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黑眸望着眼前的女人,看她額前的一縷碎髮落下,性感的手指擡起,輕輕地把遮住她額頭的碎髮掃到旁邊。
小幸一滯,擡頭看他一眼,笑了笑。
餐廳裡總算還不是太冷漠。
“可是你兒子女兒都有了,她呢?至今還單身。”何悅想起來就犯愁,又看到兒子這般在乎老婆,忽略自己。
也發現自己女兒好像喜歡卓家兒子,但是卓亮上次逃婚給她的印象非常不好了。
要說卓亮的長相絕對也是出衆,家世也不錯,但是就是性子,何悅是真不喜歡。
自己的兒子怎麼冷漠無情都愛的死去活來,換成別人家的兒子那個德行,就愛不起來了。
當媽媽的大概都是這種心情,一部分整天誇自己的兒子厲害,一部分整天說別人家的兒子多優秀。
小幸不敢再多說,一直沉默狀態,吃完飯就上了樓,傅執卻是被老媽叫到房間裡:“對你妹妹的事情你怎麼想的?她是不是喜歡卓亮?”
傅執就知道這事媽媽遲早要知道,也不隱瞞:“不太清楚,不過這事您別把她逼的太緊,您女兒的心也會受傷。”
他說着輕輕拍了下老媽的肩膀,然後就要走卻被何悅叫住:“你這小子,整天跟你老婆膩歪在一起分開這麼會兒都不行啊?坐下,我跟你好好聊聊。”
傅執被老媽摁在沙發裡,然後何悅也坐在兒子身邊:“你就跟我說,我打算讓你妹妹跟濮陽家公子訂婚,你覺得怎樣?”
傅執微微皺眉:“訂婚?他們都不認識怎麼訂婚?”
“這你就別管了,你跟小幸不是以前也不認識?結婚後還不是好好地?再說這事你爸爸跟你爺爺把權利放在我手裡了。”何悅說着可是擺起了傅家主母的架子,不想被兒子拆臺。
傅執還是皺着眉:“媽,剛剛小幸說的話您沒聽懂?”
“她說濮陽瑞不好,那濮陽瑞就不好啊?再說了,人家現在改好了不行?你就知道信你老婆。”當媽媽的心酸啊,這兒子是自己養的,但是結婚後就成了人家的。
他還是站了起來,看媽媽那麼堅持:“您既然不相信小幸,又已經拿下了給傅柔做主的這個權利,那現在幹嘛還問我的意見,我的意見就是別把她逼的太緊,不然出事了可別怪我今天沒提醒您。”
他說完之後就走了。
何悅坐在沙發裡呆呆的,一下子被兒子的話震撼住。
女兒會做什麼恐怖的事情?
想到女兒最近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她也皺起眉,還真是有些擔心。
小幸趴在兒子女兒的小牀旁邊看着自己的孩子,想到何悅的一些話,就明白,最知心的還是自己生出來的,最隔心的是剩下的所有人。
她以前沒這麼感性,被媽媽扔到國外都不說半句怨言,但是今晚卻突然有點委屈。
主要是前陣子何悅一直對她不錯,可是現在,對她竟然不怎麼相信了。
當被人輕易捧到天上後就不管了,她感覺自己失足了從天上掉了下來,摔爛了都。
他看到兒子女兒房間的落地燈亮着,停下步子輕輕地把門打開,輕步走上前。
她頭也沒回:“這麼快回來?”
他彎下身子把她抱了起來:“你怎麼知道是我?”
心裡卻驟然生暖,她對他的一些習慣。
這足以證明她的心裡有他。
小幸笑了聲,擡手勾着他的脖子:“從那個深秋到這個深秋,我們都已經兩年了。”
是啊,從認識到現在,兩年了。
他笑了一聲,在她額上輕輕地親了一口便抱着她離去。
她靠在他的懷裡:“你以後都這麼抱着我吧!”
