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番外30那人身上的殺氣
“跟着你啊,就像拍電影,還能遇上綁架!”
宋靜環視着黑漆漆的車廂,嘆着氣,不停的用手當扇子。
兩個人被塞進車裡,司機七繞八繞,出了t市市區之後來到一個她們不熟悉的地方。車開進車庫後,司機鎖上門就走了。
僅給兩人在窗戶上留了一條小縫喘氣,九月份雖不是很熱,可是悶在不透氣的地方,加上宋靜體積又大,她快熱成了一灘爛泥。
簡然也不比宋靜好在哪裡,她的腿痛到汗珠把身上的衣服打溼了,沒有力氣跟宋靜說話緊。
“人走了,我們自救吧!難道還坐在這裡看誰把我們綁架了?唉,真沒想到你老公也有失算的時候,這幫人到底是你老公派來的,還是他的對頭派來的?”
宋靜就是熱了點,她嘴巴一停不停的‘的吧’,簡然正痛的緩不過勁來,還要聽她叨叨,忍不住翻了她一眼讎。
“別瞪我,要怪怪你老公去,要是見了黃總哪來這麼多事。黃總死活都要見他,他死活都不見黃總,真有意思,把我們綁到這裡有意思嗎?我跟你說,黃總弄了兩個混混成天守在我家門口,見到人就說我不幹好事、說唐志超在外面搞大人家肚子,我真的快瘋了。我在你這裡備個案,我也要見你老公,等我出去了,我也給黃總髮律師信,告他造謠!”
簡然有氣無力的扯了扯宋靜的胳膊,要她該幹什麼幹什麼,不抓住眼前難得的機會逃跑,難道還等着來人收拾她倆。
又嘆了聲氣,宋靜心裡對簡然愧疚,也不多嘴了。她將駕駛座靠背上的小枕頭取下來,試圖用兩根鋼棒將玻璃翹開,試了幾下,玻璃還紋絲不動的,索性拿着鋼棒俯身去砸擋風玻璃。
想起車是特警專用,有防彈的功能,她這點小勁兒能起什麼作用。宋靜心一涼,精明的眼睛頓時渾濁了。
“不憋死我們也會少半條命!”
負氣的坐回來,宋靜甩掉手上的東西,問簡然的腿怎麼樣。
簡然搖頭,忽然,她抓住宋靜的胳膊,俯在宋靜的耳邊要她裝睡。宋靜正要問簡然什麼意思,她也聽到了一串腳步聲。
兩人同時倒在座位上,閉着眼睛,身上的衣服溼噠噠的,劉海沾在汗溼的臉頰上,看起來真的像熱昏了過去般。
上來一個人將車子開出車庫,拉開車門,又來了兩個人,一人一個將簡然和宋靜扛到另一輛商務車上。
這輛車上除了司機,抗她們的人也坐上車,用衣服將簡然和宋靜的頭矇住。車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停下來,接着,那兩人分別扛這兩個女人上樓,大約在三樓左右打開了一間房。
她們被扔到地上的時候,簡然咬着牙忍痛,沒有吭一聲,而宋靜落地後‘嗷’地一嗓子吼起來。
“想摔死老孃啊!”
她拿掉遮在頭上的衣服,路上顛簸的睡着了,沒提防就摔她哪裡能幹。
扛她們的人沒想到人醒了,還是個惡婆娘,小夥子一怔,反倒被宋靜嚇着了。
另一個男人長的凶神惡煞,擡手就給了宋靜一巴掌。“臭婊子,再鬧?”
宋靜被打懵了,除了之前讓人在事務所裡鬧過那麼一次,哪兒見過真的黑社會。那個男人穿着緊身的工字背心,身上的腱子肉將衣服撐的滿滿的,兩天手臂上盤了兩條黑青色的龍,毛寸,頭頂到耳朵的位置還有一道不長頭髮的刀疤,怎麼看都不像好人。
簡然扯掉衣服的時候剛好看到那人打宋靜,她扶着牆站起來要跟人理論,宋靜捱了一巴掌吃點虧但知道此人不好惹,從後面扯住簡然的衣服,要她別出頭。
惡男掃了兩個女人一眼,晃着虎揹走了。
“不要緊吧!”
不示弱地盯着惡男留下的背影,簡然傲氣的睨着那扇門,她會想辦法知道是誰把她大費周章的弄到這裡,扭頭去看宋靜的臉。
宋靜搖頭,放在平時她早就嗷嚎喊痛了,可是剛纔,她真的感覺到那人身上的殺氣。萬一她們死在這裡,說不定幾天後才能被人發現,現在什麼抵抗情緒都不能有,起碼要保命再說其他的。
……
晚飯的時候,賀東打來電話,喊吳淺深回去吃飯。
他還是那句話,不去。爺倆最近沒什麼不愉快,就是吳擁錦在處理潘曉蘭和楊樹青的事情上讓吳淺深不舒服,尤其吳若馨又回到老宅。
因爲孩子在老宅嗎?
