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幸在廚房煮粥,心情卻是從來沒有過的安逸。
給丈夫做早飯,等會兒讓他給自己的手藝打分。
這些,曾經連想也不敢想的,正在做着。
然後聽到有人摁門鈴,傅執在樓上工作,她怕打擾到他立即去開門。
開了門看到傅柔風風火火的走進來,好像喝醉了,形象基本只有負分。
小幸有點擔心的立即上去想要扶她,卻被她用力一推:“走開!”
如果不是正好推到門框那裡,也許她就倒下了,但是小幸顧不得疼還是立即上前:“小柔你喝酒了?你怎麼了了?”
她的話剛一說完,還不等靠近,傅柔突然轉身,那眼神彷彿恨她入骨,恨不得撕了她:“我怎麼了?你還有臉問我怎麼了?你當初怎麼答應我的?可是昨天晚上你哥哥卻在酒吧跟別的女人約會,我那麼相信你——你還有臉我問我怎麼了?”
傅柔擡手指着小幸的鼻子痛恨的吼着。
小幸更是吃驚,卓亮跟女人在酒吧約會?
她立即明白傅柔醉酒的緣故,卻是無奈:“這件事我還不知道,你……”
“你是他妹妹,他的事情你會不知道?你們兄妹現在的感情好的很,誰不知道啊?”傅柔大喊着,對小幸一下子徹底死了心。
喝了一夜酒,露宿街頭後發生的事情,她現在想想還震驚,窩囊,羞愧,落荒而逃後來到這裡,她真想殺人。
然而小幸無辜的樣子:“卓幸,我真是看錯了你,我一直以爲你比凌越更合適傅執,現在看來,你根本就不如凌越,如果說凌越是機關算盡,可是她卻是全心全意,而你卓幸呢?整天朝三暮四,身邊圍着全是男人,甚至跟電視臺的人搞曖昧,最噁心的是,你竟然還裝的一副無辜的樣子。”
傅柔看着卓幸,看到卓幸滿身都是窟窿。
小幸更是無法接受,這是她以前認識那個大膽,率真,活潑的大女孩傅柔麼?
那個看似沒心沒肺卻爲了他們夫妻能在一起爲他們說盡好話的女孩呢?
怎麼突然一下子面目猙獰,好像要與全世界爲敵——不,是隻與她卓幸。
而原因,竟然是她哥哥跟一個女孩約會,而她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
而且,她真不知道自己答應過這個姑子什麼,除了替她向哥哥表白心意。
她已經跟卓亮說過,她起初只以爲卓亮不喜歡傅柔那豪氣的性子,以爲他喜歡溫柔的女孩,但是現在……
她搞不清楚什麼狀況,也沒辦法立即打電話給卓亮去求證,因爲現在傅柔一副不放過她的樣子。
“完了,全完了,卓幸,是你毀了我,你毀了我!”
她說着就哭起來,然後突然拉了兩把遮住臉的亂髮,看向小幸:“卓幸,你賠我的幸福,你賠我的幸福!”
她說着上前拉住小幸的臂彎,然後把她往外拽:“你去當着我的面親自跟卓亮說,我愛他,讓他娶了我,我要嫁給他,我只想嫁給他。”
小幸完全呆了,但是人就那麼被拉着往外走,她這兩天照顧老公大人累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但是就在她們到門口的時候傅執打開了門,寒着臉站在樓梯上:“放開她。”
小幸正在糾結怎麼擺脫傅柔,傅柔卻硬要拉着小幸去找卓亮要說法,就在這時,他居高臨下,如威嚴的帝王般從樓梯口慢慢走下來:“放開她。”
他又說了一遍,那逼人的氣勢,彷彿她在不放手,下一秒他就要飛奔過去把她撕碎。
傅柔卻是看着哥哥那樣的眼神毫不懼怕,畢竟從小在一起長大,又是雙胞,這個哥哥雖然兇了點卻從來不對她兇狠的。
“不,我要帶她去找卓亮。”傅柔立即說。
“別再讓我說第四遍!”他走上前,站在妹妹跟老婆之間:“放開她!”
