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遊就那麼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突變的女子,曾經她的灑脫,她的矜持,她的不動聲色。
而今,她卻說盡了一切好的不好的,可以說的,不可以說的,只爲不去揭穿那一場,甚至可能不爲真的。
那從容不迫,在他看來甚至很悶騷的女人,曾經他一度想要讓她露出那樣的本性,但是如今,他看到的卻是她悲壯的無能爲力。
電梯到了一樓,他沒再強迫她:“你走吧,不過下次在撞見這種事,我一定會拉你過去打個招呼,我纔不會管裡面是一對狗男女還是談什麼商業機密。”蕭遊看了她一眼後移開眼。
小幸卻是逃也似地離開了。
他說讓她回家乖乖的等她,他甚至擔心她太累不讓她煮飯,他這幾天一直在盼着她給他煮飯。
她一邊想一邊走,不自禁的眼淚已經掛滿了臉。
車子開的有點快,她想着他的好,卻在到了家門口的時候不願意開進去。
就那麼呆在車子裡趴在方向盤莫名的哭起來。
她發現自己竟然這樣膽小,竟然這樣的害怕。
原來愛上一個人後,真的會忘我,真的會無助。
她以爲在國外的十多年她已經練就了鋼鐵一般的心,可是終究,這一場裡她像個落寞的傻女孩,無依無靠。
李陽的車就停在她前方不遠處,擔心她一個人走夜路,車子便開到了這裡。
好不容易盼她回來,可是卻看到她的車子停在門口不忘裡走。
他把車子緩緩地發動,想着,或許是傅執在裡面,小夫妻正在車裡溫存。
但是當車子漸漸地越靠越近,他看到的卻是她趴在方向盤上抽泣的樣子。
那昏暗的視線裡,他把車子停下,然後下了車打開她的車門,兩車並排着他也不管,就那麼把她從裡面拽了出來。
小幸的眼圈都哭紅了,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差點反應不過來,直到他說:“誰欺負你了?”
她才吸了吸鼻子用力的搖頭:“沒有,沒有人欺負我!”
夜風很涼,她的臉被風吹的發疼,她垂下眸,當感覺眼淚不再那麼輕易地流出才擡頭看他:“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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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是突然把她抱的緊緊地:“我一直都在。”
她的心彷彿被什麼巨大的力氣撞擊了一下,然後心塞的不像話。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爲什麼我以爲你會很幸福的時候,你卻哭的這麼傷心。”
他的話,像是疼極了。
小幸就那麼在他的懷裡呆着,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只覺得冷風蝕骨。
但是他的話,卻是如此讓她吃驚,他像是個癡情的人。
對,他對她有意,他真的經常在這裡呆着嗎?
他說這樣的話,她卻是連敷衍他的力氣都沒有,只輕輕地擡手把他推開,輕輕地。
“李陽,我真的沒事。”嗓子卻半路沙啞。
他看着她哭紅的臉,她竟然還說沒事:“這麼晚纔回來,是去見了什麼人?是不是安顧那混蛋又……”
“不,不是他!”小幸趕緊解釋。
今晚這一場,不過是一場因爲想象力而惹起的悲傷。
她突然想,或許一切只是自己跟蕭遊亂想出來的,他根本就是去見個客戶而已。
“不是他?那還有誰?”他的手在她的肩膀上緊緊地抓着。
她正要回答,卻聽到身後車子鳴笛的聲音。
兩個人同時轉頭往外看去。
就看到傅執的車子停在不遠處,透過那層車窗,她竟然看的很清楚他那冷漠如利刃的黑眸。
而李陽卻不急着把她推倒那個男人身邊去:“如果不開心,不要一個人承受着,我會隨叫隨到。”
那輕柔地聲音,小幸點了點頭:“早點回去。”
他點點頭上了車很快離去,小幸往後看了一眼,然後趕緊的上了車。
李陽的車子從傅執那裡經過,傅執滑下車窗,他也是,雖然車子的價格差異很大,但是兩個男人對於要守護的女人卻很堅持,同樣是冰冷的眼神,看了對方一眼後,消失在彼此眼前。
兩個人前後回家,車子停好後她剛下車,他便追了上去:“卓幸。”
那一聲卓幸叫的她的心裡涼涼的,沒有半點溫度。
他走上前,看着她那無辜的眼神:“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小幸的心裡又是倒吸一口涼氣,搖了搖頭:“沒事啊!”
