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那麼透徹。
風,吹拂着兩個女人的長髮像是在最特別的愛撫。
“老公你放心,他現在想不吃也晚了,待會兒我非要給他塞到嘴裡去。”那俏皮的聲音,讓在場的無不驚豔。
她的發在腦後高高的立着,看上去更像個小女生。
笑的壞壞的,一副要拿嚴連玩耍的樣子。
是啊,這幾天剛好憋壞了,難得有個心情拿別人撒氣,小幸心裡倔強的很,就那麼固執的一定要說到做到。
而那一聲老公,卻是讓坐在旁邊的傅執眼眸一滯,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張被初秋的風吹拂過的美麗的臉。
分明下午在公寓還哭過,現在,卻像個沒心沒肺被疼愛壞了的小嬌妻。
嚴連突然覺得不好,這兩口子鬧彆扭,卻把氣都撒在他身上了。
傅執突然抓起幾個海虹漂亮的撒在烤架上:“好,今天我們就好好慰勞慰勞嚴連這個大功臣。”
說到底,他們倆鬧彆扭也都是因爲嚴連自作主張把凌越弄到公司裡去。
如果不是凌越在公司裡被開除不甘心去找他對他以色哄騙,他們夫妻也不至於好好積累起來的感情又到了最谷底。
想到今天下午這一場,他的心裡本來就不痛快。
韓偉傾身在嚴連耳邊:“兄弟,你要多保重啊!”
嚴連摸了一把自己的臉:“來吧,就看你們下不下的去手了,反正都是親兄弟。”
這話一出,武陵跟韓偉趕緊離他八丈遠,教授忍不住笑了兩聲,教授未婚妻也是一直笑的很含蓄。
這倆人雖然沒有暗生情愫,其實倒是很般配,不僅各種默契,甚至都很含蓄的樣子。
不過有人說,太含蓄的人不是含蓄,或者是悶騷。
小幸笑着,然後撒了一些辣椒麪在魷魚上,然後翻個身繼續撒椒鹽。
嚴連還沒等吃,只是聞着味就忍不住額頭冒汗了:“那個,那晚你不是已經報仇了麼?今天就別跟女人一起折騰了好不好?”
嚴連懇求的眼神看着自己老大,真的是要痛不欲生。
傅執笑了聲,看了看衆人:“只要我老婆高興了,你今晚的犧牲就值得。”
衆人大笑:“嚴連,你這就叫自作自受,誰叫你把人家前女友弄回去,自己又不買單。”
前女友三個字一出口,立即有人臉色不好,然後一陣很悶。
但是沙灘上的清涼,還是能輕易吹散人們心頭的鬱悶。
“吶,趁熱吃,涼了味道就怪了。”小幸好心的給嚴連烤好的魷魚,並且關心道。
“哼哼,已經夠怪了!”嚴連嘀咕一句,卻是接了過去,誰讓自作孽了。
教授說:“嚴連,你以後做事可不能在這麼不經大腦了,不然下次可能就不是被灌酒,吃添了過多作料的食物這麼簡單了。”
嚴連連連點頭:“我哪裡還敢下次,這一次教訓,終生難忘了。”
教授未婚妻也忍不住說:“楊先生也是好心,咱們還是點到爲止,今天我第一次跟大家一起在外面玩,我先敬大家一杯。”
小幸沒料到,還是個健談的。
不過這樣也好,自己也不寂寞了。
不過說到喝酒……
小幸有點鬱悶,心想,這個病能不能治啊,不然自己站在人堆裡也沒樂趣,每次人家喝酒她卻只能喝果汁。
太掃興,太掃興。
“這杯酒要喝,不過可不是你敬我們,是我們敬你,你在這兒,傅執跟他老婆都得靠後,你是大嫂,我們敬你。”武陵舉着杯子說。
小幸笑了一聲卻只是跟師母互換眼神,兩個女人用眼神交流,任由他們男人說,但是要喝之前小幸突然叫停:“對了,傅執今天身體不好,也不能喝酒。”
衆人立即掃興的看着她,又看她老公。
傅執聽着她關心自己,不由的轉頭看她一眼,然後勾着她的小蠻腰:“這一杯我們該敬師母!”