“好!”他輕易的答應。
她笑出來:“我自己又不是沒腿!”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他說。
很溫暖,她也覺得。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小幸被他輕輕地放在牀上。
小幸很奇怪,他明明比她高大那麼多,但是他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卻不覺的沉重,除了緊張跟害羞。
她還發現,自己竟然從第一次開始就沒反感過他。
雖然那記不清的第一次,但是當第二天回想起來,她也絕對沒有一點點的嫌棄他。
發生了那種事,她對他也沒有埋怨,都是受害者。
她只埋怨過長輩,卻也不長久。
怪不得一位高中同學曾經說:你不會長久恨一個人。
她想她是真的很沒用,所以才連恨一個人都不長久。
“傅執,我……”
“噓……”他突然用他性感的手指輕輕地壓住她的脣瓣:“叫我執!”
她的心一震,卻立即笑出來,搞怪的學着他的樣子說:“叫我幸!”
他配合的抱着她:“幸!”
她的心一蕩,卻是叫不出那一個字,微微擡眸,一直笑着,但是眼裡閃過的介懷他卻看得見:“怎麼了?”
她笑了一聲,然後用力喘息一下還是決定告訴他實情:“別人喊過的我不想再喊。”
他微微皺眉:“嗯?”
“以前凌越不是經常那樣叫你?”
……
傅執的心竟然動了下,卻是笑了一聲:“所以你是在吃醋?”
“是!”小幸認真起來。
他趕緊換話題:“那就叫親愛的,或者寶貝,還是老公?”
說實話,她媽媽也叫她爸爸老公,而且何悅也會那麼稱呼公公,但是她就是覺得彆扭,總覺得那是愛人之間的稱呼。
“稱呼很重要嗎?要不我也叫你一聲傅總吧。”她說。
“那我要叫你卓記?”
她怎麼突然覺得自己的稱呼像是一個什麼店面的名號,不由的挑了挑眉,然後打算轉移話題:“你壓死我了。”
他更用力蹭了一下:“今天晚上你要是不滿足我,我就折磨死你。”
雖然你來了大姨媽。
她嚇壞的瞪他一眼:“老公!”
叫出來的時候,竟然那麼正常,一點都不矯情,像是早就叫了好多年的稱呼。
“再叫一聲!”他忍不住想聽很多。
“老公,老公,老公你好煩啊。”
然後笑起來想要推他,他的大掌卻捧住她的臉,就那麼熱切的吻了下去,把她的小嘴堵得嚴嚴實實。
是的,她其實很會叫他,她的心裡還有什麼放不開,他想統統都打開。
他就是她老公,她早該這麼叫她,正如他對人說起他老婆的時候,也是自然到好像經過了滄海桑田。
“寶貝,你要乖乖的,老公就不會煩了。”他說。
夜深人靜,她躺在他的懷裡,他說:“媽媽對傅柔的事情非常憂心,別跟她計較那些話。”
她的手在他的胸口畫着圈圈,點點頭:“嗯!”
他低頭看着她,然後擡手抓住她的柔荑:“你想折磨死我?”
小幸紅了臉,想要收回手,卻被他摁在胸膛:“傅柔大概出了點狀況,所以那天才會對你說那種話。”
“你不用擔心我會跟她生氣,她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嗯?”
“看到喜歡的人跟別的女孩在一起喝酒聊天,換做誰也不會好受的,小柔是屬於那種很直性的人,她氣了就會發泄,很用力的,不顧後果的,怎麼過分怎麼來,其實我有時候還很羨慕她呢,她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我從小到大,除了工作上堅持了自己的想法,再也沒別的事情是按照自己的意願。”
說起來就傷心。
他卻不由的微微皺眉:“你後悔跟我結婚?”
