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告訴自己,堅決不能跟楚鈞那個沙文豬低頭,可是夜晚獨自擁被入眠的時候,安寧還是感覺到孤寂還有強烈且深入骨髓的思念。
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他的懷抱,習慣了他的陪伴,突然這樣抽身離去,讓她無法接受。
寂寞的夜裡,她用力地抱緊了自己,可是還是無法驅逐如影隨形的寂寞。如果楚鈞在就好了,她可以轉身鑽進他的懷裡。什麼天大的矛盾,都在相擁而臥裡消逝而去。
可是他卻突然地離開了,讓她連一絲的思想準備都沒有。
幾次摸起枕畔的手機,她想給他打個電話,卻始終無法鼓起勇氣。她怕他察覺出她對他的依戀和感情,怕他知道她無他不可。
人就怕有了執念,有了執念就有了魔障,無法堪破情網。她是深陷網中的人,無法自拔。
如果尋找一個機會,讓他回來,兩人見面談一談,把該解決的矛盾都解決掉,這樣總是僵持着算什麼呢?
半夢半醒裡,她忽然想起一個人。許久,她都沒有想起這個人了——陳宇森!
當初陳宇森離開她的時候,她對他數年無法忘情。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她對他的感情和思念日漸趨淡,直到完全淡出她的記憶。她擔心,如果一直跟楚鈞這樣僵着,他會不會也逐漸淡了對她的念想呢?
原本他對她就無真愛,不過是他覺得她比較適合做他生育後代的工具而已。如果這段時間,讓他找到了更合適的工具……是否真會取而代之?
她賭不起,也輸不起!因爲,她根本就無法接受這樣的後果。
終於,安寧坐起身,拿手機撥通了楚鈞的號碼,沒想到,剛剛響了一聲而已,電話就已經接通了!
“喂,還沒睡!”男子性感沙啞的嗓音隨着電波傳過來,撩得她心波一陣盪漾。
安寧呆了呆,隨即想到一個問題——他肯定也在看手機,否則不可能這麼快就接電話!只是,他拿着手機在看什麼?或者準備給她打電話?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忽然,她有些後悔!也許她該沉住氣的,多幾分鐘,他就可能主動打過來。
一般鬧冷戰,這個傢伙都會率先低頭,可惜她沒沉住氣。
“唔,我……收購啓光的計劃申請已經發到你的郵箱裡了,記得查收!”安寧只好爲自己的行爲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已經看過了,並且做了批覆!款子最遲明天上午到帳!”楚鈞淡淡地說道。
“哦,”安寧鬆了口氣,說她擔心申請收購計劃的事情也並非完全空穴來風,畢竟那是她接手詠潔之後做的第一件大事,能否順利地完成,對她來說,意義非常重大。
“還有別的事情嗎?”男子的聲音很淡漠,仍然透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生疏。
“沒有了!”安寧的心裡明明有千言萬語想跟他說,可是最後竟然說出這句賭氣的話來。
“晚安!”男子竟然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她氣得差點兒想把手機摔了,不過想想新買的手機,價格不算便宜,也就作罷。
“什麼人嘛!臭屁拽拽,再也不要理你!”她氣得幾乎流出眼淚,心裡又是懊惱又是委屈,還有幾分被冷落的酸楚。不知爲什麼,她感覺他對她沒有以前那麼在乎了!
以前不管是他對她有着什麼樣的目的,但他對她真得非常用心。甚至,爲了避免跟她鬧翻,他連入贅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這次,就因爲被她打了兩巴掌(他還欠她一巴掌,摺合下來,就算於她打了他一巴掌),竟然賭氣搬走了,還擺出這樣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來,是想把她給活活氣死呀!
某女正在咬牙切齒,恨聲詛咒的時候,手機竟然又響了(幸虧沒摔),她沒好氣的拿過來,一看,居然是楚鈞打來了。
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她接通電話,故作冷淡地問道:“還有事嗎?”
