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那個炙熱的吻再次出現,他抱得她很緊,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了很多遍,“我愛你。”
而在她的身後,另外一個男人靜靜的站着,他眼神悲涼,轉身離開,影子很快被層層濃霧遮擋掉。
“愛德華!”她驚喜,窗外已經是大晴天。
下樓,烤土司的香味已經瀰漫開來,愛德華的不在廚房裡。
她將考好的吐司放進碟子裡,順便踮起腳尖想從上方的櫃子裡拿草莓醬,可是無論怎麼踮起腳尖,始終夠不着最上面的東西。
一隻手從她頭上探過去,輕而易舉的就將草莓醬拿到手,她轉身,正好撞上溫暖的胸膛。
她捂着鼻子後退,卻又撞到身後放碟子的架子,被碟子相互碰撞發出的聲音嚇到,她急忙往旁邊躲。
愛德華擔心她撞傷了自己,趕緊將她拉開,“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我有嗎?”她像被踩到尾巴的小貓,“我纔沒有心不在焉,我現在十分理智。”
愛德華嘴角微微翹起,拿着草莓醬返回桌子前。
“我真的很清醒好不好。”丁依依跟在他後面,沒有那雙湛藍的眼睛注視着,她覺得好受多了。
吃完早飯,愛德華難得的穿上了西裝,她以爲是因爲今天晚上的約會,心一直砰砰直跳。
“今天要和出版社討論一些事情,午飯你一定要記得吃。”他一邊打領帶一邊說道。
丁依依有些失望,嘴上卻還說着,“是這樣啊,難怪你今天還穿得那麼正式,放心吧,我絕對會好好吃午飯的。”
她眼睛不自然的瞥向一旁,心裡空落落的,已經開始在想着是不是要準備把定的房子再退掉。
“對了。”愛德華走到玄關的地方再次轉身,他看着她,目光溫柔,“晚上再見。”
他的笑容驅逐了她的失望,她高興的點頭,對着他的背影說道:“晚上見。”
有了等待,一整天很快就過去了,下午,丁依依來到了酒店大堂。
“你好,我定了房間。”一想到今天晚上自己要做的事情她就十分的緊張。
服務生笑着幫她引路,“好的,請和我來。”
她跟着服務生走進電梯,電梯的四面都是鏡子,她看着鏡子中明顯十分緊張的自己,內心不斷的給自己加油打氣。
剛出電梯門她就和目前最不想見的人撞了一個滿懷,見對方挑眉看着自己,她低頭疾步匆匆的往自己的房間裡跑。
進了房間她才感覺安全了一些,腦海裡卻像是被貓咪攪亂了的毛線團一樣,他怎麼會在這裡?怎麼就偏偏遇上她了呢?
門口傳來敲門聲,她嚇了一跳,急忙透過貓眼看過去,見門外站着一名服務生後纔開門。
“您好,這是您剛纔掉的東西嗎?一位先生撿到的,他讓我歸還給您。”服務生把錢夾遞給她。
她急忙接過去,“謝謝,是我疏忽大意了。”
侍者走後她又給前臺打了電話預定了一桌子的燭光晚餐,一切準備就緒以後已經過了七點,她給愛德華打電話。
對方聲稱要遲到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她掛下電話有有些落寞的看着窗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拿着早就準備好的衣服進了浴室。
橢圓形的浴室牆壁上有一面非常大的鏡子,鏡子正對着門口,鏡框做成雕花的設計。
她將外套緩緩的脫下,雙手放在襯衫的領口處,猶豫了一會兒以後繼續動作着。
鈕釦一點一點的被解開,露出裡面白色的bra,然後是平坦的小腹。
褲子也被她褪下,她看着鏡子裡自己的酮體,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恍惚間,她已經深受觸摸鏡子裡的影像,當溫熱的掌心與冰涼的鏡面接觸的時候她才猛然回神。
熱水從溫熱的白色浴缸裡溢出來,豐富的泡沫順着浴缸往下滑,在白色的瓷磚上匯聚成一朵又一朵潔白的雲。
她將整個人沉入溫熱的水裡,讓思緒放空在這間諾大的浴室裡,直到門外鈴聲響動。
“應該是餐車來了吧。”她一邊嘟噥着一邊把浴袍穿上,邊繫上帶子邊去開門。
門後站的卻是葉念墨,他的目光從她秀氣的頸部,若隱若現的胸前風光一路往下探去,然後臉色越來越冷。
“你來做什麼?”丁依依一愣,很快想要關上門,門框被卻葉念墨擒住。
他冷着臉色,“你要做什麼?”
“這是酒店,我定了燭光晚餐,稍後我的男朋友會來找你,你說我會做什麼?”丁依依一時嘴快,說完以後肩膀被人狠狠擒住。
她還來不及呼痛就被人帶入房間,門啪的一聲關上,葉念墨把她牢牢的按在門板上,“不許。”
肩膀撞在門上的疼痛感還在,隨後便是出奇的憤怒,她口不擇言道:“你到底是用什麼身份對我說不許的?弄清楚,愛德華是我的男朋友!我等下要和她做的事情可是天經地義!”