小幸看他一眼,被他當衆摟着搞的小臉發紅,教授笑着說:“這個,卓幸叫師母我們敢答應,你是我同學,叫她師母的話就不太合規矩啊,不如你叫聲嫂子算了。”
傅執立即冷了臉,韓偉站在旁邊說:“所謂師如父,師母自然就是母親了,那這輩分……執,你這可是右拐小女孩啊。”
傅執瞪他一眼:“我就是拐了你們能把我怎麼着?”
小幸不說話,聽着他跟兄弟們鬧,心裡竟然暖暖的。
她的年紀最小不假,但是他們還不算是老夫少妻,畢竟,他們只差了五歲而已。
而且她覺得這個年齡差距……雖然跟他在一起有些壓力,但是她清楚壓力不是來自於年齡,而是來自於他們的心。
“這麼關心你老公,晚上回去好好伺候啊。”
“就是,小嫂子,你可別人前一套,人後又一套。”
“她要是進出如一,我現在還用這麼痛苦麼?”某人還在吃他加了特別材料的魷魚。
小幸的小臉紅的有點不自然,卻在聽到嚴連那一句的時候白了一點。
他笑了一聲:“我老婆怎麼對我都是愛我,你們少在這兒挑撥離間啊。”傅執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摟着她。
說完他伸出修長的手臂,大家一起碰杯,這件事就被不了了之。
後來她有點冷,他便把外套脫下來搭在她的身上,她正在吃原味的海虹,被他這一個動作弄的紅着臉:“謝謝!”低低的一聲。
他笑了一下“傻瓜!”
看的衆人都要吐,搞的大家對教授也下了命令:“傅總衣服都脫了,教授先生你還不快脫?”
教授未婚妻立即說:“不用的,我不冷。”
但是教授還是把外套脫下來搭在她身上:“還是穿上吧!”
別出來吃頓飯在把自己凍感冒了,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小幸後來也不讓他喝酒:“你們誰在灌他酒,我可又要報復了啊。”
嚴連已經滿頭虛汗,衆人立即住了手:“小嫂子,你也太狠了。”
她纔不管,他現在生着病,喝多了晚上回去又要難受。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燙的她立即轉眸看着他,當着衆人的面前就把手覆在他的腦袋上:“怎麼這麼熱了?”
“不是一直在發燒嗎?”他低低的說了一聲,有點委屈的樣子。
看的某女心裡一陣溼潤:“我們回去吧,改天再聚。”
說着把外套脫下來給他披在肩上:“走了!”
他站起身,他早就想走。
小幸拿起包跟他的手機:“師母,改天我再專門請你,今天我老公身體不舒服,我們就先回了,你們繼續就可以。”
師母站了起來:“那你們路上慢點!”
小幸點點頭,拉着自己老公走。
衆人還坐在那裡,看着某人那麼愛演,看着小幸那傻里傻氣擔憂某人要命帶着某人離開的背影,皆是忍不住嘆息:“傅執這頭腹黑的狼,太壞了!”
“他會遭報應的!”
然後又是一陣歡笑聲,然後三個男人開始給教授未婚妻敬酒,也跟着小幸一口一個師母的叫着。
小幸開車往別墅的方向,很久不回了,不知道家裡現在是個什麼樣子。
不過想來有張姐等人經常去打掃,肯定跟每天一樣好的很。
他已經在旁邊睡着了,車子緩緩地駛入寂靜的回家的道路,她又擡手摸了下他的額頭。
本來喝了藥可能會退燒,但是他又喝酒又吹海風。
既然生病幹嘛還一定要去沙灘?
