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麗穿着一件男式襯衫趴在牀上,另一側,潔白的寢具下隱隱能看出躺着一個男人,露出半截精壯的上身。
簡然看到那張臉,眼神一滯。
“認出來是誰了麼?”沙麗慵懶的靠在牀頭。
視頻畫面上她裸露到大腿根,簡然緊緊的抿着脣扭過頭,去摸手機,壓制着自己想摔了平板的衝動圍。
“聽說你那個來了,憋了這麼久深哥也不是故意的,昨晚他累壞了。再說,你讓我照顧他,這也是照顧的一部分對不對?”
沙麗擠眉弄眼的說着,沒有一絲難爲情,一隻手還不老實的在吳淺深胳膊上劃圈圈,加上她曖昧撩人的姿勢,簡然要是還能冷靜她一定不是女人。
簡然擰着眉把平板扣在牀上,氣呼呼的站到落地窗前給吳淺深打電話。她眼珠一轉,又飛快的跑進房間去看平板上的畫面,果然那頭沙麗比她動作還快。
她索性掛了電話,攝像頭調到放空的狀態,人悄悄的跑下樓去拿移動座機羿。
沙麗在那頭一頭霧水,簡然明明打來了電話怎麼又掛了。她癟癟嘴,同行的人簡然只認識她,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難道她去找叮噹貓要任意門,太平洋殺過來!
想着,沙麗得意的笑起來,她悠哉的盤腿坐在牀上等簡然出招。
果不其然,有人來敲門了!
沙麗赤着腳跑到門前,見到服務生推着餐車過來,她不屑的打開門讓人進來。
沒防備這邊,牀頭的電話響了。
鈴聲的轟炸下,牀上的男人痛苦的哼了幾聲,翻身摸過電話,嗓音依然嘶啞。
“然,到家了!”
聽到這道疲憊的聲音,簡然真的以爲他昨晚累壞了。她呼出胸口的悶氣,將平板翻過來。看清他眼底的血絲,她似乎不那麼生氣了。
她沒有立即質問什麼,只是平靜的說道,“沙麗告訴我你跟她昨晚睡在一起。”
吳淺深蹙眉深思,他拉下覆在身上的被子,看到下身的睡褲不由的眼色一鬆,鋒利的眼眸同時掃向電視櫃上的電腦。
他冷着臉,放下電話。
“沙麗!”
嘶啞的嗓音裡帶着明顯的不悅,接着簡然看到吳淺深抱着被子整個扔在沙麗身上。那個穿着白襯衫的身影一下子跌出了畫面,隨之而來的是女人抽泣的哭聲。
“幹嘛?我就是開個玩笑,誰讓你自己吃感冒藥吃過量了!”
“那你穿成這樣!”
“誰說我不能穿成這樣!不就是穿了你的襯衫,那我脫了還給你還不行,小氣鬼開不起玩笑嗎?你老婆還沒找我算賬呢,你憑什麼發脾氣!”
幾乎能想象到沙麗怎麼跟吳淺深叫囂,簡然心想他和沙麗跟衣服較什麼勁,還不把人攆走。
聽得見爭吵什麼都看不到,她在這裡乾着急。沙麗在吳淺深面前把那件襯衫脫了怎麼辦,她不想讓吳淺深看別的女人。
吳淺深和沙麗兩個人,看起來更像是小情侶牀事不合吵架。沙麗拖着被子站在沙發背面跟吳淺深對峙,吳淺深指着門讓她出去。
沙麗見他黑了臉,紅着眼睛靠過來,扔掉被子就動手接扣子,她纔不怕呢,反正樂意給吳淺深看光了。
“你敢過來我就敢脫,反正我裡面什麼都沒穿!”
簡然聽得心驚肉跳,手心緊張的出汗,沙麗怎麼能這樣。
“沙麗!”
鼻音渾重的喊聲咋聽起來,似有溫柔之意,讓沙麗也一怔。她只不過想逗逗簡然,吳淺深語氣這麼一轉,如果開口軟話求她反倒不知怎麼演下去,多沒意思。
如深潭般威懾人心的黑眸睨着她,一眼看過去,吳淺深的薄脣像帶着笑意,那笑卻比怒更加駭人。
他赤果着上身氣勢霸道,精壯的體格又那樣的迷人,沙麗不由的看呆了。
她發愣的功夫,吳淺深抖開被子一掃就將她裹在裡面,下一刻,他有力的雙手騰空抱起她。
第一次被男人橫抱,沙麗臉上染上緋紅,那份騰空帶來的眩暈感讓她心頭一喜,有些期待吳淺深會怎麼對自己。
“哐”的一聲,吳淺深用腳踢開大門,沙麗腦中閃念,他不會是想把自己扔出去吧!火花閃過天際的剎那,沙麗的屁股重重的摔在地毯上。
她扒開蒙在臉上的被子,氣急敗壞的罵道,“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那人自然是不信了,因爲不等沙麗站起來,迎接她的是摔門帶起的一陣冷風。
“吳淺深,你特麼的不是男人!”沙麗委屈的砸着門,不願意的顛着兩條腿。
這頭,簡然手上的平板沒電了,她一陣着急,連忙跑去書房。等待開機時,她似乎又沉住氣了。沙麗說吳淺深吃錯藥了,想到一臉冷酷的吳淺深吃錯藥,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她衝着鏡子問道,“淺深,你在跟我說你吃錯藥了麼?”吳淺深一定黑着臉無奈的捏住她的
下巴,給自己證言,說他沒有。
簡然又瘋笑了一陣兒,不過心裡很清亮,她曉得沙麗直來直去的性格,他們之間自然不會有什麼,不由得嘆了口氣。
……
一覺醒來,簡然才記得吳淺深昨晚居然沒有給自己任何解釋,她撇嘴,盯着鏡子裡的臉,警告自己,回來給他好看!
