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冰跟了他有一段時間,隱約能夠猜到,面前這男人應該是很在意葉家的,那應該就是和葉家有關的人,和葉家有關的人能夠數得出來。
“老鼠不可能永遠呆在黑暗裡,總要尋找食物和樂趣。”男人開口了,聲音沙啞而難聽,不過此時已經沒有人去注意這件事。
司文冰也是這樣想的,可是要把崔京浩逼出來,又不會打草驚蛇,要靠誰呢?
兩人同時開口,“王子文。”
王子文是這條主線裡一個算不上重要,但是又參與了全程的局中人,以這人的個性背後應該有促使他這麼做的推手。
而那個推手,就是和崔京浩聯繫最爲緊密的人,只要緊跟着王子文,說不定就能找到崔京浩那隻耗子。
“我這就着手去準備。”司文冰起身就想走。
黑衣人忽然開口,“讓你困惑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嗎?”
他停下,俊朗的面龐多了一絲猶豫,“沒有。”
“無法探明的真相,時間會給你答案。”
他目光沉沉,並未再多說什麼,轉身走出房間,到樓梯的時候,音樂聲又重新響起。
和葉家有關的人,又很關心葉家,博學指揮,這樣的人應該可以數得出來,再加上剛纔的表現,很明顯就是關心的。
幾個名字從腦裡飄過,最後定格在記憶裡,一個人的名字卻怎麼也消除不掉。而且越來越清晰,他怎麼沒有想過,原來是他!
跑上樓,音樂聲還在繼續,他的手搭在虛掩的門把上,從門縫裡還能看見那一抹黑色的背影。
他的動靜那麼大,對方一定知道此時他就在門後,卻依舊什麼也沒說,手指依舊搭在膝蓋上。
蜷縮的手指漸漸鬆開,他重新往樓下走去,既然這個秘密總有一天會揭曉,他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王子文並不難找,這個有錢的普通大學生在他當校長的父親學校裡可謂風雲人物。學校裡還有他用錢一手創辦起來的茶道協會。
協會佔據了地理位置最好的教室,正好一年一度社團招新工作,道路兩旁的協會帳篷,最顯眼的就是茶道協會。
王子文本身算得上開朗帥氣,再加上富二代的標籤,而且開的事茶道協會又很加分,現場吸引了很多女生。
王子文懶懶的坐在椅子上,時不時的往填表的人羣掃了一眼,看到不喜歡的就拉過社團裡負責招新的同學,壓低聲音道:“也不要什麼人都招啊,你看剛纔那個女的,肥頭大耳,眼睛眯得都快看不見了還不戴眼睛,還有蒜頭鼻,我這輩子最討厭蒜頭鼻,你把這人招進來,我每天都要對着看,反胃啊。”
被抓住的同學也很爲難,“總不能拒絕吧,這拒絕的理由也得好好想想啊,你以爲誰都像你喜歡的海子遇仙女一樣,是天生大美女。”
“別和我提她。”王子文有些悶悶不樂,之前在海子遇面前尿褲子的事情現在一想起來他就想撞牆,怎麼還有臉再去找人家。
“反正你就說進來了還要填寫一份考卷作爲複試,那些長得醜的就直接淘汰,反正誰都不知道成績是什麼。”他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人羣裡還有人喊他的名字,他轉過身笑着朝人羣裡揮手,然後才轉身走出帳篷。
在廁所放完水,正在洗手的時候,難免要對着鏡子擺弄一番,從鏡子反射出來的影響好像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他立刻回頭,什麼都沒有,外面是教學樓的樓梯。
“我真是太神經質了。”他嘀咕着走出廁所,一邊擺弄頭髮一邊往帳篷的方向走去。
司文冰從梧桐樹下走出來,望着王子文的背影,從剛開始接觸王子文後,他能夠感覺到還有一股力量也正在關注着他。
往四周看,教學樓二樓一個身影一晃而過,身形看起來是個男人,對方閃得快,他沒發現是誰。
招新開到下午四點,王子文看着時間差不多,就準備溜達回宿舍和舍友打兩盤dota,晚上還要回家吃飯。
前往宿舍樓主幹道人不算多,因爲一旁就是荷塘,倒是有三三兩兩的情侶坐着聊天。
前面一輛吉普車開來,他往左邊人行道靠了靠,沒想到對方速度不減,而且還有往這邊擠的趨勢。
“這車子神經病啊。”他咒罵一聲,繼續走,忽然肩膀被人重重撞了一下,他險些跌倒,但是揹包被撞到了地上。
撞到他的人也不道歉,只是拉了拉連體罩衫上的帽子,低頭快速的繞過荷塘跑了。
不少人往這邊看,王子文是真的火了,但連對方什麼樣子都沒看到,還怎麼報仇,只好罵罵咧咧的撿起揹包。
耳邊狂風掃過,吉普側擦着他的手臂飛馳而過,靠近荷塘的時候停下來,一個男人下車也跟着匆匆離開。
“一羣神經病。”王子文道。
荷塘後面是旅遊學院,司文冰放緩腳步,等對方把帽子摘下後纔出聲,“你跟着他做什麼?”