小幸笑了一聲,眼眶有些熱:“我還來不及後悔。”
他低頭,然後再次捧起她的臉:“告訴我,嫁給我這一場,你一生都不會後悔。”
她看着他那深邃的黑眸裡的熱切,竟然照着他的話:“傅執,嫁給你這一場,無論結局如何我都不後悔。”
人生經歷的事情,並不是自己所能控制,而遇到他這一場,將是她這一生,唯一不會後悔的事情。
他低頭堵住她的嘴,許久後在她耳邊低語:“我不會讓你後悔。”
然後再度親吻着,她的眼角有點溼潤,卻是沒再哭出來,沒什麼好激動的。
因爲他的話,真真假假的,她已經不想去計較太多,只要他不突然給她臉子看,一些事情上她不會太計較真假,因爲當時很受用。
因爲,她需要那些情話,來填補自己內心的空虛。
畢竟是夫妻了,怎麼能一直那麼冷冰冰的。
而他看似冷冰冰的,在夫妻事情上卻從來都很好,幾乎不可能讓她失望。
房間裡靜下去,他輕輕地摟她在懷裡,兩個人都睡着了。
外面的夜色稍微冷漠,卻是不讓人傷心地。
只會讓有情的人抱的更緊。
清晨他不讓她起牀,抱着她睡懶覺,但是太陽都升的那麼高了,所以她只能哭笑不得:“這是在老宅。”
好心提醒,如果是在他們自己的房子,就算是睡到日曬三竿又如何?
但是現在卻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何悅現在看他們夫妻感情那麼好,女兒卻單着,而且還那麼傷心,所以,她現在肯定不想給何悅添堵,也給自己添不痛快。
上午去報社後被戴嬌受傷的一枚鉑金鑲嵌綠寶石的戒指給耀瞎眼:“你老公很大方哦。”
戴嬌朝她擠擠眼,不敢在公衆場合說太多,把她叫進辦公室。
“我真沒想到他會送,而且是兩枚啊。”
小幸也瞪着眼,卻也只是嘴角抽了抽,勉強笑了笑,她對這些東西向來不敢興趣,錢的事情她更無感了,傅執就更不在乎那些。
“本來我那朋友還很介意兩個人買一樣的東西,但是最後聽說是送,我們倆就快快樂樂的當了姐妹淘,全是一樣的。”
她又伸了伸那雙大長手,還激動着呢。
小幸忍不住笑了一聲說:“所以,你們後來還買別的了麼?”
“當然,我給我媽媽選了尚好的黃金手鐲,老太太可喜歡了,那位也給她媽媽買了一條,還給老闆大人買了點小禮物。”
不過說到老闆她卻不怎麼痛快,小幸對別人的事情不太熱衷,但是戴嬌卻儼然已經把她當自己人:“你說男人都想什麼呢?家裡一個,外面一個還不夠?整天拈花惹草的,還什麼女人都敢招惹了。”
小幸微微挑眉,卻是緊閉着嘴巴不敢多問。
辦公室裡氣氛儼然是怨婦的深閨,戴嬌坐在椅子裡雙手合十:“爲了他,我的青春都沒了,可是他倒好,竟然那樣對我。”說着,眼眶也溼潤了。
小幸覺得自己再裝啞巴也不合適了才說了句:“其實,我覺得你可以找個更合適的。”
畢竟,當第三者的有幾個能轉正的,而且轉正後結果也不一定好的。
男人一旦花心起來,第三者就會前赴後繼。
尤其是像他們老闆那樣愛逢場作戲的。
如今戴嬌不僅是他的女人,還幫他把報社打理的井井有條,儼然是他的一大幫手。
戴嬌似乎等的就是這句話:“你真這麼想?”