那凌厲的彷彿能殺人的眼神就那麼朝着他親愛的妹妹射過去,然後把老婆硬生生的從妹妹手中奪走護在自己的懷裡:“卓亮要跟什麼人約會是卓亮的事情,你喜歡卓亮是你的事情,傅柔,我們傅家的人,不是分不清對錯,胡攪蠻纏不識大體的混球潑婦。”
傅執的話字字帶尖,傅柔的妝早就花了,聽着哥哥的話之後,心裡更是被一針針扎的生疼,眼淚落下那一刻,她跑到他們家沙發裡坐下,然後狼嚎大哭起來:“你就護着她吧,她毀了我,你幫着一個外人數落你妹妹,你乾脆殺了我安慰她好了?”
傅柔紅着眼眶擡起頭衝着他,大吼一聲。
小幸在傅執的懷裡,雙手卻是不自禁的緊緊地握着。
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她根本想不到,傅柔突然這麼狠她。
而且僅僅是因爲她哥哥跟別的女孩約會。
傅執轉頭看了小幸一眼,小幸離開,回到房間拿着手機把門關好,然後給卓亮打電話。
卓亮還在睡覺,聽到是妹妹的專屬鈴聲才接起來:“喂?”
“我是小幸,你昨晚在酒吧跟女孩約會?”她低聲問。
其實原本這些問題,就算是作爲親妹妹,她也不喜歡過問,畢竟男女各自之間有各自的私生活,作爲旁人,哪怕是最親近的最好也別隨意問。
但是傅柔那個樣子,她也只能問一問了。
“傅家二小姐去找你了?”卓亮爬了起來,捏着眉心,頭疼欲裂。
“是啊,她說看到你跟一個女孩在約會,很傷心,還在樓下哭呢。”
“你不要管了,她再找你麻煩,你就讓她直接找我。”卓亮說完掛掉電話,那個女孩,竟然這麼不分輕重,爲難他妹妹的人,不管男女,全都被他拉到黑名單。
小幸聽到卓亮掛了電話也只是無奈的嘆息,想到樓下還有那兄妹倆,只好下樓去。
傅執站在傅柔坐的沙發後面緩緩地徘徊着,嘴裡傾斜着低沉的聲音:“不管你跟卓亮之間發生什麼?第一,那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跟別的人都沒有關係,如果你們倆在一起了,是你們倆的緣分,如果你們最後沒能在一起,那也是你們緣分不夠,你現在因爲他跟女人的一次約會就來找她的麻煩,她做錯了什麼?”
傅柔只是在落淚,哥哥的話,她心裡滿滿的怨氣,委屈。
“如果每一個女人都因爲看到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站在一起,或者吃飯喝酒就說他們關係曖昧,那我跟小幸豈不是很快就會分手?”他突然覺得,小幸真的算是不錯了。
如果是他的寶貝妹妹,看到那天他跟凌越那一場,估計會殺了他的心都有,甚至還要把他全家都弄死也說不定。
小幸從樓上下來,聽到他的話,這陣子藏在心底的私密,似乎一下子跳躍上來,卻又被壓制住。
他竟然一直都知道自己欠着她一個解釋,卻從來沒有解釋過。
他以爲她很大度?
她倒是很幸運能看到傅柔的這一面,如果每一個人都跟她一樣努力的壓制自己的感情,那這個世界豈不是陰沉沉的一直,沒有傾盆大雨的陰天,如果一直那樣,這個世界真的用不了多久就會發黴。
雖然她不喜歡自己是個太瘋狂的人,但是偶爾看看別人的瘋狂,彷彿是自己也曾經歷過。
突然想起那個晚上,被安顧攔住的那個晚上,當那一巴掌甩向安顧的臉,其實她的手很疼,甚至麻了。
但是又怎麼樣?