他大可以推掉,想到他有可能是因爲她上次吃的拉肚子才耿耿於懷非要帶她去一次,心裡就莫名的難過。
不是難過他的好,是難過,他這麼好,卻還是那麼絕情。
他說的都對,她也明白,婚姻的緣分有多長,不能靠一張結婚證或者一聲一生一世就能達到。
但是,那句話,卻是那樣動聽。
如同他曾經說,讓長輩們着手去準備吧,他打算給她那場婚禮,他很肯定的要給她,讓她心裡有個底,知道他們的婚禮是一定會有的。
但是這一次,她知道自己不能貪得無厭,起初鬧彆扭是因爲他跟凌越那一幕。
他感覺到有雙冰涼的手摸着他,擡手抓住,然後緩緩地睜開眼:“到家了嗎?”
“是!”她輕聲道,把手從他掌心裡抽出來。
車子到家門口,大門緩緩地打開,她也把車子穩穩地開進去,他坐在旁邊低着頭輕柔。
她看着他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很難受,心裡難免又焦慮,焦慮他的病情嚴重了怎麼辦?
進了客廳她放下包:“要不要打電話給醫生?”
他轉頭看她一眼:“你去給我倒杯水,然後找個退燒藥給我。”
下午他把藥落在公寓了。
說完便往樓上走去。
小幸站在客廳裡看着他上樓,他剛剛吩咐她做事的時候真是自然,自然的她都覺得不自然。
但是他現在這個樣子,她要是一走了之也確實顯得不近人情,就看在今晚這頓飯,她便讓自己不要太計較,去給他找藥。
但是她在廚房裡找了一圈,突然想起來,他們的藥箱好像在樓上臥室啊。
於是她倒了杯溫水拿着上了樓,臥室的門是開着的,她站在門口看着燈火通明的房間,牆上還掛着他們的結婚照片,滿滿的都是兩個人的回憶。
擡腿輕輕地走進去,看到他坐在沙發裡低着頭,疲倦的就好像……犯了罪的罪人。
頭也不擡起來一下,小幸把水杯放在茶几上,然後要去找藥。
他卻擡手就把她準確的抓住,小幸垂眸,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他的手:“我去給你找藥。”
他不吭聲,只是一用力,把她從那邊拉到沙發裡自己的膝上坐下:“哪兒也不要去。”
她的心一蕩,他的聲音有些啞了,明顯是燒的很嚴重。
她都不用再去試,就感覺到他的呼吸那麼熱。
“傅執,我先去給你找藥,不然你待會兒會更嚴重。”她輕聲安撫,他卻是雙手把她緊緊地摟着,臉埋在她的頸窩裡。
沙發裡寂靜的只聽到他難過的呼吸聲,甚至把她的聲音也掩蓋過去。
“我想你陪着我。”那低啞的嗓音。
她的喉嚨不自禁的也有些發癢,他說的多動聽。
可是她卻不再是那個隨便動心,隨便讓自己陷進去的傻女孩。
“我先去給你拿藥,我不會走的。”她低聲道。
他需要這樣的安慰嗎?他又沒喝多,等她說完後才發現哪裡不對勁,一低眸,正好與他深黑的眸光相視,心狠狠地蕩了出去。
“你去吧!”他鬆開她。
小幸一怔,下一瞬間卻立即從他懷裡離開去拿藥。
她從牀頭櫃的抽屜裡找出上次發燒吃的藥,然後起身去給他。
但是一轉身,高大挺拔的身材就把她的視線給遮擋住。
他性感的手指捏着玻璃水杯站在她面前:“藥!”
她一滯,隨後立即把藥弄出來給他,他卻是直接低頭把她掌心裡的藥含到嘴裡。
那一刻,她徹底呆了。
那一刻他卻自如的很,喝了藥她想離開,他卻是那麼居高臨下的望着她,微微挪動步子擋住她的去路。
“你還想去哪兒?”他低聲問,眸子裡透着複雜的情緒。
小幸擡眸撞上他幽深的眼眸,卻是認真的道:“你讓開!”
