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倏然回溯到,宋許諾持槍被薄譽恆拿下,薄譽恆提出上兩個人決鬥的事情。
兩男爭一女,這樣的事情,他的世界裡從來沒有發生過。但是,自從來到美國之後,他日益能感覺到,好友的情緒在一天天的變化着。
傲慢的,高傲的,有那麼點目空一切的宋許諾,新聞愛上一個人而變得卑微,也因爲其他人的出現,情緒開始變得暴躁,並且這樣的暴躁還有加重的趨勢。
認識好友這麼多年,性格發生了這樣的變化,讓他感覺十分不安,情急之中,想要叫停宋許諾的舉動,他隨口說了“決鬥”這兩個字。
說完之後,在良澄和宋許諾的表情都發生變化時,他秀立即補充了一句,“在以前,決鬥都是通過實持劍的方式,不殺死對方絕不善罷甘休。我們現在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打拳吧,這個如何?既可以把對方打得痛痛快快,也不至於傷害到自己的性命。”
良澄聽到這樣的提議,俊長的眉尾飛揚,脣邊勾起一抹淺笑,語氣很是無謂的說:“可以,聽上去挺有意思的。我是不害怕,可是??”
良澄轉過臉看向宋許諾,像是第一次見到他一樣,上下打量着他,“宋先生,您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應該不是那種可以打架的人吧。據我估計,也許您小時候還被別人欺負過,您說我說的對嗎?”
這話語裡暗含的攻擊和挑釁讓宋許諾眉眼發冷,如果不是因爲好友攔着,他現在只要扣動板機,眼前的男人早已一命嗚呼了。
“有什麼不行,別小看人了,良先生!不到最後一刻,什麼事情都可以發生,你儘管可以試試看,看到時候,我能不能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宋許諾的話沒說完,薄譽恆已經上前把他的槍收走,將裡面的子彈盡數取出,這纔不緊不慢地擡起頭,眉眼清冷的掃了掃良澄,開口。
“良先生,我瞭解我的好朋友,他是一定打不過你的。”
“譽恆!你??”
薄譽恆沒有理會宋許諾十分氣惱的表情,依然望着良澄,只是口氣比剛剛更加清冷了些,“所以,良先生,我可以代替他和你打一架嗎?”
“不需要,如果這樣的事情都需要你代替我,那我還算什麼男人!”
宋許諾急切的想對薄譽恆說些什麼,薄譽恆直接瞟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暫時不要說話。
沒有了武器上的威脅,良澄此刻徹底放鬆下來,抱起雙臂,慵懶的靠在牆角,“薄先生,其實這種事情我倒是沒什麼意義,能和你這樣的人打上一場,我覺得也非常具有挑戰性,只是??你確定你這麼做,不會傷害你好朋友的自尊心嗎?”
他斜了眼怒氣衝衝的宋許諾,語調輕鬆,“我感覺,你還是不要急他強出頭比較好,不然他不僅不會感謝你,還會怨恨你,你說對嗎?”
“良先生,許諾會和你打,我也會和你打。”
薄譽恆簡單地對良澄說。
良澄雖然靠在牆角上沒動,可是聽到這句話,眉頭挑了挑,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容,“薄先生,二對一,這對我貌似不公平吧?就算我再怎麼有能力,一下子對打兩個人,也不是很能吃的消的。”
薄譽恆於是開始耐心地解釋起來,“良先生,許諾會和你打,是因爲他想要守護自己珍視的人事物,就算會輸,也要親自上場。而我要和你打,是因爲如果可以勝了你,那麼就希望,請你不要再同我好朋友的未婚妻再有所糾纏,他們兩個人一路走下來很不容易,我希望你可以尊重他們,祝福他們,給他們應該有的幸福。如果你覺得我們以多欺少,請說一個我可以彌補你的條件,我會盡量滿足你。”
良澄聽罷,冷笑一聲,“薄先生,憑什麼我該給他們幸福?並不是所有一開始在一起的最後都能夠修成正果,如果上述理論成立,那也不會出現那麼多人緬懷初戀的現象了。對於你們而言,我好像是搶奪他人所愛,可是,對我自己來說,我不過想找個女人談戀愛,而已。而且,落落和宋先生的感情好像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那麼好。”
宋許諾聽到這句話心裡一跳,俊美的容顏上糾結複雜的神情一閃而過,他毫不客氣的出聲質問,“你剛剛那麼說是什麼意思?!”