她當時很生氣,就做出那樣的反應。
今天傅柔說了這些話她的心也很難過,但是她想,不過是一個人遇到一件事最直接的反應。
她走到傅執身邊,傅執看着她,兩個人背對着傅柔,小幸點了點頭,眼神裡帶着確定,他也沉吟了一聲,然後看着傅柔:“你要不就去浴室洗個澡換身衣服先吃點東西,要不就回家睡覺。”
傅柔從沙發裡站了起來,看了看傅執,又看了看卓幸,那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裡充滿着敵視:“哥,你可真是我親哥,你以爲這個女人會一心一意跟着你過日子嗎?等她發現你根本給不了她想要的,她肯定會跟着她那個學長或者那個蕭大明星走的。”
小幸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扯上那兩個人,只見傅柔來到他們面前,低着頭從包裡拿出來一份報紙,然後舉到傅執眼前:“你看清楚了,這是你的好妻子沒讓報社發出去的娛樂新聞。”
傅執微微皺眉,擡手把報紙拿在手裡,垂着的眸子裡看不清有什麼變化。
傅柔卻是笑了一聲:“我現在非常懷疑我親愛的小嫂子到底是因爲愛你而跟你在一起,還是因爲想讓他們那個差點完蛋的酒莊恢復元氣才逼你結婚,哪有二十一二歲的女孩子懷了孕之後那麼堅持要生下來的,我當時就奇怪,還以爲是你心地善良,但是現在想想,也許,這根本就是你們卓家的伎倆,想要藉着我們傅家把失去的財富都重新聚集。”
小幸的腳跟一軟,心臟就像是如來佛把萬能的孫悟空給壓在了五指山下。
如果不是他就在身邊摟住她,她真的就倒下了。
她不知道,卓亮跟別的女人的約會,會讓傅柔把她想成那種女人。
她對傅執的感情,先不管愛恨,雖然是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的結果,雖然她也曾經想爲了孩子跟卓家犧牲自己,但是真到了被人說出來這個事實的這一天,當這一天她的心裡再也容不下別的男人。
她竟然也不想在聽到這樣的話。
安顧誤會她,傅柔誤會她,那麼下一個那麼想她的,曾經跟她親近過的人又會是誰呢?
她突然有些害怕,會不會有一天,曾經最愛自己的人,都從來沒有真正的瞭解過自己。
突然那麼迫切的想要,想要一份真正的理解,想要有個人,真的知道,她其實很簡單很簡單。
可是當發現,自己真的是在利用與被利用之間,當看着傅柔揹着包歪歪扭扭的離去,她突然垂下眸。
等待一場即將來臨的暴風雨。
他把報掃了一遍後鬆開了摟着她的腰的動作,而小幸就那麼靜靜地站着。
房子裡又只剩下兩個人。
可是現在,她彷彿已經做好一切準備。
沒了早上醒來的時候的溫馨,多了些沉默,冷寂。
暴風雨欲來,她瘦弱的身體如何擋住?
他卻是擡手,輕輕地把她掉在額前的碎髮掃在耳後,性感的手指輕輕地勾住她的脖子讓她面對自己。
小幸擡起頭,感覺到他掌心裡的溫度,眼眶不自禁的溼潤。
他的眼神裡卻是充滿了包容:“傻瓜,跟一個醉酒的人計較什麼?”
他的聲音很低柔,彷彿一點都沒生氣,而是在安撫她難過的心。
小幸不由的一怔:“我不是在跟她計較,我是以爲……”她突然哽咽,竟然有些說不出話。
看到他漆黑的深眸裡的光明,她一下子覺得自己有些小氣,卻還是又張開嘴,低聲問:“你不懷疑我嗎?”
他另一隻手也擡起,摟着她的脖子,與她額頭相抵:“懷疑你什麼?”
她垂着眸,卻是把自己心中的問題說出:“我跟你結婚不僅是爲了孩子,還是爲了卓家。”
他笑了一聲,很輕,聲音卻越發的好聽,震動心絃:“原本我們就知道,不是嗎?”
她笑了一聲,微微擡眸看着他垂着的眸子,他的睫毛很長,她的聲音也沒了剛剛那麼脆弱,幾不可聞:“那,你不懷疑我會跟別的男人嗎?”