“我讓開?讓開讓你離家出走?我是有病,但是不是精神病。”
他的聲音很低沉,但是卻那麼清楚,聽到她耳裡卻有些諷刺。
“家也回了,藥也吃了,傅總,你還想怎樣?需不需要我現在去浴室給你放好洗澡水等你沐浴更衣後給你侍寢啊?”
小幸有點生氣了,被這麼耍。
剛剛還裝的弱不禁風的樣子,現在卻一副大怪獸的樣子,想吃她這個小怪獸嗎?
伺候舒服了就反過來欺壓,這男人簡直是……太可惡了。
“那最好不過!”
果不其然,某人真的這樣想。
小幸氣的擡手,細長的手指指着他:“你……”
然後氣的轉頭:“你就是這樣,總是不管別人的感受,自己想怎樣便是怎樣了。”
她像是要被氣瘋,他卻更進一步,緊貼着她的背後,手指輕輕地撫着她的肩膀:“然後呢?”
“然後?”她氣急,沒在意他的動作,瘋了似地,只是想着他說的然後:“然後你叫我籤協議我就去籤協議,你叫我跟你領證我就去跟你領證,你叫我跟你結婚我就跟你辦婚禮,你仔細想想,從一開始到現在,雖然是我逼着你結婚,可是後來,是不是每次都是你想怎樣我都順着你,我甚至連違背都會被你輕易的說服,我……”
“你愛我!”
他低聲說出三個字。
那三個字之後,臥室裡再也沒有了小女人的幽怨,執拗,只剩下一室的寂寞。
她的心像是不會再跳動,只是感覺着肩膀被他抓着,轉瞬,他低下頭,額頭與她的相抵着:“你愛上了我,纔會無論我想怎樣你都會順從。”
他那麼準確的說中了她的心事。
眼睫微微溼潤,心內劇烈的顫抖,跌宕起伏,她卻只是微微一笑:“我愛上你,你做夢去吧!”
她突然擡頭,看着他那醉在自己思緒中的溫柔的樣子,伸手抵着他的胸膛:“滾開!”
粗魯的想要推開他,再也不想跟他胡攪蠻纏。
他的大掌卻那麼有力,輕易就抓住她的雙手,然後輕輕一推她就躺在了牀上。
他輕易的壓上去,膝蓋抵着牀沿:“寶貝,你的心意,我領了。”
臥室的燈被他用遙控器關上,然後雙手捧着她的臉,輕輕地撫過她的黑髮:“你知道你生氣的時候有多麼可愛嗎?真希望你永遠都這麼可愛。”
那低沉的嗓音,一直不停的說。
說希望她永遠那麼……可愛。
他喜歡女人的方式還真特別。
他低頭去吻她,充滿酒氣的脣瓣輕輕地碰在她柔軟的脣上。
她的脣瓣有些涼意,他卻更想給她捂熱了。
於是,吻漸漸地加深。
小幸很乖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反感。
任由他把那個吻一再的加深,脣瓣卻久久的沒有迴應他。
直到她覺得可以,纔會擡手,一雙柔荑用力的捧着他的臉,迴應他。
傅執瞬間不動了,因爲她,竟然又咬了他。
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是這個女人跟他耍心眼突然野蠻起來的時候,真是讓他錯不提防。
“寶貝!”
“去你的寶貝!”
她用力一推,他大概是真的燒壞了,或者是真的想放過她,被她推到了一旁。
她爬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還是很生氣的看着他。
他合着眼,手臂壓着滾燙的額頭,像是睡了過去。
她的心一蕩,卻是一咬牙就爬起來大步往外走去。
男人都太會哄女人,女人都太沒有抵抗力?
她也差點沒有抵抗住,但是還是逃出來了。
但是當她下了樓站在沙發旁拿起包背上,想走,卻是硬生生的沒有邁出步子去。
不由的擡頭看着樓上那個熟悉的臥室門口,他現在這個樣子,自己要是走了……
總歸還是他的妻,總不能明知道他生病了還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只顧自己快樂。
好吧,其實自己也沒什麼好快樂的。
於是把包又放下,然後坐在沙發裡無奈嘆息。
想到自己生病的時候他着急的陪着,不管兩個人感情是好是壞的情況下他都會陪着,想到他半夜裡照顧她,忍不住低聲嘆息:“難道真是上輩子簽下了?”
