再繼續考試了?這其別是有什麼詐吧。
他一大老爺們,也不會安慰對方,還是打電話給老闆娘說了,當然因爲不知原因,他也只能簡單的說了對方的決定。
丁依依心急萬分,恰好被冬青知道了,他陪着一起連夜趕到了葉水墨考試的城市。
走進酒店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劉強還真沒想到對方說來來了,看着老闆娘眼眶下厚重的疲倦感,他心裡嘆氣,一個女人能夠做到這一步真的是不容易。
次日清晨,葉水墨醒來的時候察覺自己被熟悉的懷抱抱着,她眨眼,“媽媽?”
“寶貝兒早安。”丁依依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溫柔道:“我們水墨昨天晚是不是做了好夢?我看你在夢裡都笑了呢。”
“纔沒有笑,也不是好夢。”葉水墨已經想起昨天的失敗,挫敗的情緒隨着清醒席捲而來,連媽媽的到來都不能讓她驚喜、
“媽媽,我不想繼續考試了,我想回家。”
丁依依溫柔的看着她,“當然可以,只要是你自己做出的決定,那麼我都是支持的。”
得到支持,葉水墨的心反而有點不確定起來,人都是這樣,每當面臨選擇的時候,都會害怕做出錯誤的決定。
丁依依沒問具體原因,兩人洗漱乾淨後便到酒店大堂吃早飯,除了熟悉的葉家人外,還有另外一名陌生老者,看起來十分儒雅。
迎着丁依依兩母子的疑惑,冬青解釋,“恰好一位老朋友在央藝術學院當老師,所以把他請來取取經。”
葉水墨雖然決定回家,不過和對方交談了幾句之後,漸漸被吸引住,耐心聽起來,對方說的很多事她聽都沒有聽說過,
“其實啊,這條路真的是不好走,前年有一個來考試的學生,本身得了白血病,頭髮都已經掉光了,硬是堅持着考完試,結果考完了直接送醫院了,三天後沒有搶救過來。”
“爲什麼?如果不去考試好好呆在醫院的話,肯定能夠活得更久的啊。”
“因爲啊,”老者幽幽道:“對於一些人來說,夢想的價值大於生命。”
不遠處,丁依依抱臂站着,視野裡出現一瓶牛奶,她接過,瓶子還是暖的。
“謝謝你,否則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讓她重新拾起信心。”
冬青看着遠處互動良好的兩人,“不用,如果真的要謝我的話,那平時多休息吧。”
她眼神有些落寞,“水墨從小是被保護着長大的,所以抗壓性也較低,以後這種事還是不斷髮生。”
兩人正說着話,看見傲雪手裡推着行李箱往這邊走來,她是來接葉水墨離開的。
看到兩人,她心裡也覺得計劃有變,不過什麼都沒表現出來,“我來接水墨回家。”
丁依依可以猜到葉水墨忽然想回家可能和姐姐有關係,心裡也有些生氣,“我尊重水墨的個人選擇,但是我希望這種選擇是在她獨立思考,沒有外在影響做出的決定。”
傲雪本來想回嗆,但是看到冬青在場,又不想爆發,只道:“她在表演的時候被人欺負,難過傷心的時候是我陪着她,既然一輩子無憂,爲什麼還要跑來這裡被人評點,回去做葉大小姐有什麼不好?”
“她需要成長。”丁依依不會退讓,“算她可以一輩子躲在葉家,但是這樣的人生又有什麼意思?”
兩方的說法僵持不下,傲雪冷哼,心想反正事情也進行得差不多,葉水墨到時候還是會乖乖回到她身邊。
傲雪走後,冬青安慰,“作爲母親,你已經很稱職了,無需自責。”
“但願如此。”丁依依皺眉。
和老者談過話後,葉水墨的心結顯然也好了很多,還主動和丁依依談起這件事,她很茫然,不知道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需要怎麼辦?