他徹底把她擁在懷裡:“老婆是我自己要娶的,我若是懷疑,就不會一步步跟你走到今天。”
原來,他不懷疑。
小幸的心突然顫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太小氣,也該相信他對自己是真心真意,至少不該懷疑他跟別的女人。
他放開她:“早飯好了麼?餓了!”低低的一聲,笑的那麼溫柔。
她立即想起早飯的事情:“哦,好了好了!”
然後他跟着她去了餐廳,看着她準備早飯,他坐在那裡就是一大享受:“怎麼也沒想到,有天能吃到老婆大人親手做的早飯,看來人生意料之外的事情真是不少呢。”
他笑着,看着碗裡的粥,然後擡眸看小幸,看她的小臉紅彤彤的,那害羞的樣子,真讓他有些控制不住。
小幸坐在他對面,看着他高興,她也高興:“作爲你對我信任的獎勵,明天早上我可以繼續給你做早飯。”
他微微皺眉,雖然還笑着,幽暗的深眸裡閃過複雜的情緒,他開口:“如果要獎勵,我能不能要求點別的?”
她剛拿着勺子攪拌了一下碗裡的粥,聽着他的話好奇的擡頭看着他:“什麼別的?”
“我們和好吧。”他突然說了一句,眼神裡滿滿的期待。
小幸的心卻一蕩,她當然立即就知道他說的和好是哪方面。
低了頭一邊攪拌着碗裡的粥,眼眸望着那些小米粒:“你剛剛說不懷疑我……原來在這兒等着我呢是不是?”
她突然有點生氣,他只是爲了讓她跟他和好,才表現的善解人意。
傅執微微挑眉,好看的桃花眼望着自己生氣的小嬌妻:“老婆息怒,那天什麼都沒發生。”
他總算是解釋了,小幸的心情卻很糟糕:“什麼沒發生?你沒抱着她?還是你們沒接吻?如果不是我剛好去找你,恐怕就都發生了吧?”
她突然放下了勺子,轉頭不再看他。
他看她一眼,然後垂下眸,起身走到她身邊坐在她旁邊的椅子裡,她索性挪了挪腿側面對着他而已。
“你看剛剛那份娛樂報紙,上面是不是什麼都寫了,包括你跟蕭遊發生關係的猜測,我是不是都半點不信?”我能不信,爲何你卻不能信任我?
他雖然耐着性子在跟她講,畢竟這個問題已經講開了,那麼當然是講明白最好。
她笑了一聲,眼眶卻再度溼潤:“我跟蕭遊是什麼關係,你或者不清楚,我卻可以對天發誓,何況我認識他很久之後才認識你,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是第一次,你不會現在跟我說你當時失憶忘記了吧?”
她轉頭,看着他的眼神再也沒有半分溫柔。
說到男女之事,真是越乾淨越好。
他嘆了一聲,然後抓住她的手:“我又沒出車禍,也沒出別的事故,怎麼會失憶,我都記得。”
她的眼眸再次緩緩地擡起,還好他說記得,她的心纔不至於冰涼的那麼徹底:“可是我現在不是很清楚了,在你心裡,我到底乾不乾淨?”
他的嘴巴剛要張開,她又說:“你口中的乾淨,是因爲真的覺得我乾淨,還是,只是爲了讓我也相信你,是對這段婚姻忠誠的?”
他沒想到這麼多。
被她這樣一問,他皺起眉,卻說不出話。
她起身離去,他就那麼坐在那裡,還是彎着腰那個姿勢,只是手裡空了。
他看着空出來的手掌,不自禁的嘆息,擡起來捂住自己的額頭,他沒想把事情搞的這麼雜。
小幸上了樓卻又後悔,幹嘛每次都這麼衝動?