當一顆眼淚滑過臉龐落在手背上,她用拇指輕輕地擦了去,然後起身往樓上去。
既然是夫妻,她總不能對她生病的老公不聞不問。
又上了樓,站在門口沒有開燈,看到牀上他還是那個姿勢躺着,大概是睡着了。
輕輕地走上前去,把他壓着額頭的手臂輕輕拿開,然後不高興的看了他一眼:“別以爲我照顧你是在意你,是因爲你也照顧過我而已。”
嘴上嘟囔着,手上的動作卻很輕,輕手輕腳的給他把衣服脫掉。
給男人脫褲子的感覺……
刺激的她的小心臟砰砰砰的一陣亂跳。
他好像還笑了一聲,聽到皮帶響,聽到她嘟囔着什麼。
但是卻轉而就又沒動靜了。
她把旁邊的落地燈打開,調到最暗。
坐在牀沿摸着他的額頭上滾燙滾燙的,清靈的眸子裡多的是溫柔跟焦急,然後起身去浴室找了個盆子放了涼水,拿着毛巾出來。
把牀頭櫃上的東西都收拾了,把盆子放在上面,然後把毛巾泡進去,透了後擰乾,然後放在他的額頭上。
他好像不太高興,微微擰眉,她坐在旁邊看着:“不準亂動啊!”
然後他就果然沒再敢有不好的表情,沉沉的睡着。
小幸看他睡着的時候那麼乖,簡直不敢相信。
不過冷敷真的很管用,摸着他的額頭涼了一點,她的心就安了一分。
晚上天氣轉涼了,她沒敢一直給他太涼,後來加了點熱水,溫溫的。
後來他睡的很舒服了,她也靠在牀頭上打着瞌睡。
偶爾醒來發現他的額頭上又熱了,就再去給他換水,敷着。
偶爾又睡過去了,後來他不知道怎麼把毛巾弄到枕頭上去了,她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沒找到毛巾,當看到在枕頭上,枕頭溼了,她耐着性子給他換了她的。
原來,牀上一直是兩個人的位置,他們倆的枕頭。
突然心裡滿滿的,有些什麼溫暖的東西,好像就要溢出來。
小幸笑了一聲,然後把枕頭翻了個個,墊在自己背後。
天很快的就亮了,她在洗手間洗漱,他也漸漸地睜開了眼睛,只覺得腦袋還有些難過,卻是不再那麼燙。
房間裡安靜的,昨天晚上是一場夢嗎?
他爬起來,看着旁邊一個枕頭那麼豎在牀頭上,好像被人依靠過。
但是洗手間裡隱約傳來水流聲,不是夢?
她還在?
那一刻,他的心一蕩,竟然忍不住一下子從牀上爬起來,卻在下一刻,眼眸裡閃過複雜的情緒,又躺好在那裡。
合着眼,繼續睡。
小幸洗漱完從裡面出來,肩膀有點酸酸的,他還在睡覺。
不自禁的有些擔憂,睡了那麼久竟然還不醒,會不會是燒壞了?
這一夜也沒去找個溫度計給他量一量,她從櫃子裡的醫藥箱裡找到一根體溫計走到他身邊在牀沿坐下,剛想給他量體溫,就聽到沙啞的一聲:“餓了!”
她一愣:“我馬上去做飯!”
