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希婼點頭,陸秦川去抱她,然而動作做了一半就僵住了,頭一低身子向後仰去。
穆希婼一驚去接他,卻也被壓倒在地,腦中緊繃的絃斷開,她也在同時陷入了昏迷。
閆夏拿到醫院的診斷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兩人問題都很嚴重,穆希婼是過度體虛,陸秦川是心力交瘁,說不定要幾天才能醒過來。
她這次算是體會到什麼叫愛得死去活來了,第一次不那麼羨慕兩人之前的甜蜜了,愛得深痛得狠,真是愛一場脫層皮,膽小勿入啊。
穆希婼是兩個人中先醒過來的,她這才知道陸秦川並沒有表現得那麼輕鬆,那三天裡他的心力遭到很大的消耗,需要休養的時間更長。
安傑安排了一個雙人間,病房裡面有兩張牀,閆夏在穆希婼醒了之後扔下一句自己的男人自己照顧就離開了。
穆希婼的身體機能在慢慢恢復,在她甦醒兩天之後的一個下午陸秦川終於睜開了眼睛,眸中黑白分明已經恢復了正常。
“醒了?”穆希婼正倒水回來,見他醒了滿臉都是驚喜。
然而陸秦川卻是目光冷冷。
“怎麼了?”穆希婼去摸他的頭,陸秦川躲了一下,依舊用那眼神看她。
穆希婼知道了,他這是記仇呢,於是道:“我已經道過歉了,你別不依不饒的呀。”
陸秦川把頭轉向另一邊,不看她。
穆希婼心裡一跳,這好像不是開玩笑的,是真生氣了。
前幾天不是好好的嘛,怎麼醒來就好像失憶了一樣?
她無奈繞到病牀的另一邊,很誠心得道:“沒搞清楚情況是我的錯,能不能給我個解釋的機會?”
陸秦川賞臉聽完這句話又把頭轉了回去,沒有一點要理她的意思。
穆希婼沒轍了:“你說你想怎麼樣我照做行了吧。”
這可是個佔便宜的機會,她不信陸秦川還無動於衷。
陸秦川動了,只見他那長着長長睫毛的上眼皮向下一闔,竟然是把眼睛閉上了。
“我……”穆希婼火起,但是畢竟自己理虧不好發火,乾脆直接交代了。
“那天早上你走了之後我在房間裡想了好久,最後我想事情還是當面說清楚的好,就去醫院找你了,但是等我到了病房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喬薇兒騙我說她肚子裡的孩子很好,我沒想到是*這種情況,就相信了,因爲我覺得你要對孩子負責人,我該成全你,所以才答應她要離開你的。”穆希婼說到這的時候喘了一口氣。
陸秦川眼皮動了動。
“我回來就和你說了,從頭到尾沒人告訴我她沒有孩子,我肯定不知道呀。”穆希婼說着說着也覺得委屈,事情發生時她已經表現得很冷靜了,也不是沒有了解過情況就武斷,又沒有人告訴她,正常人誰會想到*呀。
陸秦川手指動了動。心中已經釋然了,如果她不知道那孩子已經沒了就不稀奇了,穆希婼天性善良,他也早知道她會這麼做的。
原來不是因爲她怨自己,不是因爲她不愛自己,更不是不在乎。
他心中發笑,眼睛卻依舊不睜開,想看看她接下來還怎麼哄自己。
穆希婼見他還是沒有反應之後,大大的打了個呵欠,又道:“到了醫生規定吃藥睡覺的時間了,我不能再和你說了,不然會暈的。”
她說着就向着自己的牀走去,陸秦川一聽她說吃藥猛地睜開眼,飛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拉了回來,而後快速起身在她身形還沒站穩的時候把她攔腰抱起,腰身一沉就把她放在了自己剛剛躺的地方,順勢壓了上去。
他動作飛快,一整*作不超過三秒鐘,穆希婼只覺得眼前一花再睜眼就被人壓在這了。
“吃什麼藥?”他問,嚴肅的表情在瘦了很多的臉上更加充滿壓迫性。
“你答應我不鬧脾氣我才告訴你。”穆希婼可不怕他。
陸秦川危險的眯起眼睛:“穆希婼,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兇什麼兇。”穆希婼撇撇嘴還是妥協得道:“醫生就是說我體弱,可能是休息不太好。”
陸秦川這麼近距離觀察才發現她也瘦了一些,臉色白得不正常,看上去確實一副病態,而且絕不是她說得那麼輕鬆。
他審視的望着她,等着她自己交代。
“別這麼認真,就是那天打針沒及時拔,迴流了那麼一點血,真的就一點。”穆希婼很不以爲意道:“都是那些醫生太大驚小怪了。”
陸秦川想到那個畫面,好像被針頭直接刺在了心房上,疼得他呲牙咧嘴:“爲什麼不叫醫生來拔。”
“睡着了。”穆希婼隨口道。
“你是沒察覺失血過多昏迷了對吧。”陸秦川看着她道。
穆希婼剛想張嘴扯謊,但是察覺到他眼中那心疼和自責,便知道自己被人家看穿了,只好什麼多不說的等待處置了。
“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傻的女人。”陸秦川低低的說,語氣滿是疼惜。
“你才傻。”穆希婼不滿意這個評價,更不想他在這煽情。
陸秦川低頭去吻她,穆希婼本來想躲開但在雙脣接觸的那一剎那,她心裡好像開了一個閘口,所有的情感控制不住的傾瀉而出,眼淚再也控制不住。
她確確實實的知道自己是在開心,是在感受到幸福。
親吻自己的是她深愛,並且深愛她的男人,她們不用再分開,真好。
一吻過後兩人深情對視,兩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互相看啊看,看啊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有了火花,卻不是愛的火花。
“我覺得一句下藥並不足以解釋你的行爲,我需要具體的解釋。”穆希婼首先發難。
“因爲一個孩子你不徵求我的意見就要單方面宣佈分手,我也需要解釋。”陸秦川絲毫不讓。
穆希婼眼中火花升級:“陸秦川,你知不知道你的態度很惡劣。”
陸秦川跟着升級:“穆希婼,你知不知道你有這是在有意的逃避問題。”
“你先回答我!”