總是把該不該說的都說出來,讓自己一點餘地都沒有了。
他現在肯定以爲自己是個小氣鬼。
不由的垂下頭,卻想起家裡的溫度計碎了,然後又去洗手間畫了個淡妝,然後揹着包下了樓。
他在吃飯,安安靜靜的,像是很珍惜。
聽到她穿着鞋子從樓上下來的聲音不由的微微擡眸偷瞄了一眼,然後看着她揹着包出去。
“卓幸!”他有點急了。
這兩天關係剛剛緩和一點。
她聽到他的聲音,沒回頭,心裡一蕩,然後往外走着留下他最熟悉的聲音:“我去藥店買根溫度計。”
馬上就回!
他手裡拿着的勺子掉在碗裡。
她對他有多麼用心?
而他又爲她做過些什麼?
除了那些自己以爲該做的,真的少之又少。
現在吃着她煮的飯,卻還跟她耍着心機,或者自己真有點衣冠禽獸。
然後暗笑了一聲,繼續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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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她去了趟報社,一是他也沒再發燒,二是自己也不能整天請假,最起碼每天過去走一趟。
三是因爲,自己也想出門透透氣。
上洗手間的時候蘇秦緊跟着她的身後,她幾乎剛起來,蘇秦不到兩秒就跟着了。
洗手間裡她在洗手,蘇秦也在,蘇秦從鏡子裡觀察着小幸的臉色,然後微微垂眸,衡量了一會兒才又說:“安顧被辭退的事情,你應該是不知道的吧?”
小幸洗手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繼續把手洗乾淨,才緩緩起身,到烘乾機那裡把手烘乾,然後看着鏡子裡的女人:“你想說什麼?”
她現在已經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跟自己說這樣的話,是因爲真的相信不是她所爲,還是隻是爲了讓她答應下一個要求。
突然一點都活不明白,突然覺得做什麼都要小心翼翼。
真是一不小心就是深坑。
“他這陣子受到的打擊很大,雖然說你老公給他另找了份看上去很體面的職位,但是你也知道,像是他那樣的空降部隊,而且又是你的前男友,報社裡肯定會傳東傳西,他的心情肯定一直就很糟糕卻一直在控制自己,但是沒想到那樣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還是被人炒了魷魚,一些同事覺得大快人心,他卻心裡窩囊的很,所以昨天才回對你說了可能過分的話,卓幸,你看你……”
“蘇秦,我們還要繼續在一起共事,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又礙於我的身份不得不在某些時候低頭,但是這樣的蘇秦,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還有就是安顧的事情,傅執把他從這個報社調到另一個報社的高級職位,不是爲了讓他受人冷眼,委屈窩囊的,一個人如果自己肯努力,那麼他會證明給所有的人看他的能力,讓所有的人都信服他,而不是隻知道抱怨,委屈,甚至對別人進行虛無的人身攻擊,他被炒,我覺得他一點都不需要委屈,相反,我覺得他是咎由自取。”
小幸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她知道自己今天又神經質了,但是她卻在這一刻非常敬佩自己能說出這些心裡話。
某一時候的隱忍過後,真的就是爆發。
她的性子真的不怎麼好。
而蘇秦從開始的動容到了後來的不能理解,再到憤怒,最後卻只是忍氣吞聲:“他是咎由自取?他是因爲認識了你纔會發生了後來的事情啊。”
“你說的對,他是因爲我纔有機會進了我們報社,然後你們才認識,才發生了這後來的一切,蘇秦,我一直很敬佩你的職業素養,別讓我瞧不起你好嗎?”
蘇秦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小幸卻轉身離開了。
她連自己都搞不明白,如何明白別人的生活習氣?
但是,她不想容忍別人在自己的身上,明目張膽的找麻煩。
既然身份是她最優越的條件,她想,很多時候,真的該好好地利用一下。
否則,真是愧對自己的出神,自己的婚姻。
傅執也去了公司,嚴連他們正在忙,剛剛加入公司的武陵也非常賣力。
他把老婆大人親自給他做的客戶公司最近出入的詳細人員名單等重要資料擺在桌面。
兩個大男人看着那些漂亮的字跡,而且都是有條不紊的,都大開眼界:“這……”
“肯定是老闆娘弄的!”小秘書坐在旁邊,再看看老闆的臉色,立即就想到。
傅執看了她一眼,笑了一聲:“你怎麼猜到?”