然後低着頭要走,他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沒事他爲什麼要抱你?”
“你很在乎別人抱我?”
她的聲音很輕,輕的讓她如被自己的話凌遲。
輕的他緊擰着眉心:“你說呢?”
漆黑的夜裡,風那麼賣力的吹動着,他們的談話,卻是沒有溫度的。
“我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
她輕輕地拿開他在她手腕的手,然後轉身往裡走。
“那我現在告訴你,從今天上午到你晚上下班回來,我一直在等你,但是我等到的是別的男人抱着你,在我家門口。”
她的心像是在接受着火烤一般,垂着的眸裡思緒萬千。
她在家門口被男人抱着的時候他出現了。
但願,僅僅只是如此。
他還是她一個人的丈夫。
“回來的路上遇到蕭遊,在海悅樓上咖啡廳喝了點咖啡。”她低低的說着,然後往屋裡走去。
他果然沒再追上。
而她已經不願意再回頭看他。
張姐剛從樓上下來:“少爺,少奶奶,可以吃晚飯了。”
小幸低低的說:“有點累,我去看看寶寶便休息了。”讓你們大少爺一個人吃吧。
他站在院子裡卻恨不得一腳把地面踹出一道鴻溝。
坐在兒子女兒的小牀旁邊,看着他們倆睡的香香的,她突然一點也不想動,就坐在那裡,靜靜地看着她的孩子。
已經無數次的想,或者這一生,最後唯一能讓自己不必掛心的便是這一對萌包子。
至於傅執,那個叫做她老公的男人,一顆眼淚悄然滑落,她笑了一聲,然後低頭看着手上的婚戒,柔若無骨的指肚用力的壓着那枚戒指。
疼痛卻不再那樣明顯,只是覺得怎麼都不夠,這痛,傷的體無完膚。
傅執到客廳的時候張姐正好給他熱了飯,他走過去坐下,看着旁邊放着她的碗筷,卻沒有她的人,不由的剛拿起來的碗筷又放下。
然後上了樓。
張姐看着想讓他吃點東西卻是沒開了口,心裡想着這小夫妻又吵架了不成?
她在兒子女兒房間待了一會兒剛出門口,想着今晚還要寫個東西,卻是一出門就看到他走過來:“跟我去吃飯。”
冷冷的一聲,然後抓着她的手就要走。
她被抓的手腕都要斷了,卻是不知道該怎麼掙脫他,樓梯口她一隻手抓住了扶手,他轉頭:“別再讓我說第三次,下去吃飯。”
“我不想吃。”她便是說了一句。
在他生氣的時候,她的性子又怎麼會好?
“你不想吃就可以不吃?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你有自虐的本事,你去不去?”
最後一聲好似要寫,她轉頭不看他,只是手在他的掌心裡掙着,他狠狠地把她一拽。她便傾身撲倒在他懷裡。
那一刻,她的眼淚快要跑出來,他雙手抓着她的臂膀,看着她委屈的模樣,然後眼裡的冷漠漸漸地轉暖:“乖一點,有什麼問題我們吃完飯一併解決。”
他說,說的那麼認真,那麼真誠。
解決?
怎麼解決?
他是承認了他做錯了什麼事嗎?