哼,吳淺深臉上是少有的傲慢,他瞧不上吳若馨這種臨時倒戈的人。信誓旦旦的要脫離吳家,曉得自己的身世後便乖乖的回來繼續依附吳家,他沒對付她只因爲她生了淺墨的孩子。
孩子還小,需要母親照顧,一旦他找到照顧孩子合適的人選就會把吳若馨攆出去。就像當年,潘曉蘭欺騙他們兄弟兩個一樣,讓她主動離開吳家,連回來的臉都沒有。
吳淺深應付了幾句話,冷嘲熱諷的嘲笑吳擁錦有女兒陪着還需要兒子嗎?忽然,聽筒裡傳來吳擁錦暴怒的聲音,命令他
、要是還想呆在吳氏執行總裁的位置上就馬上回來,不回來就拿着錢滾!
一絲笑紋逸在男人深邃的眸光,吳淺深眯眼一笑,吳擁錦什麼時候知道他在股市注入資金了,聽這意思想插手?
想了一想,吳淺深撿起桌上的車鑰匙。
從停車、到他直接上了二樓吳擁錦的書房,吳淺深深邃的雙眸含着一絲的桀驁不馴。賀東迎他的時候,說吃完飯再跟吳擁錦談事。吃飯?他可沒心情跟吳若馨一張桌上吃飯,而且他更不認爲有這個耐心吃完飯再談,他怕還沒動筷子吳擁錦已經開口攆他的人了。
沒有敲門,吳淺深推門而入。吳擁錦要見他,他向來如此直接。
吳擁錦手拿這話筒,不知是想打電話、還是電話打完了,微微一怔,見到倚在門框上的兒子。
父子倆的關係一直不太好,這幾日纔有緩和,瞧今天的架勢,好像又不怎麼對撇,誰都看誰不順眼。
擡頭看了一眼大兒子,吳擁錦放在手上的話筒,指了指書桌對面的椅子,他的確有事找吳淺深。
“股市你動的手腳?”
一臉的漫不經心,吳淺深緩步靠過來,站在桌前,弓下腰,用兩隻手撐在桌上,兩雙如出一轍的鷹眼對視在一起。
“你沒必要知道!”
顯然,吳淺深是有意這麼說的。
吳擁錦攥起拳,他差點就罵出口,可是他忍住了。別開臉,再看兒子的時候一臉平靜。
吳擁錦盯着兒子,輕描淡寫的說了一件事。“我見過趙市長了!”
一怔,隨即笑出來。吳淺深點頭讚許,他老子就是厲害。幾次他找趙市長都撲了一個空,別的不提,起碼他要跟趙市長聊聊淺墨是怎麼出的車禍,以爲找個人頂包就行了?
像他們這種身份的人,出了惡*通事故,第一時間不是報案,而是想辦法將當事人藏起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判定爲普通的交通事故了事。這種粗劣的手法他都不屑做,所以他當時查到趙竟的行蹤,不假思索就撞上去,一是想看看對方什麼背景,二來看能不能把人撞死,撞死了又會怎麼處理!
“趙市長的兒子不爭氣,總是給他惹麻煩。淺墨的事情他知道了,只要我們不再追究,讓他們明天順利把股市的錢退出來,就會安排他兒子去英國。吳氏會馬上拿到審批項目,就當沒有發生過!”
吳擁錦的確見到了趙市長,兩人都各退一步,都是爲兒子好,很快談妥了。看似是吳家吃點虧,畢竟淺墨差點被趙竟搞沒命,處於大局考慮,吳擁錦還是接受了趙市長的提議,而對趙竟的懲罰只有送去英國這麼簡單。畢竟在t市混飯吃,吳氏跟市政對着幹沒有好果子吃,淺墨已經失憶了,再糾結下去沒有任何好處,他必須保住吳氏幾十年的基業。
原本吳淺深已經坐到椅子上,聽吳擁錦用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口吻,將他費盡心思地計劃就這麼畫了個句號。
他低笑,眸光閃過一抹暗色,猛地跳起來,眼底漸漸凝聚一絲難以言語的譏諷來。
“沒發生過?還是趙副市長的時候,他兒子廢了你兒子一條腿,你說算了!變成趙市長,他兒子差點要了你兒子的命,就當沒發生過!吳董?我不知道你是年紀越大膽子越小,還是趨炎附勢不把自己兒子當回事?”吳淺深指着自己的鼻子,滿不在乎的接着說道。“我、你看不順眼、不喜歡就算了!我無所謂!淺墨呢?淺墨從小就聽話,你說什麼他聽什麼,功課又好,爲了討你喜歡讀了自己不喜歡的專業,所有人有目共睹他將來是要接掌吳氏大權的!你現在就爲了幾個項目、”
說到這裡,吳淺深情緒難控的哽咽了,他滾動着喉結,壓抑着某種快要爆發的情緒。
“你可以當作沒發生,我做不到!”吳淺深不想再多說什麼,冷着臉扭頭要走。
“站住!”