下午,jessie打電話說接她下班。簡然拒絕,jessie說吳總安排的。她以應酬爲名,豈料jessie讓她跟吳淺深報備。
簡然對這句話最沒有抵抗力,前幾天她是真有應酬,已經讓吳淺深不高興,她不想繼續雪上加霜。其實她不想讓同事看見自己有豪車接送,尤其那一次被人看到她上了賓利,在她竭力狡辯下還調侃了她好幾天。一個喬明揚利用她跟吳淺深的關係,這苦已經吃的夠夠的。
在“時代”的那幾個同事也是時不時的問候問候她,簡然心裡清楚,哪是問候她呀,沒有吳淺深擱在那兒,時間一長就會自動變成路人。
她給jessie說好,在路邊等自己,每次吳淺深送她上班也是在離宏遠一條馬路的位置下車。
jessie看到簡然很恭敬的打開車門,等發現車子朝公館反方向開去她才意識到事出有因。
“這是去哪裡?”簡然一頭霧水。
“去機場,吳總七點到!”jessie忍不住嘴角一彎,禮貌的回答。
“原來、”
簡然笑起來,這才明白吳淺深已經快到t市了,他這是要給她驚喜麼?
國際航班的接機口已經走光了人,簡然又撥了一通他的電話仍舊無法接通,她焦急的又繞了一圈。
她不放心的去問諮詢臺,要是再看不到吳淺深的人,真的以爲飛機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失聯還是發生意外了。
“然!”
熟悉的身影從vip出口走出來,朝簡然招手。吳淺深腫痛的喉嚨像被堵住,原本就嘶啞的嗓子此刻幾乎失聲。
“都幾天了,你怎麼還沒好!下個飛機怎麼要那麼久?”簡然心疼的朝他跑過去,她嗓音裡突然泛起一絲明顯的不悅。
“等着急了?”他窩心的將簡然按在自己懷裡,緊緊的箍了箍才鬆開她。
簡然皺眉,揚着小臉看他。吳淺深黑亮的深眸掩不住的笑意,嘴角的弧度深了又深。
他勾脣,整個人俯向她,將她整個人再度圈住,難以抑制心頭的悸動,用脣含住那張他想了幾天幾夜的粉脣。
“邊上有人呢!”簡然在他嘴裡抗議道,大眼睛忽閃了幾下,一臉幸福的閉上。
jessie在後面拎着吳淺深的皮箱,看得出他是特意趕回來的。
路上,吳淺深不停的接電話,緊蹙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見簡然看着自己,他擡手摸摸她的頭,每講一句話都能感受到他忍着很大的痛苦。
簡然善解人意的幫他備好水,儘量不打擾他工作。
等到家,她才知道jessie準備了多少東西迎接吳淺深。她幾乎看傻了眼,jessie把書房的桌子都堆滿了。
這頭,吳淺深示意他挑重點彙報,兩個人公式化的表情已經進入工作狀態,簡然輕手輕腳的退出來。
她讓張嫂準備了川貝雪梨送上去,吳淺深說在飛機上吃過飯,她自己一個人坐在餐桌前默默的吃飯,越吃越沒味道,隨便扒拉了幾口,她又跑到樓上。
側着耳朵只聽到jessie的聲音,咳嗽聲是吳淺深的。簡然怔着眼睛想給他吃點什麼藥,難道美國的不管用麼,還是拉着吳淺深去醫院打一針。
拐回房間,簡然收拾他帶回來的皮箱,在暗格裡摸到了一隻硬邦邦的東西,她好奇的掏出來發現是隻盒子,看樣子像首飾盒。
她抿嘴一笑,她還記得不久前在吳淺深辦公室接到的那通電話,darryring真愛戒指。男人需要憑身份證定製,一生只能送出唯一的一枚,女生則無法自己購買,並且送出之後就沒有辦法再送出去第二次,代表着一個男人一生至高的承諾,此生只爲一人許諾。無論將來發生什麼變故,這枚鑽戒所代表的寓意都不會改變。
幸福的笑一直蔓延在簡然的脣稍和眉間,當她期待的打開手上的盒子,陡然冷滯住了,裡面的戒指並不是她在圖片上看到的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