那更沒有必要了,她寧願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想吃東西,我現在只想去休息。”
“卓幸,真的沒必要這麼介意!”他真的很無奈。
然後把她扶着站好後他自己轉身下了樓。
她站在樓梯上看着他往下走去,那高大的脊背竟然讓她那樣難過。
恨不得撲上去啃咬一頓,恨不得把他臭罵一頓讓他滾。
可是終是忍下了,因爲如果他真的滾了,她又會多麼的傷心。
她回了房間,洗完澡之後穿着睡衣出來,他端着酒杯站在玻幕前。
聽到聲音後轉頭,如墨的眼裡便是她那嬌柔的輪廓。
他沒有上前,就隔着那樣的距離審視着她。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好惹。
但是,今天他才真的意識到,跟她一起生活,真的不該太認真。
如今,自己已經到了疲倦的狀態,卻是再也不會放開她。
她對感情的認真,執拗,她對他跟別的女人的斤斤計較。
她從來不說自己不喜歡什麼女人在他身邊,但是她卻已經做的那麼決絕。
哪怕他只是去跟那個女人見了一面。
她掀開被子上了牀,他那漆黑的鷹眸被她無視,她像是把自己的心情給隔絕在某個逼仄的角落裡,然後抱着筆記本在牀上辦公。
漆黑如墨的眸子裡的寒氣外露,他舉着酒杯,把裡面的紅色液體一口飲完,然後走到沙發前的茶几前把酒杯放下,便朝着牀上撲去。
她的筆記本剛剛開機,他就伸手給她喝上。
“卓幸,我們談談。”
他很認真的說,很認真的叫着她的名字。
她擡眸,緩緩地。
白色的襯衣上那麼幹淨,即使穿了一天還那麼整潔。
但是臂彎處血紅色的脣印,她剛以爲他們也可以真的談一談,認真的,但是當一眼就看到那處刺眼的紅色,她嘲笑一聲,低低的聲音:“還有必要談嗎?”
徹底涼了心。
他低頭,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然後冷漠的眸光更加涼薄,看着上面的紅色脣印,明眸眯起,然後她抱起筆記本:“滾!”
狠狠地砸向他的胸膛。
他傾身的動作微微直起,筆記本掉在牀沿,他也被她突然的怒意嚇了一跳,然後懊惱的開始解襯衫的扣子。
他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發生。
他的身上竟然有別的女人的脣印。
她坐在牀上,雙手用力的摁着額頭,然後許久聽不到他離開的動靜,她纔再擡頭,迷糊的視線裡,看着他很快的,幾乎是暴怒的,迅速的解開釦子,甚至因爲用力過猛,一兩顆釦子落了地下。
“你要幹什麼?”她無力。
“鬼知道我幹了什麼!”他大吼一聲。
然後他開始解開袖口的扣子,她卻是看不下去的起了牀:“傅執,別讓我看不起你。”
然後她光着腳丫站在柔軟的地毯,跟他一牀之隔。
多好笑,他們之間。
卻沒人笑的出來。
他站在那裡,脫下襯衣後把襯衣用力的丟在地上,然後就那麼站在她面前:“你瞧不起我?我做了什麼事讓你瞧不起我?就因爲這一個脣印?”
他質疑,非常氣憤的質疑:“一個脣印能代表什麼?能代表我跟別的女人上了牀?”
那一聲大吼,他的憤怒,她的震驚,然後,她突然覺得耳朵好像失去了聽覺能力,就那麼怔愣的看着他。
哭也哭不出來,笑也笑不出來。
他的委屈,他的火大。
房間裡無論如何也安靜不下來,儘管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他生氣的雙手抱腰,如獵豹般敏捷的眸光直射她的眼底,似是下一刻就要把她吃了。
而她靜靜地站在那裡,然後緩緩地垂下了溼了的眸。
他突然笑了一聲,陰森森的:“你過來!”
絕冷的一聲,他已經憤怒的想要把人撕碎。
她緩緩地搖了搖頭:“永不會了!”
聲音輕的她自己都要聽不到。
傅執的眼卻瞪得很大,她在跟他置氣?還是認真?