“晚上沒有我,你睡得還習慣?”男子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着近乎狎暱的話語,竟然如此自然而然,半分都沒有覺得彆扭。
“你……”安寧被他的直接給弄得說不出話,俏臉紅紅的,羞臊地啐道:“少自作多情!”
“這樣吧,反正我也睡不着,如果你同意的話,現在我過去?”男子絲毫沒有感覺難堪,居然用恩賜般的語氣道。
“好啊,你來吧!我手正癢癢,再給你兩耳刮!”安寧發誓,她絕不是暴力女,楚鈞也跟受氣包扯不上任何的關係。可是,他們倆的對手怎麼聽着就這麼曖昧呢!如果被焦秀珍聽了去,肯定以爲她又虐待她的兒子!
“行,”沒想到楚鈞竟然立刻爽快地答應了:“你等着,我馬上過去!”
“……”安寧風中凌亂,看看時間,已經夜晚十點半了。他竟然專程過來,找捱揍的!
心,莫名地虛起來,她哪裡敢真得打他呀!可是,這傢伙顯然有備而來,他究竟想做什麼!
又害怕,又興奮,還有隱隱的欣喜——她終於能見到他了!
分開好幾天,她真得有點想他!不,是很想他!好吧,是非常非常想他!
十幾分鍾之後,房門輕響,那道英挺頎長的熟悉身影就走進了臥室。安寧努力睜大眼睛,以爲自己在做夢呢!
她按亮了燈,清楚地看到楚鈞站在面前。
他像以前一樣,神情平和自然。先是脫下外套掛到了衣架上,然後站在牀前慢慢地解開腰帶。
“喂,你怎麼進來的!”安寧拉着被子,緊緊蓋住自己,滿眼戒備地看着他。開玩笑,其實她只是作作樣子而已。
“從門口進來的!”楚鈞挑眉,對她淺淺勾脣,道:“我有鑰匙!”
“……”
等到楚美男躺上牀,躺到她的身邊,安寧仍然恍恍惚惚的,有種身置夢境的飄忽感。
他又回來了!就這麼回來了!她還以爲兩人還要僵持好久呢!
“我來了!想怎麼處置,你隨意!”楚美男側躺在安寧的身畔,健臂搭上她的纖腰,柔柔的眼波專注地睨着她。
這種溫柔的眼波能溺死人的,安寧早就領教過無數遍了,深知其害,連忙扭過頭,裝作餘怒未消的樣子。“怎麼突然回來了,我還以爲……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楚鈞略作沉吟,如實道:“媽急盼着抱孫子,她說已經做通了你的工作,讓我回來哄一鬨你,就沒事了!”
“……”難怪啊!原來是焦秀珍讓他回來急着造小人的,並非是她想的那樣因爲思念和不捨!於是,安寧在失望之後不由惱羞成怒,真的再次對楚鈞掄起了巴掌。
纖小的巴掌在距離楚美男的俊臉約幾公分處停下,她還真捨不得打。
“捨不得!”某人挑了挑眉峰,抓住她的小手,然後輕輕按到他的臉上。
“討厭!”安寧言不由衷,想抽出自己的手,卻不知怎麼的,鬧來鬧去,就滾到了他的懷裡。再然後,兩人就緊緊擁抱在一起,開始熱吻。
熟悉的魅惑味道,讓安寧深深地着迷。她迷戀着他,無法自拔。闔起清眸,她盡情地親吻着他,享受着他!
你若在我的身旁,負了天下又怎樣?我若在你心上,縱有情敵三千又何妨!此時此刻,安寧情願相信,他對她是不同的,他是在意她並且喜歡她的!
曾經,他親口對她說,他越來越喜歡她!
恩愛甜蜜裡,她不禁呢喃出聲:“鈞,愛我!”
“寧寧,我在愛你!狠狠地愛你!”無疑,男人口裡所說的愛跟女子所說的愛並不同。在他看來,愛是一個動詞。
纏綿無盡,春風無限,所有的爭執、猜疑、不快都隨着大汗淋漓的歡愛化爲虛無。什麼都不重要了,唯有擁有彼此,是世間最最重要的!