然後丟下體溫計就出了門。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然後把自己的手機關了靜音。
這一天,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
廚房裡,她找到米反覆的淘米,想着他剛剛說餓了,不自禁的笑了一聲:“知道餓就沒事。”自我肯定着,然後開始煮粥。
調了他喜歡吃的小菜。
小菜的顏色很漂亮,她才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對他喜歡吃的食物竟然已經這麼熟悉。
也不知道具體哪一天開始,自己竟然能在廚房裡做出這麼漂亮的食物。
不過有一條她是肯定的,那就是這一切都是在生完孩子,辦完婚禮以後。
“竟然這麼大的變化!”不由的感嘆了一聲,
他從樓上下來,穿着寬鬆的睡衣睡褲,那難過的咳嗽聲驚擾了她手上的動作,她擦了手從廚房裡出來歪着腦袋看到他從樓梯上下來才又往外走了走:“你怎麼下來了?”
“有水嗎?”
他說了一聲,聲音還是很低啞,低啞的讓人心疼。
“有!”她立即跑到廚房拿了杯子給他倒了剛好可以喝的溫水,然後拿出蜂蜜加了一點。
他往廚房走去,看她拿着小勺子輕輕地攪拌着杯子裡的蜂蜜的時候一臉認真的樣子,心裡不自禁的一動,上前:“加了蜂蜜?”
“嗯,加點蜂蜜會止咳,不知道管不管用,你試試。”
她說着把勺子輕輕放在旁邊,轉身端着水遞給他。
他沒接,只是雙手插在褲兜裡,就那麼站在她面前,靜靜地望着她,看着她粉粉的小臉上染了疲倦:“昨晚一直在照顧我嗎?”
她不說話,只是一滯,木訥的看着他。
他輕笑了一下,然後接過她手裡的杯子:“謝了!”
然後端着杯子出去。
小幸看到他就那麼走掉後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又抓不住是哪裡的問題,但是他那話,怎麼聽都覺得好像她又做了太多。
無奈,自己被這個男人吃的死死地。
似乎這輩子都逃不掉了,還真是除非離婚。
她搖搖頭,打開鍋蓋,輕輕地攪拌了一下里面的粥。
粥的香氣也能讓人全身心的放鬆。
她端着粥出來,他已經在餐廳等着吃飯,只是咳嗽的有些勤快。
小幸有些憂心:“吃完飯量一下體溫,如果還難受我們就趕緊去醫院掛點滴吧,我剛剛想到,萬一引發了肺炎可就壞了。”
原來,她一直都在想他。
他就那麼看着她在廚房跟餐廳之間忙忙碌碌,心情竟然那麼逾越。
她把粥給他盛上:“小心燙!”
他沒說話,只是看着她給自己盛粥,然後坐在他身邊。
家庭,大概就是這樣吧。
有個女人給自己煮飯,關心自己。
這是多少男人都夢寐以求的。
而他,輕易得到了。
雖然說是送上門的,但是這個女人帶給自己的,絕不是那麼一丁點。
他很安靜,吃飯的時候。
她卻又說:“小菜今天沒怎麼加鹽,怕你吃了嗓子更難受。”
他不說話,只是看了她一眼。
那幽深的黑眸,看的女孩心裡亂顫。
他點點頭:“你話真多。”
她擡頭看他,剛剛還有點害羞,現在卻是有點發呆:“是嗎?可是我媽一直說我話不多啊。”
她也奇怪,仔細想想,好像真的有點嘮叨了。
他卻是笑了一聲,再也忍不住淺莞,心情超好。
他不會告訴她,那都是因爲她太在乎他,在乎到情不自禁。
被一個女人愛,其實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只要愛情不要變成約束。
他也不知道,自己愛不愛她。
不管愛不愛,這個妻子,是他滿意的。
他也想,跟她走的再遠一些,這樣的妻子,走多遠,應該都不會膩吧。
會跟他喋喋不休,會跟他委屈的大吵一架,又會在他需要的時候貼心的照顧,又會在某些時候配合的善解人意。
吃完飯他窩在沙發裡開着電視,她洗好碗從廚房出來,他背後的手機響起來,他好奇的伸手去摸,她說:“是我的!”
他看她一眼,然後伸手給她。
她接過去,看到是領導的手機號,立即接起來:“頭!”