他聽的那麼真切,彷彿無數次想象中,終於成了現實。
眉心皺起,他看着她繞過牀邊,然後來到他身邊,彎身把地上的衣服撿起。
乾淨的柔荑觸碰着那白色的襯衣,她直起身,然後輕輕地拍了拍衣服上的融融,然後低笑了一聲:“我們分開過吧。”
她突然提出,然後把衣服輕輕地放在他懷裡。
他站在那裡半晌說不出一句話,分開過?
小幸擡眸看着他,突然溫柔的對他笑了一下:“圓圓跟華恩說的都對,我們不會分開的,但是給我點時間,讓我找回自己的位置,然後在見面吧。”
她說,聲音那麼輕,像是一點脾氣也沒有。
然後她便轉了身。
他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手裡緊緊地攥着那件襯衣。
她從櫥子裡拿出自己的衣服,去衣物間換好後便出了門。
即使已經很晚,她叫着張姐抱着兒子跟女兒,就這樣大半夜的回了距離報社很近的公寓。
真是沒有必要在一起互相折磨。
她寧願一個人,靜靜地,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怎樣,到底要怎麼樣的生活。
張姐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也並不多問,只是跟着她,配合着她。
到了公寓後她開燈,張姐抱着孩子去臥室,好在這裡是她懷孕的時候住的地方,張姐那時候便照顧她,所以對這裡也很熟悉。
小傢伙們還在睡着,小幸到了客房:“張姐你去休息吧,今晚我自己照顧他們。”
張姐擡頭看着她紅着的眼圈,許多話咔在喉嚨裡,終是點點頭去休息,什麼也沒說。
小幸便躺在牀沿,看着裡面兒子女兒睡着,他們睡的那麼安穩,這一路,睜開過眼,看到眼前是熟悉的人就又睡着了。
他們很乖,並不會經常在夜裡鬧。
甚至有時候一夜都不會再醒。
小幸聽說她這一雙兒女已經算是很好照顧的,有些孩子常常一晚上會哭鬧好幾次。
只是不知道是感動還是感激,竟然眼角總會不經意的有着淚痕。
房間裡很安靜,她想,明天去超市看看有沒有什麼貼畫,買回來貼在牆上,這便是他們的嬰兒房了。
面對着白色的牆壁,再幹淨,卻是讓她覺得寒冷。
或者是馬上就要小雪。
晚上手機一直關着機,她也偶爾的看一眼牀頭的手機,然後打開牀頭櫃直接把手機塞到裡面去,再也不管手機的事情。
晚一些便是抱着電腦在臥室的牀上碼字,天涼了之後就想抱着筆記本在牀上,就這樣工作下去。
想着他當時要瘋了的樣子,她就無法安靜下去。
這一夜,好不容易纔把這一天的開會內容編輯好。
然後第二天跟張姐吃早飯,一人抱着一個萌包子餵飯,張姐偶爾看她一眼:“若不然今天我帶着寶寶去老宅?”
“不!”她輕輕地說了一聲,喂寶寶吃了一勺飯之後擡頭看張姐一眼,又說:“以後我想自己帶他們,如果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一個人忙不過來,便從老宅再調過一個人來幫忙,但是孩子以後,就跟我住在一起。”
她說的很清楚,張姐很震驚。
而她自己心裡卻非常清楚,自己對傅家,始終是個外人,當人家對她還隔着心,她也沒必要總是寄人籬下。
一個人當家做主挺好,她不想在別人的屋檐下低頭過日子。
畢竟,已經連忍受都找不到原因。
因爲,原因已經消失了。
他,傅執,那個曾經讓她想好好地珍惜的男人,如今,她已經徹底的失去了那份心情。
她還愛他,但是再也不會爲他忘記自己還是卓幸。
再也不會愛到沒了自尊,再也不會愛到讓他去踐踏她的自尊。
那個紅色的痕跡在白色的襯衣上太過明顯,明顯的扎眼。
他跟嚴連還有韓偉在會所裡聚着,當韓偉跟嚴連去了,他已經抽了有七八根菸,幾瓶高級酒已經空了。
兩個男人均是吃驚的望着桌上的空瓶子一滯,然後坐在他身邊:“怎麼了?”