小幸想了想,很確定的點點頭。
她就那麼縮在椅子裡,看着對面的女人眼裡的渴望,然後從容不迫,靜默的待着:“嗯。”
不敢多說,對別人的事情上,她甚少提意見,怕自己給人家出了不好的主意。
但是有一點她是確定的,像是戴嬌這樣的女強人,不應該甘心只爲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雖然說愛情這種事情不講究那麼多,但是她認爲不管愛情這東西有多少的講究,都是在你情我願,彼此愛着的時候。
既然那個男人不甘心只在一個或者兩個女人身上,那麼,他遲早會有第三個,第四個,甚至更多,也就是說這個男人根本不是安分於家庭的男人,他就是喜歡留戀花叢,所以,這樣的男人,又有名利,那麼多女人爭先恐後,前赴後繼,不適合做長久的男人。
“我一直以爲你其實是看不起我的。”戴嬌說着低了頭,苦笑一聲:“你是個很有明確目標的人,你知道自己要什麼,你更不屑這些亂七八糟的感情,我原本以爲,你身份高人一等,一定會覺得我是個壞女人。”
戴嬌這時候還是很大氣,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是沒有任何的扭捏,她笑了一聲:“只是沒想到,最後我唯一能說的上話的,竟然是你,這個富家大小姐,高高在上,品格高尚,不苟言笑的這麼一個人。”
原來自己在戴嬌心中是那樣的人,小幸笑了一聲,雖然辦公室裡有兩個女人,但是卻很安靜。
“我是有點悶,不過我沒有品格高尚,我雖然出身富貴,卻很小就被爸媽扔到國外去了,我只是喜歡把屬於自己的事情都處理的乾乾淨淨,更沒有什麼高人一等,比如在這裡,你就是我的領導,我告訴你,我剛來的時候,特別怕你,每次你一翻臉我就嚇的呼吸都不敢用力。”
人家跟她交心,她便也跟人家交心了,戴嬌一聽她這話,看她捂着嘴笑的樣子也笑了起來:“我有那麼可怕嗎?難道咱們部門的人都把我當母老虎?”
“是女強人,要求嚴厲的頭。”
小幸說,聲音不高不低,卻很從容。
兩個女人如一起戰鬥了很多年的姐妹,默契的很。
小幸後來出去的時候戴嬌又叫了一聲:“哎,謝謝你老公。”
小幸微笑着,然後出了門。
他大概不需要這聲感謝,不過老婆大人代收了。
下午小幸原本約了著名導演採訪,到了人家場地之後人家卻說:“導演今天中午去吃飯後沒有回來呢,說是晚點纔過來,你要等麼?”
小幸看了下時間,距離天黑還要一段時間:“他有說具體幾點嗎?”
“沒有!”人說完就走了,現場還挺忙的。
小幸深吸一口氣,然後又看了看腕上的表,或者是因爲他送的,此時看着竟然不自禁的嘆息,然後找了個角落就坐下來。
等啊,不等怎麼辦。
因爲是在一處酒店裡開工,所以她便坐在邊上看着他們在工作,看着演員準備工作,被化妝什麼的,突然覺得,其實每份工作都挺不容易的,臉上那麼厚的一層裝。
工作人員正在講劇本:待會兒他去追你,然後你就跑,但是高跟鞋突然斷了,你倒在地上的時候一定要漂亮,並且叫的時候千萬要嬌滴滴的……
小幸聽着忍不住笑了一聲,心想摔倒還要怎麼嬌滴滴?都疼死了。
“咦,你不是卓幸麼?”
原著作者突然在她後面出現,她回頭,看到初見站在她眼前。
“初見,你好。”
“你好,沒想到在這兒遇上,你這是在等什麼大人物啊?”初見想着自己要是知道就直接帶她去。
“是劇組導演,但是他現在好像還在外面應酬,所以我在等。”
“他?他你不要等了,他被另一個報社的記者拉走了。”初見說。
小幸站在幸福樹前面,一雙眼睛睜大,不敢置信,他們已經約好了的。
“你不信?中午我跟他一起吃的飯,還沒吃完就跑進來一個女人,叫什麼蘇秦,說是什麼報社的要採訪他,他當時還說已經跟你們報社約好,但是人家坐了會兒陪他喝了兩杯,他就受不了美女折磨跟着走了。”
……
有這樣搶生意的?
“對了,那個女人好像叫蘇,蘇什麼?還挺復古的名字。”初見想不起,只記得那個名字不錯,還想着回頭寫在自己的書裡。
小幸卻如當頭棒喝:蘇秦?
聲音很小。
“對對對,就是她,蘇秦。”
小幸突然沒了興趣:“今天真是謝謝您讓我不用再等下去,剛剛我還以爲我要打一場長久戰,現在看來沒必要了,那我先走了,以後再見。”
小幸說着要走,初見叫她:“你等我一下,待會兒我們一起走。”
小幸不瞭解,她們會順路嗎?