*
風停雨歇,安寧像貓般窩在楚鈞的懷裡,男子結實的胸膛還有激。情後的汗水,使他看起來更加性感惑人。她的纖指調皮地描划着他腹肌的線條,怎麼愛他都不夠,怎麼辦呀!
“怎麼,還沒餵飽你?”激。情過後,楚鈞的嗓音略微低啞,像只饜足的獸。他有一下沒一下地嘬吻着她的肩,狹長的眸子裡有欲。望在升騰。
“纔不要呢!”安寧嚇得連忙撤回手,不敢再招惹他。這個傢伙若是獸性大發,她可是招架不了。“你夠不夠呀!反正只是爲了留種而已,這都做過了,就不用再費力氣!”
嘴巴微微嘟着,有點委屈地低語。她還是介意的,因爲他來找她是爲了完成焦秀珍交待的“配種”任務,並非是完全對她的思念和渴望。
“留種?”男子差點兒嗆到,這個小女人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稀奇古怪的念頭。“你認爲我和你做這事就爲了……”
“難道不是!”安寧瞪他,毫無畏懼。“哼,楚鈞,你敢說這麼急着娶妻生子不是爲了儘快繼承家族遺產嗎?”
“如果我真得着急,早就結婚了,還會等到現在?”楚鈞輕輕搖頭,同時摸了摸她的腦袋,撫慰道:“別整天胡思亂想的,自尋煩惱!”
安寧覺得他摸她腦袋的動作像摸小狗,於是更加不高興了,推開他的鐵臂,哼道:“既然有求於我,就該對我好一點兒!再犯了什麼錯,我教訓你幾句,或者是揍你一巴掌,不許跑,明白嗎?”
這話說出來,連安寧自己都汗了一把。天吶,如果單單聽她此時說的話,不難讓人想象楚鈞的地位多麼可憐。如果不小心被焦秀珍聽到了,不氣瘋纔怪呢!可是,她就是想逗逗他,不爲別的,就爲好玩。或者,她真得被他寵壞了!
男子的嘴角不由微微抽搐,看向她的目光都充滿了讚歎。“安寧,你的膽子越來越大!”
沒辦法,就是被他寵出來的!假如他不是一味的縱容、妥脅,嬌慣,她能越來越放肆、大膽?
不過,看着女子囂張的小模樣,那麼自信張揚,他竟然從心底裡喜歡!比起她對他的恐懼害怕,他情願把她寵得不知天高地厚!
“喂,記住,我是要給你生寶寶的,而且生的寶寶價值連城!你得對我好一點兒!再好一點兒明白嗎?”安寧決定,要趁着自己有利用價值之前,得好好給他敲敲警鐘,讓他記住她的貢獻,免得日後卸磨殺驢……不對,應該是過河拆橋!“還有啊,等寶寶出生了,你要做出棄母留子的醜事,我就咒你一輩子都找不到新老婆!”
這隻小貓,是越來越野性十足了!楚鈞失笑,他親親她挺俏的小鼻子,暱聲說:“就算不能生,我也要你!”
“……”怎麼聽起來她好像是打折處理的庫存貨,生怕顧客退款似的!
溫馨甜暱的時候,不知不覺夜已深,可是安寧仍然不想睡。她怕一覺醒來,發現今晚只是一個夢。
“鈞,你喜歡我嗎?”陷入愛河中的小女人,患得患失的毛病開始發作了!
楚鈞睨了懷裡的小女人一眼,淡定地說:“喜歡!”
“有多喜歡?”女人大多數都喜歡刨根問底,安寧也不例外。
某人認真地考慮了一下,答道:“非常喜歡!”
“非常喜歡有多喜歡?”安寧不但刨根問底,而且還膽大包天地伸手捏他挺直的鼻尖。他越慣着她,她越放肆,越放肆,心裡越輕鬆。她發現,她對他的戒備慢慢變淺變淡,似乎隱隱約約地感覺,他永遠都不捨得離開她!