“什麼也別問,是兄弟今天就陪我喝個盡興。”
他又拿起一個酒瓶,然後要兩個人跟他幹了。
韓偉壞壞的笑着:“也不錯,喝的爛醉如泥,說不定還遇上個什麼美女一夜美好啊。”
傅執剛喝了幾口,聽到這話立即把酒瓶子又放回桌面。
他現在可是不能再有別的差錯。
甚至連個緋聞最好都沒有。
被子再溫暖,也要不回頭的走進寒風裡,習慣外面世界的寒冷,也許就再也不會在意那刻骨的疼痛。
小幸凌晨四點才搞定,抱着電腦睡了。
張姐早上抱着寶寶去找她,看到她躺在牀上睡的正熟就沒好意思打擾她,卻在關門的時候小小執突然哇的一聲哭起來:“哇,媽媽媽……”
小幸蹭的從牀上爬起來,眼裡無神,四處打撈兒子。
只聽着那聲音,便是覺得渾身充滿了力氣。
張姐嚇一跳:“少奶奶您沒事吧?”
小幸纔看到門口張姐抱着小小執過來:“剛剛聽到小小執叫我,嚇一跳。”
張姐笑一聲,走上前把小小執放在她旁邊躺着:“我要做早飯,你先看着小小少爺。”
“你把小小幸也抱過來吧,我一起摟着,天冷不想起牀。”
她說完張姐點頭。
然後張姐下樓去做飯,她便在樓上躺在牀上哄着孩子玩耍。
小傢伙們突然就咯吱咯吱笑兩聲,而她也會跟着沒心沒肺的笑兩聲。
柔荑輕輕地放在兒子女兒面前,兩個小傢伙就伸着手要去抓。
小幸便會逗他們:“抓到媽媽手的有獎勵哦!”
兩個小萌包像是能聽懂的樣子,用力的去抓。
小小幸抓不到有點生氣的雙手去搓自己的眼眶,小幸立即一隻手去拿小丫頭的小手,怕她把眼睛搓紅了。
誰知道剛一碰到她的小爪子就被抱住,然後小小幸要吃媽媽的柔荑,咯咯的笑起來,似是壞主意得逞了。
小幸也無奈的笑一聲,然後另一隻手摟着兒子,拿着一個玩具給兒子玩,小小執性子貌似還不錯,也乖乖的玩着,並不給媽媽添麻煩。
臥室裡安靜的很,偶爾孩子天籟般的聲音讓人安穩不少。
後來她輕輕地趴在一旁看着兩個孩子在牀上各自玩各自的,這便是能迅速心靜的秘密了吧。
真的是比良藥還良藥。
張姐煮好飯後照顧着兩個小孩子讓她先吃,她知道張姐自己照顧兩個會累,但是又不願意給老宅打電話,便給自己的母親打電話,讓家裡的阿姨來幫忙。
畢竟張姐一個人就一雙手,她一走,張姐自己怎麼也照顧不過來。
幸美便跟着阿姨一起過來,她正要出門,看着她自己弄着兩個孩子在公寓忍不住皺着眉問:“這是又鬧哪出?”
母上大人一猜就知道他們的感情出問題,卻讓小幸忍不住笑了一聲:“媽,您真乃神算,不過我現在急着出門,一切問題等我晚上回來再說。”
然後那個阿姨已經抱着小小幸,她穿好鞋子回頭看着那位阿姨:“王姐,今天就麻煩你跟張姐一起照顧寶寶,有什麼不懂得或者需要都可以跟張姐講,家裡的事情張姐都做的很好。”
阿姨便點點頭:“好的,二小姐我知道了!”