“今天你採訪不到導演不如採訪演員啊,這裡的演員你想採訪哪個都可以。”
小幸想了想,笑了一聲,眼眸裡閃過異樣的神情,很快便有了另外的主意。
也不是一定要採訪導演的,雖然這位大導演很難被採訪道,她今天何不就寫寫導演之間的那些事?
“我可以請您喝杯咖啡嗎?”於是她又明朗起來,對初見說。
“可以啊,怎麼不可以?走!”初見立即挽着她的臂彎,兩個女人就那麼離開了。
“您合作過的導演應該也有一些,我想問問他們之間,你覺得最好相處的是哪一個?”
“應該是陳導演,他比較好說話,而且也絕不會因爲你是女人就把已經做好的計劃改掉。”
小幸聽着忍不住一笑:“那是不錯。”
初見也笑,看小幸那坦然的樣子,她卻覺得其實小幸是個很懂時勢的女人,並不固執,很好相處。
咖啡廳裡很安靜,她們倆坐在靠水柱的位置,設計是水從窗上滑下,非常漂亮的設計,小幸說:“那他還有別的什麼特點嗎?”
兩個人聊的差不多,初見看她那麼認真的聽着,想來她要做什麼,好奇的問一句:“你要是真的都寫上去,不會擔心造人恨嗎?”
小幸微笑着:“做我們這一行的,什麼事都有可能遇上。”
“說的倒也是,不過我最好奇的是,你們家那麼有錢,你老公又是鑽石王老五,你爲什麼還要出來拋頭露面呢?而且還是這麼露面的工作。”
初見說。
“這個不願我,我也不會作別的,實習的時候便是新聞,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這家報社,然後就一直這樣了,也沒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小幸想着自己可以說的話。
初見點點頭:“從你對待工作的態度來看你倒是個很專一的人。”
小幸難得害羞:“我當你是誇我了!”
初見笑:“可是你相信你老公會是個專一的人麼?”
突然來的這個問題,小幸微微一滯,卻是溫柔的笑着:“我覺得,他是我見過最專一的男人。”
話說,再怎麼,也不能在人前說自己老公的壞話。
何況男人要是不專一起來你攔都攔不住。
男人要是專一起來,你轟也轟不走。
這是她很理智的想法。
初見又笑:“我覺得,這不僅是你對你老公的信任,還是你對自己的自信。”
小幸不覺的自己對兩個人的事情有多少自信,無非是不想在人前說夫妻間的那點事。
“如果凌越當年有你的自信,大概就不會有今天這樣後悔心傷了。”初見突然提到凌越。
小幸才記起她們是同學,不由的想起上次初見放她鴿子那次:“那次你說是跟同學見面,是凌越吧?”
初見也是聰明人,不說話,只是笑了笑。
小幸卻已經瞭然。
人生果然很多隱晦的事情,總會見光。
跟初見喝完咖啡後就回了別墅,坐在玻幕前的辦公桌前打開筆記本,把跟初見聊的話題都回憶了一遍,一雙柔荑在鍵盤上隨意的敲打着,彷彿在跳舞。
既然別人想要斷她的路,讓她沒有稿子可出,那麼,她就自己另闢新路,一個採訪不成,乾脆不去採訪,今天,就來八卦一下導演們之間那些事。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小雨,玻幕上掛了雨滴,無意間的擡眸,眼眸透過玻璃,看到的竟是自己的眼眸。
不由的微微垂眸,又回頭看着電腦屏幕,稿子做好後立即發給同事,並且交代要用的幾位大導演的圖。
竟然是蘇秦,真夠巧合的。
傅執還在開會,給她發信息:“在哪兒?”
“在公寓,今晚住這裡?”
“我要八點左右回去。”
“我去買菜,等你回來吃飯。”
“ok!”
就這樣夫妻倆搭乘共識,小區門口的超市就有買菜,她下了樓,打着傘去買菜。
蘇秦挽着安顧的臂彎有說有笑的進來,小區門口,三個人不期而遇。
小幸也吃了一驚,卻看到兩個人挽着手臂的樣子明白他們的關係定下來,不由的就從嘴裡流出來幾個字:“恭喜二位。”
蘇秦一滯,隨後笑着,更用力的挽着安顧的手臂:“謝了。”
安顧看她一眼,沒什麼好感,只是隨意道:“要出去怎麼不開車?”