這次發生矛盾,他突然搬走,讓她非常空虛害怕。原以爲還要冷戰好久,沒想到他那麼快就回來了!當然,焦秀珍的催促也佔一部分原因,不過他那麼死心眼地只認準了讓她給他生孩子,令她無比的開心和自豪。
就算他再愛蘇蘇,可是那個女人並不能爲他生孩子~!她卻可以,這是她的優勢,也是她的驕傲!
男子微微蹙眉,考慮了好久,才道:“等你像我一樣喜歡你的時候,就明白了!”
安寧伏在他鐵硬的胸膛上,久久埋首不語。而她的心裡卻在說:“傻瓜,我不止喜歡你,而且還愛上了你!”
當然,這些話她是不會說出來的!也許,永遠都會深埋心底。
迷迷糊糊快要睡去的時候,安寧喃喃地道:“楚鈞,你要相信我!”
楚鈞捏捏她的下頷,吻吻她的額角不勝憐愛。“你讓我相信你什麼?”
“相信我的一切,不要懷疑我,任何時候!”安寧呢喃着,慢慢地睡着了!
男子久久地無眠,他一手攬着她,一手抽出一支香菸,卻沒有點燃,只是放在鼻尖輕輕嗅聞着。安寧並不討厭煙味,可是他從不喜歡當着她的面吸菸,主要是怕影響她的身體。
此時此刻,他擁抱着她,兩人以最親密的姿式貼合着,沒有絲毫的縫隙。似乎,他們的心也在慢慢靠近。
她讓他相信她,無論任何時候!這算是對婚禮事件的一種解釋嗎?他知道那件事情她事先並不知情,只是有些惱怒她輕信於人,卻偏偏對他戒備。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誰都不需再解釋。那麼以後呢?他突然想起小剛,那個像蒼蠅般緊緊圍繞着安寧周圍轉個不停的男孩,實在有讓他拍死他的衝動。不過他必須要忍住,否則又會給他和安寧剛剛回暖的關係造成打擊。
她讓他相信她,那麼,他可以信她一回!
放下始終未點燃的香菸,他又開始輕輕親吻她。只是女子已經睡熟了,他的吻就像羽絮撩人,麻麻癢癢的,讓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趕。
差點兒又捱上她的巴掌,楚鈞及時抓住她揮過來的手,緊緊握着,然後貼在他的胸口。狹長的眼眸緩緩闔起,一絲滿足的笑意從他涼薄的脣畔慢慢地綻開。
一覺睡到自然醒,安寧睜開朦朦朧朧的睡目,一時間辨不清是真是幻。昨夜的春光燦爛,昨夜的纏綿瘋狂,還有那個溫柔魅惑的男人……是真的嗎?
一個機靈,她徹底清醒過來,連忙翻身坐起。不出所料,遍身不着寸縷,遍佈着歡愛過後的各種痕跡。
安寧羞羞地捂住臉,終於可以確定昨夜的一切並非春夢。
不過,陶醉過後,一個新的問題又出來了——現在幾點了?
她開始翻找自己的手機,悲催地發現又是早晨九點半了!天吶,鬧鈴再次罷工,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又是他做的好事!
這個混蛋,每次把她累壞之後,再關掉她的鬧鈴,存心讓她遲到!
手忙腳亂地穿衣下牀,然後去洗手間洗漱,再到外面的客廳裡,果然看到餐桌上擺放着早餐。
既然已經遲到了,就看看他給她準備的什麼早餐吧!這傢伙,會不會每次都是西餐!
安寧走過去,見桌子有一張紙,拿起一看,是楚鈞剛勁有力的漂亮字跡:老婆,今天早晨我也起晚了,早餐是樓下的餐廳裡買來的,熱一熱再吃!還有,已經幫你請了假,唐秘書會代替你處理普通的事務!
看完這張便條,安寧頓時窘窘有神。天吶,他還嫌丟人不夠,幫她請假,讓唐秘書都知道他在她這裡過夜!
羞臊了一會兒,還得面對現實。安寧開始吃他買的早餐,有她最喜歡吃的灌湯包,還有甜粥、煎蛋和小炒菜,營養豐富。
晚上主動跑來給她暖牀,早晨主動給她買早餐,他便是傳說中的田螺男了!安寧邊吃邊傻笑,還笑出聲,如果此時有人在旁準會以爲她是個神經病!