喊住吳淺深,吳擁錦嘆了口氣,良久才從座位上站起來。瞬間,能感覺到他迅速在蒼老,一個父親的付出並不是那麼簡單。
“趙市長當初想廢掉你一條胳膊,你要廢掉趙竟兩條腿,是我在中間壓下來。水庫和公館的事情都是趙竟瞞着趙市長動了警方的人,龐飛兒在股市的後盾也是他,這些都是揹着趙市長做的。我知道你會說廉政公署的事與趙市長脫離不了關係,對,明着刁難你的是趙市長,但是那種違紀違法的事情你在他身上找不到半點把柄。就算他兒子仗着老子的名號,你也抓不住他的把柄,別想用這點事去幫你的朋友!你已經涉政,把整個吳氏都牽扯進來。你知道吳氏養活了多少人,這背後牽連多少個家庭?所以,不能拿吳氏下賭注,明天從股市撤出來!”
“吳董在我給講別人是怎麼保護自己兒子嗎?你呢?”
“你、”
吳淺深嫌棄吳擁錦不保護自己的兒子,霸道、專橫、強勢的吳董居然會用親情、用大局來說教他!
“呵呵呵呵……”
吳淺深嘲諷的笑着,倒退着走到門邊,他看着
吳擁錦,終於知道什麼叫英雄遲暮。在生意場上,再叱吒風雲的一個人,遲早要從神壇上退下,吳擁錦以爲他還有跟趙市長談條件的資本嗎?
沒有!
同樣,他也不相信趙市長會兌現自己的承諾。
“你會後悔的!”
帶上門的瞬間,吳擁錦朝他吼道。
吳淺深不屑的勾起薄脣,他做事從不後悔。
走廊上,一個女傭神色慌張的從樓上跑下來,見到吳淺深,懼怕的頓住腳步,怯懦的垂着頭跟他打招呼。
放在平時,吳淺深不會理,可是現在他鬼使神差的朝樓上多看了一眼,吳若馨住在三樓。
“怎麼了?”他多問了一句。
老宅年輕的下人都怕吳淺深,因爲他在家裡能輕易地點燃所有人的怒火。那些不敢當他面發出來的怒火,會轉嫁到下人身上,尤其那母女會因吳淺深的到來,有幾天的壞脾氣。
女傭忌憚的說大小姐不見了。
果然,吳淺深不屑的翻眼,像什麼都沒聽到一般,很快用另一件事蓋過。
“二少爺什麼時候出院?”
“週三。”
聽罷,做了個擺手的動作讓女傭走。
蹙眉思索,吳淺深健步下樓,他要去趟靳局那裡。
……
在賀東給吳淺深打電話要他回家吃晚飯,吳若馨聽到吳淺深要回來,她害怕的躲回房間。吃飯就必須坐在一張桌子上,她不敢見吳淺深。吳淺深說她生了淺墨的孩子,親子鑑定的結果給她看了,證據確鑿。
她纔跟吳擁錦回了老宅,兩個孩子也被吳淺深提前送到這裡,可是,她知道一旦吳擁錦知道她生了淺墨的兒子一定會攆她走。
這種逆天的醜聞,吳家怎麼能容忍。
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會生淺墨的孩子,那天的趴體她喝的有點多,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懷孕以後,她算日子感覺不對才意識到那晚出了事,小褲上的分泌物不是她自己的。
沒想到的是劉北緯察覺到她不想把孩子留下來,就懷疑到她懷的不是自己的種,雖然找人把她看起來,卻在等孩子生下來後做親子鑑定。
比她早懷孕一個多月的龐飛兒突然找到她,主動要幫她把孩子打掉。藉着一次產檢的機會,她買了一大捧百合放到了淺墨的病房裡,當天晚上吳淺深就找過來。後來,她又藉口自己不舒服驚擾了在日本陪吳擁錦治療的潘曉蘭,通過賀東逼着簡然幫自己從劉家別墅跑出來。在龐飛兒的慫恿下,她也做了羊水穿刺,果真不是劉北緯的孩子。
她都要嚇死了,可是龐飛兒說她有辦法,她說已經買通了產科的大夫,要吳若馨在她生產的時候也要求破腹產,這樣同時生下來的兩個孩子會被當成雙胞胎,然後再找一個死嬰當作吳若馨生下來的孩子,順理成章的讓劉北緯無話可說。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得知女兒情況並不好,潘曉蘭連夜從日本趕回來。吳若馨又突然早產,她還沒來得及跟龐飛兒商量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後來才聽說龐飛兒難產大出血,差點死在產房裡。
她的孩子一出生就被劉北緯取了血樣,根本沒時間隱瞞。
比起這些,最讓她吃驚的還是她怎麼會懷淺墨的種,不行,她要找龐飛兒問問。
吳若馨悄悄地溜出吳家老宅,見了龐飛兒正好避開吳淺深。
當她站在龐飛兒住的酒店門口,剛巧遇到酒店服務員打掃房間,在外間呆了一會兒,突然聽到服務員驚呼房間有個孩子。
小嬰兒仰面趴在地毯上,一動不動。
吳若馨一直把這個孩子當成是自己的兒子,她嚇呆了,顫着手給龐飛兒打電話,也不管電話有沒有接通。
“飛兒,你兒子死了!”
p:剛剛、剛剛碼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