“我就去旁邊超市買個菜。”
安顧點了點頭,便離去,蘇秦突然轉頭:“卓幸,今天聽導演說原本約的記者是你,很抱歉搶了你的客戶。”
小幸頭也懶的回,全當沒聽到的往外走去。
安顧轉頭看她一眼:“你一定要跟她對着幹?”
蘇秦又摟緊他的臂彎:“她把我們害的這麼慘,我不跟她對着幹跟誰對着幹?怎麼?你心疼啊?”
安顧懶得理,繼續往前走,她便跟着,兩個人撐着一把傘,撐傘的人是蘇秦。
小幸卻是走着自己的路,隨便蘇秦想要怎樣,她要做的事情已經做了。
明天哪部分勝出,且看天意。
不過小幸對自己很有信心。
當然蘇秦也是有很多信心。
到了安顧的房子,蘇秦不由的笑了一聲,坐在沙發裡看着他房子裡的擺設,好似,終於抵達。
安顧在廚房裡煮飯,她看着,覺得安顧在某些地方,倒是真不錯。
至少有這樣一個男友,不用因爲自己不會煮飯難過了。
她卻想到小幸剛剛說去買菜,不由的起身走到廚房,站在他身邊依靠着他肩膀:“我不會煮飯,卓幸煮的好吃嗎?”
“她沒給我煮過。”他低聲道,臉上沒什麼表情。
“真的?”蘇秦有點不敢相信。
他說:“她以前根本不會煮飯。”
蘇秦又是一愣:“這麼說,她是跟傅總在一起後才煮飯的?這女人還是很聰明的麼。”
他看蘇秦一眼:“一定要談她?”
蘇秦看他一眼,看他不高興,沉默了一下下:“你們倆,沒在一起過?”
“從來沒有!”他低着頭,說的有點煩:“你先出去吧,做好了叫你。”
蘇秦見他真的煩了便乖乖的出去了。
小幸買完菜在家煮飯,煮完飯之後等着老公回家,他沒到八點就回了,外面還下着雨,她跑到門口迎着他,看着他肩上的雨水:“車上不是有傘?”
“我等不及要見你!”深邃的黑眸裡滿滿的深情。
小幸只看他一眼,紅着臉把視線再度落在他的肩上,柔荑輕輕地拍了拍:“還是脫掉吧!”
反正家裡不冷。
他脫了衣服她抱在懷裡:“洗洗手準備吃飯。”
他說:好!
回到家能吃到老婆親手做的菜,他不自禁的抱着她的肩膀在她額上親了一下:“我老婆越來越賢惠了。”
她笑,這兩年自己的改變她知道,好在只是往好的地方改變。
好在,只是愛他,爲他。
好在,沒有仇恨,只有深情。
好在,這一場,她不會後悔。
“今天臨時開了個會,然後就到現在,是不是很想我?”