“你的問題更嚴重。”
“老辦法解決。”穆希婼伸拳頭,每次鬧矛盾他們總要通過這種方式宣泄一下,一般打着打着突然相視一笑,兩人會在同時停手,於是問題就解決了。
陸秦川搖頭:“我認輸。”
穆希婼詫異的看着他,放着他耍什麼花招,在她眼裡這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啊。
陸秦川躺在她身邊抱着她道:“醫生說你該好好休息的,這次我讓你。”
穆希婼靠在他懷裡聽着他道:“我那天下了飛機就遇到了她,她說和我有事情說,請我去喝點東西,我想兩家畢竟有世交就去了,喝了杯果汁就沒有知覺了,第二天醒來才知道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
“我當時很生氣,甩了她一張支票,後來你應該知道的,我捧了一個鋼琴家,用輿論把她從偶像的地位拖了下去,她之後還找過我,我那時已經說好和她兩不相欠了,我沒想到她竟然會懷孕。”
陸秦川老實的交代着。
穆希婼則是驚訝道:“你說那個鋼琴家方曉珺是你捧上去的?喬薇兒是你拉下來的?”
她覺得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以我幫你的那些手段,你該知道,這不算什麼。”陸秦川不以爲意道。
“可那是肖邦音樂節呀?”
“她本來就有那個實力,我再打點一下就行了。”陸秦川看着她又道:“不過媳婦,這好像不是重點。”
她難道不該主要盤問上牀的事嗎?
“不是嗎?”穆希婼想了一下才有所明悟,馬上又認真的問道:“你給她支票填了多少錢?”
陸秦川差點暈過去,他見過大條的,但有這麼大條的麼。
“一千萬。”他如實答。
“你哪來那麼多錢?”穆希婼炸毛了。
“多嗎?”陸秦川一臉的無辜。
穆希婼去揪他的耳朵:“你說呢,你都沒給過我!”
“鑽戒很貴的,媳婦,疼……”陸秦川表情誇張得叫道。
穆希婼哪裡捨得用力,白了他一眼放開道:“看在你生病的份兒不和你計較。”
陸秦川剛舒了一口氣,穆希婼那疑惑的目光就轉了回去,問道:“可是我發現你身上疑點更多了,你要自己招,還是等我說。”
陸秦川見她說得認真,趕快轉動腦子想了起來,但是很快就舉起三根手指詛咒發誓道:“報告媳婦,我保證再沒有了。”
他覺得穆希婼分百分是在詐他,如果他說了什麼纔是自投羅網呢。不料穆希婼聽完眸光更加犀利,陸秦川心道自己難道在沒察覺的時候犯錯了。
“你肯定還有其他的經濟來源沒告訴我,自己藏了私房錢。”穆希婼用審犯人的目光看着他。
陸秦川終於舒了一口氣點頭道:“這個我交代,是有。”
“什麼?”穆希婼追問。
“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等我們出院了我肯定告訴你好不好。”陸秦川哄道。
他的身份本來也不想瞞着,既然她想知道他就可以說,只不過不適合在她身體不好的時候聽,容易嚇到。
這邊兩人在病牀上輕輕相擁,另一邊爲了不讓父母知道自己懷孕事情的喬薇兒坐上了飛往美國的客機,她此刻面容憔悴,氣質大不如前,飛機起飛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像一個落荒而逃的失敗者。
她眸光黯然,心裡想得全是這段時間以來的事,自己做過那麼多的努力,好像除了讓人家夫妻倆感情越來越好之外沒有什麼效果。
他們兩個現在應該做什麼呢?親吻?擁抱?或者更親密動作。
而她只是失敗者,孤獨的失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