“如果是天經地義,那你爲什麼說了那麼多遍,如果內心真的想做,看見我爲什麼要逃跑?”葉念墨嘴脣抿得死緊,每一句話都是從牙縫裡硬生生擠出來的。
就在這時候,門鈴響了,服務生的聲音也跟着響起來,“您好,送餐服務。”
丁依依忙喊道:“救命,這裡有壞人!”
門外的聲音頓了頓,隨後就是服務生急促的敲門聲,“女士您沒事吧?”
葉念墨始終看着她,而後緩緩的推開一步,他開門,門口的服務生立刻衝進來護在丁依依面前。
他看着面前冷厲的男人,“先生您和這位小姐是什麼關係?”
葉念墨掃了他一眼,透過他看向丁依依,語氣低沉,“我阻止你不是因爲你是丁依依,而是因爲你在不確定自己心意的情況下貿然的獻出自己。”
他頓了頓,聲音更爲低沉,“這很愚蠢。”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朝走廊的一端走去,背影蕭索而落寞。
“小姐,需要我讓警察過來嗎?他有沒有傷害你?”服務生緊張的看着她,一邊記下了剛纔那個男人的特徵。
丁依依有些茫然的搖頭,“不用了,他沒有對我怎麼樣,謝謝你。”
送走服務生,她走到餐桌坐下,桌子上已經擺好了精緻的餐具,只等愛德華來了以後就可以開始了。
她坐了很久,直到房門發出“滴”的一聲。
愛德華顯然是趕過來的,神色裡還帶着一絲匆忙,他在她面頰出落下一吻,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怎麼了?”
她搖頭,強打起歡笑,“沒事啊,剛纔在發呆,你來了就好,今天我點了很新鮮的鮎魚。”
“好,”愛德華按下電鈴,不一會侍者匆匆的趕來,和他們短暫的對接過後便離開。
服務生準備下樓的時候正好看見自己的同事拿着托盤走上來,裡面放着一瓶洋酒。
“這是給哪位客人的?”他問道。
同事眼神朝上樓看了看,“住在豪華套房裡的中國男人。”
標準的游泳室內,水面波紋輕動,偶爾能夠看見交錯的手臂,侍者把酒放在桌子上,然後站在一邊隨時等候吩咐。
不一會,水面上濺起一股浪花,一個男人游到岸邊,侍者急忙把手裡乾爽的毛巾遞了過去。
葉念墨眼神通紅,上岸後接過侍者倒好的洋酒一飲而盡,就在這時,放在躺椅上的電話響起,是視頻通話。
服務生棒棒將手機上的視頻接入電視,然後禮貌的退了出去。
“哥。”葉初晴笑眯眯的出現在鏡頭裡,不一會傳來海子遇的聲音,“舅舅!”
他收拾好心情,將手邊的酒杯放下,緩和了神色,“今天子遇沒有去上課?”
“還記得張市長嗎?他昨天上門,說是想讓子遇和他們家張嶼結成娃娃親,把卓軒急得說是要立刻轉校。”
葉初晴苦笑不得的親了親海子遇的鼻子,“你這孩子,長大了怎麼辦?”
海子遇偏過頭看着她,“我讓舅媽幫我,舅媽很厲害的。”
“舅媽難道還能幫你打敗那些追求者?”葉初晴起了逗弄的心。
海子遇很認真的想了想,胖胖的小手握成粉拳狀態,點點頭,“能!”
葉初晴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一直抱着海子遇親個不停,一邊說道:“也不知道這孩子聽誰說的,說是嫂子最近要回國了,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我嫂子回來了沒有,昨天晚上做夢也說夢話了,我就來問問。”
葉念墨看着視頻裡的母子倆,淡淡道:“或許她不會回來了。”
“爲什麼?”海子遇率先開口,“是因爲舅媽要念書嗎?”
他笑得苦澀,“舅媽不念書,但是舅媽有別的事情要做。”
視頻裡的海子遇顯然很苦惱,“舅媽要做得事情比唸書還要重要嗎?”
他搖頭,聲音有些沙啞,“不,不比唸書重要。”
葉初晴已經看出了葉念墨有些不對勁,正想把海子遇抱給保姆,卻聽見她奶聲奶氣的說道:“老師說,不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去做,哪怕有再多的男生追你,可是這些都不重要。”
葉念墨挑眉看向葉初晴,“我很好奇現在幼稚園的課程設計。”
葉初晴颳了刮海子遇的小鼻子,“這學期新來了一個白人老師,是一個小夥子,平常就喜歡抱着子遇玩。”
“舅舅,你有再聽我說嘛?”海子遇顯然還在努力說着自己的觀點,“如果舅媽不是在做重要的事情,就讓她回來看子遇吧。”
葉念墨嘴角帶上了笑意,“可是如果這是舅媽的決定呢?”
她歪着頭,問:“決定是什麼意思?舅舅不答應就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