丁依依滿心的母愛都給了面前這個站在人生十字路口開始迷茫的女孩,她道,人生沿路有很多風景,有的風景可以一覽無遺,有的風景需要跋山涉水,有的風景即便跋山涉水後也會發現並不如想象那樣美好。
但是,如果你嘗試過了,雖然看不見風景,卻能享受爲見到風景時所做的努力,也能發現其他不一樣的,意料之外的風景,所以這有什麼不好呢?
得知葉水墨在勸說下又重新想繼續考試,傲雪簡直咬碎了一口銀牙,暗自等待合適的時機。
葉水墨經過這一次挫折也覺得很不好意思,發誓再也不像小女生那樣不經打。
第二場考試是個人才藝展示,丁依依因爲工作原因必須回去,冬青卻自告奮勇留了下來,這讓丁依依很是感激。
一大早,冬青陪着葉水墨走出酒店,剛出酒店看到一個大胡蘿蔔玩偶,那玩偶身材笨重得很,走幾步路既然摔倒了,左腳絆着右腳,胖乎乎的身子前後滾動,想爬起來又爬不起來,樣子滑稽可笑。
葉水墨笑得不行,剛想去扶起胡蘿蔔玩偶,冬青輕輕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先車別遲到了,而這隻“巨型胡蘿蔔,由他來拯救吧!”
走到巨型胡蘿蔔面前,他還只當時哪個工作人員不小心,把對方拉起來,後者搖頭晃腦一陣才伸手將頭套解開。
劉強滿臉汗,頭套裡很悶,不透氣,頭髮全部都溼噠噠的貼在頭,他把頭套夾在腋下,“媽呀,這玩意真的好難掌握,有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快燒起來了。”
面對對方的疑惑,他爽朗笑道:“我啊是個粗人,平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這種小女生,只有用這種辦法幫助她消除緊張感。”
冬青拍了拍他,點頭示意後才往停車的地方走。
葉水墨這個孩子是幸運的,有很多人關心着她,爲她的幸福快樂努力着。
兩人是高高興興路了,可是路居然堵車了,葉水墨緊張得手心都出了汗,冬青一邊和她說話分散注意力,一邊暗自加快車速,在超了兩次紅燈後總算把人順利的送到了考試場所。
“謝謝。”
葉水墨道謝,頭髮忽然被溫柔的摸了摸,“你很棒,要加油。”
她一愣,高興道:“是!”
第二場是個人才藝展示,後臺滿滿當當都是學生,葉水墨不知道,等待她的又是一道考驗。
傲雪可不希望她能夠考這學校,本來都已經快要成功了,卻被丁依依一行人給攪和了,這第二場考試再出點意外,應該對方沒什麼機會再去學了。
她只需要乖乖的呆在自己身邊,聽從自己的命令,做葉家的風光大小姐好。
監控臺裡,負責音響設施的老師看到這忽然出現的女人,見對方衣着華麗,妝容精緻,還以爲是哪個孩子的家長誤入這裡,邊好聲好氣的讓她離開。
“抱歉,我的女兒在裡面考試,我很緊張,希望她能夠考到一個好成績。”說罷遞過去一封厚厚的紅包。
後者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情況,熟門熟路的拒絕,現在訛人的方式千百種,他怎麼知道不是這家長故意塞錢,然後錄音,事後反咬一口用這個來作爲要挾?
“這位女士,爲了你的女兒着想,我勸您現在立刻離開這裡。”
“哦?當然可以。”傲雪把紅包收起來,拿出手機,“進來。”
兩名壯漢跑跑進來,在老師要尖叫的時候捂住他的嘴巴,恐嚇道:“老實一點,不然等下有你好受的。”
那老師挺年輕的,根本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綁着他也沒用啊,他對成績根本沒有影響。
“本來想請你幫個忙,既然你不想幫,那我只好自己來了。”傲雪坐在椅子,開始查看監控器裡的情況,這裡負責給那些學生放配樂,學生的配樂早提交來了,會按照順序播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