良澄伸出修長的手指,比了個“一”,臉上帶着放蕩不羈的笑容,“宋先生,你知道嗎?懷疑是一顆種子,會生根,會發芽。”
“如果你們的感情那麼好,就應該無條件的相信對方,但是就因爲我對落落做出的一些舉動,你就認爲落落和我之間似乎真有點什麼??宋先生,你既然不相信你的未婚妻,爲什麼還要和她結婚呢?已經帶了這份遲疑,不怕進入婚姻之後,這些現在的遲疑都會成爲日後的痛苦和折磨嗎?”
懷疑是一顆種子。
這句話好像已經開始在宋許諾的心中生根發芽一般,他站在原地,渾身緊繃,眼底出現了猩紅的怒意,“這樣的事情不用你管!”
他暴怒,很想一拳揮過去,但是並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直接阻止了好友的舉動,語氣盡量溫和地勸說他:“冷靜,冷靜點??”
良澄在一旁冷眼旁觀,徐然道:“薄先生,我知道你現在在北京新開了一家公司,聽說公司的部分項目是和新能源有關。”
這的確是薄譽恆目前正在做的一個項目,項目其實設置得很隱秘,鮮少會有人知道。畢竟像這種新能源的開發,投入巨大,也不一定會有什麼結果,可是一旦有所回報,那回報的數目必定巨大而誘人的。
薄譽恆不怕他有要求,就怕他沒要求,聽到這句話一口應承下來,“好,目前公司裡的幾個最新的案子都可以和你合作。”
“成交。”
良澄就這樣輕而易舉的答應了,也是薄譽恆想都沒想到的。
他以爲,良澄肯定是要好好斟酌一番的,沒想到他竟然這樣爽快的答應,只能說明,他其實對落語並不上心,甚至有可能,他一開始來美國,就是衝着這樣的目的。
但無論是什麼原因,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他們兩個人面對面的站着,而他只有一個目的,將眼前的男人打倒在地。
蘇清悠在下面見宋許諾慢慢的坐了起來,而落語和宋歌都是一臉擔心,就說:“先把他扶到上面去吧,我在這裡守着就行了。”
宋歌早就想離開這個地方了,她點點頭,和落語一起不甚清醒的宋許諾扶走時,落語望了她一眼,勉強的衝她笑笑,用嘴型對她說:“你老公一定可以的。”
這件事情,蘇清悠比任何人都相信。
她站在下面,要不是因爲懷孕,真想跳起來爲他加油助威,她的手摸向自己隆起的肚子,心中默默唸叨:老公加油,老公加油!
開始了。
蘇清悠原本以爲,這場比賽會很激烈,可她很快意識到自己錯了。
良澄其實每一拳都出得既快又狠,可是,他的拳頭揍向薄譽恆時,後者總能輕飄飄的避過去,面對薄譽恆,良澄就像是變成了一個小孩,在向一個大人抱怨自己沒有糖吃,所以用拳頭砸他一樣。
薄譽恆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在第三次躲開良澄的攻擊後,他終於露出一個微笑,左邊的拳頭如風一般砸向了良澄的頭部,他立即倒在了地上。
隨後裁判上來,查看了一下,當發現良澄不能起來時,直接宣佈了薄譽恆的勝利。
比賽就這樣結束了。
蘇清悠不明白爲什麼僅僅一拳,良澄就起不來了,只有有門道的人才能看得出來,這分明就是打黑拳的方法,看似漫不經心,其實一招致命,這一拳揍下去,良澄是一定要回去看看腦科的,免得有了輕微的腦震盪。
薄譽恆揍他這一拳也是出了私心,不過既然比賽結束,勝負已分,他也相信良澄不會做出食言的事情,所以就伸出手,想將他扶起來。
良澄在地上粗重地喘着氣,對於他伸出來的手卻擺了擺,反而笑得比他還要開心。
“讓一下。”
他示意薄譽恆離自己遠一點。
蹙眉,薄譽恆雖然不明白他是怎麼了,也許是腦子被打壞了,但還是往後退了幾步。
在人羣中,一直也有一個格格不入的人,此刻,他正在用照相機,把良澄這一幕的狼狽忠實地記錄了下來。
他拍到了非常好的照片,十分滿意。
這張照片,明天就會發到國內的網上,勢必會引起轟動。
只是他不明白:良澄爲什麼要讓他做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