小秘書嘿嘿笑了兩聲,撓了撓後腦勺:“老闆很難的有那份自豪感在臉上,那是跟自身的傲氣完全不一樣的兩種情緒,而且這字,一看就是女孩子寫的。能讓老闆這麼自豪的女孩子,想必,也只有老闆娘了。”
“我覺得,張秘書你現在最大的進步不是別的,是拍馬屁啊。”嚴連說了一聲。
這幾天被整的很難過,於是,一點都不高興某人的女人這麼有能耐。
“什麼時候你也這麼會拍的話,我也會對你另眼相看!”傅執看了嚴連一眼,冷冷的說。
武陵說:“卓幸這能力,來咱們公司要個好點的職位,完全沒問題啊,放在報社真是浪費了!”
“她不會到公司的!”他說了一聲,其實他也有打算,但是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不打算在一些事情上強求她。
從這份資料自然一眼就看出奸細之類的,從這份資料下手,客戶重新要籤的廠家也立即查處,別的就更容易了。
三個人都忙碌起來,只有他坐在辦公室裡等着結果。
突然很想她,拿着手機給她編了條信息:“我現在在公司,又開始燒了。”
小幸正在抱着筆記本看新聞,聽着手機響拿起來看了一眼,心一蕩,隨後卻置氣的想,燒死你纔好。
沒回?
等了一會兒還是等不到她的回信,某人有些着急直接抓起手機給她打過去。
小幸剛翻了網頁,聽到手機響,看了一眼後連接也不想接,但是周圍同事這麼多,最後還是接起來。
“你怎麼才接電話?很忙?”
她一邊看着八卦新聞一邊點頭:“嗯,很忙!”
周圍的同事不由的偷瞄她,忙着看——網頁。
他微微皺眉:“你們報社的所有工作都交給你一個人做嗎?我給你們領導打電話。”
他不高興了。
“哎哎哎,你別啊,你……我不忙,你有什麼事?”小幸生氣的時候說話也真的很冷硬的。
一句話就讓某人覺得自己像是無理取鬧的人:“你幾點到家?”
“下班後先去老宅陪兒子女兒,等他們睡了再回去。”她說。
明顯是在置氣。
“那我晚上約你哥在外面吃。”傅執說完掛了電話。
要性子,誰沒有?
但是那冷冰冰的聲音,甚至還帶着一點不耐煩,小幸皺起眉,他想幹嘛?
不會是……
想跟卓亮拼個你死我活?
雖然也很想知道這倆男人在一起,到底誰比較厲害,但是總歸都是自己家人,傷了誰自己都會心疼。
小幸現在心想着,他要是找卓亮,肯定就爲一件事,就是傅柔。
傅柔畢竟是他的雙胞妹妹,早上那樣子,他心裡肯定也是很心疼的,雖然說話可能有點耿直。
上次卓亮爲了自己打他,這次會不會他爲了妹妹打卓亮?
晚上她在老宅陪兒子女兒,傅柔一直到吃飯的時候也沒下來,她的心裡就彷彿有個疙瘩,只聽着何悅嘟囔:“這丫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昨天晚上一夜沒回來,今天早上一回來就脾氣暴躁的很,上樓後把自己鎖在屋子裡一直沒出來,去叫她,她就吼,不讓任何人打擾。”
小幸吃着飯,卻是不敢多說話。
老爺子微微嘆息:“女孩子把自己鎖在屋子裡還能有幾個原因?”猜也猜得到。
傅建國笑了兩聲:“算了,不管她,姑娘大了也不受長輩們的管束了。”
當媽媽的卻總喜歡操心:“小幸啊,若不然待會兒吃完飯你上樓去看看?”
小幸擡眸看着何悅那一副誠懇的樣子,微笑着點點頭,柔聲答應:“好!”