陷入愛河的每分每秒都那麼美妙,被人疼寵的感覺真好!安寧吃早餐的時候,手機開始響起短信提示音。不用看,也知道是他發過來的。
安寧拿起手機,邊吃邊看。
“小豬,起牀了沒?早餐要記得熱一下!”
“……”不用了,反正都快吃完了!
“又偷懶,下次再吃涼的,打你的小屁屁!”
“……”這傢伙,會讀心術呀還是有千里眼!
“小豬,晚上在紅房子法國餐廳請你吃燭光晚餐,約不約?”
“……”這傢伙,說話這麼曖昧,不像約會倒像是約炮!想到這裡,安寧再次羞紅了雙頰,悄悄吐了吐舌頭。什麼約炮啊,她居然這麼邪惡!
“不回覆,等於默許——約!”
安寧推開面前的粥碗,連忙給他回覆了倆字:“不約!”
“爲什麼?給個理由先!”看得出來男子有些不高興。
於是,她便解釋:“晚上我約了別的帥哥!”
寂靜了好久,就在安寧惴惴不安快要沉不住氣的時候,對方回覆過來了“小剛?!他是要作死!”
汗,這人的醋勁怎麼這麼大呀!剛把丁鵬揍了個半死,現在又要對小剛來這套嗎?她可不允許。“杜立誠!”
“小剛一起嗎?”
“嗯,還有夏婉音!”安寧如實稟報。唉,她攤上了這個擅妒的男人,實在三生不幸。
於是,手機短信互動就這麼停止下來,他再無回覆。
切,小心眼的男人!安寧把手機塞進紳包裡,又抓了個灌湯包在手,邊咬邊去公司。
不理他,讓他今晚掉醋缸裡淹死吧!
“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房間響起女子淒厲的哭喊聲,不絕於耳。
楚芬和雷瑾瑜母女倆分別坐在兩側,個個面色鐵青,垂頭喪氣。
因爲白雯珊數次做了有辱門風的醜事,這次竟然收買了分公司的一位股東,往自家的護膚品裡投放刺激性的藥劑,結果東窗事發,被揭露了出來。
罪上加罪,數罪併罰,永無翻身之日!所以,楚家的族長做出決定——取消白雯珊子女繼承冠華股權的權利!
聽到這個消息,白雯珊幾乎急瘋了,她的母親和外婆也慌了神。可是,事實擺在眼前,罪孽深重,就連求饒都找不到理由。
“雯珊,你腦子壞了嗎?爲什麼要收買人往自己公司的化妝品裡面投放那種東西,對你有什麼好處!”雷瑾瑜氣得想掐死這個寶貝女兒,可是殘存的理智提醒她,一定要搞清楚其中的關鍵問題。
開始,白雯珊還不肯說,後來禁不住雷瑾瑜的逼問,便吞吞吐吐地說:“是、是一鳴表哥……”
“原來是他!”外婆楚芬頓時怔住了,“你快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白雯珊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哽咽道:“表哥收買了聶曉倩,想讓她代替安寧嫁給小舅舅,等生下孩子,就可以被他控制了!沒想到,小舅舅根本就看不上聶曉倩,所以這個計劃就黃了!我……氣忿不過,就以股權做要脅,讓聶曉倩給安寧找點麻煩,沒想到她竟然做了件這麼蠢的事情!”
“事到如今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把曹一鳴供出去,讓族長看在你年輕無知的份上饒過你!不然……屬於我們的股權豈不是白白供手讓人嘛!”只要想到那些泡湯的股權,楚芬和雷瑾瑜母女就疼得心頭滴血。
白雯珊原本就沒有什麼主意,再加上對曹一鳴的無情很失望,也就失去了維護他的心思,便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就在這時,有傭人進來稟報道:“表少爺來了!要求見小姐!”