她才離去。
幸美看着她走後卻是有些擔憂。
“張姐,他們是不是又吵架了?”幸美擔憂的問。
張姐想了想,有點爲難,卻說:“其實也沒吵,我還沒見他們倆大吵過,但是眼下這情形,昨天半夜少奶奶帶着我跟孩子過來的,肯定是不好。”
幸美就更擔憂了,大半夜的回到公寓,肯定是出了大事,想來想去,擔憂的在公寓裡來回的徘徊,看着有人照顧孩子,她親了一會兒後便坐着家裡的車離開了。
卓亮還在辦公室工作,聽到秘書說太太來他還吃一驚,幸美已經很久不到公司,自然是起身去迎接。
幸美一進門就說:“我也不是有心來打擾你工作,實在是你妹妹跟你妹夫現在鬧分居讓我擔憂的厲害。”
卓亮輕輕地扶着她的手臂坐在沙發裡:“分居?”
“是啊,今天早上小幸打電話給我找我帶一個阿姨過去幫她照顧孩子我才聽那邊的阿姨說,她昨天半夜帶着孩子跟保姆去了公寓獨住。”
卓亮皺起眉:“半夜搬走?我中午找傅執問問,您也別太擔憂了,小幸的性子也是有些孤傲,有時候不一定是傅執的錯,”
卓亮的話她自然聽的進去,這兩年跟卓亮的關係還算不錯,她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你一定要去找傅執談談,小幸的性子在孤傲,可是她也不是不講理的女孩啊。”
“這個我知道。”卓亮點點頭,對他妹妹的性子,他現在是真的瞭解了。
“小幸一見我去就敷衍我,說了一句就走了,這孩子是越來越不把我放在心上。”幸美有些委屈的。
這一雙兒女,雖然有一個不是親生,但是她現在倒是覺得卓亮對她還算關心。
女兒卻整天不着家,也少有打電話。
整天圍着自己的兒女轉。
卓亮笑一聲:“您還吃你外孫外孫女的醋?那兩隻小萌物確是惹人愛,而且她是親媽自然想好好照料着。”安慰道。
幸美垂下頭,想來:想來大概是因爲從小不在我身邊心裡難受,便不想她的兒女也一直被別人養着。
“您做這些也都是爲我,放心吧,以後小幸跟我都會好好孝敬您。”
他的聲音不高,卻讓幸美心裡很踏實,幸美笑了笑,手輕輕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也長大了,懂事了。”
“我要是再長不大,怎麼當好哥哥?”他竟然想好好地當小幸的哥哥。
幸美感動的笑了,這一場努力總算沒白費。
小幸跟昨天去的同事一起在戴嬌的辦公室待到十點,後來同事走了她被戴嬌留下:“聽說昨天去的人不少,很熱鬧吧?”
跟她有關係的不少人都去了。
小幸不禁笑了一聲:“沒有,都是急着表現的人,沒空找我的麻煩。”
想着蘇秦給安顧夾菜,那關切的眼神,她其實又不是眼瞎,蘇秦的作秀她看到了,蘇秦應該也滿意了。
雖然她看與不看,對安顧的態度都不會在變了。
“你那個學哥,我聽說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雖然說前陣子他想引你到電視臺你沒去我很感動,也覺得你們倆沒什麼感情,但是這小夥子對你可算是有情有義。”戴嬌好奇的試圖打探點什麼。
小幸卻只是姍姍的笑了聲:“可惜小女已成他人婦。”
戴嬌便笑了一聲:“確實是,俗話說,一步錯,步步皆錯!你這個癡心的學長啊,泥足深陷,到了南牆都不回頭的精神倒是值得咱們學習,正如干咱們這一行,哪怕前途兇險,要做的事情也要硬着頭皮去做完。”
小幸不得不佩服頭,連感情的事情都可以跟工作上鍊接起來。
中午卓亮便給傅執打電話,有些事情,他覺得,他這個大舅哥,改替妹妹問問,他自以爲小幸會跟傅執吵架的原因不過就兩個,一個是因爲家庭,一個是因爲女人。
自己妹妹的性子,不能說是護短吧,但是怎麼看怎麼好,卓家的女人,性子就是要有這股子剛烈。
傅執在家矇頭大睡,卓亮打電話他便直接把卓亮招到家裡。
心想,在家裡,打死也不用擔心露宿街頭啊。
卓亮一到,傅執就下樓開了門,看着卓亮那陰森森的表情:“今天不想打架。”
淡淡的一聲表明自己的心情真的是差到極點。
卓亮進屋,跟在他身後,看他沒什麼精神的樣子:“我聽說昨天晚上跟嚴連韓偉喝到三點。”
“凡事你都喜歡打聽清楚了再來找我,真不知道說你精明還是陰險。”
傅執皺着眉,把自己丟進沙發裡半躺着,挺拔的身材彷彿沒了骨頭。
卓亮坐在旁邊的單個沙發裡:“夠冷清啊。”看了眼四周。
沒孩子,沒老婆,沒下人。
一個人住着偌大的房子。
傅執冷笑了一聲:“你不是冷清了許多年了?”