其實心裡也直打鼓,怕上去後傅柔看到她會揍她。
還真是自認爲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從身高到形象,輸的一塌糊塗啊。
傅執跟卓亮,還有嚴連,武陵,韓偉,加上教授,一起在海悅的會所吃飯,一起長大的公子哥都有着各自的傲氣,又有着各自的堅持,當然,衆人在一起,便是兄弟義氣。
但是今天大家好似都不怎麼爽,除了武陵跟教授。
武陵跟教授坐在角落裡,武陵低聲在教授耳邊道:“不對勁啊!”
教授便掃了一圈眼前的人,然後不由的低笑了一聲,並沒說話。
教授的矜持,多了幾分神秘感,尤其是本身就很帥,酷,職業又讓人敬重,加上悶騷什麼的,反正就是神一般的男人在這羣人之間。
傅執還是坐在最裡面,那個位置明顯已經成了他的位置,他跟卓亮坐在一起,兩個人都寒着臉,似乎這一場,是鴻門宴。
而嚴連這兩天心情本來就很不爽,韓偉也在因爲某個紅顏而傷透腦筋,不由的感嘆:“現在的女人到底想要什麼啊?以前想要性,後來想要錢,要了錢還想要你的心,你說剛開始的時候你怎麼不這麼說,你如果早說要我的心,我這麼怕死,怎麼敢上你啊?一開始說只要你心裡記着我,然後說希望你多來看看我,再然後呢,我一刻也離不開你,離不開怎麼着?難道要我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婚姻的束縛。”
韓大公子這話一出,武陵立即笑開:“哥,女人是感性動物,你早該在上人家的時候就想到的嘛,這一點你就該跟三哥學學,三哥這種負責的男人,真是天下少有了呀。”
卓亮聽着這話不由的轉頭看了一眼身邊坐着的男人,不由的冷哼一聲:“他負責?他是很負責,把沾酒必醉的女人睡了,然後讓人家懷上他的孩子跟他結婚,看上去他好像很虧啊,可是真正的好人是他?”
“我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也佔盡了你妹妹的便宜,但是最起碼我敢承認,我敢娶她,你呢?你以爲自己哪裡好?”
傅執也說起來。
教授在旁邊看着,作爲老大哥他也不喜歡坐在裡面,又來晚就在旁邊坐下了,但是看着兄弟倆這要打起來的架勢,他不由的微微皺眉:“怎麼回事?這是出來喝酒還是出了拌嘴的?”
卓亮不再說話,拿起一大杯喝進肚子裡。
傅執說:“都不是!”冷冷的一聲。
卓亮放下杯子的力道有點大,然後杯子碎在桌上,傅執當時眼就紅了:“怎麼個意思?”
兩個男人水火不相容,互相對視着,卓亮也道:“你妹妹有什麼氣就灑在我身上,別對我妹妹吼。”
“撒在你身上?好,今天我就把氣撒在你身上,混蛋!”
不多久兩個男人已經打成一團,然而武陵要上前拉架卻被教授摁住。
嚴連跟韓偉互相對視,然後也坐到遠處,只當是欣賞現場版武打片了。
“你當我不知道你揹着小幸跟凌越幹了些什麼?你還敢找我麻煩,臭小子,我今天就替小幸跟你算算賬。”
很快衆人看清楚,這倆人都是爲了妹妹纔打起來啊,是個好哥哥。
但是……
一定要動手麼?