吃飯的時候他耍貧,小幸紅着臉:“討厭,誰想你?”低頭吃飯。
他喝了口紅酒,眼裡濃濃的情誼被她無視。
但是想到她大姨媽在做客,也不好再折磨她,便安安心心的陪她吃飯。
“什麼時候我老婆也能陪我喝一杯?”他有點遺憾,她不能喝酒。
“那還不簡單,買點解酒藥,我陪你就是。”她說着繼續喝湯。
他笑:“傻瓜,那樣傷身體。”
是藥三分毒。
小幸的心裡記下他的好,不多說,吃飯。
蘇秦跟安顧吃完飯之後就去洗澡了,安顧在收拾廚房。
忙完後兩個人自然就做了那件事,事後她趴在安顧的懷裡,安顧摟着她,卻是一臉的冷漠,只是發泄後在不停的抽菸。
似是這一場,其實,除了發泄再無其他。
對於貼上來的女人,他真的是沒別的要求了,也沒想到自己會有多快樂。
突然想起那個扎着馬尾的小女生,她站在河邊靜靜地笑着。
他愛過小幸,他騙不了自己。
但是他們的愛情路卻出現了岔路口,他承認是他自己沒出息才讓愛情從指縫間溜走。
他也承認自己真的很沒用,幾次三番利用小幸,甚至厭惡小幸。
但是當回憶起來,他卻騙不了自己,唯有那個女人,曾經真的到達他的心底。
他們在一起,她可以什麼都不會做,他都會做好,他只要看她微笑着,心裡便會到達從未有過的安穩。
如今,他再也找不到那種感覺,更不奢望蘇秦能給他那種感覺。
而小幸跟傅執,一個在看新聞,一個在畫畫。
小幸把他畫了一次又一次,其實已經畫的很有神韻了,轉頭看着他坐在沙發裡看新聞,就讓他當了模特。
當她畫的差不多,他已經在她身後站了一會兒。
她半坐在吧椅裡,很認真的畫着,當畫好後伸直了後背,看着畫紙上坐在沙發裡的那張側臉,不自禁的又是心動,又是失落。
他卻已經輕輕地把她摟在懷裡,她回頭,看到他爾雅的面容在眼前:“不錯,這要摩了多少遍纔有了這樣的成果?”
小幸垂下眸,看着旁邊的兩個花瓶,她不會告訴他,很多,真的很多。
房間裡很安靜,他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在她腰上的手收緊你,抱着她不由的就脫口而出:“愛我嗎?”
她的心狠狠地蕩了出去,就那麼直勾勾的望着他。
他也從畫板上收回目光,然後跟她對視着,突然發現她的眸底那麼深,她的認真讓他不得不笑了一聲:“我聽說,當一個女人把一個男人愛慘了的時候,才能把一個男人畫到百分制餘。”
寂靜的空間裡,小幸緩緩地轉頭,看着畫板上在沙發裡的男人:“你是誇我長進了嗎?”
他笑一聲,低頭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咬了下去。
脖子上立即一道紅印,她卻沒敢掙扎。
因爲越是掙扎,越是痛。
玻幕外的雨不停的敲打着,似是想破窗而入。
只是苦於玻璃材質太好,根本無法入內,於是雨越來越憤怒,越來越多的往玻幕上打過來。
他就抱着她在那裡靜靜地站着。
如此冷漠的夜裡,兩個人依偎着,還不算太冷。
暖色調的燈光更是讓兩個人不至於冷了彼此的心。
清冷的夜空下,雨水淹沒了地面,原本的小細雨竟然變成了傾盆大雨。
這一夜,似是什麼轉折。
小幸洗完澡出來看他躺在牀上看書,他穿着白色的水庫跟背心,小麥色的肌膚讓人癡迷,她卻很快垂下眸,一邊揉搓着手上的油一邊走過去:“怎麼還不睡?”
“同睡!”
伸出修長的手臂去接她。
她卻是把手輕輕地放在他指尖打了一下就收回。
“我們頭讓我謝謝你,她跟朋友都很喜歡那份大禮。”
隨意一份禮物就值幾萬,真的不是什麼人都捨得。
“只要她們真心幫你,我自然不會虧待她們。”
小幸也靠在牀頭,拿起他剛剛翻的小說:“那我應該也不需要替他們還你情?”
“情,當然是你來還。”
看她故意疏遠自己,知道是因爲剛剛在樓下,於是把她拉到懷裡,剛剛的事情放到一邊,然後摟着她在懷裡:“你這在某些事情上斤斤計較的性子,是不是看小說看多了。”
女人啊,就不能一直看小說,否則,性子真的會變怪。
因爲只要不涉及到感情,她真的完美的讓他想要納到麾下,但是涉及到感情的時候,他就恨不得把她拆穿入腹。
真的,因爲那一點點事讓她始終對他保留着一些什麼。
儘管有時候甜言蜜語,他卻也很明白,她的心裡,對他有不滿。
“這麼快就嫌棄我脾氣不好?”她看也不看他一眼,臉上卻是很紅潤。
他笑一聲:“豈敢。”
她很受用他某時的謙虛,勾起好看的脣角,看的某人受不住的把她拉到懷裡堵住了嘴。
小幸被他突然的熱情給嚇一跳,但是還不等回過神已經被吻的頭昏目眩,還怎麼都推不開他。
她竟然排斥,他突然用力的抱着她,她越是不想,他就是越要給她。
這夜後來小幸不高興的轉了身,不靠着他。
他卻緊貼着她:“你想逃到哪兒去?”