“他來幹什麼?看熱鬧的嗎?趕走!”雷瑾瑜忿忿不平地道。
“慢着,”楚芬阻止了,道:“他選在這個時候上門,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否則以他獨善其身的性格,不會來踏我們家這塊晦氣地的!”
聽到楚芬分析得有道理,雷瑾瑜這才點點頭:“讓他進來吧!”
曹一鳴走進來的時候,祖孫三女望向他,不由都很吃驚。
短短的半個月不見,印象中那個風度翩翩的白淨公子哥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個鬍子拉茬,雙目無神,不修邊幅的眼鏡男。
曹一鳴看起來極其狼狽憔悴,而且因爲瘦,此時腰身微微佝僂,竟然有點老態龍鍾的感覺了。
“喲,我的外甥侄兒,這是怎麼了呀!幾天沒見,把自己搞得像個小老頭似的!”雷瑾瑜語氣毫不掩飾興災樂禍。
楚芬則有些城府,沒有女兒那麼情緒外露,只是淡淡地問道:“身體不舒服嗎?看你臉色不太好!”
白雯珊則恨恨地盯着曹一鳴,她落魄到今天這個地步全都是因爲他!她一定要去族長那裡告發他,她的孩子也許還有一線希望能奪回失去的股權。
曹一鳴搖搖頭,咧嘴苦笑着,看起來更加醜陋。他走近白雯珊,眼鏡後面的眼睛使勁一擠,從腫眼泡裡擠出兩滴眼淚,哽咽道:“雯珊,原諒我吧!”
“你怕我揭發你嗎?”白雯珊冷笑着,怒聲道:“告訴你,我正準備去族長那裡揭發你,反正我做的一切都是受你的蠱惑,頂多算個從犯,而你纔是主謀!”
“表妹,你千萬不能做這種傻事!”曹一鳴連連擺手,提醒道:“你想想,你的孩子已經被剝奪了繼承權,如果我再被牽扯進來,弄得個同樣的結果,我們的孩子怎麼辦呀?對他豈不是太不公平!”
被曹一鳴這麼一說,白雯珊頓時醒悟過來!沒錯,她的孩子也是曹一鳴的孩子,而且曹一鳴的孩子繼承的股權更多!假如生的是男孩,若在曹一鳴的名下,最多能繼承百分之十的股權,那可是所有外孫女們繼承的總額呀!“你到底想什麼?直接說吧!”
曹一鳴邁近一步,勸說着白雯珊:“無論如何,你都別把我供出來!這個孩子你生下,再想辦法過繼給我,這樣他就不會失去他應該得到的!”
“呸,你想得美!”白雯珊一聽就大怒,道:“把孩子給你,成了你賺錢的工具,那我呢?什麼好處都沒有!”
“這個孩子得到的好處就是你的好處呀!母以子爲貴,她是他的生母,他怎麼可能忘了你呢!”曹一鳴舌綻蓮花地哄勸着:“雯珊,你想想,事到如今,就算把我拉下水有什麼好處呢?只會徹底毀了我們的孩子!如果我能置身事外,我們的孩子出生就能繼承上億元的財富……”
白雯珊動心了,半晌,直接問道:“你就說吧,我有什麼好處!”
曹一鳴狠了狠心,說:“我給你三分之一的股權!”說完,生怕白雯珊不答應,又解釋道:“兒子三分之一,我三分之一,你三分之一!”
貌似這個條件也算靠譜!白雯珊不由自主地望向外婆和母親,她需要她們的參考意見。
楚芬和雷瑾瑜互視一眼,覺得這筆交易還划算,已是不幸中唯一的出路了。不由一起點點頭。
於是,一筆交易就這樣達成了!
*
田洪海哼着小曲兒,給夏婉音打電話。“喂,媳婦兒,回家吧!”
接到田洪海打來的電話,夏婉音本能地認爲他喝多了。“神經病!”
“哎,別掛電話,我是說真的!”田洪海連忙接道:“老公我發財了!”
夏婉音冷笑着,問:“那準備什麼時候離婚呀?”