“今天下午去趟外地,後天回來,有問題嗎?”戴嬌在辦公室裡給她打電話,臨時來的任務。
“下午……”
“咳咳!”他突然咳嗽了兩聲,眉頭緊皺着,很痛苦的樣子。
“那個,一定要我去嗎?”
“你不能去?你不能去我就叫蘇秦了,不過我覺得帶你去會比較好。”
他擡手捏了捏嗓子,也不看她,只是一副要喘不上氣來的表情。
小幸的脣瓣動了好幾下,纔好不容易說出口:“這次是真不行了,我老公生病,我要照顧他。”
他突然在想,是不是在外人面前,她一直叫他老公。
聽她那有些難過的樣子,他可是一點抱歉都沒覺得。
“那好吧,既然你老公身體不舒服,那也沒別的辦法,好好照顧傅總,告訴他,祝他早日安康。”
戴嬌掛了電話,無奈嘆息:“到底靠不靠譜?什麼大病要你這麼陪着?”聽人說昨晚上還在沙灘吃海鮮。
小幸輕輕把手機放在茶几,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剛轉身要去給他倒水,又回過頭看着他:“那個,若不然我讓小柔來照顧你?”
我去出差。
他擡眼看她一眼,然後又盯着電視機,臉色卻相當的不好:“你要是忙就去吧,我不用人照顧!”
說完卻又不斷地咳嗽起來。
小幸的心裡有點不好受,想來自己不能太自私了,爲了工作拋下生病的老公:“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是說,只要你身邊有人就行啊,需要幫忙就跟她說一聲,小柔還是……”
“她那性子能在這兒安分的照顧我?還是你希望她去給你老公放洗澡水?”兩句話把她堵得死死的,再也說不出別的。
她閉上嘴,緊緊地閉上,不說話,轉頭去給他倒水。
“還要不要加蜂蜜?”她快走到門口吆喝了一句,不過沒回頭。
“要!”傅總也很不客氣的扯着嗓子說,說完立即咳嗽。
小幸懷疑他是不是的了肺炎什麼的,可是他竟然說不用去醫院。
她乖乖的去給他倒了水,然後坐在他旁邊的沙發裡,這次他也沒叫她到身邊。
小幸鼓着腮幫子看着他那喝着水目不轉睛望着電視屏幕的眼,心裡一聲感嘆。
他卻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會看她一眼,在她不留意的時候笑一笑,然後繼續繃着臉看電視。
一會兒她給他把藥跟體溫計拿下來,然後他的水也喝完了。
“你再去倒一杯!”傅總吩咐。
小幸接過杯子:“那你自己把體溫計放上。”
他接過體溫計,她走後傅總做了件非常幼稚的事情,用手使勁的搓着體溫計,然後看了看,溫度根本沒變化,於是皺起眉,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聽到她從廚房出來,然後掌心與掌心之間鬆開,體溫計掉在地毯上。
竟然沒碎……
傅總吃驚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看着她走過來,只是腳往體溫計上一踩,然後更是皺起眉。
小幸看他皺着眉看着地毯上,好奇的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他只是緩緩地擡眸看着她,淡淡的一聲:“體溫計摔壞了。”
然後不着痕跡的把腳挪開,溫度計碎成兩半在地毯。
小幸的眼珠子這下要掉出來了:“這是家裡唯一的一根體溫計了!”
她在木訥的時候他已經忍不住要笑場,卻是死命的繃着。
“那……算了,不用涼了,已經好多了,只是咳嗽的厲害!”
他低聲說。
小幸看他一眼,然後上前去,伸手摸着他的額頭:“好像是好一點,但是還是有些熱,可是你一直咳嗽怎麼辦?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好不好?”她甚至已經軟下聲音,好似要哄他。
他卻是伸手把她一把拽到懷裡:“我還是很困,大概是發燒燒的身上很乏力,你陪我再去睡一覺好不好?”
他低聲說,像個失落的大男孩。
小幸望着他,所有的生氣,都在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只是擔憂的看着他:“你這樣怎麼行,還是去醫院吧!”
“我只想睡一覺,也許睡一覺醒來就好了呢?”