意思是,誰也別說誰,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
“這次又是什麼事?”卓亮便不再繞彎子,問道。
“你既然來,會不知道?”他說,賭氣的想小幸肯定會小心眼的全都告訴卓亮,說不定還會添油加醋。
“阿姨今天上午去公司找我,說是小幸半夜帶着孩子跟下人離開。”
他的眼神一滯,微微皺着眉:“不是卓幸跟你說?”
“你以爲她是那種隨便什麼事都跟人說的三八?”
傅執立即皺眉。
你才三八,你們全家都三八,除了我老婆。
傅執的惱怒不是因爲卓幸:“你等一下!”
傅執說完上了樓,然後在下來的時候拿了件襯衫直接丟進卓亮的懷裡。
“昨天晚上凌越打電話說在酒店出事,我聽她哭的慘烈就沒多想就去了。”
卓亮把襯衣翻了一遍,然後終於在袖子上找到了那一抹驚豔。
不由的用力的挑眉:“然後呢?”
“然後?然後她真的在哭,說差點被強了,便抱着我哭了一會兒,我送她下樓看她開車離開後再回來……。”
卓亮冷笑一聲:“你們什麼都沒發生?”他都不敢相信,這袖子上,那個女人該是多麼悶騷,纔會一點點的吻遍某人的全身。
傅執便是眯起眼看着他:“我們能發生什麼?我一個結了婚老婆有孩子的男人。”
他生氣的道,然後又不滿的嘆氣:“說道發生什麼,你有空在這裡質問我,不如也去問問你那個寶貝妹妹,她既然知道我在酒店爲何不上去找我?一心以爲我跟凌越有什麼,然後跑回來,卻在那個叫李陽的懷裡哭,她連丈夫都不信任,卻撲在學長的懷裡,我讓她失望了?我做了什麼讓她失望的事情?倒是她,真是讓人失望之極。”
卓亮捏着襯衣甩向傅執的胸口:“我告訴你,就憑你這些話,我就可以把你揍扁。”
卓亮真生氣了,自己做錯了事情還怨到別人身上。
“你的意思是讓她到客房裡去抓姦?讓她親眼看着她的丈夫抱着別的女人去安慰?我告訴你,以她的性子,沒有立即跟李陽跑掉就是你的造化,抱一抱怎麼了?你去安慰舊相好,她就不能去找別人安慰?我拜託你傅總也公平一點,不要只許自己放火,不許我妹妹點燈。”
傅執皺着眉:“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你哪裡來的那麼大的火氣?”傅執冷笑一聲,煩。
“我告訴你,在她替我跟你們傅家結這個婚的時候,我便已經發誓這輩子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我也不怕給你撂句話在這兒,昨晚的事情要死再發生一次,她就算不跟你離婚,我也不會再讓你們見面,你就等着收律師送來的離婚協議書!”
卓亮站了起來,指着傅執的鼻子說。
傅執把衣服丟在一旁也站了起來:“你恐嚇我?”
“我說到做到。”卓亮大聲道。
“那也讓我告訴你一句,若是你敢把我老婆拐跑,我就一定把你們卓家夷爲平地。”
卓亮笑了一聲,然後手指着地面:“有種你就來!”
