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彥感覺一陣風從後腦勺過,反射性轉身一把抓住棍子,身體同時來一個翻轉,將那人禁錮在身前,另外一隻手直接扣住他的喉嚨。
“桑晴?”鼻息間傳來熟悉的氣息,他一下子鬆開對她的束縛,將她摟在懷裡,“還好,我找到你了。”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聲音,讓桑晴一顆懸着的心瞬間落了下來,反抱住他,“你知不知道,我剛剛有多麼的害怕。”
所有的恐懼,所有的委屈,在聽到霍承彥聲音的那一刻,全部落了下來,只要他在身邊,就什麼都不害怕,即使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
霍承彥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她,“我說過,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的。”
他的外套已經全部打溼了,在這樣的深夜裡,冷風吹過,身體就忍不住顫抖起來。
桑晴急忙推開他,將他拉到剛剛做的地方,重新架起柴火,“先把衣服烘乾,我們在想辦法出去,不然會感冒的。”
“好!”
霍承彥脫掉外套,在旁邊搭上一個架子,將衣服放在上面,纔開始整理溼漉漉的褲子。
“手機還在身上嗎?”桑晴輕聲開口。
霍承彥從褲兜裡拿出手機丟給她,“有手機也沒有用,這個地方根本沒有信號,應該是從我們下了馬路開始,這個地方的網絡就被屏蔽了。”
“那我們是離開還是怎麼?”
“等雨停了,看一下這個地方有沒有出去的路,或者尋找信號,這個村落應該販賣了不少女人,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需要一網打盡。”
“好!”
桑晴依偎在霍承彥的懷裡,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不害怕,即使在這樣的深山老林。
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整晚,周圍的路全是泥濘一片,值得慶幸的是,玉米地在經過雨水一晚上的沖刷後,他們路過的痕跡已經徹底沒有了,被折過的枝葉已經重新擡起了頭顱。
一整晚,桑晴靠在霍承彥的懷裡,眯了一會兒。
天亮起的時候,雨也基本上停了。
隔着一大片玉米地也能聽到熱鬧起來的村莊。
一大早,村長就在廣播裡呼喊,“昨晚村裡進賊了,所有人今天必須齊心協力的在村裡將賊找出來,出村唯一的路昨晚就被封起來了,賊還在村裡,不管是山上,還是玉米地,必須去搜尋,找到人全部有獎勵。”
桑晴撐起腰桿,和霍承彥對視一眼,輕輕扯了一下嘴角,“背後的那個人似乎很害怕我們?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我們,我倒是很好奇那個人到底是誰。”
“好奇沒事,我們先離開,上山。”
“恩!”
兩人都知道,這個小小的村莊裡,指不定藏了好多像昨晚那種黑衣人,兩個人根本不是對手,加上沒有黑夜的隱蔽,很容易就會被抓回去,也就只能想着能夠從山上繞路,或許能夠成功離開。
下了一整夜的雨,山路格外的難走,一腳踩上去很容易滑到,兩人攙扶着,靠着小道兩旁的樹枝勉強前進。
好幾次,桑晴整個人都滑了下去,不得已用手撐着地,雙手抓了一大把溼泥土才勉強穩住了身體。
好不容易,終於爬上了山頂,兩人也早就大汗淋漓,全身髒兮兮的就像是乞丐一樣。
桑晴張開手掌放在身前,看着他髒兮兮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能夠看到有潔癖的你是這個模樣,還真是稀奇。”
霍承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還笑?”
“不了,不了!”桑晴急忙正經的搖頭,可笑容一直憋着。
霍承彥接受不了髒的事物,她一清二楚,估計現在內心已經快要炸毛了,還說下去,估計整個人就要毛了。
整裝待發,開過玩笑後,沉重的心情也就好了很多,繼續朝着前面出發。
一陣惡臭傳入兩人的鼻息。
桑晴捂住鼻子皺着眉頭看向霍承彥。
這種臭味就像是動物死亡之後腐爛了一樣,光是聞了一下,就一陣反胃。
不遠處,一個大坑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好像惡臭就是從那個地方傳來的。
兩人用衣服捂住鼻子,慢慢的朝着大坑移動,越是靠近,惡臭味就越是濃烈,就連空氣中似乎都飄蕩着惡臭的因子。
兩人忍着反胃的衝動,大着膽子走了過去。
桑晴剛剛靠近大坑,晃了一眼,神情一滯,立刻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直到空氣中的惡臭稍微減弱了一點,才吐了出來。
大坑裡,是一些腐爛了的內臟,甚至還有些女人的屍體。
霍承彥抓着棍棒的手慢慢收緊,一向沒有很大情緒起伏的他,神情中除了震驚,更多的是憤怒。
這個大坑裡的人應該是被拐賣來的女人,這些人販子,長得漂亮的大多數都被賣去了國外,而長得醜陋的,就會被人販賣器官,之後失去了器官的那些女人就被丟進這個大坑裡,自生自滅,準確的說是活活等死。
那些人簡直就不是人!
因爲這個村落靠近金陵市,大多數的農作物也都是從這裡送到金陵市的,除了買賣,這些地方根本沒有人踏入,也就給了那些喪心病狂的人鑽了空子,做出這些豬狗不如的事情來。
他忍住噁心,仔細的掃視了一下大坑。
至少五米的深度,剛剛被摘掉的器官的女人,又怎麼可能爬的起來。
有些人應該是近兩天才被扔進來的,身體一片慘白,肚子開了好大一個窟窿,眼睛瞪的和銅鈴一樣大,到死她都是不甘心的。
甚至還有小女孩,那麼一個鮮活的小生命就喪生在那些人的手裡。
桑晴身體好受一點的時候,想起剛剛看到的一幕,就連脊背都是一陣發麻。
那些下手的到底是不是人!人心怎麼可以黑到這樣的地步?
她忍住不適,慢慢回來,沒有了第一眼的驚恐,更多的是憤怒,爲這裡的每一個人。
“承彥,出去之後,我一定會讓這些混蛋認罪,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麼可以這麼心安理得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