“靠,老子發財了,當然是接你和甜甜回家嘍,怎麼能離婚吶!”田洪海的語氣充滿了興奮,喜滋滋地道:“老子奪下了威大招標的工程,怎麼樣,你老公有能耐吧!”
原來是賺到錢了!夏婉音知道,那是楚鈞的名片起了作用,否則就以田洪海的那點身家,怎麼可能從威大那樣的地產公司裡成功奪標呢!“很好啊!既然有錢了,說說吧,離婚的時候準備付給我甜甜多少!”
聽到夏婉音居然跟自己商談起離婚財產分割的事情,田洪海頓時惱怒起來,先前的興奮頓時沒了蹤影,罵罵咧咧地:“你他媽的賤貨,老子窮鬼一個的時候你帶着孩子跑了,現在老子發財了,你又要跟我分財產!分你媽啊……”
夏婉音很淡定地掛斷電話,然後不屑地冷笑一聲。這個男人就如此德性,無論是窮鬼還是土豪,都一樣的混帳!
她也沒在意,反正早就不指望他了!
看看天近晌午,她便給啓光的總裁杜立誠打了電話。“杜總您好,我是夏婉音……對,就是昨天跟你談收購啓光的夏婉音。我們安總答應了,晚上小聚,地點由您來定!”
杜立誠忙說:“好的!至於見面的地點,女士優先,還是由你或者安總來定吧!”
“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請示安總吧!”夏婉音禮貌得體地應道。
打完這個電話,夏婉音信心倍增。只要收購計劃順利進行,那麼她就可能步入啓光的高層,管理唱片公司,再不必受許佳怡之流的刁難和污衊了。
她雙手合十,喃喃地道:“上帝保佑,讓收購計劃順利進行!給我夏婉音一個翻身的機會吧!我會努力,加倍努力,一直努力!”
*
急匆匆地趕到公司,進到辦公室,安寧幾乎不敢去看唐秘書那雙含笑的眼睛。天吶,真是丟人丟到公司裡來了!
楚鈞幫她跟唐秘書請假,對方肯定知道了楚鈞昨晚在她那裡過夜的。
“安總,該處理的文件我都已經處理好了,您再過目一遍吧!”還好,唐秘書是個極有分寸的女子,不該說的不多說,不該問的不多問,只是恪守着秘書的職責,絕不越雷池半步。
安寧把唐秘書批覆過的文件統統看了一遍,沒有什麼問題,這時,她的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她看了下,不由目露喜色——收購啓光的款子已經到帳了!
幾乎與此同時,辦公室裡的座機電話也響了。唐秘書看了一眼,說:“是總公司的電話,您親自接嗎?”
安寧知道,楚鈞這人公私分明。在公司裡,他提倡只談公事,所以要打座機了!
她擺擺手,示意唐秘書退下,然後接起電話。
“那筆款子已經打過去了,注意查收!”楚鈞的開場白似乎有點沒話找話的感覺。
安寧莞爾一笑,說:“知道了,楚大少!”
“今晚準備約那位禿頂凸肚的杜立誠?”某人一本正經地問道。
汗,人家長得有那麼寒磣嗎?安寧不禁失笑,道:“拜託,就算你是美男帥哥,也不帶那麼嘲笑人的!人家雖然沒你長得帥,不過……”
“能力也一般般!”楚鈞不屑地輕哂,哼道:“否則也不會經營到賣掉公司的地步了!”
“好吧,人傢什麼都比不上你,行了吧!”安寧知道他想說什麼,不過自己就是不想讓步。他這種防賊般的性格總改不了,會給她的事業造成不良影響。她必須要讓他慢慢適應,她有必要的應酬和人際交往,並非整天只圍着他一個人轉!“不過呢,哪怕他長得再寒磣,也是我的客戶,今晚要和他洽談收購公司的事情,真得不能約你了!改天吧!”
“小剛去嗎?”楚美男似乎最不平的就是此事了!“他能去,爲何我不能去?”