“那萬一睡一覺醒來還是不好呢?那你就要乖乖跟我去醫院!”
某女被耍的團團轉還不自知,以爲自己聰明呢。
他立即答應下來:“那我們現在就回房間。”
“好吧!”雖然不甘心就這樣讓他得逞,但是也沒辦法,病人最大。
他笑了一聲,在她臉上用力親了一口:“真乖!”
然後抱着她就站了起來,小幸一下子愣住,一雙大眼睛瞪着他:“傅執……”
“別亂動,不然我現在的情況保不準會把你摔在地上。”
小幸一聽立即擡手勾住他的脖子,可不能真的被摔在地上,那她的小屁股還要不要了?
最近已經夠倒黴。
“爲什麼我有種被算計的感覺?”看着某男嘴角淺勾着,小幸有點不爽的嘀咕了一句。
他卻是笑了出來:“你以爲我在算計你麼?我現在都要死了,怎麼還能算計你?我只是覺得這樣抱着你很好。”
甜言蜜語多動聽?
甜言蜜語害死人!
小幸羞答答的在他懷裡,他把她輕輕放在牀上,然後輕輕地壓上去:“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嘴脣還受着傷?”
他說着擡起一隻手捏着自己受傷的脣瓣給她看,她的小臉一紅:“誰讓你昨晚耍酒瘋?”
“寶貝,我不是耍酒瘋,我只是被燒糊塗了。”在她額上親了一下:“補償補償我!”
小幸的小心臟一下子提在嗓子眼:“怎麼補償?”黑溜溜的大眼珠就要瞪出來。
“親親它!”
“傅執,你……唔!”
嘴巴被堵的嚴嚴實實。
小幸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拍打着他的肩膀幾下,然後卻停下。
他是病人,不能跟他計較。
後來想:算了,親就親吧!
反正也親過n遍了。
他們清醒的時候的第一次接吻是在?
小幸的腦子裡突然不停的翻閱着什麼,只是,怎麼都記不清了。
被他吻的腦子有點發昏。
大掌在自己想念的地方悄悄地握住,他的吻漸漸地溫柔下去:“寶貝,我好想你。”
小幸猛地睜開眼睛:“傅執,你……”
“頭好疼,快給我捏捏!”
“什麼?”
然後,某人一邊吻她一邊說自己好難受。
然後,某人一邊被吃豆腐,一邊幫他捏着額頭,還在有空的時候問:“好點了嗎?”
他點點頭,後來抱着她翻個身:“抱着我!”
她竟然不忍心拒絕,乖乖的抱着他。
只因爲剛剛感覺到他在做的事情,以爲他會繼續下去,正要小人之心的時候他卻突然只是抱着她。
於是,柔荑緩緩地伸到他背後,就那麼有點羞答答的把他抱住。
臉埋在他的懷裡,真的,好久沒有這樣靜靜地呆在他的懷裡。
想不起一點不好的事情,然後沒多久,竟然就睡着了。
她後來想,肯定是被他吻的太久,太累,所以纔會那麼容易睡着。
而她睡着以後他卻是躺在她的身邊靜靜地看着她,輕輕的吻着她的額頭。
她的好,不需要太多人知道。
她的壞,也不需要別人去批評。
她的刻薄,也只能傷他的心。
她的溫柔,也只能在他身子底下。
他把她抱的緊了一些,她在他懷裡蹭了蹭。
後來嚴連打電話給他問他公司的會議他還參不參加,他低低的說:“按照我們昨天說的那樣,你來主持,我就不過去了!”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好不容易盼來跟老婆大人在家享受二人世界。
僵持了這麼久,她也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會被他指使着,忙碌的忘了那件事,然後乖乖的在他懷裡睡着。
太久沒摟着她睡覺,他一定要補回來。
要是放在古代,他可能要被人定論成只會玩女人的昏君了吧。
專寵,更可怕。
小幸同學現在是沒反應過來,但是等她反應過來,傅總,你真是要好好地接住呀。