說完轉身離去。
當卓亮離去,他卻是一屁股坐在沙發裡,雙手抱着腦袋,頭疼欲裂。
事情竟然發展的這麼快,他並沒有想過要這樣。
那個女人真是笨到極點。
他跟卓家之間不管最後怎麼樣,但是這個被突然牽扯進來的女人,他多想就那麼用力的把她捏死。
把她的血染進自己的血液裡。
然後,一切都一了百了吧。
傅執下午開車去了公寓,給張姐打電話知道卓幸要晚上纔回去,張姐抱着孩子去給他開門:“少爺。”
他把張姐懷裡的孩子抱過去:“我來的事情不用告訴她。”
張姐點點頭:“好!”
而卓家的下人看到他來,因爲張姐已經打過招呼,便也抱着孩子起來打了個招呼:“姑爺。”
他沒說話,走上前把兒子也抱住:“我帶他們去臥室,你們準備點午飯。”
然後便抱着孩子回自己跟卓幸的房間。
這女人的牀頭上竟然放着一些玩具,看來沒少把孩子當工具使喚。
她以爲那樣就能不想他,好吧,她確實能做得到。
他把兒子女兒放在牀上坐着,自己也坐在旁邊:“來,跟爸爸說說你們媽媽今天有沒有給你們吃早飯?”
女兒朝着他笑,笑的聲音那麼洪亮,洪亮的他要哭出來:“你是想笑話我沒人管?小小幸,我告訴你,以後你們倆都要歸我管,別看現在你們媽媽把你們藏起來,我早晚都要讓你們媽媽乖乖的回到我身邊,到時候,我就把你們倆嚴加管教。”
小小幸的眼眶突然有點紅潤,似乎是聽懂了爸爸的話很恐怖,誰讓他的臉也那麼陰霾,他一看女兒要哭,正挑眉想改變局面,就看到小小執拿着一個玩具給小小幸。
兩個小傢伙還這麼小,卻懂的不少。
小小幸立即拿着玩具晃動着,又不哭了,跟弟弟咯咯的笑着,小小執也不看爸爸,即便他躺在牀上一直看兒子,兒子好像也沒搭理他的意思,只是一直跟姐姐玩,或者玩玩具。
他有點不高興:“臭小子,給誰甩臉子看呢?”
手指一碰到小傢伙的手,小傢伙拿着玩具就扔在他旁邊。
他嚇一跳,差點打到臉。
“該死,連你們倆都敢給我甩臉子看了?”
他爬起來,然後眼神驟然生冷。
兩個小傢伙聽着那雖然不重卻很奇怪的聲音都擡頭看他,然後一起:哇嗚嗚……
他立即兇不起來:“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朝你們那麼兇,饒了我吧……”
張姐聽着聲音趕緊跑上來,卻到了門口剛推開門,就看到爺仨和睦相處,兩個小傢伙一人坐在他一條腿上,非常快活的玩耍。
“少爺,沒事吧?”張姐擔憂的問,卻沒了剛剛的擔心。
他面無表情:“沒事,你去忙吧!”淡淡的一聲。
縱使跟自己的親孩子表情很多,跟家裡的下人卻總是沒多少表情。
冷漠不是他的代名詞,卻是他常會有的面貌。
張姐這才又關上門力氣,他也變的溫柔,看着兩個孩子,真的什麼脾氣都上不來了。
也知道,自己有錯在先,但是這錯也不是故意犯的。
她就那麼抱着孩子離開,可想過他的心裡有多麼難過?
終歸,在孩子的世界裡得到了安撫。
什麼都平靜下來,才明白她有多聰明,把孩子從老宅接出來自己帶。
他開始只以爲她是玩玩,可是如今真的明白,她是想把時間多一些給孩子,少一些給他。
她大概吧未來都打算好了吧,即便是沒了他的未來。
她的未雨綢繆真是讓他佩服不已,但是,一顆心,卻是涼的透徹。
------題外話------
這兩章有點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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