“要不要給卓幸打個電話?”嚴連怕局勢控制不住。
“爲什麼不是給傅柔打?”武陵問,論年紀也應該是傅柔啊。
“你傻啊,那大小姐來了還不是添亂?”韓偉說了一句。
武陵住嘴,想起自己下午看到的那份資料,再看看這幾個哥哥的心思,想來也知道是隻有小幸能控制住這個局面。
“我跟凌越什麼都沒有!”傅執有些氣急,爲了凌越這事,他真是要冤死了。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兩個男人從沙發裡打到地上。
桌上的酒瓶子已經倒了不少。
幾個男人在旁邊看着,每個人把桌上的一瓶沒喝的酒拿住,一邊喝酒一邊看武打。
實在不是故意不仗義,只是怕他們倆拿了酒瓶子當武器,或者傷了碰了的,所以才先喝了。
衆人很仗義的那麼藉口着。
不一會兒外面有幾個工作人員把門推開,其實他們已經敲了門,但是沒有應的,他們只好自己打開,都以爲裡面出了什麼事。
但是當門被用力推開,兩個男人站在茶几兩旁,臉上都掛了彩。
衆人朝着門口看去的時候,兩個人也都殺人似地眼神朝着門口看去。
“抱歉,我們以爲出了什麼事!”
“出去出去!”武陵起身去轟人:“只要不叫你們,誰也不準再進來啊。”
然後立即把門關上,門外穿着工作制服的工作人員卻都面面相覷,然後離去。
都是些公子哥,又是常在他們這裡的貴賓,他們自然不敢輕易打擾。
反正東西壞了人家有錢賠。
之後兩個人都癱坐在沙發裡,大口的喘着氣,互相誰也不看誰一眼。
武陵趕緊從旁邊拿了兩瓶酒給他們倆遞過去,兩個男人接過酒,動作竟然一致。
不由的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冷哼了一聲,然後都繼續喝。
旁邊的人看着這一幕,哭笑不得,他們的默契程度讓人敬佩啊。
嚴連偷偷給小幸發微信,把他們倆癱坐在沙發裡灌酒的照片發過去。
小幸剛剛到了三樓,從褲子口袋裡掏出手機,看到微信上的照片,烏漆墨黑的,但是那兩個霸氣側漏的男人她還是一眼就看出。
看兩個人的衣服都已經不成樣子,甚至有些地方已經破了,不由的心尖亂顫,出事了?
不會真去打架了吧?
然後立即關了微信打開通話記錄給傅執撥過去,傅執聽到手機響不由的皺起眉,想來小幸不會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會是誰?
煩悶的掏手機,然後手機在茶几底下繼續響着,他卻找不到了。
然後……
一羣男人趴在桌底找手機。
嚴連說:“那個,我去個洗手間!”
傅執把手機從茶几底下撈出來,看到小幸的未接電話:“混蛋,有種你別跑。”
就知道是嚴連告密。
嚴連一邊跑一邊說:“我不跑種就真的沒了。”
小幸繼續打電話,傅執接電話後瞅了一圈,那冷漠的眼神,讓在場的無一不使勁的往後靠着,生怕自己不小心就落下罪名生不如死。
他接起電話,扯了扯嗓子後把電話放在耳邊:“喂?”
“你在哪兒?”小幸淡淡的問了句。
“你不是不管我了嗎?”他的聲音更冷清。
小幸氣的胃疼,卻忍住,只說:“在海悅會所?”問。
“嗯!”
“你……你真的去找卓亮打架?你……傅執,我胃疼的厲害,你現在來老宅接我好嗎?”
她的聲音突然很薄弱,他微微皺眉,下一刻卻立即起身:“我馬上到。”
小幸掛掉電話,看着三樓那個熟悉的門口,終究是沒有進去,想來,傅柔應該也需要一個時間去自己想清楚一些事情。
於是拿了包下樓跟長輩打了招呼就去外面等傅執。
她是不想在電話裡跟他吵架,但是她真想看看,他現在是個什麼樣子。
明明那次答應她,不管傅柔跟卓亮最後怎麼樣都不能跟卓亮打架,可是今晚竟然還去去了。
她突然有點後悔,早知道就早點讓他回家,兩個人就算互相看着不順眼也比讓他出去打架的好啊。
一個是親哥哥,一個是親老公。
傅執抓起外套:“我們的事情,下次再接着算。”幽暗的眼神裡冷鷙如鷹。
------題外話------
推薦系列完結文《偷生一個萌寶寶》那天她領着四歲多的兒子去逛街,小傢伙突然拉住她的手對前面喊:“媽咪,是爸比,爸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