“司文先生?”那人轉過臉來,兩人倒是沒有想到會是對方。
劉強算是也明白過來了,他也想到通過王子文這條線索找到崔京浩,所以這兩天一直跟着,從昨天起就覺得也有人在關注王子文,還以爲是崔京浩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
“這麼說來,剛纔準備撞王子文的,不是崔京浩的人,是你?”難得他還出手救了那混小子一次,原來是虛驚一場。
司文冰點頭,“我以爲你是崔京浩的人。”
兩人算是會師了,雖然效忠的對象不同,但是目的倒是完全一樣,就是從王子文身上找出崔京浩的行蹤,救出葉家人。
“我覺得這不是辦法,等崔京浩來找他,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還不如主動出擊,讓王子文去找崔京浩,我覺得他可以找得到。”
司文冰目光一閃,“有道理,那你想怎麼做?”
劉強把手指頭掰得咔咔想,“我有一個辦法。”
晚上,王子文從家裡吃晚飯,就準備出門,王母偷偷塞了一卷錢給他,“知道你爸最近管你錢管緊,這些你拿去花,不要讓同學看扁了。”
“媽,你真好,你都不知道,我爸他居然把我卡凍了,每個月只給我5000塊,現在5000塊可以做什麼!”
王父正好從書房走出來,聽到後冷哼一聲,“學校裡每個月500生活費的困難生多了去了,人家也不見不夠花,就你不夠花了?”
“媽,你看!”王子文撒嬌,“我那些朋友哪個不是家裡直接辦副卡給刷的,哪裡像我一樣每個月固定領生活費,我都不敢說,怕擡不起頭。”
王母這一聽心疼了,“老王啊,要不就再給點,就這麼一個兒子,錢不給他花給誰花?難道給你以前的初戀情人?”
王父忙說:“你這有扯到哪裡去了,你看看那混小子,之前那跑車,還有追葉家小姐花的錢,都打水漂了。”他心裡也是疼這個兒子,“每個月再給你5000,你少和那些朋友混在一起。”
門外,黑色奔馳轎車裡,劉強通過今天撞王子文安裝上的竊聽器聽得津津有味,“這慈母多敗兒啊,不過我就奇怪了,這當做生意有錢就算了,讀書人也能有這麼多錢?”
司文冰:“人有兩面。”
“所以你是說除了當校長,對方還有別的收入來源咯。”劉強幽幽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我調查過這個人,他背後是一個組織吧,我上一次見到那個組織大範圍活動還是在敘利亞戰爭的時候,那些人通過倒賣軍火賺了一大筆,人啊,還是不要知道那麼多最幸福。”
竊聽器裡傳來開門的聲音,王子文出現了,出門後往旁邊車庫走,不一會開着一輛超級跑車往街道末尾行駛。
果不其然,這人又去當地的茶館和那些愛茶愛好者一起廝混,看到車子往茶樓的車庫行駛,劉強扣響手指,好戲上場。
不一會,竊聽器裡就傳來毆打聲還有王子文的驚呼聲,沒過多久他就開始求饒:“別打了,你們是誰啊,幹什麼!別踢我的肚子!”
“這小王八羔子,求饒像個娘們似的!”劉強笑嘻嘻的,但是見身旁的人表情淡淡的,一點合作調侃的意圖都沒有,也只好收斂了笑容。
“好好想想我們是誰,以爲和我們合作有那麼容易脫身的嗎?”聽到這句話後,劉強壓低聲音對對講機說道:“行了,可以撤退。”
聽着王子文哼哼唧唧好一會兒,劉強纔開車返回大道,在中途司文冰就下車了,也沒說再聯絡之類的,反正他也知道對方就是一怪人,直接開車回葉家。
剛把車子開進車庫,下車準備去找夫人,卻被人一把拉住,“白妞,你拉住我做什麼?”
“不許叫我白妞,沒有禮貌,叫我索菲亞。”
他不好意思抓抓頭,“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隨口一叫,我就是一粗人咯,老是記不住你名字有什麼辦法?”
索菲亞瞪了他一眼,示意先別開口,然後聚精會神的探出頭,劉強也照做,看到不遠處夫人在打電話。
丁依依也沒注意到有人偷聽,她現在一個頭兩個大。“明耀,你別喝那麼多酒,夫妻之間有什麼事情可以共同商量。”
“沒得商量,”嚴明耀聲音一聽就知道喝醉了,“你知不知道,最近這幾天,她天天說我,說我沒本事,沒有掙下多少錢,連她想買什麼都得掂量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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