“我根本沒想逃,我也不必逃。”
“那就乖乖在我懷裡,小野貓!”
他低聲道。
小幸的心緊揪着,卻是沒再說什麼。
半夜裡他睡熟了,她轉身,看着他。
他自己問她愛不愛,卻又怕她說愛不愛,真是個彆扭的男人。
明明身材挺拔高大,可是怎麼就是感情的事情上這麼……
她突然想,難道是凌越給他帶來了傷?
所以他對愛情很牴觸?
心情立即軟下來,想來他這麼個厲害的角色也被女人甩過,不爽也是應該的。
又無怨無求的靠在了他的懷裡,聽着他的心跳,卻發現自己是這樣的平靜。
竟然沒有因爲安顧就對感情的事情變得牴觸。
她唯一牴觸的是這段婚姻走不長。
但是卻情不自禁的擡手,柔若無骨的臂彎摟着他結實的腰上。
感覺着有個小東西埋在自己的懷裡,合着眼的男人涼薄的脣角勾起。
這夜,只有一起睡,纔會很溫暖。
下半夜安顧把蘇秦叫醒,蘇秦朦朦朧朧的爬起來:“怎麼了?”
“你走吧!”安顧冷冷的一聲,也並不覺得自己過分。
蘇秦卻一下子沒了睡意,吃驚的瞪着眼望着他:“什麼?”
“你走吧,我不習慣兩個人睡。”他淡淡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蘇秦張着嘴半天突然說不出話來。
卻在穿衣的時候再也忍不住轉頭對着牀上在抽菸的男人,牀頭櫃的菸灰缸裡已經有十幾根菸頭。
也就是說從做完後他就一直在抽菸,她咬牙切齒:“你這時候讓我走?且不說我們剛發生過什麼,就說現在外面還下着雨,你不覺的自己很過分嗎?”
“我幫你叫車。”他卻是從牀頭拿起手機找出租車電話,並且很闊氣的說:“給你一百,馬上過來。”
出租車有錢賺自然就賺了,但是蘇秦卻咬的牙齒咯吱咯吱響,要知道,他可從來不是個大方的人。
可是爲了趕她走,蘇秦的心一下子涼透了,本來還想委屈自己跟他,但是現在,卻只剩下了怨恨:“安顧,你真不是個男人。”
然後走到門口突然又回頭:“怪不得卓幸會棄了你跟傅執,要是我,也不會選你這樣一個沒擔當的男人。”
蘇秦甩門而去,他坐在牀上繼續抽菸,對蘇秦的謾罵並沒有生氣。
而蘇秦下了樓,看着外面的大雨,雨傘卻落在他那裡,擡頭看一眼樓上,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糟糕過。
以身相許後竟然是被轟出門外,並且這樣大的雨,出租車根本就沒能進到小區裡,她只能被淋成了落湯雞。
出租車司機看到爬進車裡的女人忍不住嘖嘖了兩聲:“美女多少錢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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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這樣的侮辱其實受過,但是爲了安顧卻是第一次,所以心裡相當的委屈呀。
推薦完結文《偷生一個萌寶寶》 那天她領着四歲多的兒子去逛街,小傢伙突然拉住她的手對前面喊:“媽咪,是爸比,爸比啊……”
重逢:
電梯打開的剎那她擡頭撞進那雙敏捷漆黑的眼,只聽到等的不耐煩的聲音:要上?
五年分離,一場糾纏後他竟然像是完全不認識她的樣子。
精彩片段(二)
父子相認那天萌寶憂心的問:“媽咪說爸比會唱小星星哦!”
某男額上果然兩條黑線,又聽萌寶說:“那不會唱的就不是爸比啦!”
某男緊蹙眉毛:“一定要現在?”
商場門口全是……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