安寧暗暗汗了一把,這樣回答他:“小剛跟在我的後面,勉強算個跟班!你要去了,算我的什麼呀?我總不能對杜立誠老總介紹你說是我的另一個跟班吧!如果說了你的真實身份,又會讓杜立誠驚訝,總公司的一把手都到了,太賞他臉,說不定談好的價格他就不賣了!”
聽起來似乎也有些道理,但是某個聰明蓋頂的美男就是堪不破情障,當然也就無法對老婆出門帶着美男隨行的行爲認可了。“注意跟那個小白臉保持距離,還有……我希望你在能力所及範圍之內離他遠一點兒!越遠越好!”
*
安寧並沒有把楚鈞的警告放在心上,在她看來,他根本就是嫉妒。必須要給他改掉這個擅妒的毛病,動不動草木皆兵,弄得她緊張兮兮,以後還做不做事了!
美男照帶不誤,只是養眼而已,另外協助她辦正事,又不會真得發生什麼曖昧。雖然對小剛很有好感,但對方在她的心裡就是個朋友或者弟弟,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特別的情愫。
下班後,安寧特意去美容院裡化了個淡妝,然後打理了髮型,望着鏡中那個幹練漂亮的女總裁,不由自信地一笑。
“小姐,你真美!是寫字樓的白領嗎?”美容師熱情地問道。
安寧嫣然答道:“是啊,你很會看人!”
儘管在公司裡做總裁,但在安寧的眼裡看來,這也只是一份職業而已!她盡心盡力地做着,就想着做出成績來,不辜負楚鈞的信任和重用。
一半是感恩,一半是愛情,她必須要讓心愛的男人對她刮目相看!
夏婉音說,晚餐的地點可以由自己來定。安寧考慮了一下,就定在了龍享娛樂會所。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已經學會了過日子,凡事都替楚家的利益做打算。
想到這裡,她不由悄悄吐了吐粉舌,自嘲了一句——沒羞的花癡女人!
人家楚鈞還沒正式娶她過門呢,她就事事替他着想起來,像個過日子的小媳婦!
“安寧,安寧!”夏婉音悄悄地喚了安寧幾聲,見她總是低頭笑着發呆,便私下裡掐了她一把。
安寧驚醒過來,發現坐在對面的杜立誠正有些不悅地看着自己,她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在這麼重要的場合這麼重要的時間腦子開起了小差。
許佳怡陪坐在杜立誠的身邊,此時酸嘰嘰地開口了:“喲,看你滿面緋紅,魂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還在想昨夜的春宵呀!拜託,發春也要看看場合,就你這樣的誠意,還想收購啓光,簡直是做夢呢!”
這個許佳怡,一直喜歡跟自己作對,就算啓光馬上就要易主了,還是這麼囂張。安寧淡冷地笑了笑,說:“我剛纔在想,談的條件是否妥當,也許該討價還價一番,以免許小姐誤以爲這筆交易我們佔了多少便宜!”
聽到安寧這樣說,杜立誠頓時變了臉色,他狠狠地瞪了許佳怡一眼,示意她閉嘴。然後滿面堆笑地對安寧說:“安總別開玩笑了,啓光的收購價格已經壓到最低,可不能再討價還價了!再者,”說到這裡,他略略一頓,接着笑道:“又有楚少那樣的大靠山,如果太錙銖必較,有損冠華的雄風啊!這樣吧,我讓佳怡罰酒三杯,向安總賠罪,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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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煙茫的完結文《婚姻之寵你沒商量》:
她是落馬的前市長千金,窮困潦倒,男友另娶新歡,用她的話說——倒黴到姥姥家了!
他是高貴的鑽石王老五,英俊多金,女友趨之若鶩,用她的話說——騷包到姥姥家了!
當倒黴的她遇到了騷包的他,卻演繹出了令人大跌眼鏡的意外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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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一騫,我不愛你!”
“沒關係,讓我愛你就行!”
“喂,我說的不是在牀上……”
女人和男人的思維行動永遠都不在一個頻道上!
直到有一天,曾一騫認真地對她說:“何處,我愛你!”
“喂,大姨媽剛來不方便!”
“我說的是這裡!”他拉